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侬我侬

    霜雪铺满地，寒意袭人。

    水芙蓉坐在房间里，袖子里笼着暖手炉，双目泪痕点点，满面愁容。

    如果莫嚣再不回来，必须急报京城。

    她现在身怀六甲，行动不便，至于昨日怜儿的主意，她称之为馊主意。她关心自己的丈夫莫嚣，但是如今两个人关注的重点在她的肚子里面，她要好好爱护。

    怜儿在外间发出香甜的鼾声，巡逻的戍卒轮值的细微声响。

    一股冷风灌进来，从后窗。

    水芙蓉警觉地起身，但见一人从窗口跳将下来，仍旧关了窗。

    他一身轻装，污渍点点，蒙面，手拿折扇。

    “嚣——”水芙蓉忍不住内心的惊喜，扑过去。

    “嘘——”莫嚣用手指示意，轻声在水芙蓉耳边说，“夫人，以后我可能不经常回来了，我的身份暴露了。”

    “身份？暴露？”水芙蓉不解其意。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以后无论你听谁说我的流言蜚语，你都不要信。不过，”莫嚣扯下面巾，“我很心疼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但是现在我还不能把你带走。”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水芙蓉抱住莫嚣，生怕他扎翅膀飞走，“嚣，昨天晚上，你去了哪里？我让你的左右副手禀报了孟珙将军，我让孟将军去找你。”

    “宝贝，昨天我听侍女说你和怜儿出城，我担心你，就去找你，不料，中了埋伏，被抓到金军营帐。他们想要收买我，我逃了回来。”

    “回来就好，平安就好。回来继续守卫大宋襄阳，继续当你的大将军，继续等待孩子出生，嚣，你刚才又说什么不经常回来，我听不懂。”水芙蓉柔声道。

    “芙儿，我不方便和你讲，等到时机成熟，你自然会清楚。总之，你记住，无论谁说我的坏话，你都不要信。请你相信我，芙儿，我既然娶了你，我一定会对你负责。还有我们的孩子，我想看到他的出生。”莫嚣抚摸着妻子的长发，把一本小册子塞进她的怀中，“这个是防身术，你要自己学习。看不懂了，等我回来，我教你。”

    “夫君，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呢？我是你的妻子，我们是一家人。你放心，我绝不会拖你后腿，无论你做什么。”

    “傻瓜，如果我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你还会喜欢我么？”

    “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说，如果呢？”

    “为了正道吗？”

    “不全是，人间多变人心复杂，游走在灰色地带。”莫嚣叹道，“芙儿，你头脑太简单了，把人想的太美好。”

    “我不管别的男人，我只要你，只要你好好的，因为你是我的，你是孩儿的爹。”水芙蓉恨不能把自己的生命和莫嚣的糅合在一起。

    “芙儿——”莫嚣亲吻着水芙蓉的唇，长久热烈地让水芙蓉沉醉沉沦。

    她还在回味，还在感受着他的气息。

    他已经离去。

    后窗似乎打开过，又似乎没有。

    红烛静静燃烧，流淌着红色的泪。

    是谁在唱歌，轻声地呜咽。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水芙蓉哼着《我侬词》，泪湿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