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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乌鸡国梦的由来

    除了这些传奇以外,就连唐传奇中的梦也很有意思,像是西游记里就有这样的记载,就是西游记中乌鸡国王给唐僧托梦的事情,要唐僧给他报仇,估计就来至唐传奇。

    所以这样的事情可以给大家好好讲讲,还是比较有趣的。

    其实吧,简而言之,在中唐时期,唐传奇蓬勃发展,而以纪梦为主要记叙方式的传奇则占据了其中的一大部分。

    深究成因,除了受到中国传统梦文化的影响外,儒释道三家哲学思想在中唐时期的发展和兼容也是不可忽略的一大因素;而在前代文学发展进程中,以屈原为代表的一批浪漫幻想主义文人也对传奇中的梦幻笔致产生了深远影响。

    追溯前人对传奇这一文学现象的探究历程,很多研究者都对“纪梦”这一文学模式进行过相关研究与探讨。

    在探究过程中,研究者都有自己的划分方式与依据,本文则依照纪梦的内容和艺术表现类别,将其划分为六大类型。

    若论其中艺术价值最高和对后世文学影响最深远的,则是以奇梦传达道的玄机和以奇梦来彰显人与世事之间客观存在的复杂联系这两大类别为其中翘楚。

    而若将纪梦传奇放置于当时社会文化和艺术背景之下,传奇中的“梦”亦有着其独特的心理文化内涵。

    这种文化内涵既体现在纪梦传奇对当时群体文化思想构成的直接影响上,又体现在对个体人生价值与现实人生际遇的影响和渗透中。同时,由唐传奇的纪梦方式所开创的全新文学审美模式,也对后世的文学作品,如元明清小说,传奇话和元代杂剧剧本等,起着直接且深厚的影响和渗透作用。

    包括东越胡应麟在明代曾经对唐传奇的产生做过这样的评述“凡变异之谈,盛于六朝,然多是传录舛讹,未必尽幻设语,至唐人,乃作意好奇,假小说以寄笔端。”

    正如胡应麟所言,文言小说在魏晋时初展头角,但因文采不足,而所记又皆是荒诞之谈,因而不足一观。

    至唐时,诗赋的发展已渐趋饱和,而像小说这样有着巨大发展潜力的新体裁便逐渐走进唐人的视野,唐传奇既在此时应运而生。

    中唐时期,人们“餍于诗赋”,诗赋发展已进入了一个难以再革新创造的饱和期,于是这一时期的文人开始“旁求新途,一个“藻思横流,小说斯灿”的新局面开始形成。

    当然,新的文学体式虽然开始出现并得到繁荣发展,但诗赋文为文学正统的传统观念仍旧根深蒂固。

    有关唐传奇的研究直到近现代才得以兴起,郑振铎先生编纂了《中国短篇小说集》,如浪淘泥沙,尽得传奇中之珠宝真金,后鲁迅先生亦投身此为传奇去伪存真,除疴祛病的行列之中,从《文苑英华》、《太平广记》、《资治通鉴考异》、《百川学海》等野谈杂记中精心整合,在一系列通考察验后,编订了饱含传奇经典篇目共计八卷的《唐宋传奇集》。

    传奇小说以其离经叛道的思想内容,天马行空的情节想象,使人瞠目结舌之余又不禁为这光怪陆离深深着迷。

    其中,唐人们丰富而又天真自然的想象力,多元丰茂的人生观价值观也是其为人津津乐道之处。唐传奇体现的不仅仅是当时历史背景之下,唐人们从个体到群体,特殊到普遍的生活情态风貌,更重要的是其本身所不可动摇和改变的特殊文学地位,甚至其思想内涵对后世不同时代价值观的直接影响亦是难以忽略的。

    而其中,纪梦形式作为唐传奇中一种独特的文学表现方式,无疑更易引起人们探究的兴趣。

    追古溯今,从最早的正统诗歌文学《诗经》到现今得到普及并迅速壮大发展的小说文体,“梦”被广泛的运用在不同的文学作品当中。

    而随着作品的需要和情节的发展,“梦”也总在不断丰富着它多元且神秘的文化内涵。

    唐传奇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在唐人们富于想象的世界里,对于梦这一现象的描述就更如雾里探花,作者似乎都能在朦胧与模糊之中,各具形态的描摹出对这一现象不同的理解和情愫,这也更能提起我们这些后世读者探索其中究竟的兴趣。

    首先,是唐传奇中梦形成的社会文化背景。

    中国社会传统的梦文化影响。

    的确,唐传奇中纪梦模式源于中国传统梦文化影响。

    关于中国的梦文化,最早的起源应该是从原始先民的梦魂观念形成开始。

    原始先民认为,梦是灵魂游离于肉体,不受肉身的束缚而暂时游荡在天地之间,并能够在人神两界自由往来而不受拘束的特殊能力。

    先民甚至因此而认为,人们可以由梦探知过去和未来。

    先人认为“万物皆有灵”,最早对梦有所记载的莫过于甲骨文中一段关于占梦的卜辞,而在《周礼》中又出现了最早的对于占梦设官制度的记载;在《尚书泰誓中》所载的“朕梦协朕卜,袭于休祥,戎商必克”亦是最早关于占梦的历史记录。

    在甲骨文中,梦字的创造方式也很有特点,古人以会意来体现这个字的内涵,一边是一张床,而人则夸张的只描绘出眼睛的特写:睫毛全部垂下,表示人已经入睡,却又一手指目,表示仍有所见,这就形象的把梦的特征描绘了出来。

    刘文英在《梦的迷信与梦的探索》中认为,殷人以为鬼神能够通梦,天帝也能够通引入梦,梦境,梦景和梦像都皆是神意的体现。

    《礼记-表辞》中有这样一段记载,“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先罚而后赏”,可见对于一个笃信鬼神的民族而言,遇事必先卜的他们对于占梦的执着是不言而喻的。

    《尚书-说命》中有一段关于占梦的记录“王占曰:求之梦父,甲寅允之来嬉;王占曰:求之梦父,其来嬉。”

    此则为一传说,是殷高宗武丁在梦中由天帝托予其辅弼良臣的故事,而这其中所称“梦父”则是由“师保”之称“保父”相同,也就与“亚父”类同。

    《尚书-说命序》中也有相同记载:“高宗梦傅说,使百工营求诸野,得诸传岩。”

    《国语-楚语上》亦有关于武丁梦父传说的记载:“若武丁之神民也,其圣之睿广也,其智之不疾也,由自谓未乂,故三年默以思道,既得道,犹不敢专制,使以梦像旁求贤人。”

    孟子也尝有云“传说举于版筑之间”,可见关于武丁以梦举贤的故事,从殷商以来就是被广泛传于后世文人之间的经典美谈,后来司马迁在《史记-殷本纪》中也将这个故事从新做了整理:“武丁夜梦得圣人,曰‘说’。

    以梦所见视群臣百吏,皆非也。

    于是乃使百官营求之野,得说于傅险,见于武丁。

    武丁曰‘是也~’,得而与之语,果圣人,举以为相,殷国大治。”

    先人关于梦的最早文化内涵,仍是以鬼神相关,并与国事政史相通,梦以分究好坏,预示未来之事,是人与鬼神相通连接的一种方式。

    包括现在,在西南傈僳族中也仍保留有相似的远古梦文化传统,认为人在睡梦中,魂灵可以离体游离天地鬼神之间。

    还有一个关于梦中举贤的典故,就是最着名的“文王梦熊而得周太公辅佐”的传说故事。

    《史记-齐太公世家》:“吕尚盖尝穷困,年老矣,以渔钓奸周西伯。

    西伯将出猎,卜之,曰‘所获非龙非彨,非虎非罴;所获霸王之辅’。於是周西伯猎,果遇太公於渭之阳。”

    《诗经》中亦有很多有关梦境描写的诗歌。

    有些作品借由梦来表达对爱情的梦幻和渴望,有些作品借由歌词来记录梦像,也有作品从占梦的观念习俗中透露出了祖先的一些辛秘,更有作品以占梦的方式来讽谏当道。

    如《周南-关雎》“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齐风-鸡鸣》中“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小雅斯干》“乃占我梦。吉梦维何,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

    这段是关于占梦中,生男还是女的占梦词描写,体现了当时对生儿育女,繁衍生息的渴望和赞颂。

    而关雎,则是对爱情美好梦幻的想象和赞美。从这里我们不难看出,梦文化在发展过程中,是以由上而下,由宫廷到民间,这样的发展趋势而渐渐形成的文化体系。

    而若想了解春秋时期梦文化的发展形势,《左传》是最具代表性的着作。

    在这时,释梦文化虽已开始趋向于多元化发展,原始宗教与人文精神开始出现激烈的交相作用,但是这时期占梦结果仍旧对梦的含义赋予起到决定性作用。

    其中最着名也最广为流传的一则故事莫过于“病入膏肓”这个成语的来历,“晋侯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之。未至,公梦疾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医至,曰:‘疾不可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至焉,不可为也。’”

    孔子梦周公亦为梦文化故事中的一则经典,孔子有言“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是为先秦诸子百家中有关梦的最早记录。

    《庄子》则更为先秦百家中对梦最早最集中的记叙着作,在《庄子齐物论》中更有这样的一则寓言“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观此处文意,庄子将梦的哲学含义引入到了文学作品中,而梦也在此后渐渐脱离其最早为人敬畏,谈之色变的政治地位,从神龛上走下染上风尘历史与民风民情,它的文化发展体系也更加的立体,渐渐独立于单纯的鬼神与传说,开始更体现个体的情感寄托和情绪表达。

    其次是前人文学浪漫幻想主义风格影响。

    正如前文所提,当梦这一现象已由神龛走下,渐渐染上民间凡气,在尘世的雅俗文化中展现着它独领风骚的多面含义。

    而在文学作品中,它所体现的幻想浪漫主义风格更对后世,包括唐传奇在内的各种文学,起着最直接也是最深刻的影响。

    其中的典型就是《诗经》《楚辞》及《庄子》。

    《诗经》是我国古代最早的诗歌典籍,也是最早被奉为经典的民间诗歌总汇。

    它包罗万象,表现着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风俗风貌,《诗经》中梦幻浪漫主义文学风格的最直接体现就是关雎中“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故事描写,因求而不得,在梦中梦醒之间都是那不得之物的影像声貌。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既体念了人之常情,又以梦幻而又婉转内敛的方式传达了内心急切渴盼的念想。

    仔细思来在余味悠长的同时,又有着镜花水月般患得患失的痛苦不安。

    这是将“梦”单纯的作为一种表现手法,应用在文学中的一次尝试。

    在之后的《楚辞》中,屈原更是将这一梦幻手法与现实主义结合,创造出了一个如梦似幻,似假还真的人仙鬼神共存世界。

    总观屈原在梦文学方面的表现,大约可以归纳为三个方向:传述梦神话传说,化梦境体验于作品中,开创梦幻式诗歌创作手法。屈原对各种神话传说都十分熟悉,对梦文化有关的传说也是如此。如在《天问》中所提出的一百七十二个问题里,就有“伯林雉经,维其何故,何感天抑坠,夫谁畏惧,”之问,据考证,这个故事出自《左传》,僖公四年,晋献公太子申,遭宠妾骊姬以假梦诬陷,以致背负图谋弑君篡国的罪名,终至出亡自缢而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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