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平民与氏族
天宝六年——
金川玉拓——
矮小平房——
“枳羽～孩子快满月了，名字，你决定好了么？”
“嗯，就叫秀英吧，秀才的秀！英杰的英！”
……
天宝七年——
“秀英～”
“么么～”
“秀英？～”
“么么？～”
“枳羽枳羽！你快来！”
“怎么啦？”
“秀英会叫妈妈啦！”
“嗯？啊！等等！我这就过来！”
“嗯！”
“秀英～叫爸爸～”
“么么～”
“爸爸～！”
“么么～？”
“唉，行吧，反正他才六个月大，没事，先会叫妈妈就妈妈吧！我不羡慕，嗯！不羡慕。”
……
天宝八年——
“秀英～今日又认识了几个字呀～？”
“妈妈～孩儿今日认识了好多好多字哦～”
“哈哈，都是哪些呀？说出来给妈妈听听。”
“我想想，嗯？鸡腿！鸭脖！猪脚！还有还有，嗯？完蛋，我好像想不起来了欸～”
“哈哈哈哈哈！”
“秀英！咱男子汉大丈夫的，你应该和爸爸一样，老是记那些吃的干嘛嘞，是吧！”
“嗯！好的爸爸～孩儿明白啦～”
……
天宝九年——
“秀英～呐！妈妈把你心心念念的词典买来了，你快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嗯！嗯？不是啦！妈妈～你买错啦～我要的是带图画的那种！带图画的！”
“秀英～别生气啦！要不然？下次妈妈再买给秀英？”
“唉～也只能这样了～！”
当天夜晚——
“秀英～爸爸帮你把那本词典买来了，你明早起床记得去和妈妈说不用麻烦啦～！”
“好的爸爸～这是男子汉之间的约定！嗯！最爱你了～mua～！”
“哈哈哈！好！这是男子汉之间的约定！mua～！”
……
天宝十年——
“妈妈！为什么？先生为什么不给我进去，明明，别的小孩子都能旁听！呜呜呜～”
“乖～秀英不哭～”
“可是，我就是想要读书嘛，凭什么别的小孩都可以，就我不能！呜呜呜～”
“唉～”
当年年末——
“秀英！”
“爸爸？”
“你不是说过想要读书写字吗？嗯，爸爸搞定了，你明日就可以上学堂了！”
“欸～！谢谢爸爸～爱你～mua～！”
“哈哈！爱你～mua～！”
……
天宝十一年——
“妈妈！学堂里的那些人说我是笨蛋、下等人！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这么说！”
“秀英乖啊～别生气了～竟然他们看不起我们秀英，那我们就偏要好好学，证明给他们看！”
“可是，可是，真的好气啊！”
“行啦行啦，秀英记得，在妈妈心里！秀英永远是最天才、最棒的！”
隔天正午——
“秀英～爸爸给你买了几本可以提高成绩的资料，你试试吧～”
“嗯，谢谢爸爸！mua～！”
“哈！mua～！”
当年中旬——
“妈妈！爸爸！我月考排名进学堂前十啦！耶～我成功啦！”
“好耶～恭喜秀英！”
“哈哈！恭喜秀英！”
……
天宝十二年——
“秀英～怎么样啦？这次月考的成绩？”
“嗯，对不起妈妈，我考砸了这次，成绩相比上个月退步了很多，名次我也掉到了第十六。”
“嗯～没事，秀英呀～对于妈妈来说，妈妈希望的其实不是看到你的学习成绩，相比成绩，妈妈其实更希望你提升的是自己的道德修养和为人处事，秀英～别灰心，学习本来就是这样，没事～”
“谢谢，我明白了，妈妈。”
当天夜晚——
“秀英～睡了吗？”
“没呢，爸爸。”
“嗯，爸爸有点睡不着，要不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谢谢，爸爸，不过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不太想出去。”
“嗯，行吧，晚安～秀英。”
“晚安，爸爸。”
……
天宝十三年——
“秀英！”
“怎么了？先生？”
“这次考试你怎么考的这么差？相比平时简直是离谱透顶！”
“先生！是氏族那些人一直在干扰我，考官大人看见了也没来管，嗯，对不起！先生。”
“你！唉，秀英，学堂科考的终点是涉政，氏族大家们是不可能会放一个平民上去的，我们要不还是尽早退出吧，这样，最起码还能有时间去选择别的道路，你年纪还小，未来可期！”
“可是，先生，我不甘心！”
“唉，孩子，这个社会，一直都是残酷的，我们平民，终究都只能是笼中鸟～！”
“先生！可是。”
“秀英！”
“我！嗯，我，明白了。”
回家之后——
“妈妈～读书好无聊啊，我不想读了，嗯，没啥意思！”
“秀英！你！唉～罢了，都行吧～”
当天夜晚——
“爸爸～睡了吗？”
“没呢，秀英。”
“嗯，秀英有点睡不着，要不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嗯，好。”
玉拓街头——
“爸爸，你说，我们平民的人生是生来就注定了的么？！我，有点难受。”
“秀英，其实呢，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不可避免的，很多时候我们都会心感不甘，但结果却是我们除了咬牙接受之外别无选择，但，尽管如此，爸爸想说的是，秀英！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何事，只要你和爸妈说了，我们绝对是会无条件支持你的，尽管我们当时的语气和话可能不太好听，但爸爸希望秀英可以知道，爸爸妈妈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无论如何，我们永远爱你！”
沉默之后——
“我，明白了。”
再次沉默——
“秀英。”
“嗯？”
“嗯，今晚的事也属于男子汉之间的秘密，我们可不能让妈妈知道哦！”
“哈哈，好的呢～！”
回家之后——
“枳羽，你和秀英聊啥了？”
“阿兰，你还没睡呐？”
“嗯，窗户有点透风，我差不多是在半个时辰前被冷醒的。”
“嗯，明白！”
“啧！枳羽！我先提醒你哦，别又擅自做主的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咱还得存钱给秀英娶老婆、存钱给我们养孙儿呢～！”
“唉，阿兰，我这不也是想关心一下我自己的老婆嘛！？”
“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那，行吧～！”
“对了，你和秀英到底聊啥了？”
“噢，这个嘛，是秘密！”
“行吧，你爷俩不想告诉我呢，我倒是也省心了。”
“嗯！”
“晚安！阿兰～”
“晚安！枳羽～”
仍是深夜——
“枳羽？枳羽？枳羽！枳羽！”
“嗯？怎么啦～？”
“有点冷～”
“我靠近些？给你暖暖？”
“嗯～！”
……
天宝十四年——
“小徒弟！咱们木工一行！最需要的就是要有耐心！你呀～太焦躁了～”
“对不起！师傅！”
“罢了罢了，这批出错了的货件我也不用你赔偿了，你离开吧～”
“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走吧～”
第二份工——
“小徒弟！咱们铁匠一行！最需要的就是要有力量！你呀～太柔弱了～”
“对不起！师傅！”
“罢了罢了，你走吧～”
第三份工——
“小徒弟！咱们厨子一行！最需要的就是要有速度！你呀～太缓慢了～”
“对不起！师傅！”
“罢了罢了，你走吧～”
第无数次失败之后——
“秀英～今日当学徒怎么样啦？”
“妈妈～挺好的，师傅一如既往的夸了我整日，不过嘛，我想再学点别的，反正孩儿还年轻，多学点技术我想也挺好的呢～！”
“嗯～都听你的～”
当天夜晚——
“爸爸，陪我聊聊天吧。”
“好！”
“爸爸，我出来当学徒应该也快半年了，其实吧，我一份工都没干好过，嗯，我骗人了。”
“秀英～其实，爸爸妈妈都知道的。”
“嗯？”
“出生那会儿呢，算过命的，先生说你生来就不是干活的命，你妈妈她也是因为担心你，于是就经常偷偷跑去看望你，再之后会发生什么，我想也不必我多说了。”
“嗯。”
“秀英～加油！”
“嗯。”
……
天宝十五年——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的金川应该是比现在还要美丽的，山高水长，鸟语花香……”
时间推移——
“秀英哥哥～故事讲完了吗～？”
“是的呢～小朋友们！”
“那明天你还会来给我们讲故事吗～？”
“嗯？哼！哈，会的！一定！”
第二天——
“秀英哥哥～！”
“大家好呀～！”
“秀英哥哥～今天你要讲什么故事给我们听呀～？”
“今天？嗯，我们来聊一聊关于金川国建国的历史吧，那是一段，光暗交杂的历史……”
时间推移——
“秀英哥哥～你这次讲的故事怎么跳过了那么多呀～？听起来怪怪的～！”
“哈哈，嗯，等你们再长大一些，在学堂好好听课，然后多问多想的话，你们会明白的！嗯！”
……
天宝十六年——
“秀英！”
“怎么啦？泰明叔。”
“你快回家吧！你爸爸他工作时，因为器材的故障，被石块砸昏迷了！”
“！”
火速回家——
“妈！”
“嗯。”
“爸！他怎么这样了？”
“我，我不知道。”
“妈，擦擦泪，您别哭了！”
“秀英！你！你！你爸都这样了！你凭什么还能这么冷静！枳羽他！说不定就再也醒不来了！”
“妈！您！我？嗯！对不起。”
当天夜晚——
屋顶上方——
“这座城，好安静。”
“嗯？”
“我的眼睛怎么，进沙子了！”
一个月后——
“秀英！干活能不能勤快点！本来力气就小！还磨！”
“对不起！”
下工之后——
“秀英！领班他对谁都是这样的，我们平时都把他说的话当放屁的，你别太在意啊～！”
“嗯！”
……
天宝十七年——
“秀英！你爸爸！枳羽他！终于醒了！”
“嗯。”
“你这是什么反应？！”
“嗯。”
年中夜晚——
玉拓街头——
“秀英！”
“爸爸？”
“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啧！哪里的话！我们是一家人！我一直爱你！爸爸！”
沉默之后——
“秀英！”
“嗯？”
“推我回去吧，我困了！”
……
天宝十八年——
“秀英！你又偷懒！”
“啊好！我马上走！”
当年年中——
“领班小心！”
“我日！”
“您没事吧？”
“啊？没，没，没有！”
“那就（好）。”
“秀英！你怎么晕了？快来人！”
当年年末——
“秀英！我升官了，正好今天也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明年明日！我的位置就归你了！”
“谢谢领班！”
“欸！别叫我领班了，太生分，不介意的话，你唤我一声大哥吧！”
“好的！大哥！”
……
天宝十九年——
“兄弟们！开工！”
“领班！其实您不用和我们一起的。”
“那不行！以身作则嘛！”
当年一月——
“领班！”
“怎么了？”
“您，能跟我去个地方吗？”
“可，休息时间都快过了欸，唉，罢了罢了，走吧。”
某个小摊——
“领班！今日！是您上任满一个月的日子，我们也没啥时间，待会儿又还得开工，我们这帮兄弟在商量了一阵子之后，就决定来此了，也不多喝，一人一杯，我们！敬您！”
“哈哈！得咧！今日领班开心！咱们休息一天！放心！上头那边我去沟通！”
当天下午——
“秀英！虽然你这些日子来做出的成绩不错，但这才第一个月你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大哥放心！小弟保证不会耽误工程进度！如果耽误了！后果我来承担！”
“唉，算了算了，你也不用说这种话了，看在你平时表现不错的份上，下不为例！”
“谢谢大哥！”
……
天宝二十年/天承元年——
“新王上任！计划有变！秀英！”
“在！”
“工程暂停，全员转场！”
“是！”
……
天承一年——
“秀英！怎么回事！这都一个季度了，你怎么连第一个计划节点都没达到？！”
“大哥！兄弟们，有些不适应。”
“都是身强体壮的小年轻，这能有啥克服不了的困难？这次的报告，我先帮你做了，加油啊！”
“谢谢大哥！”
……
天承二年——
“秀英！这困难？还没克服吗？！”
“大哥！对不起！”
“算了！最后一次了！下不为例！”
……
天承三年——
“大哥！陆锡，死了！”
“嗯？”
“因为夜晚赶进度死的！”
“嗯？”
“大哥！我受不了了！为什么新王上任之后新指派的这批规划员都这么愚蠢啊？水工的工程分给陆工，他们是不是脑子里塞满了浆糊啊！（真的和有病一样！）”
“欸！你疯啦！隔墙有耳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吗！敢说这种话！”
松手之后——
“哼！大哥！对不起！我想走了！”
“你！秀英！确定吗？！你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的！真不至于！行了，我帮你，你让你的人退下吧，你呀！好好休息一下，别想那么多，凡事有我呢！”
当年年末——
“秀英！你被辞退了。”
“嗯，我收到消息了。”
“没事，你等着，大哥我这么多年还是积攒了不少人脉的，我去帮你游说游说！”
“不用，不用麻烦了，这通知是规划那边下的，不关咱们人力的事，嗯，隔墙有耳嘛！”
“哼！我金海这里竟然还有通风报信的叛徒，放心，我肯定把那狗人揪出来！”
“欸！不用了，大哥，您好好干，这么久了，我也累了，是时候该回趟家了！”
“秀英，我，会想你的。”
“嗯！祝您，生活愉快。”
……
天承四年——
“妈！我回来了。”
“秀英？秀英！是秀英！枳羽！（秀英回来啦！）”
“欸，妈！爸腿脚不好，就别喊了，我待会儿再回屋见他！”/“怎么啦？阿兰？”
“噢～好！”/“没事！”/“秀英，你快进屋吧，你爸他也很想你～！”
进屋之后——
“爸！”
“嗯？”/“嗯？”/“嗯！”/“嗯！”/“秀英？”/“秀英！”
“嗯！爸爸～！我回来了！”
某个深夜——
玉拓街头——
秀英一如既往的推着小车，枳羽一如既往的坐在上头，一切，又回到了父子俩记忆中的模样。
“爸爸！我被辞了！”
“嗯！没事！看开点！生活嘛，开心就好，未来还长，不急。”
“嗯。”
……
天承五年——
“秀英！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找个姑娘成家了！”
“啧！妈！我才十九岁您急什么啊！？更何况！这我成家与否和您也没啥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你是我儿你说有没有关系？十九岁？呵！工作没有还成天早出晚归，你能不能在意一下自己的名声？你不觉得丢人吗？”
“阿兰！别说了！”
“枳羽！你也要和我唱反调吗？！”
“哼，算了，爸，别说了！我走！”
……
天承五年——
金川玉拓——
某间酒楼——
这是离家之后，秀英在外流浪的第十七天，此时他的衣服已经说不上白净了。
“欸！公子！不好意思！咱家酒楼今日不接待不识字的劳工！”
此时此刻，话音落下，站在酒楼柜台前秀英愣住了。
下意识的扭头，他的目光慢慢移到了柜台旁的镜子。
与镜子里面容清秀而又略显邋遢的自己对视之后，秀英的眼神逐渐低迷。
恍惚之间，他想起来了。
低头看了眼自己早已被晒得黝黑了的手臂，秀英自嘲的笑了，弯腰点头，他转身了。
文化么？或许秀英还有记忆，但此时酒楼之中正在举行的文斗，显然不是他能参与的。
对于自己的水平，秀英他还是有着清晰认知的。
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道悦耳动听的女声突然传入了他耳中。
声音不大，但很神奇，明明身后是一片嘈杂，可秀英的耳朵却恰好的捕捉到了那七个字。
“晓看天色暮看云！”
没有丝毫停顿，就像是回答早已被他刻入了记忆中一般，秀英不假思索的开口了。
“行也思君！”
话语落下，他顿住了，但与之对应的那道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
“坐也思君！”
循声回头，秀英的目光不由落到了酒楼二楼的位置。
此时此刻，一位足以称得上是倾国倾城的女子正倚靠在阁楼的窗台边。
应该是对方看出了秀英的疑惑，毕竟他眉头皱的实在是太明显了，轻轻摆了摆手，在秀英的仰视下，对面高处的女子动了动桃红的薄唇，懒散的声音缓缓响起。
“公子？上来坐坐？”
很神奇的，在女子的声音响起后，上一秒还很吵闹的酒楼瞬间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无数道目光逐一落到了秀英身上，他下意识就想要后退，可与此同时，一只手从后方顶住了他。
略带害怕的回头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面容庄重的女子。
女子身着铠甲，左手抵在秀英身后，右手放在腰间剑上。
苦笑着把头扭了回来，秀英的救助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到了柜台那边。
对视片刻，摆手欢迎。
事已至此，无可奈何。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了阁楼，再之后，那名女子就关门关窗了。
这一幕的使得酒楼中的所有年轻男子眼中都流露出了无尽的羡慕出来，我想，这场文斗是为何而举办的也不必多说了。
有人想出声，可当他们看见了守在酒楼大门处的身着铠甲的女子后，没人敢出声。
坐在阁楼内，秀英很忐忑。
不止为何，莫名其妙的，坐在椅子上的秀英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捏着椅子。
“你好！我叫林鹿，林深时见鹿的林鹿。”
声入耳，手渐松。
女子的声音就像是带有魔力一般，秀英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
身子逐渐不再颤抖，手也自然落了下来。
顺势睁眼，秀英的眼中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暖色系的房间里，纯色的床上，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坐在上头。
秀英自认为自己的观察力是不算差的，所以虽然对方有刻意隐藏，但秀英还是精确的注意到了那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
略微梳理了一下思路之后，盯着林鹿，秀英不由笑了。
轻轻一笑，他开口道。
“你好！我叫吴秀英，秀才的秀，英杰的英。”
吴秀英的声音很柔和，兴许是两人的声音本就是命定的一对吧。
在听见了吴秀英的话后，林鹿一直紧绷着的身子渐渐舒缓了。
自我介绍完毕后，两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歪歪头，我歪歪头。
不知多了多久，突然，吴秀英开口了。
“嗯，林姑娘长得挺好看。”
“谢谢。”
“嗯，吴公子长得也英俊。”
“谢谢。”
尴尬之后，还是尴尬。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不知是为了打破尴尬还是别有目的，吴秀英的口中莫名其妙的就冒出了一句诗词。
“书中自有黄金屋！”
话音落下，就在吴秀英失神的刹那，林鹿的声音紧随其后的响了起来。
“书中有女颜如玉！”
迅速扭头之后，吴秀英的目光再次和林鹿的目光交错到了一起。
十分默契的，在短暂的愣了片刻后，两人不由自主的同时笑了。
再之后，阁楼里发生了什么，我想也就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了。
反正，出来阁楼时的吴秀英，脸上散不开的是笑容，不仅如此，为他送行的林鹿笑的也很灿烂。
离开之后，在吴秀英有意无意的打探下，他也是知道了先前女子的身份地位。
林鹿，金川新王的私生女，虽说因为生的美丽的原因深得父亲的喜爱，但作为王后的上官氏可就不是那么喜欢林鹿这个怀着平民姓氏的外来者了，也正因此，在家中的林鹿处处都不受人待见。
抛开那些乱七八糟不谈，在吴秀英的了解里，林鹿似乎是一位对于诗文特别喜爱的女子，在金川这个剑的国度，在金川这个从未有过女子涉政的国度，这样的一位女子可谓是十分之罕见了。
初见之后，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
虽然但是，可在度过了半个月的快乐生活后，吴秀英离开了，无声无息的。
那日，在酒楼里，没有一如既往的等到吴秀英的林鹿不由开始了替他找理由。
“应该是有事耽搁了！”
一日、两日、三日……
终于，林鹿生气了，可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笑，明明没有刻意去想，但在日常交谈诗文时，林鹿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失神，恍惚之间，她又仿佛听见了吴秀英的声音。
事已至此，她明白了。
她爱上了这个才认识了不到十六天的陌生人，一个？奇怪的哥哥。
发动了自己的人脉，动用了自己的护卫，终于，最终她还是找到了他。
再见之时，在看到林鹿流泪的同时，正在学堂前给孩童讲故事的吴秀英也落泪了。
没有说话，他走向她。
没有说话，她走向他。
平民与氏族的爱恋，在这个处处都是“讲究”的社会，是注定不会被认可的。
得知此事后，是新王也是城主的林鹿父亲勃然大怒，他想驱逐，甚至是杀死吴秀英，可最终在面对哭的死去活来的林鹿时，他还是心软了。
在与身为王后的上官氏吵了一架后，林鹿被除名了。
对此，林鹿并未不满，叩首谢恩之后，在吴秀英父母的明面支持和林鹿父亲的暗中支持下，吴秀英最终还是给了林鹿一个满意的答复，婚礼算不上隆重、算不上华丽，但在林鹿眼中，够了。
天承六年——
金川玉拓——
矮小平房——
“欸欸欸！生的是个男娃还是女娃？”
“吴老太，放心，是男娃！”
“快抱大孙子给我瞧瞧！”
“好！”
“哈！还挺重的一大胖小子！秀英！秀英？嗯？人呢？”
一周之后——
“枳羽！你快管管你儿子，这都一星期了，他这个当爸爸的连娃娃都没抱过，成天就缩在咱当年特意为他俩找人建的婚房里，天天守着他老婆，你说这也没啥嘛，我又不说他，但偏偏每次当我过去时他又老是把门锁起来，我凑近去听，好家伙，全是他的声音，一句一句诗文，这不闲得慌嘛～！”
“哎呀～阿兰！你就歇会儿吧，咱儿媳妇刚生完，孩子心疼媳妇，媳妇喜欢诗文，随他俩吧～”
“行！你父子俩比我亲！合着就我不明事理了？”
“欸这～阿兰你别生我气呀～！”
“哼！”
沉默之后——
“阿兰～！”
“嗯？”
“老婆～！”
“嗯？！”
“我爱你～！”
“我！我，我，我也爱你！”
三周之后——
“秀英！我孙儿，你儿，这眼瞅都快满月了，孩儿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嗯！我和阿兰考虑过了，孩儿的名字取单字，昀！”
“慨前迹之昀陈，预后期之可拟，不能已於言也。”
“他叫，吴昀！”
……
PS：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会喜欢我的书，萌新作者，小卡拉米，比较辣鸡，相信如果有人能看到这里应该大致也能猜到我后面要怎么写了，五个篇幅，春雨、夏蝉、秋风、冬雪，还有一个暂时保密，对于剧情的大致走向我的规划是有的，但衔接部分该怎么写相对还是需要构思的，然后灵感这鬼玩意又是时有时无的，有时自我感觉良好，有时自我感觉不好，然后，生活嘛，我每天基本也就只有两个小时是可以坐下来码字，刚写那会儿的激情过去之后，嗯，我相信你们懂的，有点小摆烂，简单总结，更新时间无法稳定，如果真的有人喜欢这本书的话，放收藏里养着我也不建议，小卡拉米不在意成绩，问题不大，随缘，嗯，再水下去我也不好意思了，就这样吧，祝各位书友，生活愉快！
金川玉拓——
矮小平房——
“枳羽～孩子快满月了，名字，你决定好了么？”
“嗯，就叫秀英吧，秀才的秀！英杰的英！”
……
天宝七年——
“秀英～”
“么么～”
“秀英？～”
“么么？～”
“枳羽枳羽！你快来！”
“怎么啦？”
“秀英会叫妈妈啦！”
“嗯？啊！等等！我这就过来！”
“嗯！”
“秀英～叫爸爸～”
“么么～”
“爸爸～！”
“么么～？”
“唉，行吧，反正他才六个月大，没事，先会叫妈妈就妈妈吧！我不羡慕，嗯！不羡慕。”
……
天宝八年——
“秀英～今日又认识了几个字呀～？”
“妈妈～孩儿今日认识了好多好多字哦～”
“哈哈，都是哪些呀？说出来给妈妈听听。”
“我想想，嗯？鸡腿！鸭脖！猪脚！还有还有，嗯？完蛋，我好像想不起来了欸～”
“哈哈哈哈哈！”
“秀英！咱男子汉大丈夫的，你应该和爸爸一样，老是记那些吃的干嘛嘞，是吧！”
“嗯！好的爸爸～孩儿明白啦～”
……
天宝九年——
“秀英～呐！妈妈把你心心念念的词典买来了，你快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嗯！嗯？不是啦！妈妈～你买错啦～我要的是带图画的那种！带图画的！”
“秀英～别生气啦！要不然？下次妈妈再买给秀英？”
“唉～也只能这样了～！”
当天夜晚——
“秀英～爸爸帮你把那本词典买来了，你明早起床记得去和妈妈说不用麻烦啦～！”
“好的爸爸～这是男子汉之间的约定！嗯！最爱你了～mua～！”
“哈哈哈！好！这是男子汉之间的约定！mua～！”
……
天宝十年——
“妈妈！为什么？先生为什么不给我进去，明明，别的小孩子都能旁听！呜呜呜～”
“乖～秀英不哭～”
“可是，我就是想要读书嘛，凭什么别的小孩都可以，就我不能！呜呜呜～”
“唉～”
当年年末——
“秀英！”
“爸爸？”
“你不是说过想要读书写字吗？嗯，爸爸搞定了，你明日就可以上学堂了！”
“欸～！谢谢爸爸～爱你～mua～！”
“哈哈！爱你～mua～！”
……
天宝十一年——
“妈妈！学堂里的那些人说我是笨蛋、下等人！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这么说！”
“秀英乖啊～别生气了～竟然他们看不起我们秀英，那我们就偏要好好学，证明给他们看！”
“可是，可是，真的好气啊！”
“行啦行啦，秀英记得，在妈妈心里！秀英永远是最天才、最棒的！”
隔天正午——
“秀英～爸爸给你买了几本可以提高成绩的资料，你试试吧～”
“嗯，谢谢爸爸！mua～！”
“哈！mua～！”
当年中旬——
“妈妈！爸爸！我月考排名进学堂前十啦！耶～我成功啦！”
“好耶～恭喜秀英！”
“哈哈！恭喜秀英！”
……
天宝十二年——
“秀英～怎么样啦？这次月考的成绩？”
“嗯，对不起妈妈，我考砸了这次，成绩相比上个月退步了很多，名次我也掉到了第十六。”
“嗯～没事，秀英呀～对于妈妈来说，妈妈希望的其实不是看到你的学习成绩，相比成绩，妈妈其实更希望你提升的是自己的道德修养和为人处事，秀英～别灰心，学习本来就是这样，没事～”
“谢谢，我明白了，妈妈。”
当天夜晚——
“秀英～睡了吗？”
“没呢，爸爸。”
“嗯，爸爸有点睡不着，要不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谢谢，爸爸，不过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不太想出去。”
“嗯，行吧，晚安～秀英。”
“晚安，爸爸。”
……
天宝十三年——
“秀英！”
“怎么了？先生？”
“这次考试你怎么考的这么差？相比平时简直是离谱透顶！”
“先生！是氏族那些人一直在干扰我，考官大人看见了也没来管，嗯，对不起！先生。”
“你！唉，秀英，学堂科考的终点是涉政，氏族大家们是不可能会放一个平民上去的，我们要不还是尽早退出吧，这样，最起码还能有时间去选择别的道路，你年纪还小，未来可期！”
“可是，先生，我不甘心！”
“唉，孩子，这个社会，一直都是残酷的，我们平民，终究都只能是笼中鸟～！”
“先生！可是。”
“秀英！”
“我！嗯，我，明白了。”
回家之后——
“妈妈～读书好无聊啊，我不想读了，嗯，没啥意思！”
“秀英！你！唉～罢了，都行吧～”
当天夜晚——
“爸爸～睡了吗？”
“没呢，秀英。”
“嗯，秀英有点睡不着，要不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嗯，好。”
玉拓街头——
“爸爸，你说，我们平民的人生是生来就注定了的么？！我，有点难受。”
“秀英，其实呢，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不可避免的，很多时候我们都会心感不甘，但结果却是我们除了咬牙接受之外别无选择，但，尽管如此，爸爸想说的是，秀英！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何事，只要你和爸妈说了，我们绝对是会无条件支持你的，尽管我们当时的语气和话可能不太好听，但爸爸希望秀英可以知道，爸爸妈妈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无论如何，我们永远爱你！”
沉默之后——
“我，明白了。”
再次沉默——
“秀英。”
“嗯？”
“嗯，今晚的事也属于男子汉之间的秘密，我们可不能让妈妈知道哦！”
“哈哈，好的呢～！”
回家之后——
“枳羽，你和秀英聊啥了？”
“阿兰，你还没睡呐？”
“嗯，窗户有点透风，我差不多是在半个时辰前被冷醒的。”
“嗯，明白！”
“啧！枳羽！我先提醒你哦，别又擅自做主的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咱还得存钱给秀英娶老婆、存钱给我们养孙儿呢～！”
“唉，阿兰，我这不也是想关心一下我自己的老婆嘛！？”
“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那，行吧～！”
“对了，你和秀英到底聊啥了？”
“噢，这个嘛，是秘密！”
“行吧，你爷俩不想告诉我呢，我倒是也省心了。”
“嗯！”
“晚安！阿兰～”
“晚安！枳羽～”
仍是深夜——
“枳羽？枳羽？枳羽！枳羽！”
“嗯？怎么啦～？”
“有点冷～”
“我靠近些？给你暖暖？”
“嗯～！”
……
天宝十四年——
“小徒弟！咱们木工一行！最需要的就是要有耐心！你呀～太焦躁了～”
“对不起！师傅！”
“罢了罢了，这批出错了的货件我也不用你赔偿了，你离开吧～”
“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走吧～”
第二份工——
“小徒弟！咱们铁匠一行！最需要的就是要有力量！你呀～太柔弱了～”
“对不起！师傅！”
“罢了罢了，你走吧～”
第三份工——
“小徒弟！咱们厨子一行！最需要的就是要有速度！你呀～太缓慢了～”
“对不起！师傅！”
“罢了罢了，你走吧～”
第无数次失败之后——
“秀英～今日当学徒怎么样啦？”
“妈妈～挺好的，师傅一如既往的夸了我整日，不过嘛，我想再学点别的，反正孩儿还年轻，多学点技术我想也挺好的呢～！”
“嗯～都听你的～”
当天夜晚——
“爸爸，陪我聊聊天吧。”
“好！”
“爸爸，我出来当学徒应该也快半年了，其实吧，我一份工都没干好过，嗯，我骗人了。”
“秀英～其实，爸爸妈妈都知道的。”
“嗯？”
“出生那会儿呢，算过命的，先生说你生来就不是干活的命，你妈妈她也是因为担心你，于是就经常偷偷跑去看望你，再之后会发生什么，我想也不必我多说了。”
“嗯。”
“秀英～加油！”
“嗯。”
……
天宝十五年——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的金川应该是比现在还要美丽的，山高水长，鸟语花香……”
时间推移——
“秀英哥哥～故事讲完了吗～？”
“是的呢～小朋友们！”
“那明天你还会来给我们讲故事吗～？”
“嗯？哼！哈，会的！一定！”
第二天——
“秀英哥哥～！”
“大家好呀～！”
“秀英哥哥～今天你要讲什么故事给我们听呀～？”
“今天？嗯，我们来聊一聊关于金川国建国的历史吧，那是一段，光暗交杂的历史……”
时间推移——
“秀英哥哥～你这次讲的故事怎么跳过了那么多呀～？听起来怪怪的～！”
“哈哈，嗯，等你们再长大一些，在学堂好好听课，然后多问多想的话，你们会明白的！嗯！”
……
天宝十六年——
“秀英！”
“怎么啦？泰明叔。”
“你快回家吧！你爸爸他工作时，因为器材的故障，被石块砸昏迷了！”
“！”
火速回家——
“妈！”
“嗯。”
“爸！他怎么这样了？”
“我，我不知道。”
“妈，擦擦泪，您别哭了！”
“秀英！你！你！你爸都这样了！你凭什么还能这么冷静！枳羽他！说不定就再也醒不来了！”
“妈！您！我？嗯！对不起。”
当天夜晚——
屋顶上方——
“这座城，好安静。”
“嗯？”
“我的眼睛怎么，进沙子了！”
一个月后——
“秀英！干活能不能勤快点！本来力气就小！还磨！”
“对不起！”
下工之后——
“秀英！领班他对谁都是这样的，我们平时都把他说的话当放屁的，你别太在意啊～！”
“嗯！”
……
天宝十七年——
“秀英！你爸爸！枳羽他！终于醒了！”
“嗯。”
“你这是什么反应？！”
“嗯。”
年中夜晚——
玉拓街头——
“秀英！”
“爸爸？”
“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啧！哪里的话！我们是一家人！我一直爱你！爸爸！”
沉默之后——
“秀英！”
“嗯？”
“推我回去吧，我困了！”
……
天宝十八年——
“秀英！你又偷懒！”
“啊好！我马上走！”
当年年中——
“领班小心！”
“我日！”
“您没事吧？”
“啊？没，没，没有！”
“那就（好）。”
“秀英！你怎么晕了？快来人！”
当年年末——
“秀英！我升官了，正好今天也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明年明日！我的位置就归你了！”
“谢谢领班！”
“欸！别叫我领班了，太生分，不介意的话，你唤我一声大哥吧！”
“好的！大哥！”
……
天宝十九年——
“兄弟们！开工！”
“领班！其实您不用和我们一起的。”
“那不行！以身作则嘛！”
当年一月——
“领班！”
“怎么了？”
“您，能跟我去个地方吗？”
“可，休息时间都快过了欸，唉，罢了罢了，走吧。”
某个小摊——
“领班！今日！是您上任满一个月的日子，我们也没啥时间，待会儿又还得开工，我们这帮兄弟在商量了一阵子之后，就决定来此了，也不多喝，一人一杯，我们！敬您！”
“哈哈！得咧！今日领班开心！咱们休息一天！放心！上头那边我去沟通！”
当天下午——
“秀英！虽然你这些日子来做出的成绩不错，但这才第一个月你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大哥放心！小弟保证不会耽误工程进度！如果耽误了！后果我来承担！”
“唉，算了算了，你也不用说这种话了，看在你平时表现不错的份上，下不为例！”
“谢谢大哥！”
……
天宝二十年/天承元年——
“新王上任！计划有变！秀英！”
“在！”
“工程暂停，全员转场！”
“是！”
……
天承一年——
“秀英！怎么回事！这都一个季度了，你怎么连第一个计划节点都没达到？！”
“大哥！兄弟们，有些不适应。”
“都是身强体壮的小年轻，这能有啥克服不了的困难？这次的报告，我先帮你做了，加油啊！”
“谢谢大哥！”
……
天承二年——
“秀英！这困难？还没克服吗？！”
“大哥！对不起！”
“算了！最后一次了！下不为例！”
……
天承三年——
“大哥！陆锡，死了！”
“嗯？”
“因为夜晚赶进度死的！”
“嗯？”
“大哥！我受不了了！为什么新王上任之后新指派的这批规划员都这么愚蠢啊？水工的工程分给陆工，他们是不是脑子里塞满了浆糊啊！（真的和有病一样！）”
“欸！你疯啦！隔墙有耳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吗！敢说这种话！”
松手之后——
“哼！大哥！对不起！我想走了！”
“你！秀英！确定吗？！你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的！真不至于！行了，我帮你，你让你的人退下吧，你呀！好好休息一下，别想那么多，凡事有我呢！”
当年年末——
“秀英！你被辞退了。”
“嗯，我收到消息了。”
“没事，你等着，大哥我这么多年还是积攒了不少人脉的，我去帮你游说游说！”
“不用，不用麻烦了，这通知是规划那边下的，不关咱们人力的事，嗯，隔墙有耳嘛！”
“哼！我金海这里竟然还有通风报信的叛徒，放心，我肯定把那狗人揪出来！”
“欸！不用了，大哥，您好好干，这么久了，我也累了，是时候该回趟家了！”
“秀英，我，会想你的。”
“嗯！祝您，生活愉快。”
……
天承四年——
“妈！我回来了。”
“秀英？秀英！是秀英！枳羽！（秀英回来啦！）”
“欸，妈！爸腿脚不好，就别喊了，我待会儿再回屋见他！”/“怎么啦？阿兰？”
“噢～好！”/“没事！”/“秀英，你快进屋吧，你爸他也很想你～！”
进屋之后——
“爸！”
“嗯？”/“嗯？”/“嗯！”/“嗯！”/“秀英？”/“秀英！”
“嗯！爸爸～！我回来了！”
某个深夜——
玉拓街头——
秀英一如既往的推着小车，枳羽一如既往的坐在上头，一切，又回到了父子俩记忆中的模样。
“爸爸！我被辞了！”
“嗯！没事！看开点！生活嘛，开心就好，未来还长，不急。”
“嗯。”
……
天承五年——
“秀英！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找个姑娘成家了！”
“啧！妈！我才十九岁您急什么啊！？更何况！这我成家与否和您也没啥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你是我儿你说有没有关系？十九岁？呵！工作没有还成天早出晚归，你能不能在意一下自己的名声？你不觉得丢人吗？”
“阿兰！别说了！”
“枳羽！你也要和我唱反调吗？！”
“哼，算了，爸，别说了！我走！”
……
天承五年——
金川玉拓——
某间酒楼——
这是离家之后，秀英在外流浪的第十七天，此时他的衣服已经说不上白净了。
“欸！公子！不好意思！咱家酒楼今日不接待不识字的劳工！”
此时此刻，话音落下，站在酒楼柜台前秀英愣住了。
下意识的扭头，他的目光慢慢移到了柜台旁的镜子。
与镜子里面容清秀而又略显邋遢的自己对视之后，秀英的眼神逐渐低迷。
恍惚之间，他想起来了。
低头看了眼自己早已被晒得黝黑了的手臂，秀英自嘲的笑了，弯腰点头，他转身了。
文化么？或许秀英还有记忆，但此时酒楼之中正在举行的文斗，显然不是他能参与的。
对于自己的水平，秀英他还是有着清晰认知的。
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道悦耳动听的女声突然传入了他耳中。
声音不大，但很神奇，明明身后是一片嘈杂，可秀英的耳朵却恰好的捕捉到了那七个字。
“晓看天色暮看云！”
没有丝毫停顿，就像是回答早已被他刻入了记忆中一般，秀英不假思索的开口了。
“行也思君！”
话语落下，他顿住了，但与之对应的那道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
“坐也思君！”
循声回头，秀英的目光不由落到了酒楼二楼的位置。
此时此刻，一位足以称得上是倾国倾城的女子正倚靠在阁楼的窗台边。
应该是对方看出了秀英的疑惑，毕竟他眉头皱的实在是太明显了，轻轻摆了摆手，在秀英的仰视下，对面高处的女子动了动桃红的薄唇，懒散的声音缓缓响起。
“公子？上来坐坐？”
很神奇的，在女子的声音响起后，上一秒还很吵闹的酒楼瞬间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无数道目光逐一落到了秀英身上，他下意识就想要后退，可与此同时，一只手从后方顶住了他。
略带害怕的回头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面容庄重的女子。
女子身着铠甲，左手抵在秀英身后，右手放在腰间剑上。
苦笑着把头扭了回来，秀英的救助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到了柜台那边。
对视片刻，摆手欢迎。
事已至此，无可奈何。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了阁楼，再之后，那名女子就关门关窗了。
这一幕的使得酒楼中的所有年轻男子眼中都流露出了无尽的羡慕出来，我想，这场文斗是为何而举办的也不必多说了。
有人想出声，可当他们看见了守在酒楼大门处的身着铠甲的女子后，没人敢出声。
坐在阁楼内，秀英很忐忑。
不止为何，莫名其妙的，坐在椅子上的秀英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捏着椅子。
“你好！我叫林鹿，林深时见鹿的林鹿。”
声入耳，手渐松。
女子的声音就像是带有魔力一般，秀英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
身子逐渐不再颤抖，手也自然落了下来。
顺势睁眼，秀英的眼中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暖色系的房间里，纯色的床上，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坐在上头。
秀英自认为自己的观察力是不算差的，所以虽然对方有刻意隐藏，但秀英还是精确的注意到了那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
略微梳理了一下思路之后，盯着林鹿，秀英不由笑了。
轻轻一笑，他开口道。
“你好！我叫吴秀英，秀才的秀，英杰的英。”
吴秀英的声音很柔和，兴许是两人的声音本就是命定的一对吧。
在听见了吴秀英的话后，林鹿一直紧绷着的身子渐渐舒缓了。
自我介绍完毕后，两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歪歪头，我歪歪头。
不知多了多久，突然，吴秀英开口了。
“嗯，林姑娘长得挺好看。”
“谢谢。”
“嗯，吴公子长得也英俊。”
“谢谢。”
尴尬之后，还是尴尬。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不知是为了打破尴尬还是别有目的，吴秀英的口中莫名其妙的就冒出了一句诗词。
“书中自有黄金屋！”
话音落下，就在吴秀英失神的刹那，林鹿的声音紧随其后的响了起来。
“书中有女颜如玉！”
迅速扭头之后，吴秀英的目光再次和林鹿的目光交错到了一起。
十分默契的，在短暂的愣了片刻后，两人不由自主的同时笑了。
再之后，阁楼里发生了什么，我想也就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了。
反正，出来阁楼时的吴秀英，脸上散不开的是笑容，不仅如此，为他送行的林鹿笑的也很灿烂。
离开之后，在吴秀英有意无意的打探下，他也是知道了先前女子的身份地位。
林鹿，金川新王的私生女，虽说因为生的美丽的原因深得父亲的喜爱，但作为王后的上官氏可就不是那么喜欢林鹿这个怀着平民姓氏的外来者了，也正因此，在家中的林鹿处处都不受人待见。
抛开那些乱七八糟不谈，在吴秀英的了解里，林鹿似乎是一位对于诗文特别喜爱的女子，在金川这个剑的国度，在金川这个从未有过女子涉政的国度，这样的一位女子可谓是十分之罕见了。
初见之后，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
虽然但是，可在度过了半个月的快乐生活后，吴秀英离开了，无声无息的。
那日，在酒楼里，没有一如既往的等到吴秀英的林鹿不由开始了替他找理由。
“应该是有事耽搁了！”
一日、两日、三日……
终于，林鹿生气了，可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笑，明明没有刻意去想，但在日常交谈诗文时，林鹿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失神，恍惚之间，她又仿佛听见了吴秀英的声音。
事已至此，她明白了。
她爱上了这个才认识了不到十六天的陌生人，一个？奇怪的哥哥。
发动了自己的人脉，动用了自己的护卫，终于，最终她还是找到了他。
再见之时，在看到林鹿流泪的同时，正在学堂前给孩童讲故事的吴秀英也落泪了。
没有说话，他走向她。
没有说话，她走向他。
平民与氏族的爱恋，在这个处处都是“讲究”的社会，是注定不会被认可的。
得知此事后，是新王也是城主的林鹿父亲勃然大怒，他想驱逐，甚至是杀死吴秀英，可最终在面对哭的死去活来的林鹿时，他还是心软了。
在与身为王后的上官氏吵了一架后，林鹿被除名了。
对此，林鹿并未不满，叩首谢恩之后，在吴秀英父母的明面支持和林鹿父亲的暗中支持下，吴秀英最终还是给了林鹿一个满意的答复，婚礼算不上隆重、算不上华丽，但在林鹿眼中，够了。
天承六年——
金川玉拓——
矮小平房——
“欸欸欸！生的是个男娃还是女娃？”
“吴老太，放心，是男娃！”
“快抱大孙子给我瞧瞧！”
“好！”
“哈！还挺重的一大胖小子！秀英！秀英？嗯？人呢？”
一周之后——
“枳羽！你快管管你儿子，这都一星期了，他这个当爸爸的连娃娃都没抱过，成天就缩在咱当年特意为他俩找人建的婚房里，天天守着他老婆，你说这也没啥嘛，我又不说他，但偏偏每次当我过去时他又老是把门锁起来，我凑近去听，好家伙，全是他的声音，一句一句诗文，这不闲得慌嘛～！”
“哎呀～阿兰！你就歇会儿吧，咱儿媳妇刚生完，孩子心疼媳妇，媳妇喜欢诗文，随他俩吧～”
“行！你父子俩比我亲！合着就我不明事理了？”
“欸这～阿兰你别生我气呀～！”
“哼！”
沉默之后——
“阿兰～！”
“嗯？”
“老婆～！”
“嗯？！”
“我爱你～！”
“我！我，我，我也爱你！”
三周之后——
“秀英！我孙儿，你儿，这眼瞅都快满月了，孩儿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嗯！我和阿兰考虑过了，孩儿的名字取单字，昀！”
“慨前迹之昀陈，预后期之可拟，不能已於言也。”
“他叫，吴昀！”
……
PS：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会喜欢我的书，萌新作者，小卡拉米，比较辣鸡，相信如果有人能看到这里应该大致也能猜到我后面要怎么写了，五个篇幅，春雨、夏蝉、秋风、冬雪，还有一个暂时保密，对于剧情的大致走向我的规划是有的，但衔接部分该怎么写相对还是需要构思的，然后灵感这鬼玩意又是时有时无的，有时自我感觉良好，有时自我感觉不好，然后，生活嘛，我每天基本也就只有两个小时是可以坐下来码字，刚写那会儿的激情过去之后，嗯，我相信你们懂的，有点小摆烂，简单总结，更新时间无法稳定，如果真的有人喜欢这本书的话，放收藏里养着我也不建议，小卡拉米不在意成绩，问题不大，随缘，嗯，再水下去我也不好意思了，就这样吧，祝各位书友，生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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