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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搞什么

    夜深旸打开原来那辆载他们的跑车,把安屿放到后座,然后安屿看到他自己也钻进了后座!

    安屿表情十分呆滞,但是心里在嚎叫着:你要干什么?不会也要打我吧?我只是伤口好了而已,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但她只敢心里嚎叫,不敢真嚎,她看到那只弄死她那么容易的花孔雀,在他手里都像只缩头鹅,她有点不敢造次,而且感觉面前的少年不会伤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这样的感觉,就是觉得在他身边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跑车开启了自动驾驶模式,已经开始了高速飞驰。

    她看看身旁的夜深旸。

    夜深旸仍是神色懒懒的,看着她吐出一个字:“脱。”

    安屿:“嗯???啥?”

    安屿是真没反应过来。

    夜深旸又重复了一遍:“脱衣服。”

    嗯?兄弟你在说什么屁话?

    不过夜深旸这次也反应过来了,对着一个女孩确实不应该这么说话,他以前确实学过很多社交礼仪,不过没怎么学习和女生相处,他想了想,实在想不到用什么委婉的语言说出一些并不委婉的话。

    夜深旸直接上手。

    “你干什么?!”安屿惊呆了,直接一拳朝夜深旸脸上招呼,结果被夜深旸单手按住,固定在了头上方,安屿原先还在挣扎,直到夜深旸微凉的指尖碰到她的皮肤,她也不知道为啥,瞬间呆滞了,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夜深旸看,看他轻而易举地单手撕破自己怎么也扯不破的穿梭服,看他拉下自己里面衣服的领口,然后停住了,安屿听见他问:“男生是不是不能看女生那里?”

    安屿呆呆的点了点头。

    夜深旸突然一阵烦躁。

    安屿不知道为啥小声补了句:“夫妻可以。”

    “订了婚的可以吗?”

    安屿感觉他挺着急的:“应该,可以吧。”

    夜深旸听到答复,也没有再动手,而且还松开了她。

    安屿里面穿梭服穿了件黑色紧身衣,她把完全破的不成样子的穿梭服挣开,自己冷静了一下,又看了眼身旁似乎在思考的夜深旸。

    夜深旸也没有再看她,只是看着车窗外,看样子好像在想什么。

    刚刚夜深旸脑中闪过不死鸟铭灵的时候,立马就想到了面前的女孩就是安屿,但他需要确认,而且眼前的安屿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儿。

    夜深旸觉得,可能有人对她做了什么。

    面前的女孩脑袋空空如也,仿佛什么也不知道,这是被意念攻击后残留的痕迹,记忆缺失呀,夜深旸摩挲了两下右手食指上的戒指,有些人啊,就算记忆缺失了也还是和原来一样,闹腾个没完。

    能使用意念攻击这一能力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唯有夜家人,唯有蓝鲸铭灵或是蓝鲸铭灵的进化铭灵可以做到。

    而他,恰好也可以。

    夜深旸看着窗外挑了挑眉:“我是夜深旸。”

    安屿呆呆地重新自我介绍:“我现在应该叫南天。”

    呵,他倒也没指望安屿能想起来他是谁。

    夜深旸扭过头来,伸手摘掉安屿的面具,果然是那张脸,儿时那双大大圆圆的眼睛眼尾勾起,可爱中多了几分古灵精怪,鼻尖微翘,嘴巴尤其精致,就是说出来的话会让人忍不住捂住那张嘴:“你是来接应我的'门者'吗?可我的领导没告诉我接应暗号啊。”

    夜深旸叹了口气,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胡说八道,讲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要不是这件事情巧合太多,而安屿又恰巧暴露出她伤口愈合特别快的能力,他还真想不到这个自称“南天”的“旧人类”会是安屿,也自然不会想要看她的铭灵,再摘下她的面具确定身份。

    夜深旸看着安屿:“你怎么会在地下赌场?”

    “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安屿眨巴两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按理说她应该对这个人保持戒备的,可是看着对方深色的眼睛,她就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就像用了吐真剂。

    安屿不受控制的想要说话,可是她鼻间一热,似是有鼻血流出,安屿昏了过去。

    夜深旸皱皱眉,恰好车停了,有人给他开了门,他下了车,打横抱起安屿,扬长而去。

    夜色中的夜氏庄园就像一跳蛰伏在黑暗中的巨龙,夜深旸抱着安屿走过。

    一路上,佣人见到夜深旸只是低头行礼,并不会多看一眼,或是露出其他什么表情。

    他安置好安屿,又找了个女佣照顾她,转身去了夜琰的书房。

    书房果然亮着灯,就像在等他。

    夜深旸敲了敲门,仍旧是一个字“进”。

    夜深旸仍旧是走到夜琰身边喊了声“父亲”。

    仿佛一切都和原先一样,可又一切都不一样了。

    “小屿那孩子怎么样了?”夜琰笑着问。

    夜深旸垂下眼睫,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夜琰都会知道,只不过以前他会等夜深旸自己说,可是这次,他没有。

    “父亲,是您吗?”夜深旸问的没头没脑,可是夜琰就是听懂了。

    告诉夜深旸未婚妻的事情,把安屿绑走试探他的态度,再把人送到他面前。

    确实像他做出来的事。

    夜琰走到落地窗边,他的书房修在悬崖边的高地上,悬崖不算高,下面波涛汹涌的大海,站在书房的窗边,便面对着一副明月照沧海的夜色图。

    夜琰的语气坚定而且含着些笑意:“不是。”

    夜琰的语气坚定而且含着些笑意:“不是。”

    只是两个字,夜深旸却感觉自己内心的干涸被治愈了不少。

    夜琰把夜深旸叫到窗边,窗外是一轮明月。

    “深旸,我和你的母亲都期待你的成长,就像你的名字那样,像夜晚的深渊升起的太阳。可我们不会逼你成长。”

    夜深旸懂得夜琰的意思。

    别的孩子生下来,身上都会有一个小小的铭灵标记,那是他们能量的来源,铭灵所带来的力量和提升被人们视之如珍宝,几乎所有新人类终其一生都在寻找提升自己铭灵的办法。

    可是夜深旸不一样,他从出生就不同,他出生便浑身都是黑色铭文,片刻后便消失不见,只剩下他本应该拥有的铭灵,和夜琰一样的铭灵,整个大陆或者说整个蓝星最强的铭灵,可那些铭文像是写在他身上的诅咒,每一次出现都毫无道理,每一次出现都痛苦不堪。

    夜琰说这是诅咒,却也是祝福,对人类的祝福。

    夜深旸看着父亲深邃的眼睛,那双他形似的眼睛:“可是身为您和我母亲的儿子,我必须尽快强大起来。”

    夜琰笑了,是啊,身为夜皇冕下的儿子,继承的不仅仅是夜家的铭灵,还有夜家的权利地位。多少人虎视眈眈;多少人巴结谄媚;多少人闻之色变;又有多少人妄图取而代之。

    “你也知道你是我和你母亲的儿子,那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从不怕被人挑衅威胁,恰恰相反,我们的本性就是征服与嗜血。”

    凡是拥有“夜”这个姓氏的人,哪个不好争好斗?那几乎是他们的本性,就像野兽扑食猎物般的天性。

    没有铁血的手腕与实力,又怎么能站立于权力的顶峰?

    夜深旸听着父亲的话,疑虑彻底打消。

    正好夜深旸的通讯器响了一下,他大致看了一眼,和他的猜想差不多,有人知道了他的婚事,打算从安屿那边下手,这个人的势力不算小,据易维西的发现来看,估计格林德沃学院里还有他们的人。

    “抱歉,父亲,刚刚我以为安安失踪是您的安排。“

    安安?叫这么亲,这是摆明了对安屿态度呀,还没怎么样呢就护成这样。

    夜琰拍了拍夜深旸的肩膀,心里不禁有些想笑,这个傻儿子估计要被安家的小姑娘拴住了:“不说这些了,小屿怎么样?”

    “我对她用了意念攻击,可是她在这不久前应该已经被人攻击过一次了,她暂时陷入了昏睡。”

    夜琰听到夜深旸对安屿用了意念攻击的时候,不禁嘴角一抽:“深旸啊,你对自己的未婚妻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嗯?夜深旸不解。

    “以后让安屿留在你身边吧,将计就计,安泽清那边我来说。”夜琰说罢顿了顿又继续说:“去看看你的小未婚妻吧,记得该干什么干什么,别把集团事务落下。”

    夜深旸:“……”

    为什么您还惦记着这个?

    夜深旸推开门,走到安屿床边坐下,他都不用对安屿发动意念攻击就能猜到安屿经历了什么。

    夜深旸盯着安屿胸口处,那里应该有一个像纹身一样的铭灵,鲜红色,那是一只不死鸟,世界上唯一一只不死鸟,她是仅存的那个拥有不死鸟铭灵的人。

    铭灵编号前十,其实从未公开,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在知道的人当中,不死鸟铭灵排在第四名的位置却无人问津,因为拥有这种铭灵的人太少太少了,且只随血脉遗传,几代或十几代才能有一个。

    不死鸟铭灵的能力是强大的愈合能力,没有什么能伤到她,却总有人因为各种原因要伤她。

    所有人都想复制这种能力,而自然界的不死鸟铭兽甚至比拥有不死鸟铭灵的人还少。

    所以,不死鸟这种物种,可能已经灭绝了。

    安屿的父亲安泽清已经尽全力去保住安屿铭灵不被泄露,他告诉所有人安屿的铭灵是和他一样的火鸟,可能连安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铭灵是什么。

    看起来这次利用安屿来威胁自己的人也不知道,他估计用铭灵给安屿洗了脑,使安屿的记忆配合他的谎言自动整合成了一套乱七八糟的说辞,安屿心心念念的想要拯救世界,那人估计就是用这种中二又低级的说法给这个小傻子造了一个梦,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用谁不好?用江星燃那个二傻子也比安屿强呀!最起码江星燃还有一点战斗力。

    不对,那个人给安屿造梦的时候一定还骗她说她的考核成绩是第一,使安屿产生一种谜之自信,或者都不用骗她,只要告诉安屿说:“去吧英雄!你要拯救世界了!”安屿能给自己脑补出她是第一的假象,自己给自己自信。

    这么多年了,安屿对第一的执念应该还没有减少。

    这么多年了,安屿对第一的执念应该还没有减少。

    夜深旸有点想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捏了捏安屿的脸,没小时候肉多了,但还是软软的,很有弹性。

    “殿下,您看这个,从安小姐身上掉下来的。”

    女佣拿了张薄薄的纸,是那张任务单,夜深旸扫了一眼,视线停在了“未知铭灵”上,果然,来者不善,能精准掌握夜家动态的才敢这样干,不然随便一环便漏洞百出,呵呵,看来有人等不急了。

    他随手把所谓的“任务单”塞进衣服兜,又戳了戳安屿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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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后,英雄打败了恶龙,拯救了公主……”

    安泽清把四五岁的安屿搂在腿上,给她讲着童话:“公主和英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小屿是小公主,爸爸也会给小屿找一个英雄来保护小屿的。”

    安屿一脸嫌弃:“这个故事好老土呀!我要当打败恶龙的英雄,我要和漂亮的小公主在一起!不!我要当大怪兽,然后吃掉所有人类和恶龙在一起!”

    “为什么呢?为什么小屿要这样想呢?”安泽清好奇。

    安屿一脸义正言辞:“恶龙明明什么坏事也没做,它只是比人类要强大,可是就会有那么多自称勇士的人去杀它!”

    安泽清不是很能理解现在小女孩的脑回路,他也只是抽空陪一陪安屿,毕竟他作为安全部部长,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很多。

    安泽清走了,安屿去看她的妈妈,安夫人躺在床上睡着,手边还有没看完的资料,她就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安夫人,安夫人醒了就会催着安屿去学习,不要在她那里浪费时间。

    安屿觉得很委屈,陪着自己爱的人不算浪费时间呀,可是安屿哭不出来。

    场景变了,安屿长大了,她遇见了“那个人”,那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安泽清说那是她的家庭教师,她什么都教,安屿也什么都学,安屿学得很快,看书也快,直到安屿看完了书房所有的书,她觉得老师已经没什么可以教她的了,然后老师突然告诉安屿,她怀了安屿的妹妹。

    安屿没对老师说什么,她只是揍了一顿安泽清,安泽清第一次对她发火,在打了安屿一巴掌后把安屿关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然后她遇见了“那个人”,那是老师带进来的人,他给安屿讲了“门者”,讲了怎么拯救世界,安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他说得话,但是结果就是她躺在一片废墟中醒来。

    是醒来,更是重生,她是真的死了一次了。

    安屿觉得之前的自己一直走在一片白雾里,她感觉自己好像一个人在这片雾里走了很久,她把雾捏出各种形状,她想象自己是这片雾里的主宰,事实也确实如此。

    直到脸上传来点不太舒服的感觉,有人在戳她的脸,而她居然不排斥,这就怪了,安屿不能接受肢体接触,她不仅潜意识里很讨厌这种行为,事实上,她也无法与人有过多接触,因为她的血不予许。

    就像是那个花孔雀碰到安屿的血会发狂一般,安屿的血液在一般人碰到时会如同烈焰灼伤般痛苦,当安屿受伤时,她还会不自觉提高体表温度,堪称“动一下烧死他”,小时候还是完全不受控制的,长大点才能控制住这种功能收放自如,说起来要不是“那个人”给她洗脑还灌药,让她的铭力无法发挥,就那种花孔雀,她能打俩!她还能来个火烧花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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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屿浓密的眼睫毛动了动,倏的睁开了眼睛。

    好在夜深旸在看到安屿快醒的时候就收回了手,他对上了安屿那双漂亮灵动的棕色眼眸,看着这双曾经蓄了脸泪水望着他的眼睛,夜深旸第一次对什么人产生了强烈的占有心理。

    夜深旸猜测安屿被现在应该把该想起来的都想起来了,毕竟他对自己的精神力有信心。但是依照他对人类的了解,小时候见过几面的人应该认不出他了。

    夜深旸的猜测是对的,安屿对夜深旸的印象只停留在车厢里那个懒懒的、嘲讽她的声音,和相当厉害的身手,夜深旸对她来说还是一个刚认识的人,后面夜深旸发动意念攻击后的事她都记不清了,只剩了点本能反应,醒来后就看到夜深旸那双深蓝色的如同深海般凉凉又神秘的眼睛沉沉地望着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局面,但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夜深旸拿出了那张任务单:“你在昏迷前说什么我是接应你的'门者',还要我帮你拯救世界,既然你醒了,就详细跟我说说吧。”

    安屿:……

    完了,丢人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