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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流心·生死之别

    “庞先生,方才你打开结界之后没有合上?”禄丰颤抖的声音含着对死亡的绝望。

    庞离倒是没心没说的说到。“我只负责打开,这合上的任务不是应该交给你们后面的人来完成。”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更何况他只管前路,后路向来有人替他善后。

    瘴气离着他们越来越近,如果不及时做出对策,他们怕是一辈子同化石般待在这儿了。

    “上渡堂兄,你来看一下这是否是南宫留下的术法。”南宫上祈从大家的语气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仔细将空无一物的屋子检查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不易察觉的蛛丝马迹。

    南宫上渡闻言,意外的走了过来,他这个人确实很容易让人生厌,不过论起术法的造诣来,在同族的晚辈中他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仔细查看着不易察觉的痕迹,对南宫上祈又是多看了一眼,心里疑惑,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是磁空术。“

    “既然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解啊。”漠兮来回穿梭,外面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妙,禄丰一只手顶着瘴气的逼近,其他人只能大眼盯小眼的干着急。

    南宫上渡恨了他一眼,手上已经开始了动作。

    “可要我帮忙?”南宫上祈见他游刃有余,在屋内分别定好金木水火土五个方位,片刻过后在土方位的半空飘起了一股褐色的烟雾,原来那就是阵眼。

    “这点能耐我还是有的。”南宫上渡说话如果不带刺估计有失了他独树一帜的个性。

    夏笙歌见他冷言冷语,未免替着南宫上祈抱不平。“上祈哥哥,磁空术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空间上的传移。施术者会在另一个地上布下同样的阵法,只需在阵眼处施法,两个地方就可互通。施展这个法术时间会很长,所以会消耗施术者的大量精神和灵气。”南宫上祈做了简单的解释,得亏南宫上渡拒绝了他的好意,否则对术法不擅精通的他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时间会很长?那……”禄伯能不能撑得住啊。瘴气离着他们越来越近,一颗心可真是悬了又悬。

    庞离双手环胸,慵懒的靠在门口,看着禄丰拼着全力抵御着瘴气,平静如往的他倒不是不想帮忙,而是无从下手,看着瘴气里飘来飘去的那些玩意,庞离再次悄悄地放了一抹绿色的火苗。

    “庞先生,能不能请你帮一下禄伯。”西钥言宽的哀凉尽是看在眼里的心疼,他本不想开口求人,只是禄伯的情况实在不妙。

    “不是我不帮,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庞离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手上突然一痛,龇着牙倒吸了口凉气。怒目狠瞪着同样瞪着自己的施暴者,揉着被揪得青紫的位置。“夏笙歌你脑袋是被驴给踢了还是脑子进水了,没事掐我干嘛。”

    “我没踢你就算好的了。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袖手旁观,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说到底,庞离是真不该收她为徒,看着漠兮憋着笑意的难受,也不知该谁来可怜自己。也不再省着力,重重的一掌拍得夏笙歌是晕头转向,眼中闪着荧光的泪花,见她受了教训,也算是勉强报了一掐之仇。“我能帮不知道帮吗,三分瘴气七分鬼气,而且这里面的鬼少则是刚死几天的新鬼,多者是荡了几百年的老鬼,他们的痴念和怨念早就不是一般的手段能抵挡的,更何况他们布下的各种阵法本身就是为了压制这些鬼灵让他们逃不出这片林子,而我跟他们……”庞离在自己跟飘来飘去的那些东西来回指了指“明白了吗?实在要我出手也不是不可能,前提是你们得到我离宫做永远的客人。”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夏笙歌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带着错怪后的娇歉。

    “我是没办法,要不你去问问那边两个玩虫的?”知道她不敢,这就是典型的窝里横。

    倒是西钥言宽将他的玩笑话听了进去,只是笑面虎跟冰块脸一个摊手拒绝,一个用冷漠做了回答。

    “你别插手,我还能撑着。”禄丰喝止蠢蠢欲动将要出手的亿璃,她的能力如何自己比谁都清楚。带着他们进来已经让她气息紊乱,如果强行止气只会让她比自己死得更快。

    所有人退回了屋内,瘴气几乎到了门口。南宫上渡双手没有丝毫停歇,只不过进展的成效微乎其微。有人把焦急埋在了心里,有人把焦急写在了脸上。

    亿璃将禄丰往后一带,快速的接上了他的抵御印结。“一手一脚还要逞强,当真还以为自己是年轻小伙儿。”

    西钥言宽及时扶住了禄伯,欲要往前的身体被他紧紧拥住。“禄伯,你休息一会儿,别辜负了干娘。”

    辜负?错过的一生早就将她辜负,卿本佳人可惜错付于郎。“亿璃……”轻唤着她的名字,可是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字句表达情愫的对白。

    “我现在没空听你废话,南宫上渡你的动作能不能快点,我撑不了多久。”亿璃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依旧存着对禄丰的情长让她不得不挺身而出,她想要告诉他,这一生她不仅为西钥拼命还为他。感受到身体的经脉断裂,双手没有知觉似的苦苦强撑,唯一的念头是要保证他们全部活着离开。

    禄丰知情况不妙,亿璃是自己的师妹,她的本事如何比谁都清楚,顾不得身体迟暮,用力将西钥言宽推开,两人之力总比一人强。

    “原来你还是舍不得我。”亿璃的嘴角挂着似乎流不尽的血丝,脸上在这一刻露出了难能可贵的幸福和柔情。

    禄丰似是苦笑,却又似满足。“这辈子欠你的希望下辈子能补偿你。”这应该是他这一生对她说过为数不多的情话。

    绯红的面容挂着甜蜜却是摇了头。“这一辈子都这么苦,下辈子我们还是不要遇见了。”

    “亿璃,对不起,是我负了你。”中年的爱情有甜蜜有浓情,只是少了山盟海誓和来生之约,或许这就是历经生活的磨砺之后带来的大彻大悟吧。

    “干娘,禄伯。”若不是庞离抓着他的肩膀,情绪激动的西钥言宽怕是冲了上去,瘴气已经将两人的身体逐渐溶成了石像。

    “言宽,告诉言桑干娘尽力了。药庄她一定要好好守护下去。我们走后,替我跟你禄伯立个衣冠冢,合葬在一起。虽然下辈子不想再遇见他,但这辈子我还是想做他的妻子。”一滴泪还未落在地上,已经在半空凝聚成了一颗石子。互相凝望的两个人彻底变成了两俱石头。没有他们的抵御,瘴气来得越来越快,南宫上渡一句可以了,把大家生的希望重新燃起。

    褐色的焰火雀跃的跳着,一张圆形如井口大小的网,上面零星布着夏笙歌看不懂的图案,有像不规则的星星,有像奇形的怪石,有像浮动的乌云,又有像刻画的文字。

    褐色的光芒很容易让人存在不确定的因素,南宫上渡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踌躇,第一个跳了进去,对他而言走在最前头的才是最安全。

    紧接着就是北殷朚阡,东陵人。

    南宫上祈向他们点头示意,南宫上渡在怎么坏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自己一直盯着他,断然没有机会做手脚。漠兮跟着跳了进去,而后西钥言宽,夏笙歌,南宫上祈,庞离。

    庞离最后看了眼石像,手指在半空一画,一道墨色护在两尊石像的表面,随即就跟了上去。圆形术法消失的那一刻,瘴气将不死林唯一的净地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