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节 郭家老两口夜话
第二天一大早郭老太就指使着媳妇们收拾了野鸡和野兔，剁成大块，煮了一大锅。虽是没有什么调料，只放了盐巴，可这野物煮熟了也是肉香四溢，闻着只让人留口水。
郭老太盛了一盆留起来，现在的天气能放上三四天，留着分几次和粥一起煮，每顿也都能沾上些肉味。
\t郭老头又让郭老大媳妇钱氏盛了一大碗，送去了葛老头家。刚安顿下来的时候，是葛老头送了一大盆的烀土豆，一家人才没有饿上一夜。有来有往，这是与人相处之道。郭老头在这方面从来都是周到的。
\t郭家人就着剩下的一大盆肉，还有粥和咸菜，吃了到锦城后的第一顿油水十足的饭食。吃过了饭，郭老头带着郭老大去了街上，打听看看有没有哪个饭庄酒店大户人家要野猪的，家里没几辆银子了，拿野猪换些钱也能多买些米面，手里有粮食才是王道。郭老头也叫郭家的成年男丁，出去街上看看，能找份工，赚些银子，贴补家用。
\t这一路的逃难下来，郭老四这位举人老爷也知道了世道艰难，放下了读书人的架子，不管是账房先生，还是搬抬的力工，但凡有招工的都要上去试试。这也算难得了，举人老爷为了碎银几两，也要摧眉折腰。
\t郭老头和郭老大在城里打听了一处酒楼，找了三掌柜的，许了三层回扣，把野猪卖给了酒楼。如今城里物价已是翻倍，大户人家早做了避难的准备，老百姓也每日提心吊胆。好在锦城还没乱起来，百十来年了，就算在前朝末期，鞑子兵也没打过潼关，四十多年前，鞑子兵打到了潼关下，不还是没能进的了关。
\t郭老头换了银子，买了半袋子的米。这要是换做平日，一头半大的野猪，怎么也能换上两三袋粮食，如今最珍贵的就是粮食，能有半袋已是不错了。
\t郭家儿孙们出去找活干不怎么顺利，除了郭三郎给人搬家什赚了十几个铜板，其余人连个临时的活计都没能干到。郭三郎把赚来的十几个铜板交给了郭老头，郭老头拿给了郭老太保存。
\t郭家人一连几天，都没什么活计，手里就剩下几两银子，一大家子二十多张嘴吃饭，老的老小的小，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连个请郎中的银子都拿不出来，郭老头想想就是愁眉不展。夜里躺在炕上翻身打滚的睡不着，不是打个唉声。
\t“老头子，咋还不睡？”郭老太也被郭老头的翻身声吵醒。郭老太年纪大了，觉本来就少，觉也轻，有动静就容易醒。
\t“没啥，你睡吧，我去外边坐会。”郭老头说着就起身，披上衣服要出去。
\t“你这老头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出去干啥。”郭老太薅住郭老头的胳膊，埋怨的说到。夜里也怕吵醒了隔壁的儿孙们，郭老头顺势又躺了下来，仰面看着屋顶。
\t“老头子，车到山前必有路，手里这几两银子，俭省着还能花些日子。”几十年的老夫妻了，郭老头想什么，郭老太还能不知道。
\t“哎，咱们从关外逃过来的，这才几个月的功夫，鞑子兵来的也太快了，这能住多少日子都说不好。要是鞑子兵过了潼关，这手里没银子，逃难在路上也是个死啊。”郭老头眉头皱的更深了。
\t“你愁成这个样子，也没啥办法，过一天算一天吧。”郭老太拉了拉被子，天气暖和了，可夜里还是有些凉飕飕的。
\t“我看老三他丈母娘，手里还不知道有多少银子呐，咱们郭家一路逃难都带着她，她一个孤寡老婆子，要不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还不应该拿些银子出来！”郭老太又小声的和郭老头说到。
\t“你说什么浑话呐，亲家也拿了不少出来。这一路都是老三他们那房顾着，咱们可没搭什么手，这话可别再说了。”郭老头听了郭老太的话，就是低声的斥责。李氏可没沾染郭家什么，还拿了银子出来，认真计较起来，到是郭家占了李氏的。
\t“你也说了是亲家，那帮些忙也是应该的，咱郭家也不是要她的，管她借些总行了吧。”听了郭老头的斥责，郭老太到是愈发理直气壮起来。
\t“你还知道帮忙，你平日里和亲家可是没有个来往的，你好意思张嘴？”郭老头没好气的说到。
\t“那不有老三和老三媳妇呢吗，就老三媳妇这一个闺女，她的早晚不还是郭家的。”郭老太这一番话，估计也是合计不少时日了。
\t“你可快住嘴吧，咋就是郭家的，三房早分家了。”郭老头一个没控制住大了嗓门，又连忙压低说话声。
\t“分了家也是我儿子，他还能看着一大家子饿死不成。”郭老太口气不善的说，郭家三房分家出去，脱离她的掌控，到现在她想起来还是生气。
\t“你快别想了，你还看不出来吗，经了那些事，老三早和咱们生分了，这一路上，他是咋看顾他丈母娘的，又是咋对咱的，你心里没数吗，咱们啊是伤了他的心了。”郭老头带着失落懊悔说到。也就是夜深人静，当着老妻，他才承认亏待了三儿子，要是平日里，这番话他是如何也说不出口，也不想承认的。
\t“那。。。”郭老太还想说什么，郭老头翻了个身给了她个后背，郭老太也没继续说下去，许是知道自己说的也是没什么道理可言吧。
郭老太盛了一盆留起来，现在的天气能放上三四天，留着分几次和粥一起煮，每顿也都能沾上些肉味。
\t郭老头又让郭老大媳妇钱氏盛了一大碗，送去了葛老头家。刚安顿下来的时候，是葛老头送了一大盆的烀土豆，一家人才没有饿上一夜。有来有往，这是与人相处之道。郭老头在这方面从来都是周到的。
\t郭家人就着剩下的一大盆肉，还有粥和咸菜，吃了到锦城后的第一顿油水十足的饭食。吃过了饭，郭老头带着郭老大去了街上，打听看看有没有哪个饭庄酒店大户人家要野猪的，家里没几辆银子了，拿野猪换些钱也能多买些米面，手里有粮食才是王道。郭老头也叫郭家的成年男丁，出去街上看看，能找份工，赚些银子，贴补家用。
\t这一路的逃难下来，郭老四这位举人老爷也知道了世道艰难，放下了读书人的架子，不管是账房先生，还是搬抬的力工，但凡有招工的都要上去试试。这也算难得了，举人老爷为了碎银几两，也要摧眉折腰。
\t郭老头和郭老大在城里打听了一处酒楼，找了三掌柜的，许了三层回扣，把野猪卖给了酒楼。如今城里物价已是翻倍，大户人家早做了避难的准备，老百姓也每日提心吊胆。好在锦城还没乱起来，百十来年了，就算在前朝末期，鞑子兵也没打过潼关，四十多年前，鞑子兵打到了潼关下，不还是没能进的了关。
\t郭老头换了银子，买了半袋子的米。这要是换做平日，一头半大的野猪，怎么也能换上两三袋粮食，如今最珍贵的就是粮食，能有半袋已是不错了。
\t郭家儿孙们出去找活干不怎么顺利，除了郭三郎给人搬家什赚了十几个铜板，其余人连个临时的活计都没能干到。郭三郎把赚来的十几个铜板交给了郭老头，郭老头拿给了郭老太保存。
\t郭家人一连几天，都没什么活计，手里就剩下几两银子，一大家子二十多张嘴吃饭，老的老小的小，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连个请郎中的银子都拿不出来，郭老头想想就是愁眉不展。夜里躺在炕上翻身打滚的睡不着，不是打个唉声。
\t“老头子，咋还不睡？”郭老太也被郭老头的翻身声吵醒。郭老太年纪大了，觉本来就少，觉也轻，有动静就容易醒。
\t“没啥，你睡吧，我去外边坐会。”郭老头说着就起身，披上衣服要出去。
\t“你这老头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出去干啥。”郭老太薅住郭老头的胳膊，埋怨的说到。夜里也怕吵醒了隔壁的儿孙们，郭老头顺势又躺了下来，仰面看着屋顶。
\t“老头子，车到山前必有路，手里这几两银子，俭省着还能花些日子。”几十年的老夫妻了，郭老头想什么，郭老太还能不知道。
\t“哎，咱们从关外逃过来的，这才几个月的功夫，鞑子兵来的也太快了，这能住多少日子都说不好。要是鞑子兵过了潼关，这手里没银子，逃难在路上也是个死啊。”郭老头眉头皱的更深了。
\t“你愁成这个样子，也没啥办法，过一天算一天吧。”郭老太拉了拉被子，天气暖和了，可夜里还是有些凉飕飕的。
\t“我看老三他丈母娘，手里还不知道有多少银子呐，咱们郭家一路逃难都带着她，她一个孤寡老婆子，要不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还不应该拿些银子出来！”郭老太又小声的和郭老头说到。
\t“你说什么浑话呐，亲家也拿了不少出来。这一路都是老三他们那房顾着，咱们可没搭什么手，这话可别再说了。”郭老头听了郭老太的话，就是低声的斥责。李氏可没沾染郭家什么，还拿了银子出来，认真计较起来，到是郭家占了李氏的。
\t“你也说了是亲家，那帮些忙也是应该的，咱郭家也不是要她的，管她借些总行了吧。”听了郭老头的斥责，郭老太到是愈发理直气壮起来。
\t“你还知道帮忙，你平日里和亲家可是没有个来往的，你好意思张嘴？”郭老头没好气的说到。
\t“那不有老三和老三媳妇呢吗，就老三媳妇这一个闺女，她的早晚不还是郭家的。”郭老太这一番话，估计也是合计不少时日了。
\t“你可快住嘴吧，咋就是郭家的，三房早分家了。”郭老头一个没控制住大了嗓门，又连忙压低说话声。
\t“分了家也是我儿子，他还能看着一大家子饿死不成。”郭老太口气不善的说，郭家三房分家出去，脱离她的掌控，到现在她想起来还是生气。
\t“你快别想了，你还看不出来吗，经了那些事，老三早和咱们生分了，这一路上，他是咋看顾他丈母娘的，又是咋对咱的，你心里没数吗，咱们啊是伤了他的心了。”郭老头带着失落懊悔说到。也就是夜深人静，当着老妻，他才承认亏待了三儿子，要是平日里，这番话他是如何也说不出口，也不想承认的。
\t“那。。。”郭老太还想说什么，郭老头翻了个身给了她个后背，郭老太也没继续说下去，许是知道自己说的也是没什么道理可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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