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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惊雷声声驱邪魔

    凡事要往好处想,做一个乐观主义者!

    ——题记

    很快,冯润就见到了那个前来做法事的高人,一个四十多岁的道人,头戴莲花冠,须发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凝神端详冯润,冯润也抬眼细细看向他。

    片刻后高人向娘子端手行礼,开口道:“依小道之见,小娘子这是营卫不固,至邪祟入侵,才使疾病缠绵。不过夫人休要忧心,待我开坛作法,驱除邪祟,小娘子自然好转。”

    冯润一大早让人从床上薅起来,穿戴整齐,这会儿坐在堂上,病体发虚,已是有气无力。

    听了这个高人的一番言语后,她忍不住出言讽刺:

    “这位大师,咱能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我明明是因为湖水太冷,伤口感染才生病的,加上我这个体质可能也不怎么样,你们这儿药又不好使,所以才一直高烧不退的。”

    她转向夫人认真说:“这位夫人,还是赶紧给我换一个医术高明点儿的大夫是正经,您要寄希望于这些个封建迷信活动上,我就真离死不远了。”

    冯润话音未落,道士当即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妖物,休要妖言惑众,待我作法,即刻将你捉拿。”

    夫人见自己女儿满口话语没头没脑,待听到一个死字更是惊惧,想要过去拉住女儿问个明白。

    谁知道士一席话落地,夫人立马被身边人拉住,大家纷纷劝阻道:“小娘子八成是让妖物附身了,娘子当心。”

    夫人这才回神,赶紧看向道士,颤声询问:“天师,这……”

    心下虽然迟疑,可是到底母女连心,还是想要过去一看究竟。

    “夫人不可!”道士赶忙制止。

    随后朝身后跟随的几位小道士发号:“童子听令,开坛布阵。”

    做法事的东西提前已经备齐,只听道士一声令下,这些小道士各有分工,动作有序,立马开坛作法。

    夫人也被身边的人拉到旁边,就连冯润一直扶靠的丫环,此时都被小道士请求离开。

    此时厅堂中间只留冯润和道士,其余人都退到大厅一侧。

    厅中人数众多,却一时人声全无。

    冯润此时一脸懵逼,与道士隔着法坛对望,心想这道士什么路数。刚要起身与其讲讲道理,谁知他竟是个不讲道理的。

    只见道士一挥手,两个小道童立马上前来,手拿软锦,上面绣有符文,竟然是要把她绑起来。

    “哎哎,干什么,你们……”冯润话未出口,只见老道出手如电,将一个葫芦里的不明液体灌到冯润嘴里。

    “咳咳……”冯润呛得直咳,想开口质问他给她喝了什么,惊恐发现唇舌俱已麻木,无法发声。

    此时此刻,饶是一贯心大如她,也慌乱非常。

    道士转身,拿起桌上桃木剑,步罡踏斗,念念有词。

    其他小道士按方位分坐,摇铃击磬,齐声诵唱。

    冯润尝试着放慢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刚刚喝的,多半是什么麻醉剂之类的东西。事已至此,反而想看看这道士还有什么幺蛾子。

    她想看看,他到底要怎么“驱走她”。

    毕竟她可不信这世上真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

    虽说捆她的是布条不是绳子,可也不怎么好受。冯润调整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然后准备静静看这个道士装逼,当然他要是真有本事将自己送回去,那最好不过了。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道士一边腾挪闪转,一边口中诵诀。

    开始冯润还看得饶有兴致,可是很快就觉得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麻醉剂的原因,冯润只觉浑身发冷。

    冯润身子发虚,阵阵恶心涌上心头,“哇”,她突然张嘴,不停呕吐。

    冯润这些天一直病着,根本没有胃口吃什么东西,每天只是勉强喝了一些汤药。吐了半天,除了早上喝下的汤药以外,其实也吐不出什么了,最后吐的净是胃里的清水。

    “阿奴!”夫人在一旁看到此景,简直肝肠寸断,立时就要过来抱住女儿,才刚迈步,就被周围的人拦住。

    冯润恍惚中听到她的声音,想要向她求救,终是垂下头,昏死过去。

    道士以作法不应有人围观为由,劝夫人等暂且回避。夫人看看女儿,虽担心不舍,最终还是听从道士的话,带一众人去偏房回避。

    冯润很快醒来,发现四周空无一人。

    “醒了?”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冯润一惊,待看清说话的人后,微微皱眉:“这不是能够捉妖的大师吗,大师准备怎么处置我这个妖物?”

    “哈哈,姑娘不要害怕,小道绝无加害之心。”道士笑得一脸和蔼。

    冯润冷笑:“是吗?”

    那之前是谁把她绑起来,逼她喝毒药的?

    道士略有赧色:“刚刚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

    “呵呵。”

    冯润给了一个经典答复。

    道士却对她的态度毫不介意,继续解释:“行非常手段,实属无奈。”

    冯润直接问:“你想干什么?”

    “救你。”

    道士言简意赅,而后又开口:“这其中多有误会,姑娘宽宏大量,莫与小道计较,哈哈。”

    说着,拱手向冯润鞠躬行礼。

    “唉,可惜我是个小心眼儿。”

    不是她嚣张,这个道士态度前后如此大相径庭,实在奇怪,她猜这道士多半有什么企图,而且要有求于她。

    道士迟疑片刻说:“我知道姑娘不属于此间,乃是异世而来。”然后停下来静静看着冯润。

    冯润一愣,不可置信,过了一会儿才迟疑开口问道:“你可以送我回家?让我回去我来的世界?”。

    这个道士既然能猜到她的来历,看来真是个异世能人。

    冯润心里已经相信他说的没有加害之意的话了。因为现在这种情况,凭他的本事,想对她不利早就动手了,何必如此恭敬有礼。

    “不能。”

    “……”

    道士的回答掷地有声,要不是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冯润简直觉得他是故意消遣她。

    “你想要我做什么?”

    冯润郑重问。

    “姑娘又误会了。”

    道士语气诚恳:“我并不知姑娘来历,只是想劝姑娘一句,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的情形于姑娘说不定也算是好事。”

    冯润苦笑:“好事,生死未明,流落异世,我可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祸福相倚嘛。天道幽微,因缘际会,也许冥冥中自有定数。”

    道士宽慰冯润。

    “可我不是她。”

    “只要你愿意,你就是。”

    冯润不解:“如果我不愿意,会怎么样?”

    道士无奈:“实不相瞒,姑娘现在处境非常凶险,你现在三魂不定,六魄难安,倘若继续折腾下去,可说死之将至。只有姑娘的灵魂甘愿留在此世,我才能助姑娘渡过此灾厄。有人要我相救于姑娘,姑娘活着,于我、你、所有人皆有利,更何况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想看姑娘就此白白死去。”

    冯润听了,呆呆看着他,良久开口,问了另一个问题:“穿越时空这种事,你可曾见过或听过?”

    道士不料她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思索一会儿回答:“闻所未闻,还魂什么的,倒是听过一些。”

    “我好像也没得选。”

    冯润叹息,事已至此,只好劝自己乐观一点,走一步看一步吧。

    冯润一向是个心大的,想通后居然有心情跟道士闲聊起来。“大师神通广大,是不是经常帮人降妖除魔?你平常都是这么帮人驱邪的吗?”

    道士笑着摆摆手:“世上哪有那么多妖魔需要除?不过世上总有许多人执迷于此,我也不免流俗迎合罢了。”

    “那大师装神弄鬼,故弄玄虚,这是为了沽名钓誉?”冯润故意反问。

    道士也不恼,一脸正气答道:“自是为了弘扬道法!”

    神情之庄重,话语之凛然,唬的冯润都不觉肃然起敬。

    “那么,大师说说看,那个让大师来救我的人,到底是谁呢?大师可不要糊弄我哦。”

    冯润刚刚就注意到,他说这个人的时候用的是“要”不是“请”,所以这个人肯定不是她母亲。

    道士没想到冯润突然话锋一转,问这个问题,踌躇着回道:“这个嘛,并非刻意隐瞒,实在是我有诸多顾忌,不便多说,不过这个人是谁,姑娘早晚便知。”

    冯润还想再问,道士立马打断她:“姑娘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说罢,忽然以手结印,拍向冯润额头,念口诀:“太上台星,应变无停,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叱!”

    冯润只见一道白光袭来,整个人如坠深渊,失重感扑面而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不断吸着她,让她不断下降。

    冯润努力使自己没有再次失去知觉,可是等她心下清明时,只觉心里感觉空落落的,一种新生婴儿般的迷茫与失落,本能知觉,她好像忘记了什么,有什么重要的记忆,从她的灵魂里消失了。

    冯润睁开眼看向道士怒道:“我可记得我还没答应你呢?”

    道士一愣,喃喃:“法术没起效?怎么可能?”

    冯润这下确定,她真的忘记了什么?这个道士最后的施法,估计可以洗去她记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没有奏效,或者说只有部分奏效。

    只见道士口中喃喃,手中结成法印。

    冯润的胳膊被捆着,害怕他再次施咒,情急之下只好扑上去,咬住了这道士的手。

    道士吃痛,只好放弃作法。

    这个变故惊呆了所有人,待大家反应过来想要上来帮忙,却只听道士高声阻止道:“不要过来,以免破坏法阵。”

    众人听到,纵使焦急,也只好远远看着。

    道士无奈小声对冯润说:“松口!”

    冯润狠狠瞪着他看,决不松口。

    道士无奈笑:“姑娘不讲道理,那就别怪我了。”

    道士突然回手从身后桌子上拿起一只玉碗,兜头朝冯润泼下。

    冯润疑惑看向他,还是不松口。

    道士解释:“这是黑狗血。”

    冯润要气死了,果然不是个什么正经道士。

    “姑娘要是还不松口,我还有童子尿。”

    冯润立马松口,真是被他的无耻打败了!算了,好女不吃眼前亏。

    “我答应你,可是你不准清除我的记忆!”

    道士奇怪:“我没有啊?我适才施的不过是定魂之术。”

    他略一思索又解释说:“定魂术可以使人昏睡过去,有安定神魂的功效。方才姑娘表现,我以为定魂术无效,想再施展一次。”

    冯润将信将疑,不是他刻意施法,难道是这些法术有副作用?

    道士也疑惑,“这种情况,我也从未遇到,难道出了什么纰漏?不过,失忆到也不算坏事。”

    说到这里,道士笑笑,带着几分促狭,“我再帮你一把,算我将功补过,给姑娘赔不是。”说完,突然出手,解开冯润,将捆绑的锦带收回手中,后退两步,朗声到:“邪祟已除。”

    话音一落,冯润刚想上前问他又要干什么,突然有一人冲进他们之间,一把拉住冯润,原来是请法师前来的那位母亲。

    这位夫人也不管冯润一头的狗血,拉住冯润仔细观看。

    道士在一旁赶紧说:“夫人,姑娘被邪物作祟,现下虽然已经清除,可是灵识受损,记忆恐怕难免会有所损伤。”

    什么嘛,搞了半天,就是让她装失忆,然后给她一个得道高人的信用背书加持。

    呵呵,穿越加失忆梗,难怪她会遭狗血淋头,这也太狗血了吧。

    “天师的意思是,我女儿她……连我也不认识了?”

    “很可能如此。”道士说完,和夫人一起看向冯润。

    冯润看那个道士一脸我就帮你到这儿了,下面该你了的样子。然后她只好故意一脸迷茫看向夫人,刚要开口说话,只觉眼冒金星,这一次是真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