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江东优哉游哉吃着烤串，磕着毛豆，喝着啤酒，丝毫不受身旁被揍初中生的连连惨叫影响，这名初中生鼻子被打得直冒血，后来更是干脆晕倒在地，但红毛青年依然不依不饶，抡着凳子，一下下摔打在昏倒的初中生身上。
红毛青年也许会把初中生活活打死。
也许不会。
这很残忍。
但并不罕见。
最近九年，这一座城市，犯罪率直线上升，最开始还只是一些小偷小摸，慢慢发展到打家劫舍，时至今日，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放火都成为一件寻常事，经常有人横尸街头。
尽管官差们，整日都在街头巡逻，但他们总是碰不见任何一名穷凶极恶的暴徒，倒是那些胆小怕事的市民，稍一犯错，官差们便会准时赶到，本着竭诚奉公的态度，狠狠敲诈一笔钱，宽宏大量饶恕小市民一次。
这种现象，并不是这一座城市独有，全国各地，都是如此，有的地方，更为黑暗，官贼勾结，屠人满门，侵吞家产。
回家的路上，江东老是忍不住发笑。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笑。
但绝不是因为开心。
第二天，江东起的很晚。
可有人起的比他还要晚。
那人自然是陆南北。
酒馆已开门迎客好几个小时，临近中午，江东见陆南北还不起来，有些担心，怕陆南北出什么意外，赶忙上楼，结果一推开陆南北房间的门，就见陆南北抱着被子，在呼呼大睡，陆南北实际年龄才六七岁，这明显是常见的小孩赖床。
江东退了出来。
轻轻关上门。
他想让陆南北多睡一会儿。
只是，让江东想不到的是，陆南北天天赖床，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江东没有一次在中午前见过陆南北，这种习惯很不好。
江东下定决心，要纠正陆南北这一坏习惯。
于是在一个秋日，面对陆南北再次赖床，江东不再纵容，他冲入陆南北房间，叫醒了陆南北，睡眼惺忪的陆南北，说什么也不肯穿衣服，至于下床，那更加是奢想，江东和陆南北之间的第一场拉锯战，就此展开。
江东要掀开陆南北的被子，陆南北则死死地抱着被子，逼得急了，陆南北就会嚎啕大哭，每回陆南北一哭，江东便宣告投降。
不过最终胜利的是江东。
他找到了一个妙法子。
这是他喝酒时想到的。
那天，他晃着加冰的红酒，时而惬意喝上一口，当他将杯中红酒喝完时，看着杯底的冰块，他猛然灵光一闪。
他兴奋地跑到冰窖，凿下一大块冰，抱着它，江东越发兴奋，他蹑手蹑脚，走进陆南北房间，掀起被子一角，狠狠地把巨大的冰块扔了进去，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在被子上，压住被子两边。
陆南北醒来时的幽怨眼神，江东永生难忘。
从这以后，陆南北不再赖床。
每天都起得很早。
江东最初洋洋得意，直到有一天，陆南北偷偷把一块冰凌，塞进了他被窝里，江东就一点也骄傲不起来了。
还好陆南北只恶作剧了一次。
云霓很喜欢陆南北。
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而是单纯的喜欢。
自从陆南北开始早起后，每回云霓来店里时，酒馆中，都已是被陆南北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有时云霓会惊愕地在门外站立良久，不敢进店，怕脏了地面。
陆南北经常找云霓聊天，问东问西，云霓一开始觉得陆南北怪怪的，总是冒出一些无厘头的幼稚想法，但不知不觉，云霓却是喜欢上了和陆南北聊天，因为，跟陆南北说话时，她能感到轻松，有时甚至会露出于她而言，变得陌生的笑容。
但早先，云霓和陆南北之间的关系，很糟糕。
云霓甚至是讨厌陆南北。
因为，每次陆南北一见了云霓，就倍是亲切地喊阿姨，虽说云霓不在意外貌，但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喊阿姨，刚刚满二十周岁的云霓，还是感到了强烈的不爽，有一次，她终于没忍耐住，和陆南北大吵了一架。
与其说是吵架，倒不如说是她在教训陆南北。
全程都是她在吼叫。
陆南北安静地立在墙角，一双眼睛眨呀眨，无辜地盯着云霓看。
事后想想，云霓明白，自己之所以暴怒，原因不在陆南北叫她阿姨，而是长时间所受的欺辱无处发泄，积压心中所致，她见陆南北善良可欺，就不受控制地，把怒火倾泄在陆南北身上。
一念及此，云霓决定向陆南北道歉。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陆南北居然率先向她道歉，为了表示歉意，还给她买了一大包糖果，云霓哭着把陆南北抱在怀里，这是近十年来，第一个关心她的人，这么些年来，只要她和别人发生了矛盾，哪怕是对方的错，道歉的始终是她云霓。
这一次错的是她云霓无疑。
但陆南北主动向她道歉。
云霓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那一包糖果，云霓没吃，而是珍而重之地藏起来，每当心情郁闷时，她就会去看看那些糖果，然后立刻变得快乐，她在看那些糖果时，常常暗暗笑话陆南北幼稚，哪有道歉送糖果的，又不是小孩子。
“大哥，来，干一杯。”
“五魁首，六六六……”
“老板，再来一个果盘。”
酒馆的生意比以前兴隆了许多。
这一切，得益于江东的改革。
江东现在对钱格外感兴趣。
他要赚大钱。
如今陆南北醒了，他江东得好好给陆南北，规划一下未来才行，他要给陆南北买一栋大大的别墅，再给他说一门亲事，临死前给陆南北留下一份不菲的产业，让陆南北安安稳稳过一生，这就是江东赚钱的激情所在。
云霓经常干到夜里八九点，若是周六日，干到凌晨一两点，也是常事，她的工资有所提高，可提高的不多，但云霓对此没有感到丝毫不满，有事耽搁不用回家，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更何况这里还有时常出洋相，逗得她捧腹大笑的陆南北。
油灯闪烁中，云霓端着果盘，去送给八号桌的客人。
可半道上，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果盘散落在地。
“你没长眼睛啊！”
撞她的是一名少女。
少女没有道歉，反而恶狠狠怼了云霓一句。
红毛青年也许会把初中生活活打死。
也许不会。
这很残忍。
但并不罕见。
最近九年，这一座城市，犯罪率直线上升，最开始还只是一些小偷小摸，慢慢发展到打家劫舍，时至今日，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放火都成为一件寻常事，经常有人横尸街头。
尽管官差们，整日都在街头巡逻，但他们总是碰不见任何一名穷凶极恶的暴徒，倒是那些胆小怕事的市民，稍一犯错，官差们便会准时赶到，本着竭诚奉公的态度，狠狠敲诈一笔钱，宽宏大量饶恕小市民一次。
这种现象，并不是这一座城市独有，全国各地，都是如此，有的地方，更为黑暗，官贼勾结，屠人满门，侵吞家产。
回家的路上，江东老是忍不住发笑。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笑。
但绝不是因为开心。
第二天，江东起的很晚。
可有人起的比他还要晚。
那人自然是陆南北。
酒馆已开门迎客好几个小时，临近中午，江东见陆南北还不起来，有些担心，怕陆南北出什么意外，赶忙上楼，结果一推开陆南北房间的门，就见陆南北抱着被子，在呼呼大睡，陆南北实际年龄才六七岁，这明显是常见的小孩赖床。
江东退了出来。
轻轻关上门。
他想让陆南北多睡一会儿。
只是，让江东想不到的是，陆南北天天赖床，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江东没有一次在中午前见过陆南北，这种习惯很不好。
江东下定决心，要纠正陆南北这一坏习惯。
于是在一个秋日，面对陆南北再次赖床，江东不再纵容，他冲入陆南北房间，叫醒了陆南北，睡眼惺忪的陆南北，说什么也不肯穿衣服，至于下床，那更加是奢想，江东和陆南北之间的第一场拉锯战，就此展开。
江东要掀开陆南北的被子，陆南北则死死地抱着被子，逼得急了，陆南北就会嚎啕大哭，每回陆南北一哭，江东便宣告投降。
不过最终胜利的是江东。
他找到了一个妙法子。
这是他喝酒时想到的。
那天，他晃着加冰的红酒，时而惬意喝上一口，当他将杯中红酒喝完时，看着杯底的冰块，他猛然灵光一闪。
他兴奋地跑到冰窖，凿下一大块冰，抱着它，江东越发兴奋，他蹑手蹑脚，走进陆南北房间，掀起被子一角，狠狠地把巨大的冰块扔了进去，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在被子上，压住被子两边。
陆南北醒来时的幽怨眼神，江东永生难忘。
从这以后，陆南北不再赖床。
每天都起得很早。
江东最初洋洋得意，直到有一天，陆南北偷偷把一块冰凌，塞进了他被窝里，江东就一点也骄傲不起来了。
还好陆南北只恶作剧了一次。
云霓很喜欢陆南北。
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而是单纯的喜欢。
自从陆南北开始早起后，每回云霓来店里时，酒馆中，都已是被陆南北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有时云霓会惊愕地在门外站立良久，不敢进店，怕脏了地面。
陆南北经常找云霓聊天，问东问西，云霓一开始觉得陆南北怪怪的，总是冒出一些无厘头的幼稚想法，但不知不觉，云霓却是喜欢上了和陆南北聊天，因为，跟陆南北说话时，她能感到轻松，有时甚至会露出于她而言，变得陌生的笑容。
但早先，云霓和陆南北之间的关系，很糟糕。
云霓甚至是讨厌陆南北。
因为，每次陆南北一见了云霓，就倍是亲切地喊阿姨，虽说云霓不在意外貌，但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喊阿姨，刚刚满二十周岁的云霓，还是感到了强烈的不爽，有一次，她终于没忍耐住，和陆南北大吵了一架。
与其说是吵架，倒不如说是她在教训陆南北。
全程都是她在吼叫。
陆南北安静地立在墙角，一双眼睛眨呀眨，无辜地盯着云霓看。
事后想想，云霓明白，自己之所以暴怒，原因不在陆南北叫她阿姨，而是长时间所受的欺辱无处发泄，积压心中所致，她见陆南北善良可欺，就不受控制地，把怒火倾泄在陆南北身上。
一念及此，云霓决定向陆南北道歉。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陆南北居然率先向她道歉，为了表示歉意，还给她买了一大包糖果，云霓哭着把陆南北抱在怀里，这是近十年来，第一个关心她的人，这么些年来，只要她和别人发生了矛盾，哪怕是对方的错，道歉的始终是她云霓。
这一次错的是她云霓无疑。
但陆南北主动向她道歉。
云霓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那一包糖果，云霓没吃，而是珍而重之地藏起来，每当心情郁闷时，她就会去看看那些糖果，然后立刻变得快乐，她在看那些糖果时，常常暗暗笑话陆南北幼稚，哪有道歉送糖果的，又不是小孩子。
“大哥，来，干一杯。”
“五魁首，六六六……”
“老板，再来一个果盘。”
酒馆的生意比以前兴隆了许多。
这一切，得益于江东的改革。
江东现在对钱格外感兴趣。
他要赚大钱。
如今陆南北醒了，他江东得好好给陆南北，规划一下未来才行，他要给陆南北买一栋大大的别墅，再给他说一门亲事，临死前给陆南北留下一份不菲的产业，让陆南北安安稳稳过一生，这就是江东赚钱的激情所在。
云霓经常干到夜里八九点，若是周六日，干到凌晨一两点，也是常事，她的工资有所提高，可提高的不多，但云霓对此没有感到丝毫不满，有事耽搁不用回家，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更何况这里还有时常出洋相，逗得她捧腹大笑的陆南北。
油灯闪烁中，云霓端着果盘，去送给八号桌的客人。
可半道上，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果盘散落在地。
“你没长眼睛啊！”
撞她的是一名少女。
少女没有道歉，反而恶狠狠怼了云霓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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