第4章 美味
坠落。
不断地坠落
但意识又不竟坠下去而至于断绝，只是坠着，坠着。
想来是没有死亡，她才有闲心思考。
若是死亡，那么都该尽归虚无。
不会剩下任何感觉。
只是虚无空洞。
滴答滴答。
冰冷的水珠，接连落到部曲的额头上。
茫然地睁开眼睛，她果然还是没有死掉。
而且，还有水。
有水珠不断从上面落下，抿抿嘴唇。
微甜。
但不过是错觉，清水怎么可能会有味道。
应该是海水升腾，落到天花板上冷凝又坠下。
类似雨水。
寒冷。
短时间里无需担心干渴，身体伤势也大都已经结痂。
可情况并不算好。
恢复伤势，需要消耗更多。
饥饿。
视野还没有恢复完全，眼前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左右摸索，她的指尖划过针刺前端。
流血，含到嘴里吮吸。
不能浪费。
稍微恢复精神，部曲捡起针刺，站起来。
武器，非常重要。
尤其是怪物随时出没的区域。
绝对要活着，绝对要走出去。
用针刺，摸索尝试看看能不能取下石板。
还没有放弃回去。
若能携带产生氧气的石板，回去的时候就不用担心窒息。
没有如她所愿。
虽然石板能取下来，但是之后就不再产生氧气。
没有意义。
回去的方法尽数断绝。
握紧针刺，她只能继续探索迷宫。
继续往前走。
寒冷，饥饿。
天花板上的水珠不断地落下，暂时而言不会缺少水源。
但是也因此更加寒冷。
冰凉的水珠落到她身上，带走身体宝贵的热量。
迷路，也让部曲的行动越发迟缓。
不知道前方是否通向出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后退。
甚至无从判断走下去有没有意义。
可能直到死亡，也只是徒劳地转圈。
周围也是太过安静。
走这么久，她也没有再听到怪物的嘶吼。
安静，非常安静。
能听到她的心跳声，视野渐渐清晰也不能减缓焦躁。
希望看到变化。
人类不可能长久地缺食，仅仅凭借喝水可没有办法生存。
何况寒冷，正无情地侵吞身体仅存的热量。
饥饿。
非常非常饥饿。
可迷宫只能看到石头，她不可能吞下石头，以减缓灼烧般的饥饿感。
尝试过，她咬不动石头。
失望。
时间不多，她最多再坚持一天。
然后就要想些其他办法，疯狂的办法。
神经极为敏感，连心跳声都觉得如此吵闹。
更不用提脑海里聒噪不停的他。
强自忍耐。
体力消耗更快，仅仅过去半天时间，她就难以行走。
缓慢。
比预计时间更加短暂。
紧紧握住针刺，她才不至于丢失武器。
有意识地关闭多余感官，或是意识活动。
类似冥想，能让她坚持更长时间。
机械地往前走。
突然，她停下脚步。
瞳中微光烁烁，满是兴奋神色。
不是因为计划的时间到达，而是听到声音。
离此处不远，有怪物的嘶吼声。
若仅仅是如此，她不会如此的兴奋。
因为她还从嘶吼声中听到痛苦，和虚弱。
它受伤很重。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很显然怪物肯定是受伤。
而这就是她的机会。
统称为怪物，也有种类的区别。
共同点都是非人级的强大。
但只要不是没有形体的怪物，部曲并不是全然没有希望获胜。
更何况，听到它受伤的痛苦嘶吼声，肯定是存在形体。
或许很强大，或许会难以对抗，但确实是有肉体。
肉，部曲都可以吃。
总不会比石头更加难啃。
有食物才能生存。
濒临死亡，部曲的思考全面趋同于求生。
无暇顾及其他。
怪物的肉，也可以是肉。
非但不再害怕怪物，部曲反而有种莫名期待。
即使听到怪物没有受伤，她也敢去战斗，看看谁能胜利。
更何况，听到怪物痛苦地嘶吼。
按捺不住。
循着声音慢慢地走。
迫切，但剩余体力不多，必须节省。
大脑里充满该如何料理怪物。
是烧烤，或是熏制。
很难抉择，感觉都很好吃。
可惜没有调味料，不然肯定会更美味。
靠近到嘶吼声附近，部曲也没有鲁莽地冲出去。
更应该谨慎地观察情况。
紧靠墙角，部曲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到不远处倒下的巨大怪物。
类似直立行走的牛，捂着双腿不断嘶吼。
痛苦。
更加让部曲兴奋。
还有些担心会不会与人类太过相似，到时候还会纠结片刻。
可若是牛，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口水都忍不住要流。
能看到牛的双腿，都不正常地弯折，露出森森白骨。
看来这正是它痛苦嘶吼的原因。
更加顺利。
双腿都受伤，不仅不能逃走，也无从躲避。
呆立不动的标靶。
不可能失手。
自信地走出来，部曲不加掩饰。
牛顿时警惕地停下嘶吼，环顾四周。
立刻看到部曲。
发出警告的低吼，但完全无法阻止部曲。
她可不懂牛的语言。
在她眼中，牛已经被肢解成块块美食。
牛里脊，牛外脊，牛背脊骨，脸颊肉，牛舌，牛耳，牛颈肉，板腱肉，翼板肉，肩胛里肌，前胸肉，肋排，肋眼，牛肋条，小里肌，牛臀肉，后腿肉，牛腩，腹肋肉……
仔细想想，牛身上处处都是美味。
真是烦恼该从何吃起。
眼神太锋利危险，牛甚至感觉到害怕，缩起身体想要后退。
但是断腿，又让它无从躲避。
只能无助地发出凄厉刺耳的惨叫。
部曲突然停下脚步。
不是因为要放弃，而是突然想到，她没有手段生火。
水珠淅淅沥沥落下，根本燃不起火星。
更别提还没有木头之类助燃。
美食都弃她而去，痛心。
心痛得难以呼吸。
不过还不能放弃，就算不能烧烤，但也是能够生吃。
以前听说过，远东的人有生吃鱼类的习俗。
其实鱼和牛也差不多，大概生吃也问题不大。
就算有问题，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饥饿，非常的饥饿。
高举针刺，她眼里闪烁的都是残忍兽性。
缓缓地靠近。
惨叫声戛然而止，牛瞪大眼睛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试图唤起部曲的同情心。
可惜，道德终究要给本能让路。
只有活着才有未来。
仓廪实而知礼节。
同情心，只不过是余裕的消遣。
口水都差点要忍不住滴落，部曲眼中看到的不再是活生生的牛。
而是香喷喷的美味。
食物而已。
靠近。
不断地坠落
但意识又不竟坠下去而至于断绝，只是坠着，坠着。
想来是没有死亡，她才有闲心思考。
若是死亡，那么都该尽归虚无。
不会剩下任何感觉。
只是虚无空洞。
滴答滴答。
冰冷的水珠，接连落到部曲的额头上。
茫然地睁开眼睛，她果然还是没有死掉。
而且，还有水。
有水珠不断从上面落下，抿抿嘴唇。
微甜。
但不过是错觉，清水怎么可能会有味道。
应该是海水升腾，落到天花板上冷凝又坠下。
类似雨水。
寒冷。
短时间里无需担心干渴，身体伤势也大都已经结痂。
可情况并不算好。
恢复伤势，需要消耗更多。
饥饿。
视野还没有恢复完全，眼前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左右摸索，她的指尖划过针刺前端。
流血，含到嘴里吮吸。
不能浪费。
稍微恢复精神，部曲捡起针刺，站起来。
武器，非常重要。
尤其是怪物随时出没的区域。
绝对要活着，绝对要走出去。
用针刺，摸索尝试看看能不能取下石板。
还没有放弃回去。
若能携带产生氧气的石板，回去的时候就不用担心窒息。
没有如她所愿。
虽然石板能取下来，但是之后就不再产生氧气。
没有意义。
回去的方法尽数断绝。
握紧针刺，她只能继续探索迷宫。
继续往前走。
寒冷，饥饿。
天花板上的水珠不断地落下，暂时而言不会缺少水源。
但是也因此更加寒冷。
冰凉的水珠落到她身上，带走身体宝贵的热量。
迷路，也让部曲的行动越发迟缓。
不知道前方是否通向出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后退。
甚至无从判断走下去有没有意义。
可能直到死亡，也只是徒劳地转圈。
周围也是太过安静。
走这么久，她也没有再听到怪物的嘶吼。
安静，非常安静。
能听到她的心跳声，视野渐渐清晰也不能减缓焦躁。
希望看到变化。
人类不可能长久地缺食，仅仅凭借喝水可没有办法生存。
何况寒冷，正无情地侵吞身体仅存的热量。
饥饿。
非常非常饥饿。
可迷宫只能看到石头，她不可能吞下石头，以减缓灼烧般的饥饿感。
尝试过，她咬不动石头。
失望。
时间不多，她最多再坚持一天。
然后就要想些其他办法，疯狂的办法。
神经极为敏感，连心跳声都觉得如此吵闹。
更不用提脑海里聒噪不停的他。
强自忍耐。
体力消耗更快，仅仅过去半天时间，她就难以行走。
缓慢。
比预计时间更加短暂。
紧紧握住针刺，她才不至于丢失武器。
有意识地关闭多余感官，或是意识活动。
类似冥想，能让她坚持更长时间。
机械地往前走。
突然，她停下脚步。
瞳中微光烁烁，满是兴奋神色。
不是因为计划的时间到达，而是听到声音。
离此处不远，有怪物的嘶吼声。
若仅仅是如此，她不会如此的兴奋。
因为她还从嘶吼声中听到痛苦，和虚弱。
它受伤很重。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很显然怪物肯定是受伤。
而这就是她的机会。
统称为怪物，也有种类的区别。
共同点都是非人级的强大。
但只要不是没有形体的怪物，部曲并不是全然没有希望获胜。
更何况，听到它受伤的痛苦嘶吼声，肯定是存在形体。
或许很强大，或许会难以对抗，但确实是有肉体。
肉，部曲都可以吃。
总不会比石头更加难啃。
有食物才能生存。
濒临死亡，部曲的思考全面趋同于求生。
无暇顾及其他。
怪物的肉，也可以是肉。
非但不再害怕怪物，部曲反而有种莫名期待。
即使听到怪物没有受伤，她也敢去战斗，看看谁能胜利。
更何况，听到怪物痛苦地嘶吼。
按捺不住。
循着声音慢慢地走。
迫切，但剩余体力不多，必须节省。
大脑里充满该如何料理怪物。
是烧烤，或是熏制。
很难抉择，感觉都很好吃。
可惜没有调味料，不然肯定会更美味。
靠近到嘶吼声附近，部曲也没有鲁莽地冲出去。
更应该谨慎地观察情况。
紧靠墙角，部曲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到不远处倒下的巨大怪物。
类似直立行走的牛，捂着双腿不断嘶吼。
痛苦。
更加让部曲兴奋。
还有些担心会不会与人类太过相似，到时候还会纠结片刻。
可若是牛，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口水都忍不住要流。
能看到牛的双腿，都不正常地弯折，露出森森白骨。
看来这正是它痛苦嘶吼的原因。
更加顺利。
双腿都受伤，不仅不能逃走，也无从躲避。
呆立不动的标靶。
不可能失手。
自信地走出来，部曲不加掩饰。
牛顿时警惕地停下嘶吼，环顾四周。
立刻看到部曲。
发出警告的低吼，但完全无法阻止部曲。
她可不懂牛的语言。
在她眼中，牛已经被肢解成块块美食。
牛里脊，牛外脊，牛背脊骨，脸颊肉，牛舌，牛耳，牛颈肉，板腱肉，翼板肉，肩胛里肌，前胸肉，肋排，肋眼，牛肋条，小里肌，牛臀肉，后腿肉，牛腩，腹肋肉……
仔细想想，牛身上处处都是美味。
真是烦恼该从何吃起。
眼神太锋利危险，牛甚至感觉到害怕，缩起身体想要后退。
但是断腿，又让它无从躲避。
只能无助地发出凄厉刺耳的惨叫。
部曲突然停下脚步。
不是因为要放弃，而是突然想到，她没有手段生火。
水珠淅淅沥沥落下，根本燃不起火星。
更别提还没有木头之类助燃。
美食都弃她而去，痛心。
心痛得难以呼吸。
不过还不能放弃，就算不能烧烤，但也是能够生吃。
以前听说过，远东的人有生吃鱼类的习俗。
其实鱼和牛也差不多，大概生吃也问题不大。
就算有问题，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饥饿，非常的饥饿。
高举针刺，她眼里闪烁的都是残忍兽性。
缓缓地靠近。
惨叫声戛然而止，牛瞪大眼睛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试图唤起部曲的同情心。
可惜，道德终究要给本能让路。
只有活着才有未来。
仓廪实而知礼节。
同情心，只不过是余裕的消遣。
口水都差点要忍不住滴落，部曲眼中看到的不再是活生生的牛。
而是香喷喷的美味。
食物而已。
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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