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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刘钰禅×荷叶』此生无稽(1)

    郊边深涧中,一条几近枯竭的溪流正有气无力的蜿蜒着,四周的树木没有了绿叶只剩下焦黑色的沾染了烟熏的树干。

    一辆勉强能看出形状的破烂马车倒在乱石堆中,这败落的景象让周围站着的人不敢发出声音却又心惊异常。

    “公子,像是被追杀的……”

    少年一身白衣翩然立于焦土之上,一双丹凤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马车。

    “不像……”

    “要不要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身边随从虽然如此发问心中却也明白恐怕一车人都被烧死了。

    那焦黑无肉的手骨赫然伸出车外,有谁看不到呢?

    少年人不知是严谨还是不忍,还是挥手让人去检查。

    几人还没完全靠近,就看见只剩下框架的马车摇晃起来,还发出刺耳的嘎吱嘎吱声。

    “公,公子……”

    当刘钰禅(chán)费劲千幸万苦将压在他身上的尸体推开,站起身呼吸久违的略带焦味的空气时。

    一群人正盯着他一张小黑脸儿使劲儿的瞅。

    “小孩儿,车里可还有活人?”

    刘钰禅睁开眼,便一下子从众人中看到一身白衣的时绥,灰扑扑的脸上亮了一双眼睛。

    世上竟然有如此俊朗之人?他此刻痛恨自己并非文采斐然,想要吟诗作对赞美眼前之人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若是硬憋出一句词来形容时绥,那便只有清风霁月四个字。

    可是……

    小孩儿?叫本王?

    “车里可还有活人?”

    时绥看着眼前脏兮兮的孩子又问了一遍,对方终于有了反应从废墟中跳出来。

    “没,没有了。”

    刘钰禅刚说完话忽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无比的沙哑难听仿佛是一只被刀架着脖子的鸭子一样。

    天哪!这声音是本王发出来的?!

    他惊诧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又试探性的说了一句话,却发现还是没有半点儿好转。

    一时间,就很伤心。

    时绥身边的随从走过去检查马车又准备把刘钰禅带走,可刘钰禅还在兀自伤心,蹲在地上哭唧唧的不肯让别人碰他。

    “呜呜呜,走开,别碰本……别碰我!”

    想他堂堂旭日国万疆王被当做小孩子被人贩子绑上马车不说还险些命丧火海,现在连声音也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谁都别碰本王!别来和本王说话!让本王一个人沉浸在孤独与痛苦中吧……

    众随从无奈而难为的看了看时绥,时绥脾气好也不在意这小孩儿在如此情况之下还在闹脾气。

    孩子嘛……

    他一身月白内衫绣银丝竹叶,外面一层轻薄羽织,三千青丝只一支雪白玉簪挽起。

    他身形欣长高挑,走起路来如同仙鹤引颈,一举一动犹如仙人下凡。

    “伸手。”

    刘钰禅听着温润的声音抬起头只见时绥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一只手负于身后一只手朝自己的方向伸出来。

    对方微微前倾虽是居高临下却与他双眼对视,眉眼中尽是柔软。

    刘钰禅不自觉的伸出手,将黑乎乎的爪子放进对方白玉般的手中。

    多么好的人?本王要与这样的人交朋友。

    “你,叫什么?”

    刘钰禅想哭,对方声音那么好听身材相貌气质又那么出挑。自己是个“武大郎”不说,现在还变成了公鸭嗓!

    “时绥,时间的时,绥阳的绥。

    不知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他喊我小兄弟哎!

    “本……我,我叫刘禅(chán)。”

    “刘禅?可是与那小昏君一样的字?”

    刘钰禅撇了撇嘴,谁和那昏君一样?本王可是勤政爱民的好王爷!就连女帝都夸奖本王!

    他正想着却忽然感觉头上有一只大手一抬头就看到时绥的笑脸。

    “你还小,那等子野史不知道也正常。”

    谁还没读过几本儿野史?

    刘钰禅心里一边不屑脸色却悄悄的红了。

    刘钰禅被带上时绥的马车,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刘钰禅没有主动说话,时绥问什么他就考虑着说什么,时绥问的多了他觉得紧张不与他说话他又觉得彷徨。

    时绥刻意避开马车的事不问,顾忌这刘禅还是一个孩子。

    有些事他不着急,他的随从能力出众,等他回了府中真相也自然水落石出何必可这一个孩子刨根问底?

    拉车的马是灵兽,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将几人送回了时府,隐居的世家是依山而建的宅邸。

    整个宅邸从空中看是一个宝塔的形状,而在宅邸最北端也是依山最高处也建一座九层宝塔。

    整个宅邸的基调为青色,理所当然的没有华贵气息却有着浓郁的磅礴的大气。

    依山而建,鳞次栉比与背后青山浑然一体。

    虽说没有皇宫的辉煌却有不次于其的恢宏,刘钰禅一进来就喜欢上这个地方。

    与皇宫中五步一侍卫十步一宦官的不同,偌大的时府鲜少能见到下人。

    “时绥公子,我们还要走多久?”

    刘钰禅迈着小短腿挎着一张小批脸,在走到第三个院子对应宝塔第三层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

    本王何时走过这么久的路?!

    “不远了,我们去那里。”

    刘钰禅抬头,顺着那如玉的手指看向那座位于最高处的高塔,第九层。

    你管这叫不远?!

    “公子,不可以坐马车吗?”

    “府内不允驾车骑马。”

    行吧,他能理解,毕竟宫里也是不允许驾车的。骑马,他太矮了够不到……

    “那搭轿子?”

    “轿子只给府中的贵客或是新娘子坐。”

    “……”

    “哈哈,再坚持一下,你再走一会儿就好了。”

    刘钰禅不理解,时府这是什么规矩,在宫中都能坐轿子这里却不能坐?

    矫情!

    “公子,交给在下吧。”

    “带他洗漱安顿。”

    随从从时绥怀里接过脏兮兮的孩子,刘钰禅看上去黑乎乎的脚实则已经成了红色。

    并非因为时绥抱他,而是因为第六层的空气令他几近窒息。

    “不要……”

    刘钰禅拉着时绥的白色衣袖不肯松开手,也不在乎自己的小黑爪子是不是会弄脏公子的衣裳反正公子抱过他后就已经成了灰衣了。

    “公子去哪里?”

    “去高塔上。”

    “为何不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