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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僧家之道

    需要说明,中国的“士”就是知识分子,士在中国要有所作为就得“入仕”。

    荣登金榜则成龙成风,名落孙山则如同草芥。

    当然不一定个个当进士举人,给个“地师级”、“县团级”官儿做做,最起码的条件是先得温饱,方能吟诗作赋并参悟茶道,这便是中国封建时代的特点。

    中国文人嗜茶沓在魏晋之前不多,诗文中涉及茶事的汉有司马相如,晋有张载、左思、郭噗、张华、杜育,南北朝有鲍令晖、刘孝绰、陶弘景等,人数寥寥,且懂品饮者只三、五人而已。

    但唐以后凡着名文人不嗜茶者几乎没有,不仅品饮,还咏之以诗。

    唐代写茶诗最多的是白居易、皮日休、杜牧,还有李白、杜甫,陆羽、卢金、孟浩然:刘禹锡、陆龟蒙等;宋代写条诗最多的是梅尧臣、苏城、陆游,还有欧阳修、蔡襄、苏辙、黄庭坚、秦观、杨万里、范成大等。

    原因是魏晋之前文人多以酒为友,如魏晋名士“竹林七贤”,一个中山涛有八斗之量,刘伶更是拼命喝酒,“常乘一鹿车,携酒一壶,使人荷铺随之,云:死便掘地以理”。

    唐以后知识界颇不赞同魏晋的所谓名土风度,一改“狂放啸傲、栖隐山林、向道慕仙”的文人作风,人人有“入世”之想,希望一展所学、留名干秋。

    文人作风变得冷静、务实,以茶代酒便蔚为时尚。

    这一转变有其深刻的社会原因和文化背景,是历史的发展把中国的文人推到这样的位置:担任茶道的主角。

    中国文人颇能胜任这一角色:一则,他们多有一官半职,特别是在茶区任职的州府和县两级的官和吏员近水楼台先得月,因职务之便可大品名茶。

    贡茶以皇帝为先,事实上他们比皇帝还要“先尝为快”;二则,在品茗中培养了对茶的精细感觉,他们大多是品茶专家,既然“穷春秋,演河图,不如载茗一车”,茶中自有“黄金屋”,茶中自有“颜如玉”,当年为功名头悬梁、锥刺股的书生们而今全身心投入茶事中。

    所以,他们比别人更通晓茶艺,并在实践中不断改进茶艺,着之以文传播茶艺;三则,茶助文思,有益于吟诗作赋。

    李白可以“斗酒诗百篇”,一般人做不到,喝的酷叮大醉,头脑发胀,手难握笔何以能诗?

    但茶却令人思勇神爽,生花。

    正如元代贤相、诗人耶律楚材在《西域从王君玉乞茶因其韵》中所言:

    啜罢江南一碗茶.枯肠历历走雷车。

    黄金小碾飞琼雪,碧玉深瓯点雪芹。

    笔阵兵陈诗思奔,睡魔卷甲梦魂赊。

    精神爽逸无余事,卧看残阳补断霞。

    茶助文思,兴起了品茶文学,品水文学,还有茶文、茶学、茶画、茶歌、茶戏等;又相辅相陈,使饮茶升华为精神享受,并进而形成中国茶道。

    雅士茶道是已成大气候的中国茶道流派。

    茶人主要是古代的知识分子,“入仕”的土为主体,还包括未曾发迹的土,有一定文化艺术修养的名门因秀,青楼歌妓、艺坛伶人等。

    对于饮茶,主要不图止渴、消食、提神,而在乎导引人之精神步入超凡脱俗的境界,于闹情雅致的品茗中悟出点什么。

    茶人之意在乎山水之间,在乎风月之间,在乎诗文之间,在乎名利之间,希望有所发现,有所寄托、有所忘怀。

    “雅”体现在下列几个方面:

    一是品茗之趣

    二是茶助诗兴

    三是以茶会友

    四是雅化茶事

    正因为文人的参与才使茶艺成为一门艺术,成为文化。

    文人又将这门特殊的艺能与文化、与修养、与教化紧密结合从而形成雅士茶道。

    受其影响,又形成其它几个流派。

    所以说是中国“士”创造了中国茶道,原因就在此。

    这里不得不说的,就是禅宗茶道了,因为唐僧就是僧人嘛,对吧。

    首先,僧人饮茶历史悠久,因茶有“三德”,利于丛林修持,由“茶之德”生发出禅宗茶道。

    僧人种茶、制茶、饮茶并研制名茶,为中国茶叶生产的发展、茶学的发展、茶道的形成立下不世之功劳。

    日本茶道的一部分基本上归属禅宗茶道,源于日本本土,但有吸收中国,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明代乐纯着《雪庵清史》并列居士“清课”有“焚香、煮茗、习静、寻僧、奉佛、参禅、说法、作佛事、翻经、忏悔、放生……”。

    “煮茗”居第二,竟列于“奉佛”、“参禅”之前,这足以证明“茶佛一味”的说法是于真万确。

    和尚饮茶的历史由来已久。

    《晋书·艺术传》记载:

    敦煌人单道开,不畏寒暑,常服小石子,所服药有松、桂、蜜之气,所饮茶苏而已。

    这是较早的僧人饮茶的正式记载。

    单道开是东晋时代人,在螂城昭德寺坐禅修行,常服用有松、桂、蜜之气味的药丸,饮一种将茶、姜、桂、桔、枣等合煮的名曰“茶苏”的饮料。

    清钦是宋代以后的事,应当说单道开饮的是当时很正宗的茶汤。

    壶居士《食论》中说:

    苦茶,久食羽化,与韭同食,令人体重。

    长期喝茶可以“羽化”,大概就是唐代卢金所说的“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与韭菜同食,能使人肢体沉重,是否真如此,尚无人验证。

    作者壶居上显是化名,以“居上”相称定与佛门有缘。

    僧人饮茶已成传统,茶神出释门便不足为怪。

    陆羽生于唐开元二十一年,抓抓坠地便落于佛的怀抱。

    《天门县志·陆羽传》载:

    或言有借晨起,闻湖畔群雁喧集,以翼覆一婴儿,收畜之。

    陆羽3岁时育于竟陵龙盖寺,由主持增智积抚养,9岁跟积公学佛,11岁逃离寺院,随杂戏班子流落江湖,并学习杂艺,有所成。

    28岁后交了个和尚朋友,就是诗人皎然,又称“释皎然”、“僧皎然”,28岁以后长住湖州标山那一带。

    陆羽自小就跟着积公学习煮茶技艺,并迷上了这门技艺,终于在建中元年.48岁时在湖州完成了世界第一部茶学专着《茶经》。

    陆羽能写成此书与他长期在茶区生活有关,但主要得益于佛门经历。

    可以说,《茶经》主要是中国僧人种茶、制茶、烹茶、饮茶生活经验的总结。

    中国茶道在寺庙香火中熏过一番,所以自带三分佛气。

    僧人为何嗜茶?其茶道生发于茶之德。

    佛教认为“茶有三德”,坐禅时通夜不眠;满腹时帮助消化;茶可抑制**。

    这三条是经验之谈。

    释氏学说传入中国成为独具特色的禅宗,禅宗和尚、居上日常修持之法就是坐禅,要求静坐、敛心,达到身心“轻安”,观照“明净”。

    其姿势要头正背直,“不动不摇,不委不倚”,通常坐禅一坐就是三月,老和尚难以坚持,小和尚年轻瞌睡多,更难熬,饮茶正可提神驱睡魔;饭罢就坐禅,易患消化不良,饮茶正可生津化食;佛门虽清净之地,但不染红尘亦办不到,且不说年轻和尚正值青春盛期难免想入非非,就是老和尚见那拜佛的姣姣女子亦难免神不守舍,饮茶既能转移注意力、抑制**,自当是佛门首选饮料。

    僧人的另一个突出贡献就是种茶,培植名茶。

    茶产于山谷,而僧占名山,名山有名寺,名寺出名茶。

    最早的茶园多在寺院旁,稍晚才出现民间茶园。

    古代多数名茶都与佛门有关。

    如有名的西湖龙井茶,陆羽《茶经》说:“杭州钱塘天竺、灵隐二寺产茶。”

    宋代,天竺出的香杯茶、白云茶列为贡茶。

    乾隆皇帝下江南在狮峰胡公庙品饮龙井茶,封庙前18棵茶树为御茶。

    宜兴阳羡茶在汉朝就有种植,唐肃宗年间一位和尚将此茶送给常州刺史李栖驾,茶会品饮有陆羽出席,陆羽称“阳羡紫笋茶”是“芳香冠世产”。

    李刺史心有灵犀一点通,便建茶会督制阳羡茶进贡朝廷,自此阳羡茶点了“状元”,身价百倍。

    显然,阳羡茶的最早培植者是僧人。

    一屯溪绿茶站名松萝茶,是一位佛教徒创制的。

    明代冯时可一《茶录》记载:“徽郡向无茶,近出松萝莱最为时尚。是茶始于一比丘大方,大方居虎丘最久,得采制法。其后于松萝结庵,来造山茶于庵焙制,远迹争市,价倏翔涌,人因称松萝茶。”

    武夷岩茶与龙井齐名,属乌龙茶系,有“一香二清三甘四活”之美评。

    其中又以“大红袍”为佳。

    传说崇安县令久病不愈,和尚献武夷山茶,这位县官饮此茶后竟出了奇事,一百病全消。

    为感激此茶济世活人之德,县官亲攀茶崖,把一件大红艳披于茶树之上,故此茶以“大红袍”名之。

    不论此说是否合情理,武夷茶与佛门有线则是真实无伪的。

    安溪铁观音“重如铁,美如观音”,其名取自佛经。

    普陀佛茶产于佛教四大名山之一的浙江舟山群岛的普陀山,僧侣种茶用于献佛、待客,直接以“佛”名其茶。

    庐山云雾原是野生茶,经寺观庙宇的僧人之手培植成家生茶,并进入名茶系可。

    君山银针产于湖南岳阳君山,《巴陵县志》记载:“君山贡茶自清始。每岁贡18斤。谷雨前知县遣山僧采制一旗一枪,白毛茸然,俗称白毛尖。”

    此茶仍由僧人种植。

    黄山毛峰是毛峰茶中极品,《黄山志》载:“云雾茶,山僧就石隙微土间养之,微香冷韵.远胜匡庐。”

    云雾茶就是今之黄山毛峰。

    桂平西山茶初产于西山观音岩下。

    惠明莱因浙江惠明寺而得名。

    见之于文字记载的产茶寺庙有扬州禅智寺、蒙山智炬寺、苏州虎丘寺、丹阳观音寺、扬州大名寺和白塔寺、杭州灵隐寺、福州鼓山寺、一天台雁宕山天台寺、泉州清源寺,衡山南岳寺、西山白云寺、建安能仁院、南京栖霞寺、长兴顾清吉祥寺、绍兴白云寺、丹徒招隐寺、江西宜慧县普利寺、岳阳白鹤寺、黄山松谷庵、吊桥庵和云谷寺、东山洞庭寺、杭州龙井寺、徽州松萝庵、武夷天心观等等。

    毫不夸张地说,中国茶的发现、培植、传播和名茶的研制,佛门僧人立下不世之功。

    此外还有咱们普通人的世俗茶道。

    的确,茶既是雅物,亦是俗物。

    进入世俗社会,行于官场,染几分官气。

    行于江湖,染几分江湖气;行于商场,染几分铜臭。

    行于清汤,杂几分脂粉气;行于社区,染几分市侩气;行于家庭,染几分小家子气。

    熏得几分人间烟火,焉能不带烟火气。

    这便是生发于“茶之味”以“享乐人生”为宗旨的。

    “世俗茶道”,其中大众化的部分发展前景看好。

    茶是雅物,亦是俗物。

    当它进入官场,与政治结缘,便演出一幕幕雄壮的、悲壮的、伟大的、渺小的、光明的、卑劣的历史活剧。

    唐代,朝廷将茶沿丝绸之路输往海外请国,一借此打开外交局面,都城长安能成为世界大都会、政治经济文化之中心,茶亦有一份功劳。

    唐代,文成公主和亲西藏,带去了香茶,此后,藏民饮茶成为时尚,一此事在西藏传为历史美谈。

    唐代,文宗李昂太和九年,为抗议榷茶制度,江南茶农打死了榷茶使王涯,这就是茶农斗争史上着名的“甘露事变“。

    明代,朝廷将茶输边易马,作为杀手铜,欲借此“以制番人之死命”,茶成了明代一个重要的政治磋码。

    清代,左宗棠收复新疆,趁机输入湖茶,并作为一项固边的经济措施。

    茶是个灵物,随国家政治的举措而升沉起伏,辉煌过,也晦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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