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监视
沐家虽然人多，但建筑之间都间隔了恰到好处的距离，屋内通透宽敞。这里不存在人多地少的问题，建筑可以沿着丘陵一直往上延伸。
沐夫人见段逸尘和杨凡的地方，是沐家的会客厅，她被人抬到了这里，端端正正坐在了主位上。
除了脚不能点地，沐夫人跟从前在这里会见客人没什么两样。但沐婷婷看着她，总忍不住鼻子一酸。要是一切都没发生，那该有多好。她还可以安安心心地跟在母亲身边，学怎么护理茶树，怎么跟掌柜们打交道，怎么跟客人谈判。那时候，只要母亲在，她做什么都很有信心。
而现在……
沐夫人还没跟杨凡和段逸尘说几句话，就听到门廊有风风火火的脚步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凤妹，我来晚了。”是洪亮的男子声音。
一只黑色的靴子迈过了门槛，衣袂带风，声音未落，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已经立在了沐夫人旁边。他五官精致，脸有些小巧，放在女子身上应当是十分漂亮的，沐婷婷有三分像他，但身量像母亲。
段逸尘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如果沐夫人双脚健在，她站起来可能比这个男人还高。
“不是说好了这些累人的事情都交给夫君我吗？你只管好好休息，还操这么多心干什么？”
沐夫人淡淡笑着：“我一个人也有些乏闷，婷婷说她的朋友想来看看我，我有人陪着说说话散散心，怎么会操心呢？”
男人锐利的眼神打量着杨凡和段逸尘。
段逸尘没有闪避他的眼神，施了一礼：“早就听婷婷说，沐夫人把茶树照料得极好，我闲来无事，也种了几棵茶树，想来当面请教一下沐夫人。多有打扰。”
男人佯作埋怨沐夫人：“你看你，怎么这么大方，照料茶树可是沐家吃饭的营生，只有你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有人来问，别管是家人还是外人，一股脑全给人说清楚了。”
沐夫人笑道：“种茶也是学问，是学问就要多交流，藏私可不是什么智慧。”
段逸尘看出，沐夫人和她夫君之间不对劲。
沐婷婷开口：“父亲，这边有我招待就是，父亲不用担心母亲累着。”
男人却自顾自地坐在了沐夫人身旁，极为随意地对杨凡和段逸尘说：“两位请坐。我叫李择，现在代理凤妹处理沐家大小事务，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
沐婷婷把杨凡和段逸尘引到旁边的座位，段逸尘瞧见她的脸色有些发苦。
段逸尘低声对她说：“是不是不想让你父亲在这里？”
她眼中有些惊愕，随即轻轻点点头。
段逸尘戳了戳杨凡，轻声说：“喂，发挥你特长，多说些话，把这位李大代理给烦走。”
杨凡清了清嗓子：“多谢李叔，我们今天就是想来请教请教沐夫人的。我有次去白崖，看见悬崖边有一株金色的茶花，但后来再也没有见过，沐夫人有没有见过这样的茶花呢？”
沐婷婷和段逸尘俱是双手扶额，有些无奈。
段逸尘心里暗骂，大哥，茶花和茶叶是两码子事，茶树是山茶目，茶花是杜鹃花目，茶花又不能当茶叶卖。刚说了我们来这里请教沐夫人如何种茶树，你就拆我台？
没想到李择好似没有察觉，没有什么反应。
沐夫人也捂住嘴笑了一会，悠悠地开口，话说得很慢：“那你算问对人了。我小时候去松外城的时候，在那边的密林里见过金色的茶花，那时候不知道金色的茶花这么稀罕，到现在想起来，才后悔没有多看几眼。”
沐婷婷也附和：“母亲，我还没去过松外城，我想去看看呢。”
杨凡一听松外城，眼睛亮了：“我也想去，听说松外城密林里有很多小巧的妖兽。”
说起妖兽，杨凡话就多了，从南到北，从大到小，一一说了个遍。
沐婷婷和沐夫人不时提几个问题，杨凡说得更起劲了。
寻常人没有去过白崖，而杨凡是从小就往白崖跑的家伙，那边的地形、植物和妖兽他都如数家珍，听得沐婷婷和沐夫人一愣一愣。在场的人好像都忘了，杨凡和段逸尘一开始是说要来请教沐夫人种茶树的。
李择听了一会，眼看杨凡滔滔不绝，有些不耐烦，不过也没像刚开始那样戒备了。
门外有身影一闪而过，李择看到后，打断了杨凡：“我还有些事，那就劳烦两位陪凤妹解解闷了。婷婷，好好招待两位。”
沐婷婷点点头。
送走李择后，杨凡瘫坐在椅子上连呼：“哎哟可累死我了。”
段逸尘笑着说：“别谦虚了，你这是正常发挥。”
沐婷婷才反应过来，刚刚听入神了，忘记给客人续上水，忙出去要了一壶茶进来。
沐婷婷掩上会客室的门，四人坐定，俱是相视一笑。
沐夫人开口：“两位怎么知道，我有话要单独跟你们说。”
杨凡连忙指着段逸尘：“他叫我多说话的。”
段逸尘笑着说：“沐夫人似乎有些身不由己？”
沐夫人点点头：“沐家上下都是李择的眼线，我想知道些真消息，只有靠婷婷了。婷婷既然把两位带来，一定是信任两位。”
杨凡想起沐婷婷说过，南城的赌场，原本是沐家用来存茶叶的仓库，旁边的当铺原来是沐家的茶铺，沐婷婷现在去打探消息还要鬼鬼祟祟的。看着李择和沐夫人的情形，这一切变化应该都是李择主导的。自己和段逸尘刚好又进了赌场，难怪沐婷婷一直要带他们两回来。
杨凡问：“沐夫人是想知道赌场的消息吗？”
沐夫人点点头：“婷婷前几天见到了一张出入南城赌场的凭证，地址居然在沐家茶铺对面的院子，那院子是沐家供伙计们歇脚的地方。我沐家一直本本分分种茶树，怎么能容忍赌场就开在自己家里。”
杨凡脸一红，那凭证是被他抢了去。
没想到沐婷婷为他遮掩了一句：“我进去不方便，杨凡帮我进去打听了消息。我们三个好不容易跑了出来，没让人发觉。”
杨凡连连点头。
沐夫人见段逸尘和杨凡的地方，是沐家的会客厅，她被人抬到了这里，端端正正坐在了主位上。
除了脚不能点地，沐夫人跟从前在这里会见客人没什么两样。但沐婷婷看着她，总忍不住鼻子一酸。要是一切都没发生，那该有多好。她还可以安安心心地跟在母亲身边，学怎么护理茶树，怎么跟掌柜们打交道，怎么跟客人谈判。那时候，只要母亲在，她做什么都很有信心。
而现在……
沐夫人还没跟杨凡和段逸尘说几句话，就听到门廊有风风火火的脚步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凤妹，我来晚了。”是洪亮的男子声音。
一只黑色的靴子迈过了门槛，衣袂带风，声音未落，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已经立在了沐夫人旁边。他五官精致，脸有些小巧，放在女子身上应当是十分漂亮的，沐婷婷有三分像他，但身量像母亲。
段逸尘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如果沐夫人双脚健在，她站起来可能比这个男人还高。
“不是说好了这些累人的事情都交给夫君我吗？你只管好好休息，还操这么多心干什么？”
沐夫人淡淡笑着：“我一个人也有些乏闷，婷婷说她的朋友想来看看我，我有人陪着说说话散散心，怎么会操心呢？”
男人锐利的眼神打量着杨凡和段逸尘。
段逸尘没有闪避他的眼神，施了一礼：“早就听婷婷说，沐夫人把茶树照料得极好，我闲来无事，也种了几棵茶树，想来当面请教一下沐夫人。多有打扰。”
男人佯作埋怨沐夫人：“你看你，怎么这么大方，照料茶树可是沐家吃饭的营生，只有你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有人来问，别管是家人还是外人，一股脑全给人说清楚了。”
沐夫人笑道：“种茶也是学问，是学问就要多交流，藏私可不是什么智慧。”
段逸尘看出，沐夫人和她夫君之间不对劲。
沐婷婷开口：“父亲，这边有我招待就是，父亲不用担心母亲累着。”
男人却自顾自地坐在了沐夫人身旁，极为随意地对杨凡和段逸尘说：“两位请坐。我叫李择，现在代理凤妹处理沐家大小事务，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
沐婷婷把杨凡和段逸尘引到旁边的座位，段逸尘瞧见她的脸色有些发苦。
段逸尘低声对她说：“是不是不想让你父亲在这里？”
她眼中有些惊愕，随即轻轻点点头。
段逸尘戳了戳杨凡，轻声说：“喂，发挥你特长，多说些话，把这位李大代理给烦走。”
杨凡清了清嗓子：“多谢李叔，我们今天就是想来请教请教沐夫人的。我有次去白崖，看见悬崖边有一株金色的茶花，但后来再也没有见过，沐夫人有没有见过这样的茶花呢？”
沐婷婷和段逸尘俱是双手扶额，有些无奈。
段逸尘心里暗骂，大哥，茶花和茶叶是两码子事，茶树是山茶目，茶花是杜鹃花目，茶花又不能当茶叶卖。刚说了我们来这里请教沐夫人如何种茶树，你就拆我台？
没想到李择好似没有察觉，没有什么反应。
沐夫人也捂住嘴笑了一会，悠悠地开口，话说得很慢：“那你算问对人了。我小时候去松外城的时候，在那边的密林里见过金色的茶花，那时候不知道金色的茶花这么稀罕，到现在想起来，才后悔没有多看几眼。”
沐婷婷也附和：“母亲，我还没去过松外城，我想去看看呢。”
杨凡一听松外城，眼睛亮了：“我也想去，听说松外城密林里有很多小巧的妖兽。”
说起妖兽，杨凡话就多了，从南到北，从大到小，一一说了个遍。
沐婷婷和沐夫人不时提几个问题，杨凡说得更起劲了。
寻常人没有去过白崖，而杨凡是从小就往白崖跑的家伙，那边的地形、植物和妖兽他都如数家珍，听得沐婷婷和沐夫人一愣一愣。在场的人好像都忘了，杨凡和段逸尘一开始是说要来请教沐夫人种茶树的。
李择听了一会，眼看杨凡滔滔不绝，有些不耐烦，不过也没像刚开始那样戒备了。
门外有身影一闪而过，李择看到后，打断了杨凡：“我还有些事，那就劳烦两位陪凤妹解解闷了。婷婷，好好招待两位。”
沐婷婷点点头。
送走李择后，杨凡瘫坐在椅子上连呼：“哎哟可累死我了。”
段逸尘笑着说：“别谦虚了，你这是正常发挥。”
沐婷婷才反应过来，刚刚听入神了，忘记给客人续上水，忙出去要了一壶茶进来。
沐婷婷掩上会客室的门，四人坐定，俱是相视一笑。
沐夫人开口：“两位怎么知道，我有话要单独跟你们说。”
杨凡连忙指着段逸尘：“他叫我多说话的。”
段逸尘笑着说：“沐夫人似乎有些身不由己？”
沐夫人点点头：“沐家上下都是李择的眼线，我想知道些真消息，只有靠婷婷了。婷婷既然把两位带来，一定是信任两位。”
杨凡想起沐婷婷说过，南城的赌场，原本是沐家用来存茶叶的仓库，旁边的当铺原来是沐家的茶铺，沐婷婷现在去打探消息还要鬼鬼祟祟的。看着李择和沐夫人的情形，这一切变化应该都是李择主导的。自己和段逸尘刚好又进了赌场，难怪沐婷婷一直要带他们两回来。
杨凡问：“沐夫人是想知道赌场的消息吗？”
沐夫人点点头：“婷婷前几天见到了一张出入南城赌场的凭证，地址居然在沐家茶铺对面的院子，那院子是沐家供伙计们歇脚的地方。我沐家一直本本分分种茶树，怎么能容忍赌场就开在自己家里。”
杨凡脸一红，那凭证是被他抢了去。
没想到沐婷婷为他遮掩了一句：“我进去不方便，杨凡帮我进去打听了消息。我们三个好不容易跑了出来，没让人发觉。”
杨凡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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