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我没出息
众人闹了一场，天已经更晚了。
又下雨了，但陈老师有一辆小轿车。
听闻周妙一个人回家，陈老师有些不放心。
虽然周妙百般推辞，说自己走夜路无事，但陈老师还是把她带到车上，说先送她回家。
在车上的时候，赵英清有些消沉，也没怎么和周妙聊天。
周妙家比较远，众人良久无话。
眼见前面的道路变得崎岖坑洼，周妙开始说话了，“老师，前面我自己走就行了，车不好走！”
但陈老师没有听她的，只是叫她指路。
隔了一会儿，周妙又说，“老师，前面这路上有个井盖儿被人偷了，雨天看不见，您侧这边开！”
终于快到周妙家住的楼了，但是楼头入口有一汪积水，陈老师屏了口气才开过去，好在水并不是很深。
周妙家住在二楼，陈老师见她家里没有开灯，“你父母还没回家呢？”
“嗯，快周末了他们晚上不回家，他们住店里。”
“那你进家之后开个灯，到阳台上招招手。”
周妙“嗯”了一声，然后捅了一下身边儿的赵英清，“喂，别傻了。你记着点儿道儿。现在车往前开，右转之后左边有个井，比较高，能刮底盘儿，靠右边走，然后出三个楼左转……然后就到新华路了，应该你们就知道怎么走了。”
陈老师起初也在默记了一会儿，但是这周妙说得也太细了，为什么路灯、什么店各种拐来绕去，后来完全记不住了。
赵英清陪周妙一起下了车，把她送到楼上，又跑下来了，周妙也跑到阳台上开了灯，冲下面挥了挥手。
赵英清跑进副驾驶的位置坐下了。
这片儿道路果然崎岖。
周妙所说的七拐八绕的事儿，陈老师起初还能记得一些，倒也是开了出来。
只是开到大道上的时候，陈老师实在不记得怎么走了，这片儿他也不熟，只得问旁边的赵英清，“刚才周妙和你说怎么开去新华路，你记住了么？”
“嗯，这条路到第二个岗的时候右拐。”
……
没想到赵英清还真的都能记得。
及至新华路，陈老师便晓得怎么开回家了，心情有些放松，思绪也多了起来。
想这赵英清天资如此，能学出成绩倒是不足为奇，但是为什么他从前的学校竟不容他？听冯老师说，这家伙被两所学校劝退过，这些学校都不看中他的成绩么？
“我听说你之前被两所学校劝退，真有这事儿？”
“嗯。”显然，赵英清对这事儿并不想多说。
“你成绩这么好，还能被学校劝退，你反思过么？”
“我成绩不好，才考了两次第一。”
陈老师一时竟听不出来，他这话是在噎人，还是真心的。
但没等陈老师深想，赵英清就说了：
“他们都比我强，我谁都不如。
我小俊哥，什么都学过、什么都学得会、什么都知道。
我弟弟小树从小成绩就好，什么都学得快。他又心细、做题也不马虎。
展展比我厉害多了，什么诗都会背、什么题都会算。她能心算，那数学老长的式子，她光用眼睛就能看就能算得出来。
七班的常远，您应该有印象吧。她也牛着呢。之前她哥打不过我的时候就把他妹妹拿出来说话，每次都说什么，我光会打架有什么用。天天吹，说妹妹是全区学习第一，我比不上他妹一根手指头。
二班的谷方一，您也知道吧。他更厉害。他从前是我们学校学习最好的。人家是天才，参加什么竞赛都能得第一名。小学就能做高中的题，厉害得不得了。
反正我就是个垫底儿的，老师您也不用因为我考过两次第一就看得起我。我以后也考不了这么好了。”
陈老师听他说了这么一大套，知他心里有气，便一时间接不上话，隔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脑子好，又肯努力，不会差的。”
赵英清冷哼一声，愤愤道，“反正没人看得起我。他们都觉得我没出息。”
陈老师心中叹息，宽慰道，“怎么会？就算你之前成绩又不好过，那现在不也是很好么？这两次成绩不就是个见证？你以后还像这样努力，大家哪个能看不起你？”
赵英清听得陈老师是真心宽慰他，便同他好好说话：
“陈老师，您是对我最好的老师了，我以后肯！！定好好听您的话，尽量不气您，但是我毛病太多了，可能改得慢。”
这话说得陈老师猝不及防又难以置信，只觉得他是在说反话，但听他言辞恳切，却又不像是说反话。一时之间，陈老师又是不知该接啥好。
一派默默无言之中，车已经开到家了。
陈老师熄了火，赵英清便下车到后座儿上帮他拿包，两人倒也和谐。
但这和谐没坚持太久。
陈老师住的是新式小区，楼下有楼宇门，需得输入密码，才能开门。赵英清像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门，很是好奇，在门前里外看了一会儿才肯上楼。
陈老师的家在四楼，是套三居室，九十年代初流行的装修风格，屋子里没人。
“我女儿上大学了，晚上你就睡她房间，别动她东西。”
赵英清环顾四周，“师娘呢？”
“不在家。”
赵英清吃了一惊，感觉陈老师觉不至于也没老婆吧，“您没媳妇么？”
陈老师到没因为他怎这种话而生气，只是边换拖鞋边说，“我丈人住院了，她在医院呢。”
赵英清却说，“那您怎么不去？”
陈老师觉得他这说话的方式十分没教养，便瞪他一眼，“就没有你管不到的闲事是不是？你好好管你自己，一天混成这个样子还管闲事。”
赵英清却不退却，“您一天也没啥事儿，去医院陪个床怎么了？”
陈老师听着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天天给我找事儿，现在还在我眼前呢，我这还叫没啥事儿？”
“我又用不上您为我做什么。您愿意忙什么就忙什么，我能找个地方睡觉就可以了。您有什么可忙的？”
……
又下雨了，但陈老师有一辆小轿车。
听闻周妙一个人回家，陈老师有些不放心。
虽然周妙百般推辞，说自己走夜路无事，但陈老师还是把她带到车上，说先送她回家。
在车上的时候，赵英清有些消沉，也没怎么和周妙聊天。
周妙家比较远，众人良久无话。
眼见前面的道路变得崎岖坑洼，周妙开始说话了，“老师，前面我自己走就行了，车不好走！”
但陈老师没有听她的，只是叫她指路。
隔了一会儿，周妙又说，“老师，前面这路上有个井盖儿被人偷了，雨天看不见，您侧这边开！”
终于快到周妙家住的楼了，但是楼头入口有一汪积水，陈老师屏了口气才开过去，好在水并不是很深。
周妙家住在二楼，陈老师见她家里没有开灯，“你父母还没回家呢？”
“嗯，快周末了他们晚上不回家，他们住店里。”
“那你进家之后开个灯，到阳台上招招手。”
周妙“嗯”了一声，然后捅了一下身边儿的赵英清，“喂，别傻了。你记着点儿道儿。现在车往前开，右转之后左边有个井，比较高，能刮底盘儿，靠右边走，然后出三个楼左转……然后就到新华路了，应该你们就知道怎么走了。”
陈老师起初也在默记了一会儿，但是这周妙说得也太细了，为什么路灯、什么店各种拐来绕去，后来完全记不住了。
赵英清陪周妙一起下了车，把她送到楼上，又跑下来了，周妙也跑到阳台上开了灯，冲下面挥了挥手。
赵英清跑进副驾驶的位置坐下了。
这片儿道路果然崎岖。
周妙所说的七拐八绕的事儿，陈老师起初还能记得一些，倒也是开了出来。
只是开到大道上的时候，陈老师实在不记得怎么走了，这片儿他也不熟，只得问旁边的赵英清，“刚才周妙和你说怎么开去新华路，你记住了么？”
“嗯，这条路到第二个岗的时候右拐。”
……
没想到赵英清还真的都能记得。
及至新华路，陈老师便晓得怎么开回家了，心情有些放松，思绪也多了起来。
想这赵英清天资如此，能学出成绩倒是不足为奇，但是为什么他从前的学校竟不容他？听冯老师说，这家伙被两所学校劝退过，这些学校都不看中他的成绩么？
“我听说你之前被两所学校劝退，真有这事儿？”
“嗯。”显然，赵英清对这事儿并不想多说。
“你成绩这么好，还能被学校劝退，你反思过么？”
“我成绩不好，才考了两次第一。”
陈老师一时竟听不出来，他这话是在噎人，还是真心的。
但没等陈老师深想，赵英清就说了：
“他们都比我强，我谁都不如。
我小俊哥，什么都学过、什么都学得会、什么都知道。
我弟弟小树从小成绩就好，什么都学得快。他又心细、做题也不马虎。
展展比我厉害多了，什么诗都会背、什么题都会算。她能心算，那数学老长的式子，她光用眼睛就能看就能算得出来。
七班的常远，您应该有印象吧。她也牛着呢。之前她哥打不过我的时候就把他妹妹拿出来说话，每次都说什么，我光会打架有什么用。天天吹，说妹妹是全区学习第一，我比不上他妹一根手指头。
二班的谷方一，您也知道吧。他更厉害。他从前是我们学校学习最好的。人家是天才，参加什么竞赛都能得第一名。小学就能做高中的题，厉害得不得了。
反正我就是个垫底儿的，老师您也不用因为我考过两次第一就看得起我。我以后也考不了这么好了。”
陈老师听他说了这么一大套，知他心里有气，便一时间接不上话，隔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脑子好，又肯努力，不会差的。”
赵英清冷哼一声，愤愤道，“反正没人看得起我。他们都觉得我没出息。”
陈老师心中叹息，宽慰道，“怎么会？就算你之前成绩又不好过，那现在不也是很好么？这两次成绩不就是个见证？你以后还像这样努力，大家哪个能看不起你？”
赵英清听得陈老师是真心宽慰他，便同他好好说话：
“陈老师，您是对我最好的老师了，我以后肯！！定好好听您的话，尽量不气您，但是我毛病太多了，可能改得慢。”
这话说得陈老师猝不及防又难以置信，只觉得他是在说反话，但听他言辞恳切，却又不像是说反话。一时之间，陈老师又是不知该接啥好。
一派默默无言之中，车已经开到家了。
陈老师熄了火，赵英清便下车到后座儿上帮他拿包，两人倒也和谐。
但这和谐没坚持太久。
陈老师住的是新式小区，楼下有楼宇门，需得输入密码，才能开门。赵英清像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门，很是好奇，在门前里外看了一会儿才肯上楼。
陈老师的家在四楼，是套三居室，九十年代初流行的装修风格，屋子里没人。
“我女儿上大学了，晚上你就睡她房间，别动她东西。”
赵英清环顾四周，“师娘呢？”
“不在家。”
赵英清吃了一惊，感觉陈老师觉不至于也没老婆吧，“您没媳妇么？”
陈老师到没因为他怎这种话而生气，只是边换拖鞋边说，“我丈人住院了，她在医院呢。”
赵英清却说，“那您怎么不去？”
陈老师觉得他这说话的方式十分没教养，便瞪他一眼，“就没有你管不到的闲事是不是？你好好管你自己，一天混成这个样子还管闲事。”
赵英清却不退却，“您一天也没啥事儿，去医院陪个床怎么了？”
陈老师听着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天天给我找事儿，现在还在我眼前呢，我这还叫没啥事儿？”
“我又用不上您为我做什么。您愿意忙什么就忙什么，我能找个地方睡觉就可以了。您有什么可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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