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端午节

    五月初五，端午节，简单的吃了早食，郭老太就给媳妇们分派了活计，要说郭老太分派活计也有意思，她从不叫孙媳孙女干活，把活都分派给媳妇们，至于媳妇们是自己干还是让儿媳闺女干，她就不管了。儿子是她生的，儿媳也是她准备了聘礼娶的，她指使天经地义，隔辈人就不一样了，这也是郭老太的生活智慧。郭老太把择菜洗菜切菜的活计分配给了大儿媳钱氏；把收拾肉菜，洗跺焯水的活分配给了二儿媳孙氏；把杀鸡褪毛，起大锅烧火烀粽子的活分派给了三儿媳赵氏；叠葫芦的活计分派给了四儿媳李氏。

    郭家的媳妇闺女们就忙了起来。赵氏快手快脚的引火架锅，让郭月烧火，先烧了一大锅水。她自己提起绑着腿的大公鸡，手起刀落的给鸡抹了脖子，放干净鸡血把鸡放到发面的大盆里，浇上烧开的滚烫的开水，烫一会就可以褪毛了。把锅里剩下的开水也滔到一个大盆里，预备一会褪完鸡毛，给鸡开膛破肚清洗的时候用。又把粽子整齐的码在锅里，拿了块又宽又薄的石头，洗干净压在粽子上，添上一大锅水，盖上锅盖，就让郭月烧大火。大火烧开，再添上一个大木棒，一直小火煮着，这一锅的粽子烀好得一上午的功夫。

    等郭月把粽子郭烧好，赵氏已经把鸡处理的差不多了，娘俩都出了一脑门薄汗。大房青菜已经切洗处理好了，四房也叠好了葫芦，二房就等着赵氏处理好的鸡，切块焯水了。郭老太和四媳妇坐在炕上叠好了葫芦，又挂到房梁，窗户，门上，就出来看媳妇们准备的咋样了，等收拾的差不多，接着就是煎炒烹炸，这就不能媳妇们随便怎么干就怎么干了，什么时候放什么，放多少得听郭老太的。

    “老大媳妇，那醋溜白菜你放两小勺醋就得，你爹不爱吃酸得。”郭老太看钱氏的白菜翻炒的差不多了，嘱咐到，郭老头不爱吃酸，说是酸牙根。钱氏“哎”的答应了一声，放了两小勺醋，锅边醋兹拉一声，也不知道是醋溜白菜还是炒白菜了。

    “老二媳妇，鸡肉炖的差不多了，放粉条，那粉条中间切几刀。你一团都放进去，那么老长，吃得时候咋夹？在加一瓢水，粉放进去汤都靠没了。”郭老太年纪越大越爱吃汤水足的菜。

    “二郎媳妇，往锅里添一瓢水”孙氏让大儿媳添水，她自己拿着粉条去菜板子又切了几下。郭老二和钱氏的大儿子，在郭家排行老二，都是按着郭家的大排行叫的。二郎媳妇舀了半瓢水，往锅里倒了一半。

    “二郎媳妇，我的话没听到？都倒里，再去舀半瓢”郭老太刚想转身去看赵氏烀的粽子怎么样，眼角余光看着二郎媳妇没按她的指使干活，这还了得。

    “奶，汤加多了，肉和粉条都没味了。”二郎媳妇周宝珠说到。

    郭老太用眼角斜看着周宝珠，也不说话。周宝珠也不敢十分违逆郭老太得话，只得不情愿得又去水缸里舀了多半瓢的水添到锅里。周宝珠，是街上肉铺子周屠夫的老闺女，周屠夫和她婆娘周婆子，还有周家的大朗、二郎、三郎，对上白胖圆润的周宝珠，那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周家条件又好，养成了周宝珠任性蛮横的性子。等周宝珠少女初长成，到了婚嫁的年龄，周屠夫更是放出话去，给周宝珠陪嫁十亩地，为了这份陪嫁也不少人家托了媒婆上门。郭二郎是周宝珠自己相中的，为着郭二郎那副好皮相，也会说话讨巧。

    晌午刚过郭老太就带着媳妇们整治好了过节的饭菜，还是摆放了两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摆了一大盆的粽子，饭是高粱米饭，两张桌子的菜是一样的，有荤有素十分丰盛。郭老头看着大家都坐好了，说了声吃饭吧，大伙就都动起了筷子。郭老头看着热热闹闹吃菜喝酒的儿孙们，越发惦记在府城赶考的大儿子大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