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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节 入祁家军

    小虎噼噼啪啪的放了一整挂的炮竹,郭家也开始了春节的团圆饭。除夕守岁,赵氏包了大葱羊肉的饺子,郭月还做了白菜冻豆腐粉条的素馅饺子。年关年关,百姓过年如过关,天顺三十年就这样过去了,开始了天顺三十一年。小虎虚岁十六,郭月虚岁二十了。赵氏和郭老三不由都为郭月的亲事发愁起来。民间男女成亲到是比达官显贵家的晚些,可二十岁在民间也是大龄了。

    大年初二,是闺女回娘家的日子,赵氏一家本应去给李氏拜年,可赵春的宅子在哪也不知道,也只能作罢。

    大年初四,赵春一家侍奉着李氏,由一队骑兵护送着,来了郭家。见面自是好一番亲热,李氏还拿出一对墨玉耳坠给郭月。

    靖北关外战事激烈,赵春过了初五就要带兵去攻打泰安府。今日来也是要和郭老三赵氏夫妻商讨一下郭老三和小虎的前程。

    单轮鞑子兵乱,赵氏郭老三能一路带着李氏逃难,后又一直当做至亲奉养,赵氏和郭老三就是赵春的恩人。若是没有赵氏一家,李氏和穗儿,怕是没被乱兵屠杀,也是要被难民们抢掠。如何报答赵氏一家,没有比给这父子两安排一个前程更妥帖的了,赵春如今才来商谈这事,也是他派出去的探子查明了,李氏赵氏一家都是没有问题的。

    赵春:“妹子、妹夫,这回来,也是要讨你们一个主意。不知祁家军,你们是如何看待的。”

    郭老三:“这祁家军的威名在关外都传遍了,怕是中原腹地的百姓也都略有耳闻。舅兄何出此问?”赵春那日来威风赫赫,又是祁家军中的将军,郭老三和赵氏本不敢攀亲,呼赵春李将军的。还是赵春和李氏坚持,赵氏和郭老三才如此称呼。郭月儿和小虎也称呼赵春舅舅。

    赵春:“那妹夫可有意到祁家军中效力?”

    郭老三:“这,舅兄怕是不知道,我早年间因着生了场病,一直病弱,也是近几年才好些的。也没有功夫,怕是没法在军中任职。”郭老三早知道有这个机会,真恨不得回到儿时,一定拜师学艺。

    赵春:“也不一定要身手,军中记账书写,军需后勤,杂物等,都是要有人做的,如今收复回来的城池也需要人手。妹夫上过学堂,做些文书的差事也是使得的。”赵春说了两个差事,一个是在军中做些书写杂役,还有一个就是到收回来的城池的衙门做事。可是为郭老三着想了。

    赵春:“小虎这孩子功夫了得,听明威说,三十招内,竟败在了小虎手下。最难得的是,小小年纪就考取了秀才,文武双全啊。若是妹子妹夫放心,我就将小虎带在身边,假以时日,也是一员儒将。若是妹子不放心打打杀杀的,在衙门里寻个差事也可。”

    赵春为郭老三和小虎想的周全,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赵氏和郭老三谢了赵春,还要商量一下,小虎也要他自己做主的。赵春留了亲笔书信给郭老三,只说想好了,拿着书信去关家庄找邢师爷,后面的事他都会安排妥当。赵氏和郭老三又整治了一桌丰盛的宴席,饭后李氏在炕头眯了会觉,恢复了精神头,李氏和赵春一家人才回去。

    送走了李氏她们,赵氏和郭老三情绪还是高昂,那可是祁家军,郭老三和小虎能为祁家军做事,以后的前程不会差了。至于说朝廷,在北地百姓的眼中,他们现在的朝廷就是祁家军,远在大都的皇帝老儿整日只知道享乐,只知道盘剥百姓,何曾救民于水火。

    小虎已是在明威明德兄弟口中知道了赵将军要给他安排差事的事,他早就眼馋明威兄和明德兄的战马和长枪,如今有了机会,自是要去祁家军中的,只等征得爹娘的同意,摩拳擦掌就要大显身手,到底是少年,有一股子自信和锐气。

    郭老三不放心赵氏母女在家里,选了关家庄营房里的差事,还能三五日回家来看看。

    如此,一家人叮嘱闲谈直到深夜,才各自睡下。三日后,郭老三和小虎大车店找到了接替父子二人差事的伙计,二人辞了大车店的掌柜的,第二天早早的,郭月做了早饭,还做了干粮,赵氏收拾了郭老三和小虎体面的衣服,爷两个背上包袱,拿了赵春的书信去了关家庄。这次去与上次完全是不同的心情,境遇也有了不小的变化。

    父子二人一路到了关家庄的关卡,说明了情况,请守卫通秉了邢师爷,见着了邢师爷,拿出了赵春的书信。这邢师爷也是利落,安排了郭老三的差事,交给了下边的管事带下去安顿。小虎也被暂时安置下来,只等两日后,有支援泰安府的队伍开拔,和队伍一起去找李将军会和。

    送走了郭老三和小虎,家里就剩下赵氏和郭月两人,母女两个都有些失落,更加的看紧门户。半个月后,郭老三旬休,还带回了条小狼狗。郭月立马就喜欢上了,小狗的毛还短短的,拳头大的小脑袋,大眼睛里水汪汪的。郭月给小狗在西屋地搭了个窝,放了不要的破棉被,等开春了天气暖和些,小奶狗也张大些再放到院子里养。

    半个月了,赵氏和郭月一直担心着呢。娘两个才吃完早饭没一会,可见郭老三也是起大早开始赶路的,走了半个月,也是惦记家里。娘两个早上吃的粥,赵氏盛了粥出来,随手刷了锅,又添了水温着,锅底下有火星,到了晌午水都还能温热。

    郭月舀了水到盆子里,一路暴土扬尘的,郭老三洗了把手和脸,长出了一口气,舒服的靠在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