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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认亲一事对于魏更衣来说是天大的福气,即使她不出宫,在这后宫中有个皇贵妃姐姐给她撑腰,纵然她位份再低也不会受人欺辱。

    姜宝林坐在廊下刺绣,绣品上的图案是两株红梅,一颗高大,一个矮小,两颗树紧紧依偎在一起,共同抵御严寒与酷暑。

    这副绣品是她亲手绣的,她的绣工没有魏更衣出众,就这么小小一方手帕,足足绣了大半个月。

    初次拿针的时候天气还很冷,如今已逐渐回暖。

    姜宝林轻轻用食指抚摸着那一株盛放的红梅,黯然神伤之际她的眼泪低落下来,绣线上的红梅染上泪水愈发鲜红,皑皑白雪中枝头的红梅艳丽的如同鲜血一般,正是这鲜血一般的红色惊醒了姜宝林。

    她盯着那株含苞待放的梅花眼中满是希冀和慈爱。

    “雪地里这么冷,她这么小,会被冻死的,她不应该在这儿绽放。”

    姜宝林神情凄切语气中很是不舍,“还是送走得好,送走得好。”

    如今他们院里已经有侍奉的宫女,洒扫的宫女低着头不敢看姜宝林,也不敢上前安慰。

    她们是皇贵妃打发来照顾魏更衣的,虽然魏更衣也算她们的主子。

    可她们明显不敢僭越纷纷犹豫着是否要上前替主子解忧。

    姜宝林还在低声重复着先前的话,“得送出去,送出去才好。”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宫女们听完后纷纷低下头。

    这时魏更衣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捧着托盘的太监,“魏姐姐要送什么东西,或许我可以代劳。”

    姜宝林收敛起哀伤,笑意盈盈的望着她的脸,那句“傻丫头不是送东西,是要送走你”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叶昭仪说过事以秘成,还是等安派好再告诉她吧,送姜宝林回来的太监们放下东西就跪安离开。

    厅中的小宫女们见到魏更衣回来纷纷松了一口气,魏更衣年纪小性子跳脱,宫女更喜欢和她说话。

    “是不是你们对魏姐姐不好?”

    魏更衣板着脸问身后洒扫的宫女们。

    “魏更衣明鉴,奴婢们不敢轻慢姜宝林。”

    “那为什么姜姐姐哭了。”

    跪在地上的宫女们瑟缩着,不知如何回答。

    姜宝林看着她们,突然想起了从前的自己,以前她被人欺负时也是这样瑟缩着低着头,诚惶诚恐的样子。

    她莫名有些烦躁,“别跪着,站起来回话。”

    这话一出宫女们抖得更厉害,姜宝林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不怪她们,是我自己被太阳晃了眼。”

    魏更衣捧过姜宝林手中的绣品,“这副红梅白雪图真好看,我不做手绢,我要做成荷包,日日戴在身上念着姜姐姐的好。”

    “你此时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带着这样的荷包只怕会惹人笑话。我……我这都是寻常布料,针脚也粗,还是不要做成荷包了吧,你若要荷包,只需同皇贵妃娘娘说一声……”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魏更衣打断。

    “可在我眼中,这就是天下最好的荷包啊,你的一针一线胜过华美的锦缎。”

    “姜姐姐难道你觉得我会嫌弃你的东西吗,皇贵妃是不是我的亲人尚无定论,可这些年咱们互相扶持的情意是实打实的,我生病时照顾我的是你,我受欺负时袒护我的是你,当年我快饿死了,救我的也是你。”

    “如果你因为楚家的事就不认我,我宁愿没有皇贵妃这样的姐姐。”

    “快快住嘴,可不能这样混说。”

    “我没混说,那日我偷偷看见你们三个偷偷商议,说是要把我送出宫去,我不走。”

    “自进宫以来咱们就在一块儿,我走了你可怎么办?”

    “我可以搬去和叶昭仪同住,叶昭仪为人仗义,她会照拂我的,还有皇贵妃娘娘,因着你的关系,她也会善待我。”

    “魏姐姐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

    “你当这是集会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是皇宫。”

    西三所中魏更衣和姜宝林互诉衷肠,昭阳宫中,皇贵妃也在和叶昭仪谈话,名义上是谈话,实际上说是争吵也不足为过。

    皇贵妃觉得应该和皇上商量好以后,直接把魏更衣送出宫去,而凝香却觉得应该尊重魏更衣本人的意见,用魏更衣接受的方式送她出宫,提议皇贵妃多顾及魏更衣与姜宝林之间的情谊。

    “她们能有什么情谊,再亲,比得上本宫与妹妹的骨肉亲情吗?”

    眼看着说不通,凝香也不愿意与她辩论,皇贵妃常年身居高位有她为人处事的一套方法,不可能被三言两语改变的,只有现实才能让她低头。

    凝香从昭阳宫出来后由阿蛮扶着慢慢往回走,此时的日子不算很大,散散步吹吹风也挺好,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刚走半刻钟就在半道上遇见昭帝,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万岁爷您可真有闲情逸致,见天偶遇我,虽然心里吐槽,可凝香还是上前给昭帝请安,“皇上吉祥。”

    “叶昭仪怎么长这么胖了。”

    凝香赫然抬头,见昭帝表情认真。

    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没胖呀,狗皇帝就知道膈应人。

    “朕去皇后宫中吃茶,你也一道去吧,自你病愈后还没见你去皇后宫中问过安。”

    “臣妾刚从皇贵妃宫中出来,还来没来得及换衣裳,皇上先行一步,臣妾改日再去。”

    昭帝微微点头,眸中没有怒气,待凝香走远后,昭帝自言自语,“最近御膳房的伙食很好吗?”

    轩总管点头哈腰道,“御膳房的伙食向来不差。”

    “听说叶昭仪最近在开荒种地。”

    “这个奴才也不清楚,依稀记得叶昭仪找采办的小太监买了许多种子还有果树,像是樱桃树,桃花树之类的,还有菜籽。”

    “多派人留意着,她喜欢做什么且由她去。”

    “皇上,司空大人求见。”

    司空捷其人,官拜御史上卿,昭帝身边最受宠爱的谏官,虽无统帅三军之权,威望却并不比御军统帅低。

    司空捷字怀之,私底下昭帝为表示亲近称他怀之。

    “怀之这个时候找朕做什么?”

    传话的小太监低着头,显然这个问题他答不上。

    “你去同皇后禀报一声,就说朕去见司空大人,傍晚时分再去看她。”

    太监领命,自去当差。

    昭帝加快步伐,前往御书房去见司空捷。

    “怀之这么着急找朕有何要事?”

    “陛下大喜,烛龙关一役我军大获全胜。”

    昭帝不动声色等待着他的下文。

    “羌族的部落后撤五十里,并承诺五年不过烛龙关,这下烛龙关附近的百姓又可安居乐业,这些全都仰仗陛下神威。”

    “烛龙关毗邻雪山,近日天气回暖,水势见长,于我军有利,羌族战败不足为奇。”

    “此次获胜陛下的治军新策,纸鸢传讯,当属头功。”

    “有功的不是朕,是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用自己血肉之躯换来烛龙关五年的安宁与和平,待孙少帅回朝,朕定当厚赏赐。”

    “应该的应该的。”

    “爱卿仗义执言,朕心甚慰,走陪朕下棋去。”

    司空捷与昭帝对弈,一黑一白互相钳制,难分胜负。

    “陛下的棋子被臣团团围住,臣很期待陛下的破局之举。”

    “不急不急,现在才刚刚开始,爱卿不妨猜猜朕会将剩下的棋子落于何处。”

    “陛下于何处落子,皆是天意,臣猜不中,也不敢猜。”

    这句话一说昭帝突然露出哀伤的神色,“怀之啊,如今的朝堂中也只有你与朕下棋敢赢朕,也只有你敢对朕说真话。”

    “朕知道烛龙关一役能获胜实属不易,将士们伤亡重,朕也很痛心,可这场仗必须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陛下,说到孙少帅,臣不得不多嘴一句,孙家如今有功,有功之人当赏。”

    “朕心里有数。”

    “陛下心里有数就好,请恕臣僭越。”

    “朕奖励有功的将士,帝都那些坐吃山空的公侯王爵多半坐不住。”

    昭帝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自言自语道,“朕走的这一步很是艰难啊。”

    司空捷摸摸下巴上的胡须露出欣慰的笑容,“陛下推陈出新,这一子当真落得妙。”

    昭帝这一子落下后,棋盘上许多不起眼的散棋,和弃子又重新活跃在棋盘上。

    明明他只落下一颗棋子,如今棋盘中却多出四五颗可用于破局的棋。

    这些暗棋,像是一柄闲置在暗藏的宝剑,如今宝剑上锈迹斑斑的剑鞘被取出,惜日寒光凛凛的宝剑重新绽放出光芒。

    “臣弃子认输。”

    “你手中的棋并未用完,为何认输。”

    “臣内急,这就跪安,陛下勿送。”

    还好我溜得快,再待下去陛下就该给我出难题了。

    “司空大人,这跑这么快去哪儿。”

    “楚大人改日再叙,回见。”

    “哎,司空大人别走啊,我有事问你。”

    “你快问吧,我真内急。”

    “你今天和陛下下棋输了还是赢了?”

    “陛下真龙天子棋艺精湛……”

    “我问你下棋输了,还是赢了。”

    “下到一半我就跑出来了,没分出胜负。”

    “你为什么跑出来?”

    “楚大人我方才不是告诉过你,我内……急啊!”

    楚大人慢慢悠悠看司空捷的样子不像装的,于是松开他的手臂放他离开。

    临走时还不忘叮嘱他一句,“对弈以娱,不必在乎输赢,你和陛下下棋那么较真,每次都赢,显得我和其他大人多无能似的。”

    自信点把显得二字去掉,你们下棋就是无能好吧。

    司空捷懒得听楚大人唠叨,飞快地离开。

    烛龙关一役中,用来传讯的是狼烟,可狼烟传讯受天气影响很大。

    遇上大风天或者是下雨天,传讯会受到影响,而纸鸢恰好能弥补狼烟的不足,冲锋的将领通过纸鸢的不同颜色,来执行命令。

    比如后方放出蓝色的纸鸢,冲锋的将领就要原地待命,看见黄色的纸鸢,表示追击敌方。

    此外纸鸢的图案也有不同的寓意,羌族人善骑射,他们能看懂狼烟,却看不懂天上飞的纸鸢代表何意。

    昭帝的治军新策,核心是根据军功大小授予爵位和屋宅。

    这是昭帝从凝香罗列的后宫管理章程中悟出来的,奖励有功劳的人,那势必会有一批新贵出现。

    新旧之前如何平衡,可真是让人头疼,原本他想把这个问题抛给司空捷的,可惜司空捷借口尿遁。

    其他人更是指望不上,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昭帝只要出一点风声,那些人就会闻风而动。

    “都是些老狐狸,不好对付呀。”

    轩总管见昭帝闷闷不乐,知他定是在担忧朝政,有意岔开话题。

    “皇上贤妃娘娘最近新谱了曲子,您去听听吗?”

    “丝竹管弦虽好,此时却没有兴致。”

    “静贵妃宫中新制牛乳茶您去尝尝不?”

    “没胃口。”

    “皇上您这是去哪儿?”

    “不知不觉怎么又走到这儿?”

    “前方是何处?”

    “转角处是孙昭容的偏殿,再往前走一刻钟是叶昭仪的凝辉堂。”

    “朕去看看孙昭容。”

    轩总管立刻扯着脖子唱道,“皇上起驾。”

    轩总管的徒弟大井,连忙跑去给孙昭容报信。

    孙昭容被禁足这些日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人也清瘦许多,她听到报信时正抱着一只小黄狗逗它玩儿,一听皇上要来,连忙预备接驾。

    宫女们说要给她换衣裳上妆,她心中暗忖,她才不上妆呢,她就是要让皇上心疼。

    她坐在镜子前把脸上的胭脂卸掉,又在嘴唇上敷上一层浅浅的粉,她做完这些,皇上也到了。

    “爱妃怎会如此憔悴,可是怪朕罚得重。”

    “臣妾不敢,皇上臣妾是真心悔过的。”

    “既然你是真心悔过,朕就免了你的禁足,孙贵嫔快起身。”

    “皇上……皇上您刚才叫臣妾什么?”

    昭帝眉头微皱,这个女人在她面前扮憔悴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轩总管接过话头,“恭喜贵嫔娘娘,贺喜贵嫔娘娘。”

    昭帝同孙贵嫔没说几句话便走了,孙贵嫔完全沉溺在荣升贵嫔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察觉昭帝不悦。

    芝兰玉树,孙老将军给她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希望她品德高尚,气质若兰,谁曾想她却整日想着投机取巧,爱权也爱财,真是愧对芝兰这两个字。

    她兄长生得倒是玉树临风,没有愧对玉树两个字。

    同是一母所生,孙玉树自由长于军中目光高远志向远大,孙芝兰却目光短浅,唯利是图。

    瞧她方才的高兴劲儿。“皇上,咱们这是上哪儿去?”

    “去凝辉堂听故事。”

    昭帝坐在皇辇上,九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抬着他稳稳地往凝辉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