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 袭击
刚刚坐下的卡克莫名其妙被训斥了，他微微皱起眉，不明所以地看着女官。
女官沉稳地走到卡克面前，抬头看向比她高出许多的卡克，气势上却一点都不弱，她责问道：
“你皱什么眉？你凭什么皱眉？你凭什么敢皱眉？你敢对我不满意？”
“是你让我坐下的。”卡克清楚地回答说，“我刚坐下，你又让我站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
见卡克回答得不卑不亢，又看见卡克挺拔的鼻梁和认真的目光，女官的态度微微退让了些，她说：
“坐下的时候，不许靠着椅背，也不准瘫坐。这是礼仪教室，让你坐下不是让你休息的。”
“我知道了。”卡克说。
女官点点头，然后指教说：“好，现在坐下。”
卡克坐下，并未靠着椅背，本以为这就满足了女官的要求，没想到后者又严厉地开口说：
“背给我挺直了！两肩张开，不许含胸低头！目光平视，要么就笔直地看向正在说话的人！还有两条腿，脚踩实！腿！腿合起来！两只手！五指自然并拢！搭在膝盖上！”
女官一连串的命令严厉地落在卡克身上，卡克犹豫了一下，见房间中的其他人都站得笔直，女官也没有特别邋遢松散，便一一照做，端坐在椅子上。这样之后，女官才勉强满意地点点头，对卡克说：
“你在教室里的时候，就保持这样的姿势。你如果不乐意坐着，就给我站起来，跟他们一样，一起做检讨。”
卡克没说话，静静端坐。女官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走回自己台上的座位，身姿挺拔地坐着，然后对出列的男佣人说：
“继续。”
男佣人点点头，由于有卡克的打扰，他跳过自己之前读的上一段，说：
“我检讨，在楼梯间遇到法尔斯管家的时候，由于怀中抱着雷文蒂安少爷让我搬运的货物，我并没有侧身避开，没有给法尔斯管家让道。当时，法尔斯管家心胸开阔，没有和我计较，但我却在事后自鸣得意，把此事到处宣扬。
“我检讨，因为在这件事情上，我不但辜负了法尔斯管家的宽容，同时还辜负了都林勋爵给我的可贵的机会。我检讨，当法尔斯管家体量我的冲撞时，我竟没有心怀感激，而是鬼迷心窍地萌生了僭越的念头。我检讨，当都林勋爵给我机会、让我能在宅院中工作时，我没能全心全意为勋爵、为宅院付出，还留有自己的私心。
“我检讨……
“……”
…………
一连两三天，卡克的早上和下午都花在礼仪教室中。管家法尔斯和卡克的真正雇主都林勋爵像是把卡克忘记了一样，从未对卡克过问一次。
坐在礼仪教室里虽然清闲无事，三天的时间却也足以令卡克感到厌烦。卡克厌烦的不仅是一连几个小时地端坐——那种端坐的姿势时间久了饶是卡克都感到无法适应；卡克厌烦的更是要将时间浪费在之前从未谈过的听人检讨上，一连几个小时地听那些男佣女佣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在这里长篇大论地反省，这属于自己的休闲时间本可以用于在房间中打拳，现在却不得不坐着折磨自己的身体。
因此，在这天傍晚离开礼仪教室之前，卡克告知礼仪女官说他之后不会再来了。
之后，卡克前往浴室洗澡。
晚上七点，侧楼的大部分人还都在工作，浴室里没多少人，显得冷冷清清的。水汽氤氲间，卡克坐在浴室的澡池里，温热的池水没过卡克的胸膛。如果说都林宅邸的东西有哪里比不上营地的，那当属侧楼浴室里的洗澡水：侧楼的洗澡水不热，不如在营地中洗澡时爽快。
有几个人走进浴室，低声和浴室中原来的人交谈着什么。听不懂他们的话的卡克像往常一样没有在意他们，继续盯着水面默默发呆，享受着池水修复身体疲惫和痛苦的治愈，并在心中决定晚上吃饭时让副管家带他去找法尔斯安排自己之后的工作。
在宅邸的这段日子，虽然无聊，但自己毕竟是拿了钱的。如果把十五个金币的报酬平均分到每一天，两天就能赚一个金币，自己来宅邸算是四天，进账两个金币，相当于营地一月的月钱。
这么一算，坐在礼仪教室好像还勉强能让人接受。
忽然，卡克身边的水波微微荡漾，传递给自己一丝有些奇怪的信息。耳边同时响起潮湿的飘渺的风声，卡克本能地感觉不对，立即矮身往水里一钻，背靠在澡池底部，透过荡漾的水面看见一个探出上半身扑空了的袭击者。
一击不中，来者毫不迟疑直接跃进澡池里，砰地一声压住卡克的半个肩膀。卡克立即一拳打在对方腹部，听见对方哇的一声在水中吐出一大团气泡。卡克再度挥出第二拳，被对方用手肘挡住，他再挥出第三拳，打在对方的胯骨上，听见对方痛苦地闷哼一声。
这时，又是两声紧凑的入水声，澡池中又多了两名袭击者，其中一个在混乱中把卡克和第一人一起压住，另一个则按住卡克的腰和两腿，一边把卡克紧紧按在水底，一边还用十指死死掐在卡克肉里，想让卡克因为疼痛而换气吃水。
三名袭击者配合娴熟，甚至有功夫让第一名被卡克攻击的袭击者露出水面换气呼吸。这三个人训练有素，力量也不小，如果是在平时遇到，还真会让卡克觉得苦恼。但是这一刻不同，现在在水里，在别人无法呼吸的、行动受阻的水里，反而是卡克的主场。
被死死按在水底，这让他想起了当时在赛格湖边的经历。唐德、诺壬、还有现在这三个人，他们都想把自己按在水中让自己窒息，但是，在水里的自己是有水流帮助的——
水流中传来了无尽的力量，卡克暴起，被死死按住的双肩与双腿往上猛的一顶，一瞬间便恢复了行动的能力。卡克提膝一撞，重击在一名袭击者的下巴上，一脚踢得对方倒飞而起，接着又拧腰一扭，右手紧紧扣住第一名袭击者的侧腹，左手成拳，猛地发力，砰砰两拳击打声叠在一起，卡克又卯足了劲，感受着力量从周围的池水中传到自己的左臂，又是砰砰两下，卡克前后一连打出四拳，艰难地移动着拳头的落点，一路从对方的腹部击打至下巴，把对方击晕过去。
从顶起到落回水中，短短的一瞬，卡克迅猛又凶悍地将两个人全部击倒。卡克从池水中站起来，看向三个袭击者中剩下的那个，满身水珠暴雨般凌乱地砸落在池水里。
女官沉稳地走到卡克面前，抬头看向比她高出许多的卡克，气势上却一点都不弱，她责问道：
“你皱什么眉？你凭什么皱眉？你凭什么敢皱眉？你敢对我不满意？”
“是你让我坐下的。”卡克清楚地回答说，“我刚坐下，你又让我站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
见卡克回答得不卑不亢，又看见卡克挺拔的鼻梁和认真的目光，女官的态度微微退让了些，她说：
“坐下的时候，不许靠着椅背，也不准瘫坐。这是礼仪教室，让你坐下不是让你休息的。”
“我知道了。”卡克说。
女官点点头，然后指教说：“好，现在坐下。”
卡克坐下，并未靠着椅背，本以为这就满足了女官的要求，没想到后者又严厉地开口说：
“背给我挺直了！两肩张开，不许含胸低头！目光平视，要么就笔直地看向正在说话的人！还有两条腿，脚踩实！腿！腿合起来！两只手！五指自然并拢！搭在膝盖上！”
女官一连串的命令严厉地落在卡克身上，卡克犹豫了一下，见房间中的其他人都站得笔直，女官也没有特别邋遢松散，便一一照做，端坐在椅子上。这样之后，女官才勉强满意地点点头，对卡克说：
“你在教室里的时候，就保持这样的姿势。你如果不乐意坐着，就给我站起来，跟他们一样，一起做检讨。”
卡克没说话，静静端坐。女官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走回自己台上的座位，身姿挺拔地坐着，然后对出列的男佣人说：
“继续。”
男佣人点点头，由于有卡克的打扰，他跳过自己之前读的上一段，说：
“我检讨，在楼梯间遇到法尔斯管家的时候，由于怀中抱着雷文蒂安少爷让我搬运的货物，我并没有侧身避开，没有给法尔斯管家让道。当时，法尔斯管家心胸开阔，没有和我计较，但我却在事后自鸣得意，把此事到处宣扬。
“我检讨，因为在这件事情上，我不但辜负了法尔斯管家的宽容，同时还辜负了都林勋爵给我的可贵的机会。我检讨，当法尔斯管家体量我的冲撞时，我竟没有心怀感激，而是鬼迷心窍地萌生了僭越的念头。我检讨，当都林勋爵给我机会、让我能在宅院中工作时，我没能全心全意为勋爵、为宅院付出，还留有自己的私心。
“我检讨……
“……”
…………
一连两三天，卡克的早上和下午都花在礼仪教室中。管家法尔斯和卡克的真正雇主都林勋爵像是把卡克忘记了一样，从未对卡克过问一次。
坐在礼仪教室里虽然清闲无事，三天的时间却也足以令卡克感到厌烦。卡克厌烦的不仅是一连几个小时地端坐——那种端坐的姿势时间久了饶是卡克都感到无法适应；卡克厌烦的更是要将时间浪费在之前从未谈过的听人检讨上，一连几个小时地听那些男佣女佣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在这里长篇大论地反省，这属于自己的休闲时间本可以用于在房间中打拳，现在却不得不坐着折磨自己的身体。
因此，在这天傍晚离开礼仪教室之前，卡克告知礼仪女官说他之后不会再来了。
之后，卡克前往浴室洗澡。
晚上七点，侧楼的大部分人还都在工作，浴室里没多少人，显得冷冷清清的。水汽氤氲间，卡克坐在浴室的澡池里，温热的池水没过卡克的胸膛。如果说都林宅邸的东西有哪里比不上营地的，那当属侧楼浴室里的洗澡水：侧楼的洗澡水不热，不如在营地中洗澡时爽快。
有几个人走进浴室，低声和浴室中原来的人交谈着什么。听不懂他们的话的卡克像往常一样没有在意他们，继续盯着水面默默发呆，享受着池水修复身体疲惫和痛苦的治愈，并在心中决定晚上吃饭时让副管家带他去找法尔斯安排自己之后的工作。
在宅邸的这段日子，虽然无聊，但自己毕竟是拿了钱的。如果把十五个金币的报酬平均分到每一天，两天就能赚一个金币，自己来宅邸算是四天，进账两个金币，相当于营地一月的月钱。
这么一算，坐在礼仪教室好像还勉强能让人接受。
忽然，卡克身边的水波微微荡漾，传递给自己一丝有些奇怪的信息。耳边同时响起潮湿的飘渺的风声，卡克本能地感觉不对，立即矮身往水里一钻，背靠在澡池底部，透过荡漾的水面看见一个探出上半身扑空了的袭击者。
一击不中，来者毫不迟疑直接跃进澡池里，砰地一声压住卡克的半个肩膀。卡克立即一拳打在对方腹部，听见对方哇的一声在水中吐出一大团气泡。卡克再度挥出第二拳，被对方用手肘挡住，他再挥出第三拳，打在对方的胯骨上，听见对方痛苦地闷哼一声。
这时，又是两声紧凑的入水声，澡池中又多了两名袭击者，其中一个在混乱中把卡克和第一人一起压住，另一个则按住卡克的腰和两腿，一边把卡克紧紧按在水底，一边还用十指死死掐在卡克肉里，想让卡克因为疼痛而换气吃水。
三名袭击者配合娴熟，甚至有功夫让第一名被卡克攻击的袭击者露出水面换气呼吸。这三个人训练有素，力量也不小，如果是在平时遇到，还真会让卡克觉得苦恼。但是这一刻不同，现在在水里，在别人无法呼吸的、行动受阻的水里，反而是卡克的主场。
被死死按在水底，这让他想起了当时在赛格湖边的经历。唐德、诺壬、还有现在这三个人，他们都想把自己按在水中让自己窒息，但是，在水里的自己是有水流帮助的——
水流中传来了无尽的力量，卡克暴起，被死死按住的双肩与双腿往上猛的一顶，一瞬间便恢复了行动的能力。卡克提膝一撞，重击在一名袭击者的下巴上，一脚踢得对方倒飞而起，接着又拧腰一扭，右手紧紧扣住第一名袭击者的侧腹，左手成拳，猛地发力，砰砰两拳击打声叠在一起，卡克又卯足了劲，感受着力量从周围的池水中传到自己的左臂，又是砰砰两下，卡克前后一连打出四拳，艰难地移动着拳头的落点，一路从对方的腹部击打至下巴，把对方击晕过去。
从顶起到落回水中，短短的一瞬，卡克迅猛又凶悍地将两个人全部击倒。卡克从池水中站起来，看向三个袭击者中剩下的那个，满身水珠暴雨般凌乱地砸落在池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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