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 分头行动
回去的路要比来时顺畅，半个多时辰，郭家人就走到了山边，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仅还透着一点光，十步外的景物已是看不十分清楚了。郭大郎怕山外的郭家人着急，催促了一行人走的越发的快了。快走到山边时，郭老三叫住了郭老大，一行人也暂时停了下来。
“大哥，外面有不少从安顺县城外跟着我们过来的难民，里边可有不少体壮高大的，这野猪拖了出去，我们兄弟要护住，怕是不容易。”郭老三说。郭老三本就读书识字，又开了铺子见得人多听的多，到比郭老大心眼多些。郭老大年纪虽长，这些年也只是听郭老头的话，在地里埋头的干活。有那么两次陪同郭大朗和郭老四去科考，也是雇了车马行里经验老道的车夫跟着一路打点。郭老大从本质上就是个老实实在人。
“老三说的是这么回事，可这不拖出去怎么办？”郭老大有些迟疑的说，一时也没有决断，不知如何是好。这肉食在普通百姓之家，平日里也是难得吃上一回，更何况此时饥饿的逃难的路上呐。若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把野猪拖出去，怕是那些难民会一拥而上，哄抢起来。
“怕是不能直接去找咱家人了，来时路上有一个土地庙，你们注意到没？那后边百十来米就是一个荒坡，不如咱们拖着野猪去那，留一个人去给家里人报信，再到那聚齐。”郭三郎跟着郭老二开着郭家的杂货铺子，平日里也有股子机灵劲，此时倒是出了个好主意。
“这么个大家伙，拖过去怕是不容易，可得费工夫了。”郭二郎到。
“这倒不难，把这野猪就地收拾了，割成一块一块的，拿着方处。”郭老大说，这杀猪的活计他也做得，就小虎那把弯刀就能把野猪收拾妥当了。
郭家人说干就干，小虎把带着的那把鞑子兵的弯刀递给郭老大。郭家每年春天里都抓了一头小猪崽，养了一年养的满身肥膘，到冬日里，屋外能冻住猪肉的时候，请了屠夫上门，给上些铜钱，宰了肥猪，猪肉又都给收拾妥当才算完事。郭家杀这一头肥猪，足够半年不用买肉，剔了肥膘下来，用大铁锅熬出猪油，撒上些大粒盐，舀到大陶罐子里，这一年的荤油就不用买了。这一冬天，蒸肉、炖酸菜、包饺子、炒菜，到了春日外面化了冻，猪肉也有些胀气味，再是保存不住了，郭老太就让儿媳妇们，把猪肉切成大大的薄片，放上多多的盐巴，炒出油来，连着油和肉一起存到大坛子里，放上半年都不带坏的。
郭老大接过弯刀，按着每年请屠夫来家里杀猪时，给屠夫打下手看到的动作，给野猪开膛破肚，内脏他收拾不好，索性就放在旁边，四个蹄膀卸下来，再剔出排骨，成块的两扇肉又分成几大块，两扇排骨也分成大块。磕磕绊绊的费了半天的功夫总算是把野猪大卸八块了。郭老三和郭大郎郭二郎给郭老大打下手，郭三郎和小虎去薅了干草，又把干草揉成草绳。郭家人把肉用草绳一块一块的绑好，一人拎上两块就又往山外走去。
到了山脚下，郭老大、郭老三、郭大郎、郭二郎，接过郭三郎和小虎手里的猪肉，沿着山脚往来时的土地庙去，小虎和郭三郎则往郭家人休息那片空凹地走去。几人分开的时候，小虎把弯刀留给了郭老大他们。郭老大他们让小虎和郭三郎带着，两人扔下刀就一口气蹿出去老远。郭老大年纪也不小了，他又自恃是当大哥大伯的，处处抢着做在前头，早已疲累不堪；郭老三虽然这两年身体是好了，可他之前常年病着，郭家人总是习惯性的想着他体弱；郭大郎那是个不顶事的，只有一个郭二郎年轻又身强体壮，可他们拿着这么多的猪肉，万一路上遇到人起了歹心，拿着刀也能抵挡一二。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透，月亮似一个弯钩挂在天上，夜幕里零星的闪烁着几颗星星。许是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小虎和郭三郎仔细的看着脚下的路，回到了那片山脚下。此时那处有几伙人，相距都些距离，小虎和郭三郎尽量放轻脚步，只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两人小心翼翼的走到郭家人围坐的干草堆旁，正要叫醒郭老头，只见郭老头突然张开眼睛，就要大声喊叫，慌得郭三郎一把捂住郭老头的嘴，忙说着“爷，是我们，别喊。”
郭老头仔细一看，是自己的孙子，顿时卸下了浑身的那股子劲，也不再挣扎，示意郭三郎松开手。能说话了，郭老头急忙问起了其他进山的人。这天黑了一个多时辰了，进山的儿子、孙子还没出来，郭老头悔的肠子都青了，冬日山里本就危险，又是不熟悉的荒山，天黑了更容易辨不出方向，要是走的深了，遇着了大畜生，怕是凶多吉少了。一家人在一起哪怕是饿死，也比葬身山腹好啊。如今看到两个孙子出来了，好胳膊好腿的，不由心里放了大半，忙问其他人。
“爷，我们猎到了一头野猪，大伯把那野猪收拾了，和三叔大哥二哥他们一起往来时的土地庙去了，回这怕被抢。一会悄悄的叫醒咱家的人，别惊动了旁人，咱们也去那处，和大伯他们会和。”郭三郎在郭老头身边轻声说到。
听着郭三郎说，郭老头不住的点头，儿孙们能想到这些他很欣慰，心眼不傻办事周全。
“你大伯他们可是有人受伤？”郭老头问。
“没有，大家都好好的，一点伤没受。就是大伯进山的时候崴了一下脚，也没啥事，一点不耽误走路。”郭三郎说。郭小虎在旁边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心说既然没事，你又告诉爷干啥，特意说一下岂不是会多想。
“咋还崴脚了呢，估计得肿啊。”果然，郭老头听了忧心忡忡起来，大儿子在山里紧张担心的，疼也注意不到，等静下来怕是不好受。大儿子是郭老头的依仗，虽说老四考了举人，做了官，可郭老头心里，大儿子的地位从来没有被超越过。
此时即便担心也只能先放下，郭老头郭三郎和郭小虎轻声的叫醒了郭家众人。小郎一直被大郎媳妇抱在怀里，白日里那一遭许是受了惊吓，钱氏想替换大郎媳妇一会，亲奶抱他，也小声的哼哼唧唧的，此时娘亲略动了一下，他也惊醒了，醒来看着娘亲对着他小声的嘘，他就争着大大的眼睛，两个小手抱着娘亲的脖子，乖乖的抿紧了小嘴。
郭家众人轻手轻脚的，相互搀扶着离开了这出山脚下。等第二天山脚下的难民们清醒了的时候，郭家人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一堆干草，偶尔发出风吹的哗哗声。
“大哥，外面有不少从安顺县城外跟着我们过来的难民，里边可有不少体壮高大的，这野猪拖了出去，我们兄弟要护住，怕是不容易。”郭老三说。郭老三本就读书识字，又开了铺子见得人多听的多，到比郭老大心眼多些。郭老大年纪虽长，这些年也只是听郭老头的话，在地里埋头的干活。有那么两次陪同郭大朗和郭老四去科考，也是雇了车马行里经验老道的车夫跟着一路打点。郭老大从本质上就是个老实实在人。
“老三说的是这么回事，可这不拖出去怎么办？”郭老大有些迟疑的说，一时也没有决断，不知如何是好。这肉食在普通百姓之家，平日里也是难得吃上一回，更何况此时饥饿的逃难的路上呐。若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把野猪拖出去，怕是那些难民会一拥而上，哄抢起来。
“怕是不能直接去找咱家人了，来时路上有一个土地庙，你们注意到没？那后边百十来米就是一个荒坡，不如咱们拖着野猪去那，留一个人去给家里人报信，再到那聚齐。”郭三郎跟着郭老二开着郭家的杂货铺子，平日里也有股子机灵劲，此时倒是出了个好主意。
“这么个大家伙，拖过去怕是不容易，可得费工夫了。”郭二郎到。
“这倒不难，把这野猪就地收拾了，割成一块一块的，拿着方处。”郭老大说，这杀猪的活计他也做得，就小虎那把弯刀就能把野猪收拾妥当了。
郭家人说干就干，小虎把带着的那把鞑子兵的弯刀递给郭老大。郭家每年春天里都抓了一头小猪崽，养了一年养的满身肥膘，到冬日里，屋外能冻住猪肉的时候，请了屠夫上门，给上些铜钱，宰了肥猪，猪肉又都给收拾妥当才算完事。郭家杀这一头肥猪，足够半年不用买肉，剔了肥膘下来，用大铁锅熬出猪油，撒上些大粒盐，舀到大陶罐子里，这一年的荤油就不用买了。这一冬天，蒸肉、炖酸菜、包饺子、炒菜，到了春日外面化了冻，猪肉也有些胀气味，再是保存不住了，郭老太就让儿媳妇们，把猪肉切成大大的薄片，放上多多的盐巴，炒出油来，连着油和肉一起存到大坛子里，放上半年都不带坏的。
郭老大接过弯刀，按着每年请屠夫来家里杀猪时，给屠夫打下手看到的动作，给野猪开膛破肚，内脏他收拾不好，索性就放在旁边，四个蹄膀卸下来，再剔出排骨，成块的两扇肉又分成几大块，两扇排骨也分成大块。磕磕绊绊的费了半天的功夫总算是把野猪大卸八块了。郭老三和郭大郎郭二郎给郭老大打下手，郭三郎和小虎去薅了干草，又把干草揉成草绳。郭家人把肉用草绳一块一块的绑好，一人拎上两块就又往山外走去。
到了山脚下，郭老大、郭老三、郭大郎、郭二郎，接过郭三郎和小虎手里的猪肉，沿着山脚往来时的土地庙去，小虎和郭三郎则往郭家人休息那片空凹地走去。几人分开的时候，小虎把弯刀留给了郭老大他们。郭老大他们让小虎和郭三郎带着，两人扔下刀就一口气蹿出去老远。郭老大年纪也不小了，他又自恃是当大哥大伯的，处处抢着做在前头，早已疲累不堪；郭老三虽然这两年身体是好了，可他之前常年病着，郭家人总是习惯性的想着他体弱；郭大郎那是个不顶事的，只有一个郭二郎年轻又身强体壮，可他们拿着这么多的猪肉，万一路上遇到人起了歹心，拿着刀也能抵挡一二。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透，月亮似一个弯钩挂在天上，夜幕里零星的闪烁着几颗星星。许是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小虎和郭三郎仔细的看着脚下的路，回到了那片山脚下。此时那处有几伙人，相距都些距离，小虎和郭三郎尽量放轻脚步，只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两人小心翼翼的走到郭家人围坐的干草堆旁，正要叫醒郭老头，只见郭老头突然张开眼睛，就要大声喊叫，慌得郭三郎一把捂住郭老头的嘴，忙说着“爷，是我们，别喊。”
郭老头仔细一看，是自己的孙子，顿时卸下了浑身的那股子劲，也不再挣扎，示意郭三郎松开手。能说话了，郭老头急忙问起了其他进山的人。这天黑了一个多时辰了，进山的儿子、孙子还没出来，郭老头悔的肠子都青了，冬日山里本就危险，又是不熟悉的荒山，天黑了更容易辨不出方向，要是走的深了，遇着了大畜生，怕是凶多吉少了。一家人在一起哪怕是饿死，也比葬身山腹好啊。如今看到两个孙子出来了，好胳膊好腿的，不由心里放了大半，忙问其他人。
“爷，我们猎到了一头野猪，大伯把那野猪收拾了，和三叔大哥二哥他们一起往来时的土地庙去了，回这怕被抢。一会悄悄的叫醒咱家的人，别惊动了旁人，咱们也去那处，和大伯他们会和。”郭三郎在郭老头身边轻声说到。
听着郭三郎说，郭老头不住的点头，儿孙们能想到这些他很欣慰，心眼不傻办事周全。
“你大伯他们可是有人受伤？”郭老头问。
“没有，大家都好好的，一点伤没受。就是大伯进山的时候崴了一下脚，也没啥事，一点不耽误走路。”郭三郎说。郭小虎在旁边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心说既然没事，你又告诉爷干啥，特意说一下岂不是会多想。
“咋还崴脚了呢，估计得肿啊。”果然，郭老头听了忧心忡忡起来，大儿子在山里紧张担心的，疼也注意不到，等静下来怕是不好受。大儿子是郭老头的依仗，虽说老四考了举人，做了官，可郭老头心里，大儿子的地位从来没有被超越过。
此时即便担心也只能先放下，郭老头郭三郎和郭小虎轻声的叫醒了郭家众人。小郎一直被大郎媳妇抱在怀里，白日里那一遭许是受了惊吓，钱氏想替换大郎媳妇一会，亲奶抱他，也小声的哼哼唧唧的，此时娘亲略动了一下，他也惊醒了，醒来看着娘亲对着他小声的嘘，他就争着大大的眼睛，两个小手抱着娘亲的脖子，乖乖的抿紧了小嘴。
郭家众人轻手轻脚的，相互搀扶着离开了这出山脚下。等第二天山脚下的难民们清醒了的时候，郭家人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一堆干草，偶尔发出风吹的哗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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