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应试

    次日出门，到府院门口，见早排了一队长龙，等候过检。

    “解衣，脱袜！”监考官神情严肃，一个一个摸排。

    水芙蓉四下瞧了瞧，没看见兄长，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

    眼看着那双手伸到自己胸前，水芙蓉连死的心都有了，她微闭了眼，竭力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为了过这一关，她私下想了很多办法，包括制作假胸，让兄长顶替，都被父亲一一否定。父亲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安心去考。

    那手象征性地在她身前晃了晃，就说：“过！下一个！”

    水芙蓉拿着浮票和座位便览，按照公告牌上的指示，找到自己的考房，把浮票放在桌子右上角。

    两排黑木桌椅，一排五张长桌椅。每一张桌椅处安置两位童生，一共二十位童生应考。

    水芙蓉落座后，就听到桌子轻叩的声响。

    “喂，一会儿让我抄抄。我给你银两。”那人獐头鼠目，非常猥琐。

    水芙蓉正襟危坐，摆放好自己的笔墨纸砚。

    “喂——”又是一阵桌子响。

    “咳！”学政迈着四方步进来，“应试生应严守考风考纪，认真作答。但有怀挟文字、银两，并越舍与人换写文字者，俱问发充吏，三考满日为民；若系官吏，就发为民。”

    水芙蓉眼前一晃而过考场外堆积如山的夹带，晃过点名未到的考生，不由暗叹一声。

    “应试期间，不得如厕。如需如厕，请及时报告给监考官，监考官报知学政，由学政拿图章盖印了考卷，并安排专门人员陪同如厕，方能如厕。”

    右边的考生笑了一下。

    据说，这黑图章不吉利，让判卷的考官见了这样的试卷都会放置一边，因此中秀才悬了。

    水芙蓉做了充分的准备，提前戒了水，聚精会神一门心思答题。考场只开了前门，后门关着，有骄阳的光线射进来，酷热难当。

    答完，试卷被洇湿了一角，濡染了几个字。水芙蓉焦急万分，望向监考官。监考官抽走了她的试卷，交给门外的侍卫。水芙蓉还没复检，只能出考房。

    却说回到家里，水天骐每日去青峰镇上胖大婶家帮忙。起初还耷拉着脸，不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哥哥，胖婶放过你了？”水芙蓉飞针走线，绣一对鸳鸯。

    “没，帐还没还完！”水天骐突然神秘兮兮道，“你有看对眼的人吗？”

    “啊！”水芙蓉道，“没有。哥哥，你有了？”

    “对！”水天骐一只拳头砸着另一只手心，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今天，我到胖婶家干活的时候，遇见了她的大姑娘。我见她第一眼就傻了，我的天，我好像在梦里见过她！那卧蚕眉，那大鼻子，那富态的容颜，我的天！”

    “你的心上人出现了！”水芙蓉换了一根丝线。

    “她对我盈盈一笑，跑向房间。跑了吧，又倚靠在门口，回头冲我笑。她一笑，我的骨头都酥了。”水天骐激动地转来转去，“就是她了！”

    “等爹娘回来，让他们为你提亲。”水芙蓉撺掇道。

    “哎呀，不行，我得多吃些饭，我怕抱不起来她。”水天骐坐立不安魂不守舍，“好妹子，对娘说我去胖婶家帮工抵债，不回家吃晚餐。”

    “行，您快去快去！”水芙蓉长吁一口气，用嘴巴咬断丝线，暗想，终于不用换亲了，无论考得上考不上，可还是希望考得上，毕竟花费了那么多气力。虽然有博的想法，有为了林枫的念头，可也是自己的向往。心向往之，就是原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