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虞孟泰
众人谈笑，饭食，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下午。
青林有点酒兴，和虞华连饮了几巡，他们交谈甚广，经过这一轮的接触，二人都逐渐放下了对对方的戒备，马青泥见状，也是相当欢心。
虞华说：“徐大侠说有事要回青城山，不知打算什么时候起行呢？”
“唔嗯……”青林看了看马青泥，见他正和虞雪玩得不亦乐乎，酒酣意浓；而灵俊伴着自己，当下又是身在南郑，一时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危险；至于在内里休养的方青树身体也不会霎时间恢复，还需有人在附近照料。
“那么，至少在这天，自己是不能急着走了。”他暗忖道。
可是转念间，他又想到，昨晚的齐介文一行对在山上的李青仪、秦青珊师弟妹等甚为不满，他们很有可能会回山上找师弟妹的麻烦，事情一旦耽搁的话，山中发生起重大的变故，那就是因为自己的懈怠而误了大事。
他想了想，便对虞华说：“山中之事着实紧要，只是徐某那在內厢休息的方师弟身体抱恙，要有人帮忙照看才是……”
虞华说：“那无妨，徐大侠的事情要紧，可以先行出发去解决，至于那方侠士，可交由我们客店去帮忙照顾。”
青林点点头，“倘能如此，徐某就拜托虞兄弟您了。”
他又看向青泥，说：“马师弟，你……”
马青泥会意，他稍稍正了正身子，抖擞精神说：“青泥和上官关系算是不错，离岗前只需和上官交代一声便能动身。至于在南郑的差事，也大可以交给副官处理。当下正是山内起纠纷的时候，师哥此行回山，想必会有诸多阻挠，多个人多个照应，青泥想过了，这次要跟师哥一起回山。”
“哦噢~”通过昨日的接触，青林以为青泥或许已不将青城山的事情放在心上，一切都以自己的私事为优先，当下见到青泥积极关心门派，心中不禁又奇又喜。
他一再确认，说：“你的差事，真的不打紧？”边说，他又暗捎了一眼青泥身边的虞雪，是在暗示他，能否放得下南郑的事情。
青泥听毕，同样也是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虞雪，却见虞雪并没有露出不舍的神情，自己是奇怪之余，也在暗猜这精灵姑娘，是否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青泥回青林说：“不错，昨日青泥与师哥都见识过那齐介文的主意，他们那帮人，应该勾结了有一段时间，相信在不久之后，他们会对山中的师兄弟作出不利的事情。当下掌门在外，山中无主，李师哥虽是副掌门、行掌门事，但或许对他们并无提防。再说了，即使李、秦两位副掌门能够有余力止住他们作乱，而青泥是对此知情的，也应该尽早随师哥一同，回山作出准备。这是青泥责无旁贷的。”
他又扭头对虞雪说：“我要伴徐师哥回山，至于你，就好好待在南郑，帮忙照顾方师弟吧。”
虞雪这时就不乐意了，她涨红了脸，说：“我也要跟着去！！”
听她这么说，青泥倒是看向虞华、青林，笑说：“雪妹，你我现在还未成婚，我还是不能做这个主，这就要问问文若兄，放不放你走；又要问问徐师哥，看他准不准我带上你呀。”
“这个嘛……”
虞华一时困惑住了，他深知自己的这个妹妹不像大姐，凡事争强好胜，喜欢胡闹，她和青泥已有婚约在身，要跟着他走，也不是不行，只是不知此行路上有什么危险，而虞雪又是少不更事，怕是帮不到青林一行的忙，反过来成了队伍的累赘。
“雪妹，你年纪还小，又从未离开过汉中，哥哥怕你有危险呀……况且那是徐大侠他们门派中的事情，我们作为外人，是不方便干涉的……”虞华如此说道。
“雪妹不怕，雪妹已经长大了，也是时候要去外面闯荡闯荡了。”
“这……”
虞雪见虞华不同意，只好继续扭捏说道，“哎呦，哥哥，你就准了妹妹去吧！当雪妹求你了！”
说完，虞雪又站起身去，到虞华身边拉扯他的衣袖，作恳求状。
一时间，房内陷入了一种不知是喜是怒的尴尬情景，青林、青泥、虞澜等见状，脸上也是颇为难堪。
也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仆人的传唤声。
“老爷、夫人到！！”
紧接着，房门大开，走进一翁、一妇。
那富翁，自不然就是客店的虞老板了，他约莫五十多岁，而虞夫人则大概是四十五岁上下。
二人身穿华服，相貌堂堂，举止端庄。
“虞焉，字孟泰，拜见各位！！”虞老板当先说道，然后他向青林作揖，虞夫人紧随其后。
青林见状立马起身回礼，他看了看虞华，虞华也起身作介绍。
他向青林说：“这两位是家父、家严。”
又向虞焉说：“这位是青城山的徐大侠，是马大哥的师兄。”
青林说：“青城山徐青林，参见虞先生、虞夫人……！”
之后，虞华唤来仆人，再上一套案几，虞华搬坐下首，原位则留给虞焉夫妇，青林几次想让出上首给虞焉，但都给虞焉以尊重客人为由拒绝了。
甫就座，虞焉就对青林说：“昨晚明公光临敝店，今早澜儿就已经同虞某说了。虞某知悉明公是青泥的师哥，青泥与我家雪儿有婚约，他是我虞家的家人，而明公也就是我虞家的朋友了。明公从中原远道而来，那我们要尽一下地主之谊才是！哈哈哈哈！”
说完，虞焉向青林敬酒。
青林连忙回敬道：“不敢，不敢！青林匆匆打扰，未向虞先生打招呼，那才是青林失礼了！”
二人起身同敬，虞华见状也暗示妹妹等一同互敬。
接着便是各人互相交代各自的事情，青林就着这个机会，在虞焉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他们家的故事。
原来，虞焉的祖父是汉朝茂才，年轻时便得以在汉中做官，后来张鲁进入汉中，杀了汉中太守苏固自立，虞太公便就此弃官经商，在南郑城经营起自己的小生意，天下的时势虽然不断恶化，但他们家的日子还算过得不错。
后来，曹操南下、张鲁北降，曹操将大部分的汉中百姓内迁中原，而虞家其时则由虞焉的父亲主事，虞焉父亲不打算内迁中原，而是趁着曹刘在汉中争持那几年，不断置入廉价的田地，直到后来刘备胜出，汉中日渐安定，虞家就此成为南郑城内的富贵人家。
当下虞太公、虞焉父皆已去世，虞家便是由虞焉所执掌主事了。
虞家虽不就仕，但历来三代，子女的教育却不曾放下，因而虞家的人都是通熟经典，学识、眼界都是不同于寻常。
通过几番交谈，虞焉夫妇感觉到青林虽是武林人士，却不像是一般武夫，而与青泥相比较，即使不谙俗务，但就有很强的义志气，于是对他的见识、谈吐不禁大为欣赏。
夫妻二人相顾而笑，心里似乎很是喜欢青泥带来的这个徐师哥。
尔后，他们说到近事，虞焉得悉青林不久后就要回山，便多次想他再逗留几日，但都给青林婉拒了。
“天色近晚，明公至少也等到明日再走吧！”
“恭敬不如从命！”
与此同时，之前想扭捏跟着一同出发的虞雪，也跑到虞焉跟前，她撒娇说道：“爹爹，雪儿也想跟马大哥一同去青城山！”
“噢？！这……”虞焉一时语塞，他看向虞夫人，虞夫人霎时间也不知作如何表态。
然后虞雪还是撒娇扭捏，继续说那些她已经长大、想去外面闯荡一番的说辞。
虞焉看向青林，又看了看虞澜，心里忽然生出一个主意。
他对虞雪说：“雪儿，你要跟从他们出去的话，也不是不可，确实，你也已经不小了，要想同青泥同去，也是合理……只是……只是人家徐侠士，未必方便啊！”
他这是半推半就，把问题甩给了青林。
青林见状，也不好不准，他于是说：“虞姑娘想和我们同往，于青林而言，那自是很好，路上多个同伴，也多个照应，只是青林此行路上难保安危，倘若有意外、伤了虞姑娘，那便是青林的不是了……”
“不会，不会！”虞雪抢着说，“我一定会听话的，要是有些什么事，我虞雪一力承担！！”
“这……”青林略显难堪。
这时虞焉又说：“这样吧，这段时间客店也没什么事情，我家澜儿心细，更懂得照顾人，不如澜儿你和妹妹同去，一来看管好妹妹，二来就和各位多个照应。”说完，他就看向虞夫人，又看向虞澜。
虞夫人会意，说：“甚善，澜儿也一同去吧。”
至于虞澜，年近二十的她并非扭捏倔强的人，听到父母如此安排，心里也没什么挣扎，只是点头允诺。
“澜儿会看管好雪妹的。”
听到父母、姐姐都答应了，虞雪相当欢喜，她立马又跑到虞澜身旁，挽着她的手臂，高兴道：“太好啦，太好啦，终于可以和马大哥一同去外面啦！！”说完，她又不忘白了虞华一眼。
“哼——！”
虞华微笑着，嘬了她一声。
之后，天色近晚，虞焉嘱咐虞华去安排晚饭酒菜，而青泥则趁着这个当口，回到军中去打点、交代差事。
饭后，虞焉又要虞华去账房拿了些钱。
虞焉接过钱袋，他打开钱袋，对其中稍稍点算，只见其中有两个小金饼、半贯五铢钱，满满一包。
虞焉点算完毕，甚为满意，便起身将钱袋递向青林。
“这里有点钱，给明公权作盘川之用！”
“诶……这可不大好吧，青林一行在此寄宿，客店钱还没找付。更何况内里的方师弟也要再多住一段时日，那账目上的欠额已经不少了，但这些青林都尚算能支付。青林打扰到虞先生的生意，已是非常不是，又怎能拿虞先生的财物呢？”青林拱手拒绝。
“哎哎哎！那宿账就当虞某对徐侠士的接待，可免了。再者，是虞某招呼不周，徐侠士有要事急着走，虞某的礼节可一丝不能落下，这些钱就当是虞某的礼物吧！”
“不可不可！”
……
青林拒绝再三，不受，虞焉只好掉头把钱递给虞澜，他说：“徐侠士不受，那就交给澜儿你了，一路上的开支花费，就由澜儿你支付吧！”
这样，青林便难再推托了。
其后，虞焉又再嘱咐仆人取来些衣服、干粮食囊，给将要出发的各人一人一份，包括灵俊，也收到了一套新的体面小装。
灵俊本身只有两套换洗的便服，路途上，他也极少换洗，自从离开齐王宫、被软禁在金墉城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新衣服了。
所以他现在能够收到一套新衣服，心里是十分的欢喜。
“贵俭也好，至少也是多了一套新衣裳了！！”他心里如此想道。
不久，虞焉夫妇便要告辞回府，散席前，虞夫人私下嘱咐虞澜，让她回房将钱物分置在行李各处，人身在外，要多做些保险防范。
这些虞澜也都允诺了。
随后，虞家人也都离去，青林、灵俊再察问过方青树的伤情，见他情况好转，就在稍作整理之后也都休息了。
及至半夜，马青泥才满身酒气从外面回来。
他回到床榻上便倒头大睡。
青林有点酒兴，和虞华连饮了几巡，他们交谈甚广，经过这一轮的接触，二人都逐渐放下了对对方的戒备，马青泥见状，也是相当欢心。
虞华说：“徐大侠说有事要回青城山，不知打算什么时候起行呢？”
“唔嗯……”青林看了看马青泥，见他正和虞雪玩得不亦乐乎，酒酣意浓；而灵俊伴着自己，当下又是身在南郑，一时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危险；至于在内里休养的方青树身体也不会霎时间恢复，还需有人在附近照料。
“那么，至少在这天，自己是不能急着走了。”他暗忖道。
可是转念间，他又想到，昨晚的齐介文一行对在山上的李青仪、秦青珊师弟妹等甚为不满，他们很有可能会回山上找师弟妹的麻烦，事情一旦耽搁的话，山中发生起重大的变故，那就是因为自己的懈怠而误了大事。
他想了想，便对虞华说：“山中之事着实紧要，只是徐某那在內厢休息的方师弟身体抱恙，要有人帮忙照看才是……”
虞华说：“那无妨，徐大侠的事情要紧，可以先行出发去解决，至于那方侠士，可交由我们客店去帮忙照顾。”
青林点点头，“倘能如此，徐某就拜托虞兄弟您了。”
他又看向青泥，说：“马师弟，你……”
马青泥会意，他稍稍正了正身子，抖擞精神说：“青泥和上官关系算是不错，离岗前只需和上官交代一声便能动身。至于在南郑的差事，也大可以交给副官处理。当下正是山内起纠纷的时候，师哥此行回山，想必会有诸多阻挠，多个人多个照应，青泥想过了，这次要跟师哥一起回山。”
“哦噢~”通过昨日的接触，青林以为青泥或许已不将青城山的事情放在心上，一切都以自己的私事为优先，当下见到青泥积极关心门派，心中不禁又奇又喜。
他一再确认，说：“你的差事，真的不打紧？”边说，他又暗捎了一眼青泥身边的虞雪，是在暗示他，能否放得下南郑的事情。
青泥听毕，同样也是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虞雪，却见虞雪并没有露出不舍的神情，自己是奇怪之余，也在暗猜这精灵姑娘，是否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青泥回青林说：“不错，昨日青泥与师哥都见识过那齐介文的主意，他们那帮人，应该勾结了有一段时间，相信在不久之后，他们会对山中的师兄弟作出不利的事情。当下掌门在外，山中无主，李师哥虽是副掌门、行掌门事，但或许对他们并无提防。再说了，即使李、秦两位副掌门能够有余力止住他们作乱，而青泥是对此知情的，也应该尽早随师哥一同，回山作出准备。这是青泥责无旁贷的。”
他又扭头对虞雪说：“我要伴徐师哥回山，至于你，就好好待在南郑，帮忙照顾方师弟吧。”
虞雪这时就不乐意了，她涨红了脸，说：“我也要跟着去！！”
听她这么说，青泥倒是看向虞华、青林，笑说：“雪妹，你我现在还未成婚，我还是不能做这个主，这就要问问文若兄，放不放你走；又要问问徐师哥，看他准不准我带上你呀。”
“这个嘛……”
虞华一时困惑住了，他深知自己的这个妹妹不像大姐，凡事争强好胜，喜欢胡闹，她和青泥已有婚约在身，要跟着他走，也不是不行，只是不知此行路上有什么危险，而虞雪又是少不更事，怕是帮不到青林一行的忙，反过来成了队伍的累赘。
“雪妹，你年纪还小，又从未离开过汉中，哥哥怕你有危险呀……况且那是徐大侠他们门派中的事情，我们作为外人，是不方便干涉的……”虞华如此说道。
“雪妹不怕，雪妹已经长大了，也是时候要去外面闯荡闯荡了。”
“这……”
虞雪见虞华不同意，只好继续扭捏说道，“哎呦，哥哥，你就准了妹妹去吧！当雪妹求你了！”
说完，虞雪又站起身去，到虞华身边拉扯他的衣袖，作恳求状。
一时间，房内陷入了一种不知是喜是怒的尴尬情景，青林、青泥、虞澜等见状，脸上也是颇为难堪。
也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仆人的传唤声。
“老爷、夫人到！！”
紧接着，房门大开，走进一翁、一妇。
那富翁，自不然就是客店的虞老板了，他约莫五十多岁，而虞夫人则大概是四十五岁上下。
二人身穿华服，相貌堂堂，举止端庄。
“虞焉，字孟泰，拜见各位！！”虞老板当先说道，然后他向青林作揖，虞夫人紧随其后。
青林见状立马起身回礼，他看了看虞华，虞华也起身作介绍。
他向青林说：“这两位是家父、家严。”
又向虞焉说：“这位是青城山的徐大侠，是马大哥的师兄。”
青林说：“青城山徐青林，参见虞先生、虞夫人……！”
之后，虞华唤来仆人，再上一套案几，虞华搬坐下首，原位则留给虞焉夫妇，青林几次想让出上首给虞焉，但都给虞焉以尊重客人为由拒绝了。
甫就座，虞焉就对青林说：“昨晚明公光临敝店，今早澜儿就已经同虞某说了。虞某知悉明公是青泥的师哥，青泥与我家雪儿有婚约，他是我虞家的家人，而明公也就是我虞家的朋友了。明公从中原远道而来，那我们要尽一下地主之谊才是！哈哈哈哈！”
说完，虞焉向青林敬酒。
青林连忙回敬道：“不敢，不敢！青林匆匆打扰，未向虞先生打招呼，那才是青林失礼了！”
二人起身同敬，虞华见状也暗示妹妹等一同互敬。
接着便是各人互相交代各自的事情，青林就着这个机会，在虞焉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他们家的故事。
原来，虞焉的祖父是汉朝茂才，年轻时便得以在汉中做官，后来张鲁进入汉中，杀了汉中太守苏固自立，虞太公便就此弃官经商，在南郑城经营起自己的小生意，天下的时势虽然不断恶化，但他们家的日子还算过得不错。
后来，曹操南下、张鲁北降，曹操将大部分的汉中百姓内迁中原，而虞家其时则由虞焉的父亲主事，虞焉父亲不打算内迁中原，而是趁着曹刘在汉中争持那几年，不断置入廉价的田地，直到后来刘备胜出，汉中日渐安定，虞家就此成为南郑城内的富贵人家。
当下虞太公、虞焉父皆已去世，虞家便是由虞焉所执掌主事了。
虞家虽不就仕，但历来三代，子女的教育却不曾放下，因而虞家的人都是通熟经典，学识、眼界都是不同于寻常。
通过几番交谈，虞焉夫妇感觉到青林虽是武林人士，却不像是一般武夫，而与青泥相比较，即使不谙俗务，但就有很强的义志气，于是对他的见识、谈吐不禁大为欣赏。
夫妻二人相顾而笑，心里似乎很是喜欢青泥带来的这个徐师哥。
尔后，他们说到近事，虞焉得悉青林不久后就要回山，便多次想他再逗留几日，但都给青林婉拒了。
“天色近晚，明公至少也等到明日再走吧！”
“恭敬不如从命！”
与此同时，之前想扭捏跟着一同出发的虞雪，也跑到虞焉跟前，她撒娇说道：“爹爹，雪儿也想跟马大哥一同去青城山！”
“噢？！这……”虞焉一时语塞，他看向虞夫人，虞夫人霎时间也不知作如何表态。
然后虞雪还是撒娇扭捏，继续说那些她已经长大、想去外面闯荡一番的说辞。
虞焉看向青林，又看了看虞澜，心里忽然生出一个主意。
他对虞雪说：“雪儿，你要跟从他们出去的话，也不是不可，确实，你也已经不小了，要想同青泥同去，也是合理……只是……只是人家徐侠士，未必方便啊！”
他这是半推半就，把问题甩给了青林。
青林见状，也不好不准，他于是说：“虞姑娘想和我们同往，于青林而言，那自是很好，路上多个同伴，也多个照应，只是青林此行路上难保安危，倘若有意外、伤了虞姑娘，那便是青林的不是了……”
“不会，不会！”虞雪抢着说，“我一定会听话的，要是有些什么事，我虞雪一力承担！！”
“这……”青林略显难堪。
这时虞焉又说：“这样吧，这段时间客店也没什么事情，我家澜儿心细，更懂得照顾人，不如澜儿你和妹妹同去，一来看管好妹妹，二来就和各位多个照应。”说完，他就看向虞夫人，又看向虞澜。
虞夫人会意，说：“甚善，澜儿也一同去吧。”
至于虞澜，年近二十的她并非扭捏倔强的人，听到父母如此安排，心里也没什么挣扎，只是点头允诺。
“澜儿会看管好雪妹的。”
听到父母、姐姐都答应了，虞雪相当欢喜，她立马又跑到虞澜身旁，挽着她的手臂，高兴道：“太好啦，太好啦，终于可以和马大哥一同去外面啦！！”说完，她又不忘白了虞华一眼。
“哼——！”
虞华微笑着，嘬了她一声。
之后，天色近晚，虞焉嘱咐虞华去安排晚饭酒菜，而青泥则趁着这个当口，回到军中去打点、交代差事。
饭后，虞焉又要虞华去账房拿了些钱。
虞焉接过钱袋，他打开钱袋，对其中稍稍点算，只见其中有两个小金饼、半贯五铢钱，满满一包。
虞焉点算完毕，甚为满意，便起身将钱袋递向青林。
“这里有点钱，给明公权作盘川之用！”
“诶……这可不大好吧，青林一行在此寄宿，客店钱还没找付。更何况内里的方师弟也要再多住一段时日，那账目上的欠额已经不少了，但这些青林都尚算能支付。青林打扰到虞先生的生意，已是非常不是，又怎能拿虞先生的财物呢？”青林拱手拒绝。
“哎哎哎！那宿账就当虞某对徐侠士的接待，可免了。再者，是虞某招呼不周，徐侠士有要事急着走，虞某的礼节可一丝不能落下，这些钱就当是虞某的礼物吧！”
“不可不可！”
……
青林拒绝再三，不受，虞焉只好掉头把钱递给虞澜，他说：“徐侠士不受，那就交给澜儿你了，一路上的开支花费，就由澜儿你支付吧！”
这样，青林便难再推托了。
其后，虞焉又再嘱咐仆人取来些衣服、干粮食囊，给将要出发的各人一人一份，包括灵俊，也收到了一套新的体面小装。
灵俊本身只有两套换洗的便服，路途上，他也极少换洗，自从离开齐王宫、被软禁在金墉城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新衣服了。
所以他现在能够收到一套新衣服，心里是十分的欢喜。
“贵俭也好，至少也是多了一套新衣裳了！！”他心里如此想道。
不久，虞焉夫妇便要告辞回府，散席前，虞夫人私下嘱咐虞澜，让她回房将钱物分置在行李各处，人身在外，要多做些保险防范。
这些虞澜也都允诺了。
随后，虞家人也都离去，青林、灵俊再察问过方青树的伤情，见他情况好转，就在稍作整理之后也都休息了。
及至半夜，马青泥才满身酒气从外面回来。
他回到床榻上便倒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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