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拜访
卡克下床的动静惊动了菲斯，菲斯回过头，在清晨的幽暗中显得有些僵滞的表情添上些许柔和，说：
“你起得可真早啊。”
“你也是。”卡克说。他就没见菲斯起这么早过，到营地十几天，一直是卡克醒在菲斯之前。
看着卡克有条不紊地穿上衣服，菲斯问：
“你现在就出去打拳了？”
“是。”卡克抖了抖衣襟，“还没到吃饭的时候，打一会儿，刚好去吃饭……要我给你带一份回来吗？”
菲斯说：“不用，我待会儿也出去走走。”
卡克“噢”了一声，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
“这几天你有事要我做么？主城区那边的。”
菲斯意识到卡克说的是去寻找玛嘉的事情，跟这相关的事情菲斯一直找卡克结伴，去看当铺也好、商量找克格瓦带路也好、买衣服也好、去主城区也好，这些事都有卡克的参与。
是因为自己一直带上卡克，耽误了他锻炼的时间，让他厌烦了？菲斯心里一突，连忙说：
“啊，没有……那个私探不是说两天后去拿第一次调查结果吗？在那之前应该就没什么事了……那天你也不用跟过来，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听见这话，正在往外走的卡克脚步一顿，他扭过头，疑惑道：
“两天以后也不用我去？”
菲斯笑着说：“两天时间找出的主城区有粉色花朵的地方，未必都是天稞花，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卡克觉得菲斯说得有道理，便回一句“我知道了”，接着推开门走出去。
看着卡克出门的背影，菲斯心底翻涌起一丝羡慕的感情，他记得自己年轻时也像卡克那样带有朝气、信心十足。兀自发呆一阵，菲斯连忙收束起心神，不管是朝气也好、认命也罢，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好玛嘉这件事，别的一切在玛嘉之前都毫不重要。
而且，他还有一颗价值二十金的宝石没有去当铺卖掉。
…………
在广场上打完拳、在食堂里吃过早饭之后，卡克离开营地，带着身份凭证走去了铁匠街。昨晚队长提醒说路西姆要找他，既然菲斯说今天无事，卡克就决定趁早去见一见路西姆。
搞定了路西姆这边的事，他还得抓紧时间打拳。这段日子的锻炼令他长进了许多，虽然进步的程度并没有像极纹、符纹那样明显，但极纹和符纹的进步可遇不可求，在“旁观者”下一次苏醒之前，卡克决定把锻炼的重心先放在提升自己的身体能力上。
走到铁匠街，柔和的昼光映照着整座玛英河城，街道上透着干爽明亮的空气。位于铁匠街角落的那间简陋的棚屋中，长着棕色胡子的路西姆像往常一场躺在长椅上呼呼大睡。昼光照在他的眼上，并不影响他大作的鼾声。
出于乖巧和礼貌，卡克没有直接叫醒路西姆。他先是走到路西姆的店铺外，然后又将目光投到挂在墙壁上展示的武器表面，以此消磨起时间。
“怎么？改主意了？打算来我这儿买第二把武器？”
路西姆的声音忽然响起，卡克转过身，看见躺在长椅上的路西姆将眼睛眯开一条缝。路西姆翻个了身，他不等卡克回答，就没好气地揶揄道：
“这不是营地的大忙人吗？叫了你这么多天，今儿怎么有功夫过来了？”
卡克忽视掉路西姆语气里不满意的态度，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我昨晚想起你喊我过来，就来了。”
路西姆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那之前呢？怎么没过来？是觉得我喊你的事情不重要，就一直拖着要我再喊你，才肯过来？”
卡克坦诚回答道：
“我忘了。”
“‘忘了’！哼！”路西姆不满意地出了口气，“你那把弯刀还是我给你修的呢！我给你修那么好，你倒觉得我这儿的事情不重要了是吧？”
卡克不擅长应对追责，也没说话，就这么站在原地，心中升起一股不满来。路西姆等了一阵见卡克这边没动静，又翻过身来瞅了卡克一眼，才没好气地指教说：
“下次你带瓶烈性酒来给我，我就当你道歉了，听到没有？”
“噢。”卡克闷闷不乐地回答道。
路西姆瞥眼卡克，坐起身来拿过一旁桌上的小酒罐，问：
“我给你修的那把弯刀，你试过没有？用得还顺手吧？”
“还好。”卡克说。
要不是那把弯刀顺手，他也不会站在这里受路西姆的气。
“嘴笨的家伙，连挑刺夺理都不会……”路西姆嘀咕一句，喝了口酒，然后朝隔壁巷的屋子指了指，说，“你之前不是对明托里那儿感兴趣吗？刚好他这几天有空，都在家里。我跟他说过了，你可以直接敲门去找他。”
卡克一怔，扭头看向隔壁。明托里家后门旁的瓦罐上印着与符纹相似的线条，上次来时就引起过卡克的注意。卡克之前还想晚上来这里看看，但是途中遇到了找茬的巡卫，中间又经过一些事情打岔，再加上“旁观者”的出现，事情被搁置，这件事他渐渐就忘了。
此刻经路西姆提醒，卡克重新把这里的事情想起来，虽然在这里挨了埋怨，但是好歹有可能接触到符纹，受的气倒也值得。卡克顿了顿，低声对路西姆说：
“谢谢。”
“下次把我的话当回事、再给我带罐烈酒来赔罪就行了。”路西姆拧上酒罐的盖子，“你去吧。”
卡克没有推让，直接转身走向明托里屋子外面。他敲了敲门，听见一个声音不算响亮的男生在屋子内部回应。没过多久门打开了，站在门后的是一个顶着一头杂乱卷发的青年，挺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睛。青年身上的衣服只有棕白两色，搭配之后却一点都不显简陋。
青年抬起头，他看着卡克明显非城邦人的五官特征，疑惑地问道：
“你是谁？”
卡克指了指身后的路西姆，说：
“我叫卡克，路西姆介绍来的。”
青年透过卡克的身体看向远处的路西姆，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说：
“噢！就是你，那个营地的新人……”
说完，青年转身朝屋内走去，边走边说：“跟我进来吧，顺手把门关上。”
明托里的房子很大，墙壁高处的玻璃窗户尽情收集起昼光让它洒向屋内。卡克跟着明托里穿过走廊，最后拐进一间宽敞明亮的大房间里。
这个房间中没有玻璃，中间是一块五六米的空地，地面上有许多东西的压痕。房间两侧的柜子上分别堆着许多精巧的小器件和一些卡克认不出的瓶瓶罐罐，房间底面则放着一个巨大的书架，前方是一张方形的长桌。
“这是我的工作室，我会在这里寻找世界的规律。”
明托里说着，将一张椅子放到长桌一侧，顺手把桌上一本又小又薄的书册收起来。
“你起得可真早啊。”
“你也是。”卡克说。他就没见菲斯起这么早过，到营地十几天，一直是卡克醒在菲斯之前。
看着卡克有条不紊地穿上衣服，菲斯问：
“你现在就出去打拳了？”
“是。”卡克抖了抖衣襟，“还没到吃饭的时候，打一会儿，刚好去吃饭……要我给你带一份回来吗？”
菲斯说：“不用，我待会儿也出去走走。”
卡克“噢”了一声，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
“这几天你有事要我做么？主城区那边的。”
菲斯意识到卡克说的是去寻找玛嘉的事情，跟这相关的事情菲斯一直找卡克结伴，去看当铺也好、商量找克格瓦带路也好、买衣服也好、去主城区也好，这些事都有卡克的参与。
是因为自己一直带上卡克，耽误了他锻炼的时间，让他厌烦了？菲斯心里一突，连忙说：
“啊，没有……那个私探不是说两天后去拿第一次调查结果吗？在那之前应该就没什么事了……那天你也不用跟过来，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听见这话，正在往外走的卡克脚步一顿，他扭过头，疑惑道：
“两天以后也不用我去？”
菲斯笑着说：“两天时间找出的主城区有粉色花朵的地方，未必都是天稞花，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卡克觉得菲斯说得有道理，便回一句“我知道了”，接着推开门走出去。
看着卡克出门的背影，菲斯心底翻涌起一丝羡慕的感情，他记得自己年轻时也像卡克那样带有朝气、信心十足。兀自发呆一阵，菲斯连忙收束起心神，不管是朝气也好、认命也罢，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好玛嘉这件事，别的一切在玛嘉之前都毫不重要。
而且，他还有一颗价值二十金的宝石没有去当铺卖掉。
…………
在广场上打完拳、在食堂里吃过早饭之后，卡克离开营地，带着身份凭证走去了铁匠街。昨晚队长提醒说路西姆要找他，既然菲斯说今天无事，卡克就决定趁早去见一见路西姆。
搞定了路西姆这边的事，他还得抓紧时间打拳。这段日子的锻炼令他长进了许多，虽然进步的程度并没有像极纹、符纹那样明显，但极纹和符纹的进步可遇不可求，在“旁观者”下一次苏醒之前，卡克决定把锻炼的重心先放在提升自己的身体能力上。
走到铁匠街，柔和的昼光映照着整座玛英河城，街道上透着干爽明亮的空气。位于铁匠街角落的那间简陋的棚屋中，长着棕色胡子的路西姆像往常一场躺在长椅上呼呼大睡。昼光照在他的眼上，并不影响他大作的鼾声。
出于乖巧和礼貌，卡克没有直接叫醒路西姆。他先是走到路西姆的店铺外，然后又将目光投到挂在墙壁上展示的武器表面，以此消磨起时间。
“怎么？改主意了？打算来我这儿买第二把武器？”
路西姆的声音忽然响起，卡克转过身，看见躺在长椅上的路西姆将眼睛眯开一条缝。路西姆翻个了身，他不等卡克回答，就没好气地揶揄道：
“这不是营地的大忙人吗？叫了你这么多天，今儿怎么有功夫过来了？”
卡克忽视掉路西姆语气里不满意的态度，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我昨晚想起你喊我过来，就来了。”
路西姆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那之前呢？怎么没过来？是觉得我喊你的事情不重要，就一直拖着要我再喊你，才肯过来？”
卡克坦诚回答道：
“我忘了。”
“‘忘了’！哼！”路西姆不满意地出了口气，“你那把弯刀还是我给你修的呢！我给你修那么好，你倒觉得我这儿的事情不重要了是吧？”
卡克不擅长应对追责，也没说话，就这么站在原地，心中升起一股不满来。路西姆等了一阵见卡克这边没动静，又翻过身来瞅了卡克一眼，才没好气地指教说：
“下次你带瓶烈性酒来给我，我就当你道歉了，听到没有？”
“噢。”卡克闷闷不乐地回答道。
路西姆瞥眼卡克，坐起身来拿过一旁桌上的小酒罐，问：
“我给你修的那把弯刀，你试过没有？用得还顺手吧？”
“还好。”卡克说。
要不是那把弯刀顺手，他也不会站在这里受路西姆的气。
“嘴笨的家伙，连挑刺夺理都不会……”路西姆嘀咕一句，喝了口酒，然后朝隔壁巷的屋子指了指，说，“你之前不是对明托里那儿感兴趣吗？刚好他这几天有空，都在家里。我跟他说过了，你可以直接敲门去找他。”
卡克一怔，扭头看向隔壁。明托里家后门旁的瓦罐上印着与符纹相似的线条，上次来时就引起过卡克的注意。卡克之前还想晚上来这里看看，但是途中遇到了找茬的巡卫，中间又经过一些事情打岔，再加上“旁观者”的出现，事情被搁置，这件事他渐渐就忘了。
此刻经路西姆提醒，卡克重新把这里的事情想起来，虽然在这里挨了埋怨，但是好歹有可能接触到符纹，受的气倒也值得。卡克顿了顿，低声对路西姆说：
“谢谢。”
“下次把我的话当回事、再给我带罐烈酒来赔罪就行了。”路西姆拧上酒罐的盖子，“你去吧。”
卡克没有推让，直接转身走向明托里屋子外面。他敲了敲门，听见一个声音不算响亮的男生在屋子内部回应。没过多久门打开了，站在门后的是一个顶着一头杂乱卷发的青年，挺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睛。青年身上的衣服只有棕白两色，搭配之后却一点都不显简陋。
青年抬起头，他看着卡克明显非城邦人的五官特征，疑惑地问道：
“你是谁？”
卡克指了指身后的路西姆，说：
“我叫卡克，路西姆介绍来的。”
青年透过卡克的身体看向远处的路西姆，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说：
“噢！就是你，那个营地的新人……”
说完，青年转身朝屋内走去，边走边说：“跟我进来吧，顺手把门关上。”
明托里的房子很大，墙壁高处的玻璃窗户尽情收集起昼光让它洒向屋内。卡克跟着明托里穿过走廊，最后拐进一间宽敞明亮的大房间里。
这个房间中没有玻璃，中间是一块五六米的空地，地面上有许多东西的压痕。房间两侧的柜子上分别堆着许多精巧的小器件和一些卡克认不出的瓶瓶罐罐，房间底面则放着一个巨大的书架，前方是一张方形的长桌。
“这是我的工作室，我会在这里寻找世界的规律。”
明托里说着，将一张椅子放到长桌一侧，顺手把桌上一本又小又薄的书册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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