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扑朔迷离
“你都知道了？”陆经国眼神涣散，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当然，还有很多细节，咳咳……”
“我也只是猜测……我们就那么一次……我没有多想……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陆经国面如槁木，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然后，发出像是压榨了全部生命力的怒吼：“都是那个女人，我早跟大哥说过，那女人不是能安心过日子的，他就是不听，哈哈哈哈，谁知道她居然敢勾引我呢？”
“好的好的，请不要激动，重点不在这，我对你们偷情的过程完全不感兴趣。”钟鸣雨压了压双手示意陆经国平复一下心情，他今天的话显得特别多。
“起因是你的儿子的女朋友犯事，我找不到正主就只好拎着你儿子来要个说法，呵，就这么简单，你看。”钟鸣雨指着陆远的残躯说道：“明明做错了事的另有其人，最终倒霉的却是你们俩，难道你不觉得命运给你们开了个玩笑吗？”
“什么意思？”陆经国怔怔的看着前方，下意识地问道。
“接下来的内容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你也不想这么快就入土为安吧？”话音刚落，那个一直被钟鸣雨握在手里把玩的备用电话响了起来。
钟鸣雨像是早有预料，并不急着接通，而是挑眉看着一言不发的陆经国。
电话铃声停了紧接着再次响起，陆经国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坐起来，开口道：“接吧，就算是死，我也要弄明白到底是谁暗算我，否则下半辈子活得不安心。”
钟鸣雨赞许地看了眼陆经国，像是在期待什么似的按下了接听键。
“钟鸣雨，久仰大名了。”电话那头传来有些沉闷难以辩识的声音。
“呵呵，为什么要伪装自己的声音呢？是怕被自己亲爱的弟弟认出来吗？陆建树。还是说我该称呼你为——陆威虎？”钟鸣雨咧着嘴，眼睛里却是前所未有的狠戾。
“什么？”陆经国脸色刷的惨白。他不是没想过被自己身边的人背叛，他甚至猜测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她当初勾引自己不就是看中自己的权力吗？
可是怎么会是大哥？大哥明明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名字和长相都是扔进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那个，连混黑帮都不敢的胆小鬼。
“……纯属误会。”短暂的停顿后，对方的声音清晰起来，陆经国不可思议地看着手机，陆建树的声音响起：“我只不过是戴着口罩罢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是个医生。还有，不要叫我陆威虎，我已经和那边没关系了，听着怪尴尬的。”
陆经国茫然地张了张口，一肚子的疑问说不出口。
“听起来我那个优秀的弟弟还活着，看来你和传闻中的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好人呢。”陆建树继续说道。
“我们没见过面吧？”钟鸣雨打断了他的话。“老实说这两个月以来，我调查了威虎帮前些年的所有资料，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在陆经国当上这个帮派名义上的二把手之前，所有关于首领的资料都是一片空白。”
“换言之，有人早就知道我会留意威虎帮，所以才决定把陆经国推到这个位置，自己则趁机洗白。”
“那个人要么小看了我的侦查能力，要么就是故意留下破绽。”
“如果我在陆经国身上接着挖下去，总有一天能够挖出威虎帮那位影子首领，但也仅此而已了——因为更为重要的证据在那之前就已经被你们销毁了。”
钟鸣雨用枪托砸晕陆经国，接着说道：“不过我对你们这些大人物不感兴趣，我只要找到那个真相……至于是谁做的，我不在乎，反正我会杀了他，谁会去管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份呢？”
“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是个B级。”话筒里传出一声轻笑，接着用怀念的语气说着看起来不相干的话：“那是十三年前的事了，当时威虎帮虽然没有如今的规模，但人才济济，毕竟是一群异能者自发而成的民间组织……”
“我们很快在润州市站稳脚跟，吞并了几个小帮派后，规模也前所未有地膨胀起来。”
“威虎帮越是出名，我们就越害怕，你也知道，十多年前的风管局可远不如现在这般慈祥，那是一个让异能者闻风丧胆的名字，如果被他们知道我们利用异能干些违法犯罪的事儿，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当时已经打算见好就收，可是不久之后，我的亲信给我们带来了一笔大生意。”
“那是一个看上去就很有威严的男人，他坐在那里一开口，我们居然连大气都不敢出，可笑我们还是所谓的异能者……”
“我们接到的任务是把一样东西运进润州市区，之后就不用管了。这对于当时凶名显赫的威虎帮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难事，酬劳却是高得令人害怕。”
“我们当机立断，干完这票就散伙，这是我们当时心里不约而同的想法。”
“任务很成功，只是接头的人却迟迟没来，钱是随着那样东西一起来的。”
陆建树声音断断续续，每讲一段就要停下来思考一会。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守着那玩意过了三天，接收的人迟迟没来，我们终于觉得不对劲，但是那个东西就像个烫手山芋，谁也不肯接过。”
“最后我们把它扔到帮派的一个据点就各自分开了。”
“那个东西就是沙拉曼达的卵。”钟鸣雨冷冷地说。
“是啊，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因为好奇偷偷打开看了一眼，结果我的眼睛几乎半瞎，脑子里只剩下一片金光。”
“我很确信那就是神话造物。”
“虽然我不过是个三流医生，异能者也只是半路出家，但我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笃定。”
“那就是我们的神。不是普通人的，只属于异能者的信仰。”
“没过多久，我对神的崇拜还未散去，噩耗就降临了。”
“我十二岁的女儿被诊断出脑部肿瘤。我很有钱，可是我没办法救她。”陆建树只是简单地陈述，仿佛与自己不相干。
“别看我现在这么冷静，其实当初害怕极了。我咒骂上天，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女儿，呵呵，她妈妈不像我，她像个没事人似的跟我说，我们再生一个吧。”
“我当时就甩了她一个耳光，当然被她挡住了，她也是异能者，远比我优秀得多。”
“她冷冷地看着我，跟我说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知道吗，那时我才第一次看清楚她！”
陆建树声音亢奋，激动异常：“总之我信了她的话，第二年我们又有了一个女儿，当她还是个脸皱巴巴的、丑丑的婴儿时，我们把那个东西的血液注射进她的身体。”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不是血，而是神话因子，她远比我知道的多。”
“我们用神话因子缔造了一名最小的异能者，后来人们都知道，婴儿对于神话因子的耐受力远高于其他人群。”
“然后，我们抽血……”说到这里，陆建树压低声音，像是不愿回忆一般。
“我们把针插进她的额头，我的女儿，我亲眼看着血液从她的身体里被抽出，看着她紫色的皱巴巴的脸变得苍白，慢慢失去了生机……”
钟鸣雨捏紧了手机，眼里怒气更盛。他依旧已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我们要给女儿换血……她的身体承受不住神话因子的摧残，我们就给她异能者的血，而且是同源的姐妹的血……”
“短短一天时间内，又一位人造的异能者诞生了……神话的血改造了她的身体，从此连癌细胞都无法伤害到她。”
“而且，兴许是神话的伟力，我们的小女儿也挺过来了，虽然状态不乐观，但总算还活着……”
“我们注射了对于婴儿来说过于庞大的神话因子，导致她的血管、内脏，甚至是骨头全部烧坏，她的内部空空如也，能够活下来完全是依靠着觉醒的异能。”
“她活得很辛苦啊，这都是我和她妈妈的错，可是，没有办法啊！”
“有时候我想，她要是当时便死去了，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
陆建树声音忽远忽近，最后彻底停下来。
“好了，要不是有人求我，我才懒得跟你打这个电话，害我心情不好。”陆建树语气说不出的别扭。
“说了这么多，当初是谁把沙拉曼达送进来，又是谁在地底下饲养了它这么多年，你是一点都不肯透露了？”钟鸣雨长出一口气。
“都是陈年旧事了，记性不好，见谅。”那边笑了笑，“如果不是那个蠢女人惹事，你未必能这么快查到我。”
“也是，不过到头来又是一场空。”钟鸣雨轻声说。
“当然，还有很多细节，咳咳……”
“我也只是猜测……我们就那么一次……我没有多想……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陆经国面如槁木，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然后，发出像是压榨了全部生命力的怒吼：“都是那个女人，我早跟大哥说过，那女人不是能安心过日子的，他就是不听，哈哈哈哈，谁知道她居然敢勾引我呢？”
“好的好的，请不要激动，重点不在这，我对你们偷情的过程完全不感兴趣。”钟鸣雨压了压双手示意陆经国平复一下心情，他今天的话显得特别多。
“起因是你的儿子的女朋友犯事，我找不到正主就只好拎着你儿子来要个说法，呵，就这么简单，你看。”钟鸣雨指着陆远的残躯说道：“明明做错了事的另有其人，最终倒霉的却是你们俩，难道你不觉得命运给你们开了个玩笑吗？”
“什么意思？”陆经国怔怔的看着前方，下意识地问道。
“接下来的内容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你也不想这么快就入土为安吧？”话音刚落，那个一直被钟鸣雨握在手里把玩的备用电话响了起来。
钟鸣雨像是早有预料，并不急着接通，而是挑眉看着一言不发的陆经国。
电话铃声停了紧接着再次响起，陆经国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坐起来，开口道：“接吧，就算是死，我也要弄明白到底是谁暗算我，否则下半辈子活得不安心。”
钟鸣雨赞许地看了眼陆经国，像是在期待什么似的按下了接听键。
“钟鸣雨，久仰大名了。”电话那头传来有些沉闷难以辩识的声音。
“呵呵，为什么要伪装自己的声音呢？是怕被自己亲爱的弟弟认出来吗？陆建树。还是说我该称呼你为——陆威虎？”钟鸣雨咧着嘴，眼睛里却是前所未有的狠戾。
“什么？”陆经国脸色刷的惨白。他不是没想过被自己身边的人背叛，他甚至猜测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她当初勾引自己不就是看中自己的权力吗？
可是怎么会是大哥？大哥明明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名字和长相都是扔进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那个，连混黑帮都不敢的胆小鬼。
“……纯属误会。”短暂的停顿后，对方的声音清晰起来，陆经国不可思议地看着手机，陆建树的声音响起：“我只不过是戴着口罩罢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是个医生。还有，不要叫我陆威虎，我已经和那边没关系了，听着怪尴尬的。”
陆经国茫然地张了张口，一肚子的疑问说不出口。
“听起来我那个优秀的弟弟还活着，看来你和传闻中的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好人呢。”陆建树继续说道。
“我们没见过面吧？”钟鸣雨打断了他的话。“老实说这两个月以来，我调查了威虎帮前些年的所有资料，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在陆经国当上这个帮派名义上的二把手之前，所有关于首领的资料都是一片空白。”
“换言之，有人早就知道我会留意威虎帮，所以才决定把陆经国推到这个位置，自己则趁机洗白。”
“那个人要么小看了我的侦查能力，要么就是故意留下破绽。”
“如果我在陆经国身上接着挖下去，总有一天能够挖出威虎帮那位影子首领，但也仅此而已了——因为更为重要的证据在那之前就已经被你们销毁了。”
钟鸣雨用枪托砸晕陆经国，接着说道：“不过我对你们这些大人物不感兴趣，我只要找到那个真相……至于是谁做的，我不在乎，反正我会杀了他，谁会去管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份呢？”
“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是个B级。”话筒里传出一声轻笑，接着用怀念的语气说着看起来不相干的话：“那是十三年前的事了，当时威虎帮虽然没有如今的规模，但人才济济，毕竟是一群异能者自发而成的民间组织……”
“我们很快在润州市站稳脚跟，吞并了几个小帮派后，规模也前所未有地膨胀起来。”
“威虎帮越是出名，我们就越害怕，你也知道，十多年前的风管局可远不如现在这般慈祥，那是一个让异能者闻风丧胆的名字，如果被他们知道我们利用异能干些违法犯罪的事儿，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当时已经打算见好就收，可是不久之后，我的亲信给我们带来了一笔大生意。”
“那是一个看上去就很有威严的男人，他坐在那里一开口，我们居然连大气都不敢出，可笑我们还是所谓的异能者……”
“我们接到的任务是把一样东西运进润州市区，之后就不用管了。这对于当时凶名显赫的威虎帮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难事，酬劳却是高得令人害怕。”
“我们当机立断，干完这票就散伙，这是我们当时心里不约而同的想法。”
“任务很成功，只是接头的人却迟迟没来，钱是随着那样东西一起来的。”
陆建树声音断断续续，每讲一段就要停下来思考一会。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守着那玩意过了三天，接收的人迟迟没来，我们终于觉得不对劲，但是那个东西就像个烫手山芋，谁也不肯接过。”
“最后我们把它扔到帮派的一个据点就各自分开了。”
“那个东西就是沙拉曼达的卵。”钟鸣雨冷冷地说。
“是啊，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因为好奇偷偷打开看了一眼，结果我的眼睛几乎半瞎，脑子里只剩下一片金光。”
“我很确信那就是神话造物。”
“虽然我不过是个三流医生，异能者也只是半路出家，但我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笃定。”
“那就是我们的神。不是普通人的，只属于异能者的信仰。”
“没过多久，我对神的崇拜还未散去，噩耗就降临了。”
“我十二岁的女儿被诊断出脑部肿瘤。我很有钱，可是我没办法救她。”陆建树只是简单地陈述，仿佛与自己不相干。
“别看我现在这么冷静，其实当初害怕极了。我咒骂上天，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女儿，呵呵，她妈妈不像我，她像个没事人似的跟我说，我们再生一个吧。”
“我当时就甩了她一个耳光，当然被她挡住了，她也是异能者，远比我优秀得多。”
“她冷冷地看着我，跟我说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知道吗，那时我才第一次看清楚她！”
陆建树声音亢奋，激动异常：“总之我信了她的话，第二年我们又有了一个女儿，当她还是个脸皱巴巴的、丑丑的婴儿时，我们把那个东西的血液注射进她的身体。”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不是血，而是神话因子，她远比我知道的多。”
“我们用神话因子缔造了一名最小的异能者，后来人们都知道，婴儿对于神话因子的耐受力远高于其他人群。”
“然后，我们抽血……”说到这里，陆建树压低声音，像是不愿回忆一般。
“我们把针插进她的额头，我的女儿，我亲眼看着血液从她的身体里被抽出，看着她紫色的皱巴巴的脸变得苍白，慢慢失去了生机……”
钟鸣雨捏紧了手机，眼里怒气更盛。他依旧已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我们要给女儿换血……她的身体承受不住神话因子的摧残，我们就给她异能者的血，而且是同源的姐妹的血……”
“短短一天时间内，又一位人造的异能者诞生了……神话的血改造了她的身体，从此连癌细胞都无法伤害到她。”
“而且，兴许是神话的伟力，我们的小女儿也挺过来了，虽然状态不乐观，但总算还活着……”
“我们注射了对于婴儿来说过于庞大的神话因子，导致她的血管、内脏，甚至是骨头全部烧坏，她的内部空空如也，能够活下来完全是依靠着觉醒的异能。”
“她活得很辛苦啊，这都是我和她妈妈的错，可是，没有办法啊！”
“有时候我想，她要是当时便死去了，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
陆建树声音忽远忽近，最后彻底停下来。
“好了，要不是有人求我，我才懒得跟你打这个电话，害我心情不好。”陆建树语气说不出的别扭。
“说了这么多，当初是谁把沙拉曼达送进来，又是谁在地底下饲养了它这么多年，你是一点都不肯透露了？”钟鸣雨长出一口气。
“都是陈年旧事了，记性不好，见谅。”那边笑了笑，“如果不是那个蠢女人惹事，你未必能这么快查到我。”
“也是，不过到头来又是一场空。”钟鸣雨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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