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疯狂的决意
唐潜带领着他们在小巷里穿梭，他很清楚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灵活，真要比体力肯定是不如成年人的，要是往大街上逃很容易就会被抓住。
前面的拐角冷不丁冲出一个人，这群混混倒也不笨，知道派人抄近路拦截。
那人手上提着一根甩棍，猛地一挥，唐潜反应很快，身体伏低，甩棍几乎擦着他的头皮掠过。
堪堪躲过这令人心惊肉跳的一击，唐潜折身从对方身边冲过。
一直逃下去不是办法，只能指望收到短信的钟鸣雨能够尽快赶来，但看那间关门的理发店，对方似乎离开润州市很久了。
这样想着，耳边突兀地传来呼啸的风声，紧接着后脑勺传来钻心的疼痛，唐潜的身体无力地甩飞出去，像一个破烂口袋。后方的来人兴奋地吹着口哨，向同伴吹嘘自己的准头有多么好。
甩棍静静地躺在唐潜面前，前端粘着些许黑色的血迹。唐潜只觉得脖子湿湿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别说，这家伙还挺能跑……”
“哈哈哈，像条死狗一样……喂，不会真死了吧？”
“还有气呢，眼睛还睁着……”
“去个人看看幺鸡，都说了没必要一起上……”
好困……他们在说什么？唐潜只觉得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天边传来，前所未有的疲惫感纠缠着他的四肢，仿佛要将他拖入深渊。
不能睡……姐姐在等我做饭……要回家……
唐潜吃力地张开手，抓了一把石子，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扔去。但那力气实在微乎其微，细小的石子一颗一颗落进他的头发里。
“哈，你们看他，这是打算把自己埋了吗？”一个人踢了一脚，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这个行列。
唐潜沉沉地闭上眼睛。某一时刻，摩托车的轰鸣声爆响。
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逼近，接着钟鸣雨那温和的声音响起：“小伙子们麻烦让一下，大叔有点忙，家里小朋友走丢了，你们见过吗？”
“你谁啊？找茬？”一个小混混满脸不爽的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高大男人，一身西装被熨烫得很平整，头发还不伦不类地扎了个小姑娘辫子，看上去倒像是个有钱的，裤袋鼓鼓的应该是钱包吧？
“老人家，打扰别人很不礼貌啊！”几人缓缓逼近，见血让这群混混躁动不已，一个个颇有些老子天下无敌的睥睨。
如果他们够谨慎的话，就能发现男子居高临下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只看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唐潜。
钟鸣雨皱了皱眉，不管怎么说几个混混也不足以将他伤成这样，难道神话因子没起作用？
说话的青年伸手去掏钟鸣雨的口袋，被他一只手揪住衣领，随后轻描淡写地扔出十米开外。
“小朋友可不能玩这个。”钟鸣雨从口袋里拿出一柄手枪，黝黑的枪口在午后刺眼的阳光下发出危险的光芒。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众人还没从“空中飞人”的震慑中回过神来，那人已经掏出了一把手枪。此刻，这个高大的男人在混混眼里不再是一个香饽饽，而是挥舞着镰刀的死神。
望着这情景，热血上头的众人瞬间有如大夏天浇了一桶冰水，连牙齿都不由自主地发颤。
“大叔，大哥，有话好好说……”走在最前头的那人一张脸皱成一朵菊花，用几乎要哭出来的颤抖声音说道：“我我我……”刚想说自己只是来看热闹的，但回想起方才踢的时候好像也有自己一份，一句话堵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剩下几人哪还管什么兄弟义气，发出几声含义不明的怪叫后，四散奔逃起来。
“杀人啦……啊！”倒是忘了刚才就是他们要对一个孩子痛下杀手。
“你都记住他们了吧？”钟鸣雨拍了拍面前这个站都站不稳的混混，混混面露苦色，忙不迭点头。
“你扶着他去路边等警察，录口供的时候可别忘了把他们几个供出来……你看，混社会的就是这么绝情。”钟鸣雨指了指先前表演空中飞人的小伙，此时正抱着他的一条断腿呻吟。
又是一连串点头，生怕钟鸣雨反悔，混混连滚带爬地奔向同伙，要不是钟鸣雨提醒，他恨不得学之前的几个叛徒溜之大吉。
不再理会远处的两人，钟鸣雨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拨开唐潜的头发检察伤势。
后脑勺的伤口已经结成了黑色的血痂，被钟鸣雨一拨弄又开裂，疼得唐潜倒吸冷气，竟是疼醒过来。
“嘶，大叔，疼啊。”唐潜费力地抬起眼皮，对上钟鸣雨和煦的目光。
“有什么感觉？”钟鸣雨问。
“都说了疼了。”唐潜龇牙咧嘴，感觉莫名的心累。
“呵呵，我是说，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同了？”钟鸣雨将他扶到背上，起身背起唐潜向外头走去。
“嗯？没感觉。”唐潜皱眉摇头，眼神迷茫。
“还记得跟你说过的异能吗？呃，拖它的福，我的听力很好。”钟鸣雨斟酌着开口。
“你可能没感觉，但是，那些细微的动静所发出的声音，听在我的耳里就像打雷一样。”他神情复杂。
“比如心脏泵出血液的声音，骨膜生长的声音。”
“你是说我的再生能力很强？”唐潜突然说。
“嗯，恐怕是你血液里的神话因子在起作用。”
“一开始我还想，只论神话因子的数量，你都称得上是个人形神话了，到底是怎么被几个普通人打成这样的。”
“要知道我只不过2.2％，在他们眼里就已经是超人之类的怪物了。”
“虽然有些浪费，不过神话因子确确实实在你体内发挥着作用。”
“只是你的异能迟迟没有显露出来，倒让我有些意外。”
“你们组织的所有人都有异能吗？”唐潜沉默良久，问道。
“嗯，包括为数不多的几位文职人员。”
“毕竟还算是个高危职业，组织成员的选拔也是从那些已经登记造册的异能者中来。”
“怎么，你也想加入吗？”钟鸣雨察觉到唐潜情绪有些低落，回头开了个玩笑。
“嗯。”唐潜点点头，眼神依旧疲惫，却透露着坚定。
“呃……”钟鸣雨倏然一滞，倒也不好说自己是开玩笑。
“虽然组织对年龄没有要求，毕竟异能者在身体层面早已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不过你真的愿意？加入组织说不定意味着要和你姐姐分开。”
“毕竟对普通人保密是组织的铁律，到时候听从分配，唐汐不可能跟着你到处跑。”
“那些牺牲的同事，一直到最后他们家里都不知道他们究竟参与了什么工作。”
“能别说牺牲的事么？”唐潜闷闷地说。
“我是在劝你，好好读书比干这行有盼头，也不是所有异能者都有战斗能力，别把自己想得多与众不同。”钟鸣雨苦口婆心地说，他很奇怪，原本以为唐潜和自己一样，相比于日夜活在心惊胆战中更渴望和平安定的生活。
“我决定了，大叔别多想，我只是想给姐姐挣个嫁妆钱，她性格太软，容易吃亏。”唐潜扯出一个微笑。
钟鸣雨偏头，好半晌才说了句唐潜摸不着头脑的话：“还是像。”
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唐潜静静地伏着。
自己和姐姐在这世上无依无靠，这次如果不是钟鸣雨及时赶到，几个小混混就能轻易要了自己的命，到时候就算再强的再生能力都无能为力。
如果他们真的对姐姐做什么……唐潜不敢想下去。
必须要有靠山，光凭现在的自己，保护不了姐姐……
或者要是我有异能就好了，像那个蜥蜴一样，这样自己就能把所有敢于冒犯自己和姐姐的人一把火烧死。
唐潜为着自己有些扭曲的想法而战栗不止，他的瞳中，疯狂与理智交替浮现，最终，沉沉地闭上眼睛。
没人知道唐潜在想什么，钟鸣雨虽然能听到小草冒出地面的声音，却无论如何听不到人的心声。
前面的拐角冷不丁冲出一个人，这群混混倒也不笨，知道派人抄近路拦截。
那人手上提着一根甩棍，猛地一挥，唐潜反应很快，身体伏低，甩棍几乎擦着他的头皮掠过。
堪堪躲过这令人心惊肉跳的一击，唐潜折身从对方身边冲过。
一直逃下去不是办法，只能指望收到短信的钟鸣雨能够尽快赶来，但看那间关门的理发店，对方似乎离开润州市很久了。
这样想着，耳边突兀地传来呼啸的风声，紧接着后脑勺传来钻心的疼痛，唐潜的身体无力地甩飞出去，像一个破烂口袋。后方的来人兴奋地吹着口哨，向同伴吹嘘自己的准头有多么好。
甩棍静静地躺在唐潜面前，前端粘着些许黑色的血迹。唐潜只觉得脖子湿湿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别说，这家伙还挺能跑……”
“哈哈哈，像条死狗一样……喂，不会真死了吧？”
“还有气呢，眼睛还睁着……”
“去个人看看幺鸡，都说了没必要一起上……”
好困……他们在说什么？唐潜只觉得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天边传来，前所未有的疲惫感纠缠着他的四肢，仿佛要将他拖入深渊。
不能睡……姐姐在等我做饭……要回家……
唐潜吃力地张开手，抓了一把石子，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扔去。但那力气实在微乎其微，细小的石子一颗一颗落进他的头发里。
“哈，你们看他，这是打算把自己埋了吗？”一个人踢了一脚，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这个行列。
唐潜沉沉地闭上眼睛。某一时刻，摩托车的轰鸣声爆响。
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逼近，接着钟鸣雨那温和的声音响起：“小伙子们麻烦让一下，大叔有点忙，家里小朋友走丢了，你们见过吗？”
“你谁啊？找茬？”一个小混混满脸不爽的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高大男人，一身西装被熨烫得很平整，头发还不伦不类地扎了个小姑娘辫子，看上去倒像是个有钱的，裤袋鼓鼓的应该是钱包吧？
“老人家，打扰别人很不礼貌啊！”几人缓缓逼近，见血让这群混混躁动不已，一个个颇有些老子天下无敌的睥睨。
如果他们够谨慎的话，就能发现男子居高临下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只看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唐潜。
钟鸣雨皱了皱眉，不管怎么说几个混混也不足以将他伤成这样，难道神话因子没起作用？
说话的青年伸手去掏钟鸣雨的口袋，被他一只手揪住衣领，随后轻描淡写地扔出十米开外。
“小朋友可不能玩这个。”钟鸣雨从口袋里拿出一柄手枪，黝黑的枪口在午后刺眼的阳光下发出危险的光芒。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众人还没从“空中飞人”的震慑中回过神来，那人已经掏出了一把手枪。此刻，这个高大的男人在混混眼里不再是一个香饽饽，而是挥舞着镰刀的死神。
望着这情景，热血上头的众人瞬间有如大夏天浇了一桶冰水，连牙齿都不由自主地发颤。
“大叔，大哥，有话好好说……”走在最前头的那人一张脸皱成一朵菊花，用几乎要哭出来的颤抖声音说道：“我我我……”刚想说自己只是来看热闹的，但回想起方才踢的时候好像也有自己一份，一句话堵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剩下几人哪还管什么兄弟义气，发出几声含义不明的怪叫后，四散奔逃起来。
“杀人啦……啊！”倒是忘了刚才就是他们要对一个孩子痛下杀手。
“你都记住他们了吧？”钟鸣雨拍了拍面前这个站都站不稳的混混，混混面露苦色，忙不迭点头。
“你扶着他去路边等警察，录口供的时候可别忘了把他们几个供出来……你看，混社会的就是这么绝情。”钟鸣雨指了指先前表演空中飞人的小伙，此时正抱着他的一条断腿呻吟。
又是一连串点头，生怕钟鸣雨反悔，混混连滚带爬地奔向同伙，要不是钟鸣雨提醒，他恨不得学之前的几个叛徒溜之大吉。
不再理会远处的两人，钟鸣雨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拨开唐潜的头发检察伤势。
后脑勺的伤口已经结成了黑色的血痂，被钟鸣雨一拨弄又开裂，疼得唐潜倒吸冷气，竟是疼醒过来。
“嘶，大叔，疼啊。”唐潜费力地抬起眼皮，对上钟鸣雨和煦的目光。
“有什么感觉？”钟鸣雨问。
“都说了疼了。”唐潜龇牙咧嘴，感觉莫名的心累。
“呵呵，我是说，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同了？”钟鸣雨将他扶到背上，起身背起唐潜向外头走去。
“嗯？没感觉。”唐潜皱眉摇头，眼神迷茫。
“还记得跟你说过的异能吗？呃，拖它的福，我的听力很好。”钟鸣雨斟酌着开口。
“你可能没感觉，但是，那些细微的动静所发出的声音，听在我的耳里就像打雷一样。”他神情复杂。
“比如心脏泵出血液的声音，骨膜生长的声音。”
“你是说我的再生能力很强？”唐潜突然说。
“嗯，恐怕是你血液里的神话因子在起作用。”
“一开始我还想，只论神话因子的数量，你都称得上是个人形神话了，到底是怎么被几个普通人打成这样的。”
“要知道我只不过2.2％，在他们眼里就已经是超人之类的怪物了。”
“虽然有些浪费，不过神话因子确确实实在你体内发挥着作用。”
“只是你的异能迟迟没有显露出来，倒让我有些意外。”
“你们组织的所有人都有异能吗？”唐潜沉默良久，问道。
“嗯，包括为数不多的几位文职人员。”
“毕竟还算是个高危职业，组织成员的选拔也是从那些已经登记造册的异能者中来。”
“怎么，你也想加入吗？”钟鸣雨察觉到唐潜情绪有些低落，回头开了个玩笑。
“嗯。”唐潜点点头，眼神依旧疲惫，却透露着坚定。
“呃……”钟鸣雨倏然一滞，倒也不好说自己是开玩笑。
“虽然组织对年龄没有要求，毕竟异能者在身体层面早已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不过你真的愿意？加入组织说不定意味着要和你姐姐分开。”
“毕竟对普通人保密是组织的铁律，到时候听从分配，唐汐不可能跟着你到处跑。”
“那些牺牲的同事，一直到最后他们家里都不知道他们究竟参与了什么工作。”
“能别说牺牲的事么？”唐潜闷闷地说。
“我是在劝你，好好读书比干这行有盼头，也不是所有异能者都有战斗能力，别把自己想得多与众不同。”钟鸣雨苦口婆心地说，他很奇怪，原本以为唐潜和自己一样，相比于日夜活在心惊胆战中更渴望和平安定的生活。
“我决定了，大叔别多想，我只是想给姐姐挣个嫁妆钱，她性格太软，容易吃亏。”唐潜扯出一个微笑。
钟鸣雨偏头，好半晌才说了句唐潜摸不着头脑的话：“还是像。”
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唐潜静静地伏着。
自己和姐姐在这世上无依无靠，这次如果不是钟鸣雨及时赶到，几个小混混就能轻易要了自己的命，到时候就算再强的再生能力都无能为力。
如果他们真的对姐姐做什么……唐潜不敢想下去。
必须要有靠山，光凭现在的自己，保护不了姐姐……
或者要是我有异能就好了，像那个蜥蜴一样，这样自己就能把所有敢于冒犯自己和姐姐的人一把火烧死。
唐潜为着自己有些扭曲的想法而战栗不止，他的瞳中，疯狂与理智交替浮现，最终，沉沉地闭上眼睛。
没人知道唐潜在想什么，钟鸣雨虽然能听到小草冒出地面的声音，却无论如何听不到人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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