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查书

    等下车的时候，水芙蓉冷着脸，自己先下车。张小武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进到藏书楼，两人简单分工。

    “需要记古书吗？”水芙蓉在他身后，问了一句。

    “看情况，如果需要，我叫你。”张小武指了一下，“你去那边，我在这边，每人五排。”

    水芙蓉揉了揉眼睛，呵欠连天。

    “昨晚熬夜了？”

    “是，为了画图，一过夜，我就全忘了，怕忘记，就连夜赶工了。”水芙蓉又哈欠两声。

    “这样，我负责七排，你三排。”张小武调整任务。

    “你六我四。”水芙蓉望向张小武，看到他的笑意，才开始查阅书籍。

    医学典籍浩如烟海，在分门别类的大书架里一层层搜寻，不多时，腰酸脖子疼，水芙蓉在老祖母床前长期侍立，忙前忙后端屎端尿，比侍候自己的孩子还要尽心，但总是落不是。老祖母嫌弃她笨手笨脚，嫌弃她一无是处，嫌弃她长了一张妖媚的脸，嫌弃她给家里招灾，嫌弃她一文钱不挣。

    水芙蓉的脚磨破了，流了血痂，明日复明日，血痂越积越厚。回到家，换了三双软底鞋，还是磨脚指头。水芙蓉上了药，不见好，还得继续干活。这次临来，她缠了一层厚布条，走着轻快了许多，仍然疼痛。这会儿，又得站着。

    水芙蓉眼睛一会儿闭着，一会儿合上，头差点磕到书架子上。

    “睡了？”有一只手搭在她右肩。水芙蓉张开眼睛，迷迷瞪瞪又揉了揉眼睛。

    “你先歇会儿，让我来吧！”张小武扶着她，把她扶到屋角。不知何时，角落里，出现了一个蒲团。水芙蓉疑惑地看了看张小武，眼神迷糊。张小武让她坐下，把衣服盖在她身上，让她歇一会儿。水芙蓉实在太困，她坐下来，就睡着了。她靠着墙，身上盖着他的衣服，自然睡着了。

    醒来，看见张小武在自己面前的书架上忙碌。他背对着自己，一身淡蓝色儒生衣衫，单薄的背影，让她忍不住认成是莫嚣出现。

    可他不是莫嚣，任自己思念如海，波涛泛滥。

    水芙蓉慢慢起身，把他的衣服拎在手中，默然在他身后，就像他凝望她一样等待着他回头。

    他全神贯注在书册里，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这本书没用。”水芙蓉用手指指着字里行间，“你看，这幅图画的人体经脉有问题，没有参考价值。”

    “你……醒了。”张小武迅速看了她一眼，目光收回到书上，“图有问题，记载没问题。看问题要全面，不要以偏概全。”

    “如果画图有问题，那么记载再正确，给人看病，也会有错。”

    “是啊，不过，我们现在要找的是寒热病药方，不是图片。”张小武仍然翻看书册，“哦，上次你不是记下了一本图画书，晚上回去我们一起研读，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好吧！”水芙蓉把衣服塞给他，“我去看木简。”

    “木简在最高层，在三楼，很少有人上去，也很少有人用。很多都成残片了，那才是真正的古书。我们的重点在这一层，这一层的书都是前代以及我们这一代的记录，实用而且详实。”张小武又翻看了一遍手中的书，把书交给水芙蓉，“姐姐诶，您把这本书记下来。”

    “好，还需要记哪几本？”水芙蓉接过书，掂了掂，像一块青砖挺沉的。

    张小武穿好外衣，笑道：“姐姐辛苦，估计还有几本，我放在你脚边了。”

    “脚边？”水芙蓉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忽然把目光投向蒲团，见蒲团边有一摞书，大概有五本，不悦道，“你坑我。”

    “谁让你瞬间记忆厉害呢！”张小武拍了拍她的肩，“辛苦姐姐了！”

    “我在记忆的时候，你不要打扰我。一句话也不要说，如果想和我说话，回去再说。你能做到吗？”

    “回去马车上也不能说？”

    “不能！”

    “让你吃晌午饭的时候，也不能打扰？”

    “不能，你把饭食放在一边。”水芙蓉说得很坚决。

    “我答应你，你好好记录，回去，我犒赏你！”张小武抬起手，想摸她的长发，被她灵活躲过。

    “你行吗？”水芙蓉努了努嘴，“这么多书架子。”

    “我从皇宫找了个小内侍帮忙。他跟着老太医为宫妃行医，手脚利落，一会儿他来。他来，不会饿着。我给他准备了一份饭。你只管干你的活，到时候，我们回家整理。”张小武很快进入选书状态，而水芙蓉坐在蒲团，一目十行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