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用膳

    林枫教了十几遍，看对面美丽的女娇娃霎时变成了呆瓜。他无奈地说，下次来一定给她带两本书。水芙蓉忙问什么书，她最喜欢的就是书。

    “《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林枫在房间活动筋骨，“以后谁算术下棋输了，谁喝酒。”

    “那不行，你欺负我！”水芙蓉卧在桌子边，一只手支颐。

    “你讲，你定规矩，娘子！”林枫移到她身边。

    “谁是你娘子？”水芙蓉推了他一把，推不动。

    这山一样的男子！

    “刚才谁为我哭来着？”林枫调笑道。

    “我才不是为你！”水芙蓉坚决否认，“我是为我自己。”

    “那不还是为我？”

    “我愿意！”话音刚落，水芙蓉意识到自己进了圈套。

    林枫开怀大笑，惹得水芙蓉粉拳连连。

    说话间，已到饭点。林枫叫上了一只四方形大锅，中间用铁板分成两半，一边撒了红辣椒水，一边是乳白色的菌菇水。

    水芙蓉很好奇，这是玩哪样？

    小二又送进来两个食盒，把里面的菜蔬一一摆开，有十几样之多。牛肉片、羊肉卷、花蛤、鸭血、豆腐、毛肚、条粉等不一而足，另有果菜小碟各八片、水菜小碗六只、注碗两副、盘盏四副，算来银两不下尽百。

    水芙蓉忙说：“够了，够了。”

    “客官您有所不知，”小二陪笑道，“我们这专营外境客商的酒楼，即使是一人独饮，碗碟也用银器。两人进店吃费五十文以上者，也用两支银盏，也弄数样小菜。”

    “这不是竞豪侈？”水芙蓉脑海中油然浮现出那首《望海潮》：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你在想什么？”林枫用筷子敲了敲水芙蓉的筷子，“酒马上来。”

    “我不是要酒，我是……”水芙蓉无法和他分享诗词歌赋，他不怎么懂。

    “需要羹汤，任意索唤，即使十几位客人各要各的，也不妨。”林枫为水芙蓉夹了一筷子羊肉，“这里酒楼的庖厨须记忆数十百菜品，不劳费神，传喝如流。即便要现做五花八门的，也不许小有违误。”

    “嗯，神！”水芙蓉第一次见如此丰盛的饭菜，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感叹。

    “此处伙计稍有差错，坐客白之店主。店主必加叱骂，或罚工钱，甚者逐之。”林枫笑道，“你道伙计容易，却也难。”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伙计。”水芙蓉莫可名状地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两人用罢饭食，趁着酒兴，玩了一会儿猜拳，谁输了谁喝茶。结果反倒是酒场老手林枫输得多，而水芙蓉捧起茶杯还没喝，往往一口茶就喷了出来，溅湿了衣裙。

    林枫看水芙蓉花枝乱颤、桃眼樱唇、娉婷秀媚，不觉心下一动，俯身过去，嗅到她的衣襟生香。水芙蓉秋波滴流，玉指纤纤，闪躲着捂住嘴巴。林枫就势亲了亲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移开缠着棉纱的柔荑。

    “咚咚——”

    林枫扫兴地站起来，走向门边，问哪位。门外的说有千里传书，十万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