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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坐着睡觉

    周妙见他真疼,又如此说话,便更后悔撞了他,下午的时候帮他把卫生都打扫了,一直到晚上。

    陈老师见她如此,以为她这是摆明了跟自己对着干,便准备找她谈话:

    “周妙!你出来。”

    周妙以为是中午撞人的事情事发了,但没想到陈老师只问他为什么帮着赵英清打扫卫生。周妙于是解释一番,说是自己不小心把他撞伤了,现在他是伤员,不能干活儿。

    陈老师怎么会信,他又不是没对付过赵英清,这小子钢筋铁骨,木头做的教杆一下子就能被他拦断成三截儿,那是不可能撞一下就受伤的。

    周妙见他不可理喻,便扭头不再和他说话。

    “让你母亲明天再过来一次。”

    “我妈忙得很,没空过来。”

    陈老师闻言气了个翻白儿。但还没等他有何反应,赵英清突然冲进办公室,把周妙拽跑了。

    陈老师见状气得眼冒金星,正要去追出办公室,迎面却走来了赵老师。

    赵老师见陈老师又在追自己儿子,赶忙拦住他,“陈老师消消气,消消气!我已经揍过他了,真挺重的,他能老实一段日子……”

    陈老师正在气头儿上,也不想考虑什么同事情面了,便冲这赵老师喷了一顿。但其实他今天主要生的是周妙的气,所以指东骂西,也没个章法。

    赵老师倒是有定力,听了许久,也没接话,直等得陈老师都喷完了,也啥都没说。

    陈老师见他如此,终于定了定神,勉强和赵老师平心静气地说到,“你儿子早恋。”

    “嗯?”赵老师向走廊尽头看去,但是赵英清早拽着周妙跑得没影儿了。

    陈老师见他一副完全不相信的神情,便摇了摇头,心中又是一阵急火儿。

    过了一阵儿,陈老师终于开言,“令郎高才,我管不了,不如把他调你班里。”

    赵老师闻言一惊,赶忙道,“陈老师易怒。我回家一定好好说他……我叫他以后在班里老实点儿,您如果实在瞅他眼烦,就把他调到看不见的地方,当他不存在……”

    陈老师见他这副态度,便又看赵老师不惯起来,“这是当爹的应该说的么?这是当老师的该说得话么?什么见调到看不见的位置?什么叫把当他不存在?……”

    那天,虽然陈老师生了不少气,但也是他执教生涯以来,最爽的一天:能如此不顾情面、堂而皇之地把同事大骂一番,这辈子还是头一遭。

    ……

    赵英清拽着周妙跑了一程,躲到二楼,右肋疼得倒是更重了。

    “对不起,我没想把你撞成这样。”周妙十分难过,都要哭了。

    赵英清却苦笑道,“不是你撞的。前天就这样了。”

    周妙只以为他是在宽慰自己,“我会负责的。晚上我陪你去医院吧。我有些钱,让做什么检查,就做什么检查吧。”

    赵英清摇了摇头,“不去了。但是我想睡个踏实觉,好好养养,我在家是没法睡踏实了。今天我去你家吧。”

    周妙觉得自己家里太乱太小,也没装修过,便有些为难,“……我家穷。”

    “那我不在你家吃饭。”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爸妈今天可能不回来…。”

    “没事,我用不上他们。”

    “……我家远……”

    “没事,我有钱可以打车。”

    周妙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赵英清见她如此,便觉得她小气,“那算了。”

    “行行行,那去吧。但你得和家里说一声,免得说我拐了你。”

    晚上放学的时候赵英清和周妙才回到教室外,准备拿书包。但陈老师在教室里,于是周妙只好蹿进教室,拿了书包就往外跑……

    赵英清准备到十六班找赵树清说一下晚上不回家的事儿。但赵老师在教室里,于是赵英清只好拿出张纸,留了个字,叠了个纸飞机,扔到赵树清头上,扔了就跑。这扔飞机的技术,着实让周妙惊叹不已。

    周妙家着实不近。出租车上的计价器看得赵英清心惊肉跳。

    好歹终于是到了,赵英清一脸肉疼地掏钱付了车费,抱怨道,“你家为什么要住这么远?”

    “我本来就住这儿,我是上学远!”

    二楼,周妙开大门儿,赵英清便要说话,但周妙摆了个嘘声的手势,叫他不要高声。赵英清不明所以,但周妙蹑手蹑脚来到里面的一处门口,拿出钥匙,又开了一道们。

    赵英清莫名其妙,“这,你家屋里怎么还用钥匙开门?”

    “这才是我家。外面那两个屋,是别人家。”

    赵英清一头雾水,周妙给他解释了一番。原来周妙家住的叫什么“三家一厨房”,是三户人家共用厨房和卫生间,每家只单住一个卧室。周妙还说,像赵英清家的那种,叫做“独门独户”,是有钱人才能住的房子。

    “那这么说,我家挺有钱的?”赵英清问道。

    “那当然,你爸是当老师的,那能差钱么?”

    赵英清一脸难以置信,“那我爸总和我说缺钱,我说啥,他都不买。”

    周妙想了想,“我爸说,男孩子要穷养,女孩子要富养。所以,你爸应该是故意不和你说他有钱。”

    赵英清闻言,感觉有理,气得运了一口气,感觉肋骨又疼了。

    周妙赶紧拉他坐下休息。

    赵英清坐下打量这屋子,见靠墙的位置塞了张上下铺双人床,床边就是个折叠桌,桌旁有几个款式不一的凳子,现如今他就坐在其中的一个凳子上。整间屋子着实摆放了不少杂物,令人看着心烦。

    周妙见他这副神情,便不乐意,“是你自己要来的,我可没请你!”

    赵英清捂着肋骨,皱着眉头,“那我能睡哪儿?”他可是真心来睡觉的。

    “你睡下铺吧。”下铺原是周妙父母睡的,周妙自己睡在上面。

    赵英清过去看了一眼被褥,虽不能说是脏,但也不甚洁净,心里便不想睡,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说,“我还是趴在桌子上睡吧”。

    周妙看穿他的心思,冷笑道,“你不是肋骨疼么,趴着你不嫌疼?”

    赵英清一想也是,便勉强脱了鞋,爬到床里面,靠墙盘坐下来,准备就这么睡。

    周妙依然冷笑。

    赵英清解释道,“我爸经常这么睡觉,他说这能修身养性、清心寡欲、易筋洗髓。我试试,看看能不能恢复得快点儿。”

    周妙觉得他在胡扯,但见他嫌这嫌那,就不打算再管他,冷哼了一声,便去写作业了。

    赵英清试了半天,也没睡着,真不清楚他爸那坐着睡觉的功夫是怎么练的。加之周妙为写作业开了灯,灯光太亮,也是难睡。折腾了一会儿,赵英清起身,来到周妙桌前,“你作业怎么还没写完?我白天就看你磨磨蹭蹭,写一道题折腾半天、又捣鼓笔又捣鼓本儿,果然这点儿作业就得拖到半夜——”

    还没等他说完,周妙便捧起桌边盘子里的瓜子皮、开心果皮、葵花籽皮、榛子壳扬了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