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崩溃边缘

    西天的晚霞铺满天空，农人赶着牛车回家。牧羊女唱着清亮的歌，甩着羊鞭。

    临安城上空一群飞鸟徜徉在头顶，黑色的身影点缀在灰蒙蒙的半空。

    路边的花树不知何时全成了绿油油，苍翠的枝条上长满了活泼泼的叶子。

    大街上车来车往，行人如织。有的少年穿着单衣，有的少女穿着纱裙，两两成对，三五成群，兴高采烈地穿梭。

    “年轻真好啊！”水芙蓉喃喃地羡慕，似乎在回忆自己的逝水年华。

    “你也不老，青春正好。”张小武不经意地揽住她的肩头，“你比她们美多了。”

    “可还是老了。”

    “一点不老，你不要自卑。多少小年轻的，长的奇形怪状，污染眼睛。你与她们相比，鹤立鸡群脱俗出众。”张小武用力按了按她的肩膀，“要自信！”

    “是啊，时光无情，绿了樱桃红了芭蕉，多少回忆都留在风中。小武，年轻有年轻的优势，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及笄少女中容颜绝伦的多的是，你又何必为难我？”

    “因为你长的是我的药，一味能解我心病的药。”

    “能治病的不止一个方子……”

    “不，一个病最佳疗效的只有一个良方。你不懂，你不是男人。”张小武携着水芙蓉的手，在临安街头缓缓行走。

    水芙蓉的出挑美貌引来众人侧目，这让张小武异常受用。他更紧地握住了身边佳人的手，再也不愿松开。

    “你热不热？”

    “什么？”水芙蓉不由自主地扯了扯高高的衣领。她穿着保暖的夹袄，双层棉裤，一例素色淡雅，都是青白色。她想了想，“还好。主要我怕冷，春捂秋冻。”个中原因，不消细说。前些日子，为了干活方便，脱了冬衣，连连打喷嚏，晚上少不得吃了几味丸药，嘴里泛起来的都是苦味。

    嚣哥不在，再没有人对自己嘘寒问暖，再没有夫妻相依相偎，再没有温暖的怀抱让依靠。孤枕无眠，大被独寝，凄风冷雨。

    张小武拦了一辆马车，带着她上去。

    水芙蓉习惯了二人空间，和张小武对话的时候，心情舒畅了许多。她难得开怀一笑，笑出淡淡的喜悦。

    梨涡里盛满醉人的柔情，香腮上流溢着蜜意，明艳里带着一抹娇憨之气，真的是个秀色可餐的娇娃。

    张小武后悔没有早一点遇上她，如果早一点见到她，一定会捷足先登。

    当然，他明白，如果和嚣哥正面竞争，自己铁定不是他的对手。还好，现在她在自己的身边。嚣哥，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好好对待你们的孩子。

    “那个……什么……”张小武从对面坐到她的身旁，“青宸好玩吗？我从来没有去过。”

    “青宸？”水芙蓉想起自己的童年，“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镇，有山有水，有蒹葭苍苍，有垂柳依依，有古道热肠，也有狡诈欺瞒。我在那里长大，我在那里洗衣做饭，在那里勤学苦读，那里是我人生的起点，那里是我成长的摇篮。”

    “你说的好像一篇文章，洋洋洒洒诗情画意。”张小武笑道，“你的才华果然名不虚传。”

    “才华有何用？还不是一样勤苦生活。我现在寄人篱下形影相吊，不知何日能回复常态。”水芙蓉有些伤感，她叹气忧伤。

    “你不用这样，你有才学，有能力，肯定有美好的前程。你别急。有事咱们一起商量解决，一步一步走下去，把莫羽抚养成人，你呢，我会保护你！如果有必要，你可以和我生活在一起。”

    “什么？”水芙蓉不想心湖再起任何涟漪，她想安安静静地一个人过活，想好好安宁心态，她不愿招惹别的男人。至于莫泽，自己早下了离开的决心，只是时机不到。

    “我不让你为难，我可能太冲动了。”张小武双手扶在膝盖，沉默地坐了一会儿。

    车厢里气氛有些压抑。

    两个人并肩坐着，谁也走不进谁的心。

    张小武到对面坐下，闭目养神。

    马车先把水芙蓉送回莫府，张小武没有下车，甚至也没扶她一把。水芙蓉自己撩起帘子，下车的时候，回转身，看了他一眼。张小武对她挥了一下手，“注意安全！记得背书画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