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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生的罪人

    昏暗的下水道某个分流路口处有一个稍微宽一些的平台。下水道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十分狭窄没有办法住人的,所以这种小平台就成了大部分“被淘汰者”也就是俗称的“讨命者,流民”的家。

    这种平台下方有小型的带铁门的储藏间,有一些流民会住在里面,当然储藏间数量很少,所以大部分流民都在平台上搭起小帐篷或者纸板屋当住处。

    一些更大一点的平台,就成了流民互相贸易吃饭理发或者找女人等任何事情的地方。

    这里的大部分物资都是从顶上的地下街区偷运下来的,因此下水道最有话语权的就是有走私“门路”的贩子,他们基本掌握了下水道的所有人脉,可以说是下水道的半边天。

    不过,即使是走私贩子在面对清洁警察时也得快速跑路才行,清洁警察有可能会在下水道中扫描可能出现的黑社会,谁也不想被他们随手误伤(杀着玩),即使这个人没有违法-或者说,流民活着本身就是违法。

    米拉抱着食物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周围有不少人对着他的袋子投来了好奇或者贪婪的目光。米拉也毫不客气的回瞪回去,米拉勉强算得上是威名在外,因此被他扫到的人大多默默转头看其他的热闹去了。

    但贪婪的射线永远也不可能消失,人饿肚子的时候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更何况只是看一眼罢了。

    叫骂声,讨价声,哀嚎声不绝于耳,米拉轻轻叹气,加快了脚步,拐向了向上的楼梯。

    米拉的家在下水道顶层,这种地方一般没有人敢住,毕竟警察来了跑不掉那就是死。

    在黑暗中拐了好几次弯后,米拉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墙上敲了起来: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不一会儿,墙壁突然向内歪了一下,随后一小块墙壁被取了下来。

    墙壁内有一个大约几平米的小空间,里面有一个破旧的油灯正闪着摇摇欲坠的光,这个光甚至小到不足以照亮这几平米的小空间。

    一个足以令新月生晕,花树堆雪的灰发女孩正在墙内笑嘻嘻的看着米拉说:“你回来啦!”

    “快进来快进来,我今天有乖乖听话,我把房间打扫干净啦!”

    米拉俯下身子爬过小窟窿:“文妮,你有把面包吃掉吗?”

    本来还笑嘻嘻的文妮一下子就焉了下来:“我......我已经尽力在吃了。”

    米拉轻轻的叹了口气,在昏暗的灯光下找到几个纸板堆在一起,拿手在纸板上轻轻一碰,纸板就这样凭空燃烧起来,昏暗的小空间也因此变得明亮了些。

    跳跃的火光将两人的轮廓点亮,米拉静静的注视着文妮,文妮却别过头去没敢看他。

    “妮儿快些把剩下的面包吃了,我今天已经吃过了。”米拉边说边把冻硬的面包放在火上烤化。

    “嗯。”

    米拉将绑在屁股后面的蝎尾抽了出来,微笑着看着文妮:“我弄到了这个,听说在上边可以换上千元呢!我去打水,你把火烧大一些,我们待会洗个澡,明天我带你去上边吃好吃的!”

    文妮看了看这个接近半米长的蝎尾,又扫了一眼米拉,虽然米拉已经尽力拿衣服包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了,但是脸上的淤青还是清晰可见。

    “你没事就好,我不想要这些。”文妮轻轻抱住米拉,眼里噙满了泪水。

    米拉无言,低下头在文妮灰蓝色的头发里轻轻吸了一口,随后推开她,从一堆蛇皮袋中抽出一个金属桶,爬出门打水去了。

    被流民们充当集市的那个平台就在二人藏身处的下方,一般来说米拉很快就能打到满满一桶还算干净的水,但今天有些不一样。

    集市中心突然挤满了人,他们呈一个圆状把中间的一个男人围了起来。

    中间的那个男人此时正在大声吆喝着什么,他的脚旁边有一个非常大的铁笼子-里面好像关着什么东西。

    挤入熙熙攘攘的人群,米拉终于看清了包围圈里面的状况-笼子里面有一个十岁出头灰白发色的少女,一根铁链连着她的脖子捆在笼子里,看样子即使笼子打开了她也没法从里面出来。

    而少女只穿了很少的衣服,那点布料几乎只能挡住最关键的部位-因此她正在冷风下瑟瑟发抖。

    “600块!”那个男人吆喝着:“600块现在就能带走!”

    人群中起了不小的骚动,看样子他们似乎对价格不是很满意。

    “太贵了!”一个虚弱的秃发老头喊到。

    “她的屁股太小了,干起来不带劲!”

    人群中立即传出来一阵哄笑:“老秃头还能要女人呐!”

    老秃头感觉受到了质疑,便涨红了脸给自己打着气:“550我立马拿走!”

    人群中又传出一阵哄笑声。

    “560我就带走!”一个三十出头的壮汉振臂高呼,随着壮汉的出价,人群中报价的声音也多了起来。

    甚至有人商量着打算组团把这个少女买下-当然事后怎么分怎么用就不清楚了。

    吆喝的男人似乎不太满意人群的报价,便微微弯下了腰,将笼子打开,伸手拽住了女孩。随即用力一扯,最后的遮羞布化为小小的旗帜在男人手上飘扬。

    少女的皮肤很嫩,一看就不是在下水道中长大的-因此大部分男人都踊跃的提高了报价的数字,甚至连准备组团的人也单独给出了自己能接受的最高的报价。

    那个灰白发的少女始终蜷缩着身子没有动过。

    ......

    在人群的一阵唏嘘声中,老秃头以900块的价格带回了自己的新娘-老秃头的新娘还没有从笼子里出来,他就开始向其他人喋喋不休的兜售娘子的包夜了。

    米拉坐在楼梯上默默的看着这场闹剧,甚至都不知道文妮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边。

    一般来说像文妮这种堪称绝色的女孩呆在下水道中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一定会被关在笼子里卖,但是实际上想要吃到饭可能也只能干差不多的差事,只是工作地点可能会从笼子里变成某个黑暗的小巷。

    然而在这里附近巡逻的“城管”都是东叔的人,也正是因为东叔的缘故,一般的下水道流民都不敢对文妮(或者米拉)下手。

    当然这么多年来也确实有试着对她干坏事的,不过他们的脑袋现在都还挂在市集的大门上随风飘荡。

    “米法......”文妮轻轻扯着米拉的衣角。

    “嗯?怎么了妮儿?”米拉回过神,他伸出右臂将文妮搂住,但是目光还聚集在前方的闹剧上。

    文妮从兜里面掏出了一小叠钞票,塞进了米拉的口袋里面,轻声说道:“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一共40元,去买一些针线吧,”

    文妮边说边撑起小手把米拉的脸轻轻推向了自己:“你不是说明天要去地面吗?我待会把你衣服的洞给补一下-还有你别盯着那个姑娘看了,哼,很好看吗?”文妮又掐了掐米拉的腰,彻底将他的目光拉了回来。

    米拉看着文妮真诚的目光,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俯身捏了捏文妮的小脸蛋,说:“隔这么远我想看也看不见啊,我只是觉得老秃头他......哎,希望他对那个女孩好一点吧,至少他不会像那个光头黑人一样把人家打死吧。”

    “.......关你什么事,哼!”怀中的文妮低声道。

    随后她别过脸去,又使劲掐了米拉一把,便离开人群走回“家”去了。

    米拉笑了笑,将口袋里的钱掏了出来,上边还隐隐有文妮身上的余温。

    他两步就追上文妮,将钱塞了回去。

    其实针线并不贵,几分钱就能买到,米拉甚至还花一块钱买了一条新的内裤。

    文妮虽然不会介意,但是米拉一点也不想让她修补自己因太多破洞而显得过于前卫的内裤,因此他打定主意待会洗完澡就把它丢掉-小男孩也该有属于自己的尊严对吧?

    买完衣服后米拉又将铁桶拎到了一个被暗黄色灯光笼罩的由铁皮拼接而成的建筑物下,这是一个简陋的水站,是老秃头的产业,他用几片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过滤网做了个简易的净水设备。

    因此简单的净化污水然后拿去卖给流民就成了老秃头引以为生的支柱,不过老秃头的这种“净化水”实际上还是不能直接喝的,想要喝的话还是得自己煮沸才不至于过分窜稀。

    是今天的老秃头似乎格外兴奋,此时他正在忙碌的收拾着地上的蛇皮口袋和几块硕大的旧海绵,看样子他应该是想收拾一个新的床铺出来。

    见到米拉从远处出现,老秃头也开心的打起了招呼:“喂,米拉!又来打水给你的小媳妇洗澡啦?”

    米拉没有正面回应他,只是默默的将水桶杵在一个生锈的水龙头下,说:“打满,我要3毛钱的净水。恭喜啊老秃头。”

    老秃头坏笑着拎开了一个同样布满铁锈的水阀,说道:“嘿嘿,我今个都准备关店休息了,不过你来了我也不介意顺手赚两根烟钱!”

    他一边激动的搓着双手,一边向米拉喋喋不休,寒气不断的从他布满黄牙的口中喷射出来:“米拉你也看见了吧?你应该看见了吧?我知道你刚才肯定看见了!我老秃头可是为今天攒了好几年的钱呐!虽然那小娘们没有你的小媳妇那么漂亮-妈的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有女人能比你的小媳妇漂亮,但是对我这把老骨头来说也够了!”

    老秃头的双手正不安分的发着抖,看样子他确实非常激动。

    米拉抬起了头:“她人呢?我怎么没有看见?你把她关哪去了?”

    老秃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做疫病检测去了,明天才交货呢,毕竟这个片区是比特工业在管,他们可不会允许有传染病的人住在这。”

    随后老秃头又神秘兮兮的从口袋中抽出来一个小药瓶在米拉的眼前晃了晃,米拉甚至还没有看清是什么,老秃头就闪电般将药瓶重新塞回了怀中。

    老秃头得意的说:“我年轻时候收藏的大力丸!对男人来说是好东西!你要不要整两个回去用用?”

    米拉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需要这个东西,而且就算他确实需要老秃头也不可能真的给他,或许吧。

    毕竟客套话谁都会讲两句的-就像小时候的你路过亲戚家开的超市,亲戚或许每次都会热情的招呼你停下来吃一根冰棍再走,但如果你哪天真的吃了,那以后你就再也听不见亲戚热情的招呼了。

    老秃头的水龙头锈的非常厉害,以至于它的水流甚至还没有老秃头自己方便时的水流大。

    因此米拉提着水桶回到“家”的时候,文妮已经躺在由蛇皮袋组成的床上睡着了。

    今天文妮似乎很不老实,她此时正呈“大”字型躺着。本来两人栖身的洞壁就不是很大,她这一趟,米拉就没有地方可以睡下了。

    米拉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他将水桶放在地上,随后将手缓缓沉入还算干净的水中。

    几分钟后,水桶中的水就被烧到了一个还算适宜的温度。

    米拉缓缓起身将洞壁上挂着的一个粉色小帕子拾了下来,然后用热水打湿拧干,又轻轻走到熟睡的文妮身旁,温柔的将她的小脸擦拭干净。

    随后米拉又扯了扯文妮身上盖着的“被子”-这个被子实际上是由一堆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旧衣服缝合而成的。

    扯开被子后,文妮雪白纤细的小脚丫就漏了出来。米拉的右手此时正由内而外散发着淡黄色的光,因此他也看见了文妮的小脚上过分严重的冻疮-就像一块精美的玉瓷上兀的出现了一条龟裂的缝隙一般。

    米拉心疼的叹了口气。现在下水道的白天差不多是零下三十来度,生冻疮是很正常的,并不是谁都像他一样能发热无视寒冷。但是文妮每天都会冻成这样,米拉还是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将文妮的小脚擦干净后,米拉就捂着这双瓷器般的脚丫躺了下来,米拉的手和胸腔正不断向外散发着高热,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早上文妮的冻疮会好一大半。

    文妮怀中还有一个啃了一半的面包,显然她到最后也没有乖乖吃完。

    米拉感觉头有些大,明天必须带文妮去地面看看了,他把东叔的纸条拿了出来。

    纸条上扭扭曲曲的爬着一串英文,想必就是东叔给的地址了,明天骗一骗文妮告诉她去拍相片,然后借这个机会看一看病-真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