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赌徒
驺虞驮着两个冷得打颤的少年，飞行在阳城上空，一身皮毛已经被雨浸湿润了，看起来甚是狼狈。
“这灯火，比三月花会的时候萧条太多。”段逸尘俯瞰着阳城，此时下面只有零星几点灯光。
“这不正好，没人会注意到我们。”杨凡回应他。
“你还能辨认方向吗？我怎么有些晕头转向的。”
黑暗吞没了阳城四角，零星的灯光在雨中更加微弱。
“我是谁？我可是阳城第一御兽师……的儿子，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你家。”杨凡打着寒噤说完几句话，听起来有些滑稽。
段逸尘一时不知道该夸杨父技艺精湛，还是夸杨凡熟悉桃花林。
“杨叔是阳城第一御兽师？”
“他……曾经是吧。他原是乘黄署的兽领，后来犯了错，被逐了出来，只好去做了猎兽人。不过据他的老伙伴们说，他在乘黄署的时候，御兽无人能及。这么多年，我确实没见过比他厉害的。”
“杨叔做猎兽人也是数一数二的，看来人才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
“嗐，牧监现在封了白崖，他猎兽人也做不成啦。咦，你一直在岔开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今晚为什么非走不可？”
因为他们知道我的秘密，我只有想办法封他们的口，段逸尘心想，但对杨凡只能用另一番说辞。
虽然杨凡是他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但这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身上背着花生的游记呢，彭家又这么看重这些东西，趁我们睡着了拿走，岂不方便。”
杨凡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对，也不对。你身上背着这些东西，咱们小心一点是应该的。但是十一先生名声在外，绝不会占人便宜，做生意也是最公道的，不然彭记书局也不会开了这么多年。”
那就好，段逸尘心里暗叹一声，既然彭十一是个守信誉的人，自己的计划就成功了第一步。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花生大师也叮嘱我，这些书要好好保存。何况今日我们看出城门那个架势，我早就准备趁夜色逃出去了。”段逸尘继续敷衍着。
杨凡也没有再追问，他觉察出段逸尘好像有心事。
回到桃花林的时候，小楼的灯还亮着。
琼鸟们已经缩回了木头搭的小屋中，听见深夜有人声，有的探出脑袋鸣叫了几声，认清楚是杨凡和段逸尘后，又缩了回去，不再理会。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杨大锤粗哑的声音大喝到，瞪了一眼杨凡。但看得出来他并没有生气。
“我们去青灯寺，领了驺虞回来，耽……耽搁了。”杨凡自然不会把段逸尘供出来。
杨大锤看着被门挡在外面的驺虞，大步走上前去，不顾还下着小雨，围着驺虞来来回回看了几圈。
“你小子，出息了啊！”杨大锤狠狠拍了杨凡一下。
杨凡挠头：“嘿嘿，我也不知道，三月花会那天，碰巧救了公主。”
段飞云跟了出来，也对着驺虞啧啧称赞：“驺虞可是第一骑兽啊，杨凡你小子这运气，多少猎兽人的梦想是捕到一头驺虞，你小子居然这么轻松就给实现了。”
“你两小子接了消息撒腿就跑，要不是你段叔盯着你们，都不知道你们去哪疯了。”
“我就说让你别管他们吧，杨凡有数的。”
……
段飞云和杨大锤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没完。
杨凡看见淋着雨的驺虞心疼不已，急急打断他们：“哎哟你们等会再聊吧，先给它找个地方躲躲雨。”
“这点雨都淋不得，它还能叫第一骑兽吗？”杨父说罢，驺虞甩了甩身子，一身雨珠全都溅到了一旁的杨凡身上，驺虞却好似没淋过雨一般，浑身皮毛蓬松干燥。
“你还是顾自己吧。”段飞云在一旁大笑。
杨凡看着新奇，跑上去揉了揉驺虞的大脑袋，驺虞嫌弃一般把他拱开。
段飞云带着杨凡，去铸剑潭附近的屋舍安置驺虞。驺虞实在太大，连进小楼都困难。
小楼内室燃着烛光，外面罩着玻璃灯罩，在雨夜中，这些光亮显得异常温暖。
封民国处处可见这些违和的地方，古朴的建筑和家具，装饰着大量的玻璃制品，避免了传统建筑不透光的缺点。
杨父坐在茶桌旁的蒲团上，熟稔地将茶分到一个个杯子中，拿起一杯递给了段逸尘。
“小芒，以后拜托你，多照顾着杨凡。”杨父粗粝的脸上，流露出些微哀伤的神色。
“杨叔，这是怎么了？”段逸尘觉得有些怪异，这段时间，都是杨凡在照顾自己。
杨父摇了摇头，没再回答，他看见段飞云和杨凡回来了。
四人围着坐了一圈，一杯杯喝着茶。
“折腾了一晚，也睡不着了，索性我们来玩骰子吧。到天明雨停了，我带杨凡下山。”杨父提议。
“也好，反正你我明天也没什么需要干的活计。不过你们在桃花林住几天也行啊，最近也不用跟牧监打交道了。”段飞云点头。
“嘿嘿，明天城里约了人。最近经常出入城里，还是回去比较方便。”
段飞云不再坚持。
杨家住在落兰山脚，有饲养妖兽的棚舍，杨凡带着驺虞回去也方便。
其他三人都对骰子的玩法不太熟悉。
杨父却有很高的兴趣，吵吵嚷嚷的，一门心思只在面前的两颗小东西上，眼神中放出贪婪的光。
段逸尘越来越觉得怪异，这是一副赌徒的样子。
而赌场，是舜化贞曾经严令禁止的，早已经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是以封民国人对骰子这种东西都不太熟悉。
杨凡开始觉得好玩，后来也兴致不高，去铸剑池找驺虞去了。
段逸尘也准备上楼去休息，实在是有些疲倦。
他的身影刚消失在楼梯尽头，听见杨父的声音。
“老段，借我点钱，我最近不够使了。”
“大锤，你也悠着点，别太丧气，总会有办法的。”
“总之先接我应付一段吧。”
赌徒，段逸尘脑中陡然想起了这个词。
“这灯火，比三月花会的时候萧条太多。”段逸尘俯瞰着阳城，此时下面只有零星几点灯光。
“这不正好，没人会注意到我们。”杨凡回应他。
“你还能辨认方向吗？我怎么有些晕头转向的。”
黑暗吞没了阳城四角，零星的灯光在雨中更加微弱。
“我是谁？我可是阳城第一御兽师……的儿子，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你家。”杨凡打着寒噤说完几句话，听起来有些滑稽。
段逸尘一时不知道该夸杨父技艺精湛，还是夸杨凡熟悉桃花林。
“杨叔是阳城第一御兽师？”
“他……曾经是吧。他原是乘黄署的兽领，后来犯了错，被逐了出来，只好去做了猎兽人。不过据他的老伙伴们说，他在乘黄署的时候，御兽无人能及。这么多年，我确实没见过比他厉害的。”
“杨叔做猎兽人也是数一数二的，看来人才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
“嗐，牧监现在封了白崖，他猎兽人也做不成啦。咦，你一直在岔开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今晚为什么非走不可？”
因为他们知道我的秘密，我只有想办法封他们的口，段逸尘心想，但对杨凡只能用另一番说辞。
虽然杨凡是他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但这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身上背着花生的游记呢，彭家又这么看重这些东西，趁我们睡着了拿走，岂不方便。”
杨凡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对，也不对。你身上背着这些东西，咱们小心一点是应该的。但是十一先生名声在外，绝不会占人便宜，做生意也是最公道的，不然彭记书局也不会开了这么多年。”
那就好，段逸尘心里暗叹一声，既然彭十一是个守信誉的人，自己的计划就成功了第一步。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花生大师也叮嘱我，这些书要好好保存。何况今日我们看出城门那个架势，我早就准备趁夜色逃出去了。”段逸尘继续敷衍着。
杨凡也没有再追问，他觉察出段逸尘好像有心事。
回到桃花林的时候，小楼的灯还亮着。
琼鸟们已经缩回了木头搭的小屋中，听见深夜有人声，有的探出脑袋鸣叫了几声，认清楚是杨凡和段逸尘后，又缩了回去，不再理会。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杨大锤粗哑的声音大喝到，瞪了一眼杨凡。但看得出来他并没有生气。
“我们去青灯寺，领了驺虞回来，耽……耽搁了。”杨凡自然不会把段逸尘供出来。
杨大锤看着被门挡在外面的驺虞，大步走上前去，不顾还下着小雨，围着驺虞来来回回看了几圈。
“你小子，出息了啊！”杨大锤狠狠拍了杨凡一下。
杨凡挠头：“嘿嘿，我也不知道，三月花会那天，碰巧救了公主。”
段飞云跟了出来，也对着驺虞啧啧称赞：“驺虞可是第一骑兽啊，杨凡你小子这运气，多少猎兽人的梦想是捕到一头驺虞，你小子居然这么轻松就给实现了。”
“你两小子接了消息撒腿就跑，要不是你段叔盯着你们，都不知道你们去哪疯了。”
“我就说让你别管他们吧，杨凡有数的。”
……
段飞云和杨大锤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没完。
杨凡看见淋着雨的驺虞心疼不已，急急打断他们：“哎哟你们等会再聊吧，先给它找个地方躲躲雨。”
“这点雨都淋不得，它还能叫第一骑兽吗？”杨父说罢，驺虞甩了甩身子，一身雨珠全都溅到了一旁的杨凡身上，驺虞却好似没淋过雨一般，浑身皮毛蓬松干燥。
“你还是顾自己吧。”段飞云在一旁大笑。
杨凡看着新奇，跑上去揉了揉驺虞的大脑袋，驺虞嫌弃一般把他拱开。
段飞云带着杨凡，去铸剑潭附近的屋舍安置驺虞。驺虞实在太大，连进小楼都困难。
小楼内室燃着烛光，外面罩着玻璃灯罩，在雨夜中，这些光亮显得异常温暖。
封民国处处可见这些违和的地方，古朴的建筑和家具，装饰着大量的玻璃制品，避免了传统建筑不透光的缺点。
杨父坐在茶桌旁的蒲团上，熟稔地将茶分到一个个杯子中，拿起一杯递给了段逸尘。
“小芒，以后拜托你，多照顾着杨凡。”杨父粗粝的脸上，流露出些微哀伤的神色。
“杨叔，这是怎么了？”段逸尘觉得有些怪异，这段时间，都是杨凡在照顾自己。
杨父摇了摇头，没再回答，他看见段飞云和杨凡回来了。
四人围着坐了一圈，一杯杯喝着茶。
“折腾了一晚，也睡不着了，索性我们来玩骰子吧。到天明雨停了，我带杨凡下山。”杨父提议。
“也好，反正你我明天也没什么需要干的活计。不过你们在桃花林住几天也行啊，最近也不用跟牧监打交道了。”段飞云点头。
“嘿嘿，明天城里约了人。最近经常出入城里，还是回去比较方便。”
段飞云不再坚持。
杨家住在落兰山脚，有饲养妖兽的棚舍，杨凡带着驺虞回去也方便。
其他三人都对骰子的玩法不太熟悉。
杨父却有很高的兴趣，吵吵嚷嚷的，一门心思只在面前的两颗小东西上，眼神中放出贪婪的光。
段逸尘越来越觉得怪异，这是一副赌徒的样子。
而赌场，是舜化贞曾经严令禁止的，早已经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是以封民国人对骰子这种东西都不太熟悉。
杨凡开始觉得好玩，后来也兴致不高，去铸剑池找驺虞去了。
段逸尘也准备上楼去休息，实在是有些疲倦。
他的身影刚消失在楼梯尽头，听见杨父的声音。
“老段，借我点钱，我最近不够使了。”
“大锤，你也悠着点，别太丧气，总会有办法的。”
“总之先接我应付一段吧。”
赌徒，段逸尘脑中陡然想起了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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