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变化

    花瓣从少年脸上拂过，远处传来琼鸟悦耳的鸣叫声。

    少年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正坐在水潭边闲闲地翻着。

    他的双脚浸入了潭中，潭中的水有些凉，未几他将赤裸的双脚抬了起来，放到了谭边的草地上。

    几近透明的游鱼在潭中窜来窜去，不时有花瓣掉落在上方，打乱了游动的方向。

    这看起来不过是段小芒寻常而又悠闲的一个午后。

    但他知道，一切都变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这沉稳、节奏一致的步伐，他已经能辨认出是段飞云的脚步声。

    “小芒，你果然在这里。”段飞云空着两手，看来不是来铸剑潭铸炼寒铁的，而是有话要跟段小芒说。

    “父亲，今天不打寒铁吗？”

    “官府下了命令，今后不许民间私自铸造武器，剑炉以后……用不着了。”

    “段家世代铸炼寒铁，已经近三百年了，剑炉怎么能说关就关？再说，我们不也还能打造些锄头镰刀，锅碗瓢盆吗？”他早就预料到了封民国会有变化，但没想到这些变化来得这么快。

    段飞云摇了摇头，坐到了段小芒身边，惆怅地说：“白崖也有了官府把守，采寒铁不是想去就能去的了。”

    “那我们这是……失业了？”

    段飞云愣了愣：“这词倒是新鲜。是啊，我们三百来年的家业，到此为止了，我们失业了。”

    “父亲，那……你有攒钱吗？”

    “攒钱，为什么要攒钱。封民国几百年没有天灾战乱，养你也不费钱，我攒钱干什么。”段飞云回答得理直气壮。

    段小芒哑然，段飞云果然是没有受过毒打的样子，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点准备也没有。

    “父亲，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以后我们没办法给人打造武器、农具换钱，我们以后吃什么，怎么活下去？”

    父子两都沉默了。

    “听说，北码头那边有招工的，要不我去试试？”段飞云半晌才开口道。封民国极少有这样临时招工的情形，但最近官府的一道道命令，影响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对于这些之前罕见的事，段飞云也见怪不怪了。

    “不急，我们先囤点吃的，在桃花林种点粮食，总不至于饿死。赚钱的事，我们慢慢合计。”段小芒阖上了手中的笔记，陷入了思考。

    段飞云有一句没一句地在旁说着：“你说现在是怎么回事，左一道命令又一道命令的，这不生生折腾人嘛。说是黑齿部落来犯，封民国需要全力抵抗黑齿召唤的邪物，封民国上下都要严防死守，还要防止兵器流落民间，被黑齿部落利用。”

    “黑齿部落？我怎么没见着呢。”段小芒也漫不经心地应着。

    “你没见着，杨凡见着了。三月花会，星落街那群怪物就是黑齿部落召唤来的。”

    段小芒打了一个冷噤，星落街的怪物，明明是郑国相搞的鬼，现在好了，全说成是黑齿部落的手段。

    “得亏你小子那晚上跑得快，没想着去看热闹，不然……我就是找人拼命也找不着影儿。”段飞云想到这里有些后怕，杨凡腿上的伤口他见过，虽然已经愈合得还算不错，但那深可见骨的创面实在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