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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一大早胡思乱想

    一夜有梦,似梦又非梦。

    莱美山庄东角的屋顶展露一丝红血丝的光景,哪时候天刚刚亮,鸟儿的声线都有些不够嘹亮,像是没有睡醒,口才含混不清,屋顶的一只鸟在琢自己身上的卫衣,抖落昨天一晚上积蓄的碎细尘土。

    赵一建窝趴着睡觉,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远看了像一条公狗。

    脸盘儿下的枕头,有几片润湿,肯定是睡梦中的口水直流,弄得枕头潮湿,劣迹斑斑,难道说枕头遭到了非礼?

    他抹了一把嘴角,我去,涎液一手,几近恶心。懒洋洋弓起背脊梁,两手支撑在床上,转了两圈眼睛,第一个想到的是拿手机,因为手机里装着易静。

    抹手机一看,“五点四十!今天醒得有点早!有点过分!太阳西边出来了?”

    再看一眼,发现好几个电话没有接到,都是黑兄弟的,还有微信和语音。

    真有些对不起啊,赵一建心里表示抱歉。

    他最想看到的易静,关于易静的一切,静宝贝的留言和信息,甚至她的念恋,和气息,现实的和虚幻的,统统都行。

    昨天等她的消息等睡着了。

    翻到易静微信,居然一条消息都无。

    赵一建压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站起身来,恨不能现在就打个电话把她叫床起来,拧紧脖子,像提起一只小鸡,扣问犯人一样,如若不从实招来,大刑伺候。

    譬如,挖鼻孔,脚板心挠痒痒,向耳朵里吹气,掐脸蛋的肉肉,最厉害的大刑是什么?

    强吻她,对,让她透不过气了,这应该是最厉害的惩罚吧!

    一建臆想着各种各样他发明的“酷”刑,越陷越深,越想越过心瘾。

    现实和臆想,反差太大。微信里连个毛都没有,标点符号给一个也好呀!

    能不能给点暗示?死人头?

    内心吼吼,无处发泄。

    走到窗户口,大力一拉,以示愤慨,把对易静的不满表现在窗帘上,凝似要从窗户中间,大力把窗帘撕开。

    “咔,嘶嘶嘶”。

    一建奋力一拉,窗帘从中间秒开,麻利索的滚到两边,嘶溜得差点儿跑出轨。

    农村五点多的光景,混沌状态,像黑不黑,似白不白,更准确像是黑白色调和综合的暗白色,灰蒙蒙一片天,树林中间就更看不清了。

    隔了一层玻璃,更显模糊,像极了昨天晚上的做梦。

    清晰明了地时候,仿佛触手可及,眼睁睁看着就在身边,等到用手去抓,去捂住,去拥抱她的时候,她人突然不见了。

    梦境深不可测,梦见万丈深渊。

    一头雾水,没有航标,犹若在大海里航行,漫无目的,行驶没有方向;在雪山飞狐,疑似留下一地银爪,脑回路真要去梦幻泡影里寻找脚印;又好比是第一次坐俯冲而下的过山车,一直轰炸下去,没有尽头,吓得在梦里没有声音,又或是被鬼压床,上了身,身不由己……

    赵一建想起一个名字,仿佛嗅到时光记忆的一丝萤火流逝的痕迹,慢慢光亮起来,在黑暗中愈来愈亮,噢,想起来了,“豆豆”,是对的,就是这个名字。

    “豆豆,谁是豆豆?是在逗我吗?豆豆是谁?逗逗我?”

    赵一建自言自语说话,毕竟房间只有一个人,除了那台不太老实的空调,时不时“嘎嘣”一声,又没有规律可循,就再没有别的声音来打扰他一路高歌猛进的脑海云层之上的另外一个自己营垒的梦想世界的声音。

    “这梦境太真实了!”

    不然的话,枕头上那么多口水作何解释?

    还有自己的睡姿?

    一夜春梦?云里雾里。“豆豆就是易静,不然没办法解释。”

    想到这里,赵一建迫不及待的心头一抖。掩耳盗铃的把窗帘一拉,像是要掩盖自己的缺点,情绪化,内心不愿透露出来的真相。

    手慢慢拉回来窗帘,像是鬼祟的躲藏起来,仿佛昨夜的梦跟着一起闭合,缝补衣物一样的慢慢重叠在一起,好让隐私保护起来。

    赵一建居然有一丝对不起易静的感觉停留在思想的芦苇之上,有风,只一吹,更多思想无处藏匿,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我昨夜梦里出轨了?喜欢另一个女子,她的名字叫豆豆?”

    赵一建有些受刺激,脑细胞有些凌乱不堪,疑似要发疯。

    他快速,救命恩人拽起来床头的一瓶农夫山泉矿泉水,一抬脖子,咕噜咕噜,水流一路游弋逡巡,随着长脖子直接冲进去,就像往一个山洞里面倒水一样,深不见底,一如千岛湖渊。

    当瓶子上半部分冒出水泡影子的时候,随着水泡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嗝嗝”赵一建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

    话说回来。易静有些过分了啊。

    一句话都没有,搞什么飞机?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吗?

    这么一想,他打算收拾下自己,当然,也包括收拾心情,准备去找易静。

    剩下几分钟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先是“蛙跳”,奔腾着找另外一只拖鞋。洗手间,柜子,甚至床头柜,都没有!

    “另外一只拖鞋被老鼠拖丢了?被自己做梦扔掉了?自己吃掉总不可能吧?最后可能是酒店少配了一只拖鞋!”

    带着各种猜测,他有些无奈,但又不死心。

    干脆把一只拖鞋丢下,抬脚一飞冲天,撞击到空调机,它舒缓的一声闷响,似乎是一种讽刺。

    赵一建呼着粗气,光着脚丫在地上摩擦,给前台打call,算是“报警”,厉声说,8520丢失了一只拖鞋,蓝色那种。补充埋冤道:“难不成给人偷走了,生吃了不成?”

    前台很是客气的接电话,安慰他说是给您带来不好体验了,马上送一套新的过去。

    对着天花板发呆几秒钟,无语。

    脚踩着地毯子,被毛茸茸呵护着,还有些过分的敏感度,有被抚摸一样的触觉,并不难受,似乎还有些新鲜感,释放出情绪的舒服!

    昨天插田算是体验了一把,其实,光脚不穿鞋也还蛮舒服,无拘无束地自由,没有束缚,没有羁绊,何况他自己那双皮鞋还有点点小夹脚,时间久了,脚踝关节疼痛,以前还磨破了皮儿。

    赵一建是担心洗手间地板太丝滑,怕又摔一跤,那屁股岂不雪上加霜!

    几天没有洗澡了!

    该不会是这个原因,易静不愿意过来陪他一起睡酒店吧?

    赵一建用自己的鼻子朝自己身上闻了闻,变得像一条警狗。鼻子里得到了三个味道。汗味,臭味,居然还有一个腥味,腥味里夹着一股蛋白质的味道……

    难道跑马了?

    赵一建一惊,大概的确是,这种味道年轻时候经常闻到过,淡淡的蛋白质含量的天然维生素的清香,很是惊艳,就像是植物精华萃取的芬芳,纯天然有机物食品,只不过这几年随年龄越来越大,现在腥味略有严重些。

    刚想去洗手间一探究竟。

    门铃响起,估计是前台服务员来了。

    门一开,看见一张老脸,居然是那个驼背的阿姨。

    赵一建喜出望外,像是他乡遇故知。

    忍不住连身说谢谢,还夸阿姨起的真早。

    老阿姨摆手,示意不用谢。

    操着一副不标准的普通话,夹杂着地方口音和方言。

    赵一建约莫从她嘴里反馈的话语是:

    “我年纪大哆,困不着噢,也懒得瘫在床,冇有睡意,也到了做事的钟点。你年轻吖,再困些时候!困不着,就起来吃些早点儿,对面多的是。”

    赵一建很是认真的倾听,不出声。倾听有时候比说更重要,难道不是吗?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赵一建有那么一瞬,他想起了她过世的奶奶。这个阿姨虽然驼背,但她很精神,眼里有光泽,和他的奶奶很像,眼里有光。

    他总感觉这个人似乎哪里见过,有些亲切感,真的,人和人之间有时候有磁场能量,粒子能量也说不准。

    赵一建似乎觉得这个老奶奶和易静那天的见面给人的感觉,似乎他们也有一定的关联,只是找不到特别确定的点。

    她们那天并没有明确说话,沟通,但是给赵一建总有那么一种感觉,也许是男人第七感觉吧。

    不想了,头痛,准备洗澡。

    “咯噔”一下,空调不合时宜的又来扰乱秩序,打搅了他的思索。

    赵一建一把抓来遥控,大力按住关机键,像摁死掉一只蚊子。

    空调被关掉后,马上熄火,叶轮机械缓缓回落原位,与白色机身融为一体。

    它呆如木鸡,像一具白色的棺材尸体挂在墙壁上,似乎还对赵一建有意见的嘲讽。

    他视野变得越来越模糊,水滴顺着眉毛,眼框,脸颊,恣意流淌。

    他打算把自己洗干净,给易静一大早送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