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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发现了

    安屿被砸懵了,孔雀开屏的那一刻,她便被重重地摔到了比试笼笼壁上,她感觉内脏都要被震碎了,问题是这还没完,她刚从地上爬起来,那孔雀的爪子就到了,变异后的孔雀体型巨大,爪子也相当锋利,居然隔着传说中“刀枪不入”的穿梭服扎进了她的胳膊。

    离谱啊!离了个大谱啊!怎么事情就发展到了这一步呢?!绕是她再怎么强,也没本事跨过物种差异和这种牲口打啊!

    花孔雀张开翅膀,紧紧把安屿压在爪下,安屿咬咬牙,突然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传回到大脑。

    她记不清了,但是她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她好像看到无数个画面在眼前闪过,那无数个画面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一个人站在大雾中,对着一片虚无宣战:“如果你压迫我,如果你想战胜我,那我会拼上我的一切,我会被打倒后再站起来,一次又一次,至死方休!

    你永远不要想使我屈服,而我,永不认输!”

    安屿就像感觉不到疼似的用另一只手掰住花孔雀的爪子,硬生生将花孔雀的爪子移开,移开的时候,那锋利的爪子划伤了安屿,花孔雀的爪子碰到了安屿的血,那一瞬间,花孔雀暴走了。

    安屿一看,不太妙,她正想打开激光枪,那花孔雀不知道又干了些什么,她听到场上的观众尖叫着,怒骂着,一片混乱。

    这是花孔雀的致幻技能。

    然后她的意识便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她感觉一半的自己在擂台上,另一半的自己,不知道在哪,可能是个花廊?

    不管在哪,安屿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世界!

    安屿看见花廊上有两个手牵手的小孩,男孩好像大一些,她看到男孩一手牵着小女孩,一手往小女孩嘴里塞了块曲奇饼干。

    还有两个很漂亮的女士,她总觉得其中一个女士长得很熟悉,那是一种让她感觉到亲近的熟悉,安屿看着那个微笑的女士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安屿差点脱口而出一声“妈妈”。

    幻境散了,安屿自己愣住了,她为什么会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她为什么会没有关于从前的记忆,她的记忆好像开始于训练营,她每天训练、考核,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从哪里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花孔雀没有给安屿想这些的时间,它早在安屿愣住的时候发动了攻击,安屿感觉自己的腹部好像被什么东西捅穿了,紧接着,她看见那孔雀好像发了狂,竟硬生生弄破了比试笼!

    外面的人还处于幻境之中,他们有的还在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下眼睁睁看着孔雀飞到自己面前,当孔雀的利爪落下的时候,他们甚至无法跑掉。

    死亡逼近时,他们脑中一片空白,正在这时,一束激光准确地射中了孔雀,可带着超强能量的激光甚至无法将变异后的孔雀化为灰烬,孔雀仍在发狂状态,那束激光只是暂时拦住了孔雀!

    安屿压着腹部,终究,是她低估了这个离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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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旸来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他顺着激光射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激光很快便消失了,估计射激光的人也是怕误伤其他人。

    地下赌场乱做一团,胡闹,D甲级铭兽也是能随便买卖的吗?离开了城防的重武器,这玩意儿还会安生呆着?

    夜深旸慢慢踱进比试笼里,想看看谁在D甲级铭兽的致幻技能中能这么快清醒,还有命救人。

    安屿看见笼外有个修长人影一脚踹开了了比试笼笼门,那一脚踹得及其随意,要不是安屿刚刚撞到了笼子上,知道那笼子是有多坚硬,她真的会以为踹开那个笼子是件毫不费力的事。

    那个人影蒙着脸,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知道他在向她走来,她应该拿起枪的,可是她没有,她没有机会,她快撑不住了,她倒在地上,她觉得她现在应该满身是血,非常狼狈,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脆弱的样子,尤其是她倒下时,她感觉到那个人还盯着她看了半天,然后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夜深旸!沈星熠!你们俩干嘛呢?”

    “真不错,刚才孔雀攻击你的时候你还能分心看我们在干嘛,有长进。”夜深旸斜靠着比试笼,看江星燃一个人在那里和D甲级铭兽战斗。

    沈星熠看了眼手表:“十分钟了,一个小孔雀而已,你还没拿下,真不知道你的铭灵等级是不是评错了。”

    终于,在两名队友的冷嘲热讽中,江星燃爆发出强大的能量,正要将花孔雀一击毙命时,听到夜深旸轻飘飘一句:“我要活的。”

    江星燃想吐血。

    任务终于进入收尾阶段,沈星熠早就找好一辆可以装铭兽的车,夜深旸单手把孔雀扔车上,想了想,又把转身进比试笼里去了。

    江星燃沈星熠对视一眼,不明所以,然后江星燃沈星熠居然看到夜深旸从比试笼里拎出来一个人!那人戴着赌场统一发的面具,看不清脸。

    夜深旸拎着那人跳上了车,啥情况?我们小队又要扩招了?上次“扩招”还是易维西那个逆天的变态,这次这个是什么水平?

    “致幻技能中清醒的很快,回去查一下。”

    “嗯哼。”

    江星燃沈星熠也跟着跳上了车。

    江星燃一上车就睡了,能量消耗有点大,毕竟单挑一只D甲级铭兽确实没那么容易。

    夜深旸把人安置在他旁边,用了点治疗剂暂时封住了伤口,然后便没在管她,任由其昏睡。

    夜深旸在车上,花孔雀吓得彻底冷静下来了,它记得这个人,这简直是个魔鬼!

    花孔雀永远也忘不了那天,那个人类冰冷的眼睛直直划破它制造的幻境,然后在它的幻境它的主场中,把它的脑袋摁到地里。

    这个人类身上有令所有铭兽都为之恐惧的气息,花孔雀小心翼翼地讨好夜深旸,结果它又碰到了安屿。

    这个血的味道,不就是刚才让它发狂的味道吗?

    刚才碰到安屿的时候,它被烫的一个激灵,那是什么?

    宛若来自血脉深处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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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屿醒的时候外面的光亮正好透过车厢上小小的窗照进来,她一睁眼便和那只花孔雀对视了!她猛地跳起来摸枪,枪不在!

    可那花孔雀眨巴了两下漂亮的孔雀眼,还讨好般低了低头。

    嗯哼?

    什么情况?她这么快就被逮住了?还和铭兽关在一起?!不行,快逃!

    安屿单方面和花孔雀僵持了几秒,她觉得自己还是离花孔雀远点儿好,车厢里黑漆麻糊,还有一只危险的铭兽,车外又有光亮透进来,安屿发现车厢中还有三个人影,她第一感觉不是铭兽被收服了,而是:嚯,原来和铭兽待在这密闭空间里的不止她一个倒霉蛋。

    安屿摸索着看看怎么出去,可是手边没有工具,她只凭拳头,确实不太容易击破坚硬的墙壁出去。

    “你想出去?”左手旁忽然传出一个声音,听起来明明是少年声色,可是却带着股没睡醒的倦怠,还有着明明白白的戏谑,瞬间搞得安屿有点烦。

    都被困在这儿了,你不来帮忙就算了,还开嘲讽!

    安屿强忍着烦躁问道:“你有办法出去吗?”安屿只是随口一问,因为她觉得,如果他真有办法能出去,他自己会待在这个地方吗?

    “没有。”

    看吧,她就知道。

    但此时的安小朋友很烦,于是又随口回了句:“那你问我干吗?”

    “哦,我想告诉你,你可以想想。”

    安屿:“⋯⋯”

    突然想骂人。

    这句话之后,左手边的声音再也没响起来过,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四周静得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安屿瞬间有点不太舒服,虽然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但她好像确实有点幽闭恐惧症。

    她尽量使自己平静,然后她突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的伤呢?

    安屿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没有一丝疼痛,胳膊也是,安屿感觉自己懂了些什么,但是她又不敢相信。

    难道,难道她死了吗?这是趟灵车,车上载着的都是不幸被弄死的人,而花孔雀,也被弄死了,看吧,那孔雀都不攻击人了!

    安屿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不怕死,但是不想现在死,因为她还没搞清训练营是怎么回事,她的人生还没真正开始,她就死在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吗?

    她还惆怅着,那花孔雀好像突然感应到什么般挣扎了两下,然后她左手边的那个刚才开嘲讽的人动了动,好像踹了那孔雀一脚,又不耐烦的威胁了句:“别吵。”

    安屿惊呆了,安屿简直想给旁边这位仁兄鼓掌。

    我以为你只是敢逗我,没想到连铭兽你也敢吓唬!还吓唬得这么嚣张!

    车,停了。

    夜深旸单手提着那么大只孔雀踹开了车厢门,然后又拖着花孔雀走到了今天花孔雀逃离的那个侧门。

    安屿整个惊呆了!那个开嘲讽的兄弟,原来你真的这么强!单手!拎着那么大只铭兽啊铭兽!

    安屿又看到车上另外两个人影动了动,准确的说是一个人猛地晃着另一个人。

    江星燃迷迷糊糊被沈星熠晃醒,沈星熠也跳下车,拿出通讯器在眼前只有他能看见的全息屏幕上划了几下。

    格林德沃学院晚上也是灯火通明,安屿跟着下了车才看清了这几个人的模样。

    面前的少年长得唇红齿白,一笑还会露出两个个小虎牙,还有一个小梨涡,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他估计在车上睡了一会儿,脸上还有压出来的红印。

    江星燃笑着和安屿打招呼:“兄弟,你看起来根骨清奇,要加入我们一起拯救世界吗?”还没等安屿回答,江星燃又说:“来吧,我们队不仅都是帅哥,而且还有三个大神!还有一个大神中的大神!入股不亏!我是我们队的队长江星燃,带领三个大神!”

    安屿一想,这难道就是组织派来找她的联络人?安屿郑重的不能再郑重,她顺着江星燃的话说:“江队你好!我叫南天,不瞒你说,我也从小就有一个拯救世界的梦。”

    可是她话一出口,江星燃愣了一下:“你是女生?”

    由于安屿一直带着面具,又穿着笨重的穿梭服,而她又是夜深旸“拎”回来的人,江星燃先入为主以为安屿是男生,而且刚刚安屿在车上和夜深旸说话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安屿戴着面罩点点头。

    江星燃眼睛瞪了老大,女生,那夜深旸带她回来干嘛?难道?嗯?

    沈星熠看不下去了,他礼貌地朝安屿点了下头,嘴边带着温柔又疏离的笑:“你好,我叫沈星熠。”

    沈星熠剑眉星目,笑起来更是如同清风霁月,但安屿就是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事实也的确如此。安屿也和他打招呼:“你好,我叫南天。”

    安屿看了眼远处的夜深旸,花孔雀就“跪在”在他旁边,还瑟瑟发抖,一副想溜的但又不敢溜样子,夜深旸也不理那花孔雀,安屿只看到他的背影,不过安屿觉得他应该垂着眸子,好像在那儿研究什么。

    安屿打心眼里有些佩服这兄弟,她也说不清为啥,她长这么大还没服过什么人,但是她就是感觉那个兄弟身上有种独特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夜深旸把花孔雀怼到旁边一棵树上,嗯,就是他下午犯困时盯着看了半天的那棵树,然后夜深旸朝他们走了过来。

    安屿这才看清了那个刚才在车上逗她的人的长相:眉弓高而直,眼窝很深,眼尾勾出一种自带杀气的角度,夜色下,深蓝色的眼眸更像一个无底深渊。鼻梁瘦而挺直,锐利无比。嘴唇很薄,而且紧紧地抿着,像是能划破硬纸的锋利刀片。只有脸庞还略带着点稚嫩,能看是出十五六岁的模样。

    安屿的第一感觉是:哇,这长相有点冷啊,是位高冷的兄弟吧,可明明应该是很冷的一张脸,却被这人一个带着浓浓倦意的哈欠冲散了。

    沈星熠看见夜深旸过来了,大致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维西说一会儿出来接这玩意儿,他还说他发现了些东西,想让我们看看。”

    夜深旸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持续犯困中。

    然而江星燃早就迫不及待了,他震惊,他惊喜,他喜出望外,他迫不及待地八卦着:“深旸!你从哪儿弄来一个小姐姐,我跟你讲……”

    夜深旸没有理会江星燃的哔哔,他只是转头看向安屿,看到安屿呆愣愣地看着他,夜深旸微微有些疑惑地道:“你的伤好了?”

    安屿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伤口,明明之前还疼得不行的伤,好像,确实,没事儿了。

    显然夜深旸也看出来不对劲了,按理说这种伤口就算用了治疗剂,也不太可能短时间内像没事儿人一样活蹦乱跳思维清晰地站在这儿和江星燃哔哔呀。

    他是在车上给安屿用了一些止血的治疗术,可眼前的安屿却精神好到屁事没有的样子,这种强大自愈能力,夜深旸的脑子里只划过一个词————不死鸟。

    不死鸟吗?这么正好?都是巧合?

    沈星熠看着夜深旸突然露出一个讥讽的冷笑,来自铭灵的压迫感瞬间袭来,远处刚有溜走想法的花孔雀又跪下来。

    安屿也感觉到了强大的能量波动,来自于面前这个长相很冷的兄弟,她想的没错,这个兄弟看着懒洋洋的,其实很凶。

    “怎么了?”沈星熠感觉现在的夜深旸,心情可能不大好。

    夜深旸嘴角拉出一抹笑:“没事儿,被人算计了。”

    夜深旸顿了顿又说:“你们先去找维西吧,他估计也是跟你们说这事儿,我带她走。”夜深旸一把拉过安屿。

    安屿眨眨眼,有些懵。

    但是她动不了,拉住她的这兄弟她可能大概,打不过。

    沈星熠也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皱了皱眉:“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夜深旸递给他一把激光枪:“查清谁在找死。”夜深旸语气冷下来,那可真是六月刮起的寒风。

    安屿认出了那是她的枪,她抿住嘴唇,因为她刚刚看到,那个拉住她的冷脸少年只是反手向后动了一下,后面那只在她面前作妖的花孔雀它那长着漂亮尾巴的屁股被钉进了旁边的大树上。

    看着都疼,这人这么暴力不好惹的吗?安屿有点小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