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支梅已经嗅到灾难的到来，她爱俊昌胜过爱自己。她要求自己如果真爱俊昌就该放手。她俩真的没有未来吗？她相信有，她心存侥幸。但此时她是主动的也是被动的，假如有转机的话。她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能机械地任人或由命摆弄。她害怕极了，她曾听闻引产拿掉孩子的剧烈疼痛犹如丢掉半条命。而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她将面对失去心爱之人和生存依靠。
天蒙蒙亮，支梅起床。这一夜她没有睡觉，胡思乱想了很多。俊昌同他爸爸一起睡，在众人的监督下，支梅意识到她够不着俊昌了。这间曾经温馨的小的转不过人的出租屋，此刻显得好大，好空甚至好冷。支梅蜷缩成一砣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户，一动不动。
俊昌推开房门，双手插进裤兜，站在门口。支梅看见他穿上那套重要场合才穿的“高档服装”神情严肃好多。一种生分扑面而至。支梅嘴唇蠕动几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收拾好了就过来姐姐家吃早饭，大伙都等你，快点。”俊昌冷冷地说完转身走了。
支梅磨磨蹭蹭来到许志文家门口，世敏一改往日态度笑着迎了过来。支梅，来，你看，有你喜欢吃的油条，豆浆，还有麻圆。
“我不饿，要是你们吃好了就走吧。”支梅弱弱地说。
“好，猪蹄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要是现在不想吃东西，等你做完手术俊昌就把猪蹄炖好了。那时候你再慢慢吃，好好享受。”世敏笑着说道并伸手拉着支梅往外走。
“不是，俊昌，你不去吗？”支梅焦急地转头叫喊。
“我不去，你去吧。”俊昌站在门内看着支梅说道。
“走吧，不用怕。”世敏拉着支梅朝前走。
“俊昌，俊昌，我怕，俊昌你不要不管我……”支梅一步一回头，直到拐过路口看不见。
俊昌在支梅不见踪影后有人看见他转过身去，揉了揉眼睛，关上房门。
由于当时没有麻醉技术，支梅痛的死去活来。孩子被排出的瞬间，支梅忍着剧痛问：“告诉我，是男是女？”“不可惜，是个女孩。”医生说道。突然，支梅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支梅醒来第一眼没有看见俊昌，病房里只有自己和别的病床病人与家属的温馨画面。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27床，总算醒了，”护士一边换液体一边说道。“你家家属不知跑哪去了，连个人影也不见。”
支梅闭上双眼。她知道此时的自己身无分文，就是上帝的弃儿，连喝自来水也得别人施舍。俊昌的冷漠是她无法相信的，昨天前，俊昌还是愿意为她牺牲所有的那个俊昌，而今天，晃若隔世。“俊昌，你可知道现在我有多么须要你吗？”支梅在灵魂深处一遍遍呼喊着。
三天之后的下午，毛俊昌，世敏出现在医院。世敏手忙脚乱地收拾行礼，俊昌则这里一趟，那里一趟办出院手续。当俊昌搀扶支梅往医院外走时，支梅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陌生，日思夜想的人儿，纵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哪句说出来会显得有意义些。支梅久久盯着俊昌目光怎么也移不开。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半点音来。俊昌整个就没有目视支梅双眼，或者就没有看向支梅脸庞。只是做着他必须要做的劳动。
俊昌每天都出摊，支梅则躺在床上“享受”着她的月子生活。一日三餐都是俊昌爸爸给支梅送饭，除了俊昌爸爸再无他人的脚步踏进过支梅的这间月子房。早餐，半碗稀饭一碟咸菜；午餐，半碗干饭一碟咸菜；晚餐，半碗剩饭一碟咸菜。二十四小时开水管饱。支梅在屋里呆烦了，想要出来透透气。一只脚刚好跨过门槛，就被俊昌爸爸吆喝进去。“回去，不能出来。对你也好，对别人也好。月婆子出来吹风不好是要生病的。路过别人家门口是会给别人带来霉运的，要是去了商场或小卖部，别人是会找我们家麻烦的。呆在家里，哪里都别去。满月后你就跟我毛家没半毛钱关系。离开我们家视线，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支梅突然一怔，俊昌爸爸最后这句话如重锤正击，这些天来，她没有好吃补身体，没有见到俊昌，身心倍感空落，她除了无尽思念俊昌更多的是沉浸在与俊昌不同的温柔片断中。每每想起俊昌的好，她就会开心地笑笑。忘记窗外蓝天白云下甘甜的空气；忘记失去孩子那针刺的痛；忘记她的俊昌已经与她生离死别，忘记满月后她将露宿街头。偏偏是这重重的一击，再次将她推向痛的深渊。她想起了她的孩子，想起了俊昌的决绝，想起了她的粗茶淡饭，更想起了这世上还有一种美好的食物叫“肉”。泪水毫不值价地跑了出来。俊昌爸爸见到她流泪更加厌恶至极，恨她为何不死了更干净些。
“俊昌呢？我要见到俊昌，至少他答应过我照顾我出月子的。”支梅强硬中带着软弱。
“你还敢想俊昌？”俊昌爸爸声音很大。“至从有了你，俊昌得罪志文要自主做生意；自从有了你，俊昌独立自主做生意一年以来分文没有；自从有了你我毛家颜面扫尽脸上无光；自从有了你俊昌变得胆大蛮撞梦想做大生意发大败脱离本份。你就是个扫把星，有你的家庭灾难连连。我们对你只是做个人道而已，俊昌，你就别想了。”
支梅还来不及解释，俊昌爸爸就推支梅到门后，将门反锁了起来。
支梅更加渴望见到俊昌，日复一日的禁闭生活让支梅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心是猫抓。她无数次从窗户缝隙中向外张望，想要捕捉到俊昌的影子。俊昌向人间蒸发似的不见踪影。一天天过去，支梅的饭量增加。这天俊昌爸爸仍与往常一样送来半碗于饭一碟泡菜，不等俊昌爸爸站稳脚步，已被支梅洗涮一空。
“爸爸，”支梅刚刚叫出声来，俊昌爸爸大声喝斥，“不要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你可以不用叫我，不要乱叫。”
“是，我不能叫你爸爸，可是爸爸，”支梅从来在跟人说话或是求人时都习惯先招呼人，不招呼人就直接说话她从未体验，真不知从何说起。
“说了不要乱叫。”俊昌爸爸再次强调。
“这点饭不够，我真的好饿。”支梅露出乞求的眼神。
“一日三餐从未间断，就算吃得不太饱也不会太饿。你整天躺床上也不干活，吃饱了反而不好。”
“我刚才半碗饭吃下去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已经二十天了，从未见过荤腥，我肚子里真的很难受。”
就在这时，俊昌恰好路过房子，听了个仔细。这些天来自己一直摆摊，爸爸说好照顾好支梅的。所有经历告诉他钱才是老大。分手已成定局，他不想再在这个女人身上受到影响，他也不愿支梅在他的家里，在他的责任范围内受到委屈。他的内心一直淌血，痛到绝处，他深知辜负支梅，自己罪不可赦。可是支梅从未沾过荤腥还吃不饱又不怎么回事？做月子二十天来他从未踏足这间房子，他想用冷淡和绝决让支梅死心，他以为这样对他俩都有好处。可是刚才支梅同爸爸的对话，他不禁推门而入。
“俊昌，俊昌。”俊昌出现那刻，支梅欣喜若狂，忘乎所以扑过去紧紧抱住俊昌。“俊昌，俊昌，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我永远见不到你，你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了。你不要这么狠心，”支梅哭成泪人，她顾不了旁边有人，她只知道这一刻何其奢侈，她倍加珍惜。
“支梅，对不起。”俊昌推开支梅，表情从心痛到严肃。“对不起，让你爱委屈了。我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的，没做到。你以后肯定还会有比这更难的日子，你就当练习吧，你恨我吧，诅咒我吧，让我不得好死，你就当我没有把你从怡心得茶楼救出来。或许这都是你的命，我真的努力了，谁也帮不了你。只求上天眷顾你，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俊昌推开支梅走了出去。
看着俊昌离去的背景，支梅声撕力竭叫道“俊昌——”孩子似失声痛哭。这声凄惨的“俊昌”在租住的大杂院上空久久回荡。俊昌爸爸照例捡走碗筷，反锁房门。墙外的俊昌双腿发软，泪如泄注。他竭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终于还是迈不开脚步，蹲了下去。
夜晚，四人对坐饭桌前。俊昌愤愤道：“说好了分手，照顾她出月子的，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对她好，不是做不到，之前跟你说过的呀！”世敏平静地说。“是为了让她对你死心。答应分手，你以为她会那么简单跟你分手？只要对她有半点心软她就会赖着不走。她看见你，不也忘乎所以抱住你吗？而且当着爸的面。”
“这就是你们虐待她的理由？姐姐，你也是女人，你心怎么这么狠呢？谁做月子没见过荤腥？是你吗？不是说，妈妈在生我们的时候家庭困难，也没谁整个月子不见荤腥啊？”俊昌声音越来越大，不知者真以为吵架。
“我们就是为了不让她缠着你，如果不是她一定要缠着你，我们何至于这样对她？当初一直要你们打掉孩子，打掉孩子，就是不听，一意孤行，弄成现在做一个真正的月子。”世敏声音开始变大。
“上天对你真好，嫁了你爱慕的男人，吃喝不愁，尽想着欺负别人。我就没有发现支梅哪点比你差，你有的能力她都有，你没有的漂亮她有，你没有的善良她也有。”俊昌尽情发泄，他忽略了许志文晴转阴，阴转雨的表情。继续嚷道：“不过上天也算长眼，她不会让好事落在你一个人身上，你不想生儿子吗？你如愿了吗？你想生儿子想疯了，你就疯吧！你这是报应，报应……”
“咣，”不等许志文动手，俊昌爸爸对准俊昌脑门就是一拳。“你这畜生，我打死你。”话音未落，接着又是一拳。
许志文站起身来，气得吹胡子蹬眼。恶狠狠指着俊昌道：“你今天说的话我给你记住，这笔账以后再跟你算。至于支梅，我们不会再手软，你愈是这样，我们就愈是对她狠，你咬我？”说完气冲冲朝卧室走去。
世敏跟着走了。不解气的俊昌爸爸又一拳打向俊昌……
天蒙蒙亮，支梅起床。这一夜她没有睡觉，胡思乱想了很多。俊昌同他爸爸一起睡，在众人的监督下，支梅意识到她够不着俊昌了。这间曾经温馨的小的转不过人的出租屋，此刻显得好大，好空甚至好冷。支梅蜷缩成一砣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户，一动不动。
俊昌推开房门，双手插进裤兜，站在门口。支梅看见他穿上那套重要场合才穿的“高档服装”神情严肃好多。一种生分扑面而至。支梅嘴唇蠕动几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收拾好了就过来姐姐家吃早饭，大伙都等你，快点。”俊昌冷冷地说完转身走了。
支梅磨磨蹭蹭来到许志文家门口，世敏一改往日态度笑着迎了过来。支梅，来，你看，有你喜欢吃的油条，豆浆，还有麻圆。
“我不饿，要是你们吃好了就走吧。”支梅弱弱地说。
“好，猪蹄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要是现在不想吃东西，等你做完手术俊昌就把猪蹄炖好了。那时候你再慢慢吃，好好享受。”世敏笑着说道并伸手拉着支梅往外走。
“不是，俊昌，你不去吗？”支梅焦急地转头叫喊。
“我不去，你去吧。”俊昌站在门内看着支梅说道。
“走吧，不用怕。”世敏拉着支梅朝前走。
“俊昌，俊昌，我怕，俊昌你不要不管我……”支梅一步一回头，直到拐过路口看不见。
俊昌在支梅不见踪影后有人看见他转过身去，揉了揉眼睛，关上房门。
由于当时没有麻醉技术，支梅痛的死去活来。孩子被排出的瞬间，支梅忍着剧痛问：“告诉我，是男是女？”“不可惜，是个女孩。”医生说道。突然，支梅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支梅醒来第一眼没有看见俊昌，病房里只有自己和别的病床病人与家属的温馨画面。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27床，总算醒了，”护士一边换液体一边说道。“你家家属不知跑哪去了，连个人影也不见。”
支梅闭上双眼。她知道此时的自己身无分文，就是上帝的弃儿，连喝自来水也得别人施舍。俊昌的冷漠是她无法相信的，昨天前，俊昌还是愿意为她牺牲所有的那个俊昌，而今天，晃若隔世。“俊昌，你可知道现在我有多么须要你吗？”支梅在灵魂深处一遍遍呼喊着。
三天之后的下午，毛俊昌，世敏出现在医院。世敏手忙脚乱地收拾行礼，俊昌则这里一趟，那里一趟办出院手续。当俊昌搀扶支梅往医院外走时，支梅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陌生，日思夜想的人儿，纵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哪句说出来会显得有意义些。支梅久久盯着俊昌目光怎么也移不开。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半点音来。俊昌整个就没有目视支梅双眼，或者就没有看向支梅脸庞。只是做着他必须要做的劳动。
俊昌每天都出摊，支梅则躺在床上“享受”着她的月子生活。一日三餐都是俊昌爸爸给支梅送饭，除了俊昌爸爸再无他人的脚步踏进过支梅的这间月子房。早餐，半碗稀饭一碟咸菜；午餐，半碗干饭一碟咸菜；晚餐，半碗剩饭一碟咸菜。二十四小时开水管饱。支梅在屋里呆烦了，想要出来透透气。一只脚刚好跨过门槛，就被俊昌爸爸吆喝进去。“回去，不能出来。对你也好，对别人也好。月婆子出来吹风不好是要生病的。路过别人家门口是会给别人带来霉运的，要是去了商场或小卖部，别人是会找我们家麻烦的。呆在家里，哪里都别去。满月后你就跟我毛家没半毛钱关系。离开我们家视线，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支梅突然一怔，俊昌爸爸最后这句话如重锤正击，这些天来，她没有好吃补身体，没有见到俊昌，身心倍感空落，她除了无尽思念俊昌更多的是沉浸在与俊昌不同的温柔片断中。每每想起俊昌的好，她就会开心地笑笑。忘记窗外蓝天白云下甘甜的空气；忘记失去孩子那针刺的痛；忘记她的俊昌已经与她生离死别，忘记满月后她将露宿街头。偏偏是这重重的一击，再次将她推向痛的深渊。她想起了她的孩子，想起了俊昌的决绝，想起了她的粗茶淡饭，更想起了这世上还有一种美好的食物叫“肉”。泪水毫不值价地跑了出来。俊昌爸爸见到她流泪更加厌恶至极，恨她为何不死了更干净些。
“俊昌呢？我要见到俊昌，至少他答应过我照顾我出月子的。”支梅强硬中带着软弱。
“你还敢想俊昌？”俊昌爸爸声音很大。“至从有了你，俊昌得罪志文要自主做生意；自从有了你，俊昌独立自主做生意一年以来分文没有；自从有了你我毛家颜面扫尽脸上无光；自从有了你俊昌变得胆大蛮撞梦想做大生意发大败脱离本份。你就是个扫把星，有你的家庭灾难连连。我们对你只是做个人道而已，俊昌，你就别想了。”
支梅还来不及解释，俊昌爸爸就推支梅到门后，将门反锁了起来。
支梅更加渴望见到俊昌，日复一日的禁闭生活让支梅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心是猫抓。她无数次从窗户缝隙中向外张望，想要捕捉到俊昌的影子。俊昌向人间蒸发似的不见踪影。一天天过去，支梅的饭量增加。这天俊昌爸爸仍与往常一样送来半碗于饭一碟泡菜，不等俊昌爸爸站稳脚步，已被支梅洗涮一空。
“爸爸，”支梅刚刚叫出声来，俊昌爸爸大声喝斥，“不要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你可以不用叫我，不要乱叫。”
“是，我不能叫你爸爸，可是爸爸，”支梅从来在跟人说话或是求人时都习惯先招呼人，不招呼人就直接说话她从未体验，真不知从何说起。
“说了不要乱叫。”俊昌爸爸再次强调。
“这点饭不够，我真的好饿。”支梅露出乞求的眼神。
“一日三餐从未间断，就算吃得不太饱也不会太饿。你整天躺床上也不干活，吃饱了反而不好。”
“我刚才半碗饭吃下去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已经二十天了，从未见过荤腥，我肚子里真的很难受。”
就在这时，俊昌恰好路过房子，听了个仔细。这些天来自己一直摆摊，爸爸说好照顾好支梅的。所有经历告诉他钱才是老大。分手已成定局，他不想再在这个女人身上受到影响，他也不愿支梅在他的家里，在他的责任范围内受到委屈。他的内心一直淌血，痛到绝处，他深知辜负支梅，自己罪不可赦。可是支梅从未沾过荤腥还吃不饱又不怎么回事？做月子二十天来他从未踏足这间房子，他想用冷淡和绝决让支梅死心，他以为这样对他俩都有好处。可是刚才支梅同爸爸的对话，他不禁推门而入。
“俊昌，俊昌。”俊昌出现那刻，支梅欣喜若狂，忘乎所以扑过去紧紧抱住俊昌。“俊昌，俊昌，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我永远见不到你，你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了。你不要这么狠心，”支梅哭成泪人，她顾不了旁边有人，她只知道这一刻何其奢侈，她倍加珍惜。
“支梅，对不起。”俊昌推开支梅，表情从心痛到严肃。“对不起，让你爱委屈了。我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的，没做到。你以后肯定还会有比这更难的日子，你就当练习吧，你恨我吧，诅咒我吧，让我不得好死，你就当我没有把你从怡心得茶楼救出来。或许这都是你的命，我真的努力了，谁也帮不了你。只求上天眷顾你，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俊昌推开支梅走了出去。
看着俊昌离去的背景，支梅声撕力竭叫道“俊昌——”孩子似失声痛哭。这声凄惨的“俊昌”在租住的大杂院上空久久回荡。俊昌爸爸照例捡走碗筷，反锁房门。墙外的俊昌双腿发软，泪如泄注。他竭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终于还是迈不开脚步，蹲了下去。
夜晚，四人对坐饭桌前。俊昌愤愤道：“说好了分手，照顾她出月子的，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对她好，不是做不到，之前跟你说过的呀！”世敏平静地说。“是为了让她对你死心。答应分手，你以为她会那么简单跟你分手？只要对她有半点心软她就会赖着不走。她看见你，不也忘乎所以抱住你吗？而且当着爸的面。”
“这就是你们虐待她的理由？姐姐，你也是女人，你心怎么这么狠呢？谁做月子没见过荤腥？是你吗？不是说，妈妈在生我们的时候家庭困难，也没谁整个月子不见荤腥啊？”俊昌声音越来越大，不知者真以为吵架。
“我们就是为了不让她缠着你，如果不是她一定要缠着你，我们何至于这样对她？当初一直要你们打掉孩子，打掉孩子，就是不听，一意孤行，弄成现在做一个真正的月子。”世敏声音开始变大。
“上天对你真好，嫁了你爱慕的男人，吃喝不愁，尽想着欺负别人。我就没有发现支梅哪点比你差，你有的能力她都有，你没有的漂亮她有，你没有的善良她也有。”俊昌尽情发泄，他忽略了许志文晴转阴，阴转雨的表情。继续嚷道：“不过上天也算长眼，她不会让好事落在你一个人身上，你不想生儿子吗？你如愿了吗？你想生儿子想疯了，你就疯吧！你这是报应，报应……”
“咣，”不等许志文动手，俊昌爸爸对准俊昌脑门就是一拳。“你这畜生，我打死你。”话音未落，接着又是一拳。
许志文站起身来，气得吹胡子蹬眼。恶狠狠指着俊昌道：“你今天说的话我给你记住，这笔账以后再跟你算。至于支梅，我们不会再手软，你愈是这样，我们就愈是对她狠，你咬我？”说完气冲冲朝卧室走去。
世敏跟着走了。不解气的俊昌爸爸又一拳打向俊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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