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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崖州·贺礼

    西钥言宽被随行叫走,夏笙歌一个人闲逛着大宅倒是有几分惬意,所谓一方山水一方人,崖州依山傍水,东陵族就着优越的环境闹中取静,随处可见的果子叫人垂涎,若不是后面跟着绿衣弟子,四处又人来人往,保准坐到树上吃个撑肠拄肚。当然在各类投来的眼神里也嗅到了嫌弃。一圈下来只能看不能吃让人挠心,招呼几个弟子坐到一间相对安静的亭子,快到晌午的太阳惹了睡意,上下眼皮不停打架,晕晕乎乎的享受着打盹。

    另一边的会客堂上,四洲汇聚一堂。东陵臻坐在主位,豪放的笑声不时传出,犀利的眼神不停的在一群年轻人身上走动。

    “父亲年事已高,身体不如从前,不能亲自给东陵公贺寿,还望海涵。此番让我跟几个晚辈前来,略备薄礼,还望东陵公莫要见笑。”南宫明明抬手,抚蔚捧着一方不大的古色古香木盒,上面刻着栩栩如生的蝶念花,对应着东陵家徽——蝴蝶。

    站在东陵臻身边的姑娘巧笑嫣然,眼神不断的瞟向南宫上祈的方向,竟没有听到寿星的多次呼提醒,大腿吃痛,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接过抚蔚手上的木盒,柔软的声音叫人生出与生俱来的保护欲。“樱簌替爹爹谢过老家主,三姑娘。”

    南宫明明看着她,多年未见,她长得越像她了。

    东陵臻将她的眼神收在心底,南宫符九那老狐狸让她来意欲再明显不过,只是谁都不是当年。她放下原本的个性变得如此客气,显然当年的事依旧刻骨铭心,于他,于她。

    “东陵公的寿辰理应不该送此物,只是西钥乃炼药世家,拿的出手的只有这些东西,言宽……”西钥宫向来是女主事,西钥言桑作为现任宫主不似过往喜争喜赢,回归的个性倒让西钥一脉得到空前的盛况,门生学徒络绎不绝。

    西钥言宽捧着一个打开的盒子,里面两个白玉净瓶,分别写着:定神丸,凝气露。

    东陵樱簌款款接过“樱簌替爹爹谢过西钥宫主。”

    “都知道定神丸难求,凝气露更是难得,西钥宫主可真是大手笔啊。”这两件东西有人眼红是必然的,北殷笺当年为求得一枚定神丸可没少非周折,被她当贺礼心里多少不爽。

    “难得让西钥宫主破费,东陵臻自当却之不恭。”定神丸不仅是修灵进阶的神奇,更有足于元气大伤大损的修补,药材难寻,制药的手法更是繁琐,素有千金一粒的说法。更绝的是凝气露,只有每一代的宫主知道药引跟炼药手段,一滴治疑难杂症,两滴固混元,三滴起死回生。也难怪东陵臻会眼冒金星,这跟得到宝没有区别。

    “哥,西钥宫药理超群,何况医者仁心,改日向言桑姐姐讨要一滴两颗想必姐姐也是不会介意的,对吧,言桑姐姐。”北殷朚阡当真天真无邪,连要个东西都这么直白坦荡。

    当然这也是个圈套,答应——表明并非千金难求,不答应——四洲有头有脸的人都在,而他又是广为人知的下一任北殷家主,这个步子不好迈。

    “就这一声姐姐,哪有推脱之理,药丸琼液难得,我并未多备,下次到苏州,定给弟弟留好。”

    傻子才会信她没有多带,不是推脱还是什么。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漂亮女人更甚。庞离对这种惺惺作态的场合是一刻也不想多待,还不如跟傻徒弟斗嘴来得有趣。

    “那朚阡就提前谢谢姐姐了。”他双掌一响,四个身穿紫衣的北殷弟子抬着一个用黑布遮挡着的东西,吃力的样子,似乎很重。“这是家父特意为东陵伯伯准备的。”说着就掀开黑布,一团毛茸茸雪白的东西缩成一个球,身子瑟瑟发抖。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胆小的声音一直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里掺夹着讨饶的哭色。

    “乖,不杀你,抬起头让大家瞧瞧。”北殷朚阡触上关着的铁笼,这东西像是触电般,将整个身子打开,惊恐的盯着他。“小小的百年雪狐,送给东陵伯伯做日常消遣的乐子,还望伯伯莫怪礼物轻薄。”

    狐狸有灵,更何况是雪狐,百年灵修要抓起来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这番手笔了然于胸。“贤侄替我谢过兄长的抬爱。”

    雪狐楚楚可怜的看着每一个人,她寻找着该向谁求救。好几番眼神流离,把目光锁向了庞离,轻微的呼救。“救救我,拜托你,救救我。”

    庞离似乎没看见也没听见,抓脑挠腮全是坐立不安的难受。

    雪狐见他冷漠的置之不理,心如死灰。当黑布再次盖上,她的世界如同末世。

    “我说,驭妖的,你们这样对一个有灵识,已经成精的狐狸这样,就不怕她的狐子狐孙找上门要人么。”最后那抹绝望的眼神叫庞离坐不住。他抓脑挠腮全然是因为夏笙歌潜移默化叫他也喜欢上多管闲事。

    谁都没想到对生命一向视之蝼蚁的随刹鬼王会为一个畜生发声。看到大家对自己根深蒂固的定义颠覆的诧异,对自己的多事有些后悔,只是话已出口,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阿离,这是北殷少主送给东陵公的寿礼,歌儿是说过想要只雪狐不假,但君子不夺人所爱,若是有缘会替她寻到的。”南宫上祈及时替他解了围,莫名背锅的又是以为自己感冒连打喷嚏的夏笙歌。

    直呼庞离为阿离,其亲密程度可见一般,看他的衣着,不用猜对他的身份就已知一二。其风姿卓越让在场的年轻人无不黯然失色,也难怪自己的宝贝女儿对他面露羞涩,这样的人让人不注意都很难。“世侄可是印兄之子?”

    “晚辈南宫上祈见过东陵公。”南宫上祈呈晚辈之仪,话里明显同他拉开距离。“阿离对徒弟一向宠溺,巴不得把最好的东西给她,还望东陵公莫怪。”一句话倒是将北殷家跟庞离都夸了。

    “庞先生徒弟可是净魂灵?”打从他们进门就开始搜索净魂灵的影子,并没有在一群略带熟悉的脸中探到陌生的面孔,除了让人过目不忘的南宫上祈。

    “是。”南宫上祈上扬的唇角把他接下来想要的答案一并回应“东陵府邸美景卓越,歌儿喜得情不自禁,所以吵嚷着四下转转,若是有冒犯的地方,还往东陵公海涵。”

    “说哪里的话,还往世侄引荐引荐净魂灵。”该是怎样一个天外之人即是净魂灵还攀上庞离这样一个师傅,有些兴奋的期待。“雪狐既然庞先生爱徒喜欢,割爱又何妨。朚阡世侄你没意见吧。”

    明显是对庞离的讨好,毕竟得他一人并可稳坐四洲之首,他可真是会借花献佛,对结盟的商议还未开始就已经转了风向,北殷朚阡得重新谋划,心里不断盘算,嘴上虚伪应承“既然送给了东陵伯伯,自当由您决定。”

    “我就替我那傻徒弟谢过东陵公了。”庞离依旧不可一世,他目中无人的猖獗是有绝对的资本,换做其他人早就被乱棍打死。

    南宫上渡捏紧着拳头,从内而外表现着气不过。南宫上虞依旧云淡风轻,笔直的站在不曾出言制止的南宫明明身侧。

    从南宫上祈走出来的那一刻,西钥言桑一度失神,暗自呢喃,自己何事竟变成了一个忠看外表的肤浅之人。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也难过美人关呀!

    浑然不知的夏笙歌,你的竞争对手可是又强大了两个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