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裂痕

    “你一个人来的？”听到卫士禀告，林枫去军营门外迎接，看到一位高挑窈窕的女子蒙着白纱，一身素衣。老远，他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甜香。说实话，他走近她依然有那种强烈的心跳，抑制不住。是的，她是他的初恋，也是他心中完美无瑕的女神。他爱她，但是他现在不敢再表明自己的心意，他怕干扰她正常的生活。

    如今，她又站在自己的面前，无非是她和莫嚣小两口闹了别扭。

    林枫把水芙蓉请进营帐里，上茶。

    她不喝。

    各式水果，她也不吃。

    水芙蓉摘下面纱，露出红肿的双眼。半晌，方道，“他变心了。”

    “慢慢说。”林枫又换了一杯茶水，放到她面前。

    “他在大金国又娶了一位，那女人有了身孕。”

    林枫沉默片刻，仔细想来，也是意料之中。他站起来，问，“那女人是谁？”

    “金国丞相完颜襄的女儿。”

    “这下麻烦了。”林枫想，现在和蒙古签订合约正全力围攻金国，而当时信誓旦旦签下合约的正是莫嚣。他怎么会找一位金国女子做妾，还是上层女子？

    水芙蓉依旧在哭。

    “我劝劝他，你安心回去带孩子。”林枫可怜两位小娃娃，他们正是需要完整家庭的时候，正是需要父母在身边呵护的时候。

    “我真的不能原谅他，虽然我知道男人三妻四妾也正常，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接受不了。”水芙蓉哭道，“我和与他和离。”

    “和离？”林枫道，“你想清楚了，离开莫嚣孩子怎么办？你住哪里？吃喝用度呢？”

    “我不管，我自己养活自己，大不了多做些工，日子清苦些，我不要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我不要！”

    “是啊，说是这么说，但是我们每个人都要面对现实。”林枫喟然叹曰，“孩子太小了，你先回去照顾孩子，等孩子大一点再说。”

    “我不要等，我现在不想见他，以后也不想见他。”水芙蓉哭得肩膀耸动，抽噎着。

    林枫把一方手帕交给她，站在近前，逡巡一回，心疼不已，也只能规劝她早点回家，“娘家你是回不去了，在外面现在你尚无房产，也没有官家公务，更没有店铺营生，你靠什么过活？先填饱肚子再说，再不济的豪门也能养人。”

    “自己一天天抑郁，和死了有什么两样？”水芙蓉直来直去。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谁能保证自己不犯错误，特别是感情上，要求男人至真至纯如同小沙弥一点也不实际。”

    “你就很好。”水芙蓉好像自己错过了什么，拼命抓住林枫这根救命稻草。

    “我……”林枫无法向水芙蓉解释自己和完颜丹雪的那次疯狂恩爱，那是污点么？好像是，好像不是。人毕竟不是机器，让一个正常的男人雷打不动无情无欲，违反人性。若说自己对水芙蓉的确是从一而终，到生命的终结也不会动摇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可是，两人走在一起需要多方面机缘巧合。

    林枫一时无语。

    “你在听吗？”水芙蓉说了很多关于莫嚣的日常，说的他都是极尽体贴极度包容。

    “也许他有苦衷，每个人都有秘密。”

    “什么秘密，不能让枕边人知道呢？”

    “有些话，就是连夫妻之间也不能讲。”林枫笑道，“你都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连这点也不明白。以后，多长一个心眼，多观察夫妻相处之道。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固然是美谈，泥沙俱下稀里糊涂也能过一辈子。成亲容易，真情难觅。你不要那么小心眼就是，你的男人不是你的附属品，不能时刻受你掌控。他是他自己，他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而你只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不是全部。横看成岭侧成峰，看问题不要绝对。”

    “你是说让我无原则地让着他，以后他想找谁就找谁，他想和那个女人生就和那个女人生，是不是？”

    “我们作为朋友，只能劝解，至于他怎么做，我们无法掌控，毕竟那是他私人的事，不涉及官场仕途。官场仕途有特定的规则，他知道收敛和敬畏。”林枫蹲下来，拍了拍水芙蓉的肩，“回去吧！平复情绪，和莫嚣好好谈谈。夫妻之间的事，外人不好插手。”

    “我和他没什么谈的，没有缓和的余地了。”水芙蓉倔强地回答。

    “唉！”林枫叹道，“孩子呢？你不心疼孩子？”

    “是。就是因为孩子，我才这么痛心。”水芙蓉的眼睛越发肿得像桃子，她抽噎着，直到自己哭得无力了，靠着桌边，又流下两行清泪。

    “回去吧，孩子不能离开母亲。”林枫把水芙蓉搀扶起来，让卫士备马，送她回家。

    水芙蓉依依不舍地离开军营，看着林枫。她真的想一下扑在他的怀里，倾听他的心跳，感受他温暖的气息，可是她不能够。

    时间太久了，中间穿插了太多人和事。他们之间的情谊目前只能是普通朋友了。

    而她和莫嚣之间已然有了一道深深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