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雨纷纷
歌楼舞馆的靡靡之音隔着潮湿的空气飘荡过来，若有若无柔婉细腻，带着脂粉的浓香。
水芙蓉在熬药，对着医书，从竹篓里挑选着各色草药。
老祖母病了，得了怪病。盖了几床被子仍然全身发抖，牙齿打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颜面苍白，四肢末端发冷。一个时辰后，又转为面色发红，高烧不退，在床上翻来覆去呻吟不止，按着心口不停喊疼，口渴，想喝凉水，持续有五个时辰，唇部、鼻子长满了疱疹。直到面部手心出汗，衣服湿透，一个时辰后体温恢复正常，安然入睡。一觉醒来后，精神畅快开始正常进食。
两天发作一次。
“姨娘，莫老爷……”怜儿慌慌张张地进来，“不好了。”
“别说了，我知道了。”水芙蓉盯着炉灶，用扇子扇风。
莫泽为了老祖母的病，连杀了三个爱妾，说她们陪护不力。水芙蓉不明白，这个病岂是杀人能治好的？
怜儿得了小道消息，急巴巴地来做传声筒。
水芙蓉不想听，杀鸡儆猴这套把戏吓唬不了谁。任他的食指指向谁，爱指谁指谁，俗不可耐。水芙蓉压根不想理他，一想到他那满口大黄牙就倒胃口，还有那张阴沉的马脸，不知道当初莫嚣怎么练就的生存之道。
“姨娘，这次是御医，这个人不是别人，是你熟知的人。”
水芙蓉的心中一动，她有些不祥之感。
“是张小武！”怜儿说，“老爷说，他再想不出办法，就把他废了。”
“小武。”水芙蓉手中的扇子掉落在地，“怜儿，他在哪里？”
“不知道，可能应该在他房里。你让我帮你传个话？”怜儿抖机灵，从桌上拿来一张纸。
“不用这个。”水芙蓉从袖口摸出一方手帕，“把这个给他。”
“这上面什么也没有。”怜儿反复看了两遍，这是一方极为素净的帕子，雪白，半新不旧。
“给他就行。”水芙蓉捡起扇子。
“不印个胭脂痕迹什么的？”怜儿不明白这不值钱的旧帕子有什么用，可能现在姨娘穷了，买不起什么了，连帕子只能送旧的。
她一路想着，一路走着。在漫天飞洒的蒙蒙细雨中，遇见几个手捧白花的白衣人，呜呜咽咽地哭着。
有情人无情天，扑鼻的酒香从小巷子飘出来。
嗅着酒香，怜儿拐进了张小武的住处。
单门独户，只有一位老仆人。吱呀的房门开了，看到了素衣单衫的张小武。
怜儿把帕子交给他。
张小武顺手接过，百思不得其解，“她没再说什么？”
“没有。”怜儿双手一摊，“我也不懂。走了。”
“好，慢走！”张小武送到门口，在院子里拿着帕子发呆。
“公子好好看看，横着看看，竖着看看。”老仆人微笑着提示。
“什么也没有。”张小武横竖看不出，只看到了一片空白。
“公子，这手帕质地挺好的，是丝绸做的。”老仆人拿着扫帚扫地。
“丝？”张小武突然大脑一片灵光，“横竖都是丝，丝，思。”
他的心一热，心房“突突”跳动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回房间。
一夜无眠。
那么柔媚如仙的一位美貌女子，那么淡雅清冷，衣袂生香娇花临水。她一出现，令周围所有的女子黯然失色。她不爱王侯，爱才子风流。她固守情怀，难免失之迂腐。她有孩子，但是气质出众。
走近她，就如同走进了一片伊甸园，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他从未想过能走进她，走进她的心里。
张小武梦里和她缱绻千百回，醒来，身下湿了大片。他沐浴更衣，迅速起身，收拾好医药箱，去莫府寻她。
清明节的雨纷纷飘落，碧桃粉糯的花朵朵怒放在枝头，海棠花的花瓣落了一地。
这所府邸，他在这里进进出出不下千次，甲胄护卫、贴身护理，他在庭院，在门口，每一次看见了她的背影，都魂不守舍心猿意马。
这样的人如雪一样的白，如海一样的才，如山一样的德，天上少有地下无双。
从林枫到莫嚣，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英杰，和她的缘分也如流星，转瞬即逝。
以往他从容淡定，木头人一样，履行自己的业务，但是一方手帕让他乱了心神，一时，他竟如孩童一般，暗搓搓地搓手，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张护卫——”怜儿手里捏着一朵海棠花，送给他。
张小武接过海棠花，嗅了嗅，仍旧还给了她，信步踏进了房内。
房内一片白色，瓶里斜插着一枝梨花，雪白的帷帐，雪白的墙壁，雪白的桌子。里外通透，外间地上铺了一张雪白的地衣，上面凌乱地撒着玩具。
“姨娘不在家，”怜儿捏着花，跟进来，“她去值夜了。”
“哦，值夜被夫人承包了？”张小武不解。
“谁知道？”怜儿翻了个白眼，“小公子一会儿回来，你可以和他玩。”
张小武没有说话，弯腰捡起一件玩具。
是个玩偶，木头刻的，长胳膊长腿，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爹爹”两个字。玩偶木头人被摸得润滑，全身四肢却是完整无缺。
其他的玩偶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被拆卸得七零八落。
水芙蓉在熬药，对着医书，从竹篓里挑选着各色草药。
老祖母病了，得了怪病。盖了几床被子仍然全身发抖，牙齿打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颜面苍白，四肢末端发冷。一个时辰后，又转为面色发红，高烧不退，在床上翻来覆去呻吟不止，按着心口不停喊疼，口渴，想喝凉水，持续有五个时辰，唇部、鼻子长满了疱疹。直到面部手心出汗，衣服湿透，一个时辰后体温恢复正常，安然入睡。一觉醒来后，精神畅快开始正常进食。
两天发作一次。
“姨娘，莫老爷……”怜儿慌慌张张地进来，“不好了。”
“别说了，我知道了。”水芙蓉盯着炉灶，用扇子扇风。
莫泽为了老祖母的病，连杀了三个爱妾，说她们陪护不力。水芙蓉不明白，这个病岂是杀人能治好的？
怜儿得了小道消息，急巴巴地来做传声筒。
水芙蓉不想听，杀鸡儆猴这套把戏吓唬不了谁。任他的食指指向谁，爱指谁指谁，俗不可耐。水芙蓉压根不想理他，一想到他那满口大黄牙就倒胃口，还有那张阴沉的马脸，不知道当初莫嚣怎么练就的生存之道。
“姨娘，这次是御医，这个人不是别人，是你熟知的人。”
水芙蓉的心中一动，她有些不祥之感。
“是张小武！”怜儿说，“老爷说，他再想不出办法，就把他废了。”
“小武。”水芙蓉手中的扇子掉落在地，“怜儿，他在哪里？”
“不知道，可能应该在他房里。你让我帮你传个话？”怜儿抖机灵，从桌上拿来一张纸。
“不用这个。”水芙蓉从袖口摸出一方手帕，“把这个给他。”
“这上面什么也没有。”怜儿反复看了两遍，这是一方极为素净的帕子，雪白，半新不旧。
“给他就行。”水芙蓉捡起扇子。
“不印个胭脂痕迹什么的？”怜儿不明白这不值钱的旧帕子有什么用，可能现在姨娘穷了，买不起什么了，连帕子只能送旧的。
她一路想着，一路走着。在漫天飞洒的蒙蒙细雨中，遇见几个手捧白花的白衣人，呜呜咽咽地哭着。
有情人无情天，扑鼻的酒香从小巷子飘出来。
嗅着酒香，怜儿拐进了张小武的住处。
单门独户，只有一位老仆人。吱呀的房门开了，看到了素衣单衫的张小武。
怜儿把帕子交给他。
张小武顺手接过，百思不得其解，“她没再说什么？”
“没有。”怜儿双手一摊，“我也不懂。走了。”
“好，慢走！”张小武送到门口，在院子里拿着帕子发呆。
“公子好好看看，横着看看，竖着看看。”老仆人微笑着提示。
“什么也没有。”张小武横竖看不出，只看到了一片空白。
“公子，这手帕质地挺好的，是丝绸做的。”老仆人拿着扫帚扫地。
“丝？”张小武突然大脑一片灵光，“横竖都是丝，丝，思。”
他的心一热，心房“突突”跳动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回房间。
一夜无眠。
那么柔媚如仙的一位美貌女子，那么淡雅清冷，衣袂生香娇花临水。她一出现，令周围所有的女子黯然失色。她不爱王侯，爱才子风流。她固守情怀，难免失之迂腐。她有孩子，但是气质出众。
走近她，就如同走进了一片伊甸园，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他从未想过能走进她，走进她的心里。
张小武梦里和她缱绻千百回，醒来，身下湿了大片。他沐浴更衣，迅速起身，收拾好医药箱，去莫府寻她。
清明节的雨纷纷飘落，碧桃粉糯的花朵朵怒放在枝头，海棠花的花瓣落了一地。
这所府邸，他在这里进进出出不下千次，甲胄护卫、贴身护理，他在庭院，在门口，每一次看见了她的背影，都魂不守舍心猿意马。
这样的人如雪一样的白，如海一样的才，如山一样的德，天上少有地下无双。
从林枫到莫嚣，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英杰，和她的缘分也如流星，转瞬即逝。
以往他从容淡定，木头人一样，履行自己的业务，但是一方手帕让他乱了心神，一时，他竟如孩童一般，暗搓搓地搓手，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张护卫——”怜儿手里捏着一朵海棠花，送给他。
张小武接过海棠花，嗅了嗅，仍旧还给了她，信步踏进了房内。
房内一片白色，瓶里斜插着一枝梨花，雪白的帷帐，雪白的墙壁，雪白的桌子。里外通透，外间地上铺了一张雪白的地衣，上面凌乱地撒着玩具。
“姨娘不在家，”怜儿捏着花，跟进来，“她去值夜了。”
“哦，值夜被夫人承包了？”张小武不解。
“谁知道？”怜儿翻了个白眼，“小公子一会儿回来，你可以和他玩。”
张小武没有说话，弯腰捡起一件玩具。
是个玩偶，木头刻的，长胳膊长腿，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爹爹”两个字。玩偶木头人被摸得润滑，全身四肢却是完整无缺。
其他的玩偶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被拆卸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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