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木板镶在墙上挂着潦草几行字，地板浸着酒味儿被桌椅拖拽动作划出白痕，有个穿着布衣皮甲的人拎着椅子坐到吧台前去了。

    “我等会儿先去交个货，六去看看有什么顺手划得来的小活儿，四五去城里打听打听消息弄些装备，二三去公会把保命的东西给我买齐了，七，”他略微停顿，“七你去给老子解决了午饭，把昨天碰上的树鱼带过去让老板炖锅肉开开荤。”

    七应声而去。

    “老大，”

    “嗯？”

    “吃了肉再走吧？”

    “呵，”老大斜睨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

    “那可是树鱼啊。”

    “不就是只鱼。”

    “灵兽啊，稀罕货！”

    “鱼能稀罕到哪去。”

    “三百石和三百两能一样么。”

    “吃都吃了你还管人怎么长呢。”

    说话的人自讨了个没趣，撇撇嘴不再发言，同行的人兴致盎然乐得看戏，坐卧倚靠散漫得很，不多一会，香味就弥漫开了。

    “靠，幸好没在森林里直接煮了，就这味儿，煮了鱼我们多半得成佐料。”络腮胡子吸吸鼻子含糊道。

    “废话那么多，吃了给我干活去，这单完了咱去伊斯顿海吃龙鱼。”老大翻了个白眼笑骂到，“小家子气。”

    “老大，”心大者嘴中不留话。

    “你真觉着可行？先不说那老头说的是真是假，光那乌尔山脉能活着进去喘着气出来的就没几个，更别提无主的龙巢了，谁不知道那守财奴连睡觉都趴在金子堆上，万一碰上了，就咱这小胳膊小腿还不够人塞牙缝的。”

    应声者众多。

    “风险的确太大了。”谨慎寡言者有。

    “还当小心为上。”

    正经人到底是少。

    “听说两年前公主被掳了。”幸灾乐祸者开始唱戏。

    “听说有头龙给国王下过聘。”这是接茬的。

    “听说公主已有婚配。”这话轻飘飘的。

    老大眼睛一转，哼笑一声，“进城时听说这店里住过位勇士。”众人坐直了身子，“进山月余，出山时宝剑沾着血洗都洗不净，后来倒是传出龙巢无主，就是没人验证，也不知真假。”

    五挑起眉头，“听说莱恩公爵曾出门游历。”

    四接话补充，“听说公主与公爵自幼相识。”

    “那便有可能了，”三略微思索，“前些年到的确有消息称乌尔山脉震荡与龙族有关，也传说其有人曾负剑而行，若是莱恩公爵，倒有几分可信。”

    复又懒散起来。

    “看来那老头没说谎。”

    “看来我们得乌尔山脉走一遭了。”

    “走一遭？那山多大啊，怎么找龙巢？”

    “不是让你去打听消息么，万事通？”

    “打听个鬼，填饱肚子才是要紧事。”

    “肚子，诶，老七，老七，老子的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