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无暇伤春，天上人间，人间地狱
“让我来帮他。”
王哥眼眶里蓄满泪水，他凝眸望向地上的小丧尸，慢慢靠近。
江落递给他棒球棍，同时贴紧王哥，近距离棒球棍不好施展，他双手抓住皮带，以防王哥朝他打，末日之下人的威胁大于丧尸。更何况地上的丧尸还是他儿子，将心比心他肯定没办法对叶雪下手。
王哥双肩颤动，泪水嗒吧嗒吧连成串，鼻子皱起，唇瓣哆嗦：“小许，爸爸对不起你。”
小丧尸发出咯痰的嘶吼声当做回应。
王哥一狠心高举棒球棍，一声闷响，世界短暂地陷入死寂。
“有烟吗？”
王哥瞥了眼江落，递还棒球棍，他的手脚仍在哆嗦。
江落打开书包递给他一包利群，“哒”微弱火焰点燃烟头。
“嘶...呼~”王哥吐出烟雾：“走吧，小江你是去找小雪吧，我和你一起去。”
江落送出棒球棍：“没错，王哥你怎么知道的？棒球棍这玩意好上手，我拿箭射，掩护交就给你了。你不埋一下小许吗。”
王哥和江落并肩下楼，楼道内散满黑血，还有不少断臂残肢，所幸今晚月色不错，月华散落，落地成霜，霜有微光。
“我昨天看到你搬了几袋子进房子，家里囤了那么多吃的你还出来冒险，那还用猜吗？我们小区是新建的人少，丧尸也少，到小雪那边我记得要过百塔河吧，那边桥头就是大超市和菜市场，咱们要穿过那里可真不容易。”
“至于小许，埋不埋都无关紧要，人都走了，小许已经去天堂了，所谓祭祀不过是安抚我们这些还活在地狱里的人。”
现在不是安慰人的时候，江落和王哥下楼道，出小区，绿化带里有丧尸的咀嚼声，江落下蹲猫腰，悄悄走出大门，王哥学他，一路上平安无事。
“丧尸主要靠听觉也有一定的视觉，不确定有没有嗅觉，咱们尽量悄悄走。”
王哥紧跟着江落，他语调低落：“小江不愧是大学毕业的，跟着你准能活下去。”
“我们先去箭馆，复合弓到手只要不是几十只一起全给他解决掉。”
王哥悄摸声：“全听你的。”
新城区人少没错，可街道空落落，风声呜咽吹过，不见半个人影，透过玻璃窗，江落朝里望，小区门口的便利店物资不少，货架坍塌，食物和生活必需品散落遗体。
再走几步便是箭馆，门虚掩着，江落闭上眼睛默数一百二十秒，待眼睛适应黑暗后，他带头握弓的手推开大门，远处有人影，但那不是人。
远隔五十多米，江落抽箭扣上弓弦，挽弓成月，朝头顶上方瞄准，搭在弓弦上的三只手指松开，自然垂于后脑，握弓的手朝斜下方轻推，避免箭台影响准度，箭矢无影，精准没入丧尸头颅。
在弓箭馆没人比他熟悉，他走遍整个弓箭馆连一只箭矢都没找到，墙壁上的消防斧也被人取走，连灭火器都不见踪影，复合弓倒是还剩下几根，但没专门的箭矢这玩意鸟用没有。
他踩住丧尸戴上橡胶手套握紧箭根，拔出箭矢，可劣质的箭头却留在丧尸颅内。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上拼嘻嘻买箭矢的。”
才刚装修好的箭馆遭人洗劫，江落叹息一声：“虽然末世不存在私人财产的概念，但被人搬掉整个箭馆的滋味真不好受。”
王哥倒是在江落的办公室搜出一把猎刀，就是穿越火线里面原始武器的那种小刀，王哥举刀示意：“这个归我了。”
“对了，王哥我办公桌上有墨镜吗？”
“没注意，你还关心那个？”
江落走出弓箭馆：“没事。”
活人可比死物重要，援救叶雪迫在眉睫。
走出新建城区，来到百塔桥边才真正看到末世：
几栋楼燃着橙红色的火焰，街道亮如白昼，大片成海似潮的尸群聚集在楼下，家家户户争相哀鸣与惨叫，防盗窗多处被人从里面打断，一条条花花绿绿的床单绳系在栏杆处，挂在丧尸们头顶，抓住绳子的人们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上面是吞人的火焰，下边是噬人的尸群。
爆炸声，燃烧的噼啪声，哭泣声，尖叫声，呻吟声没入夜色，随着上涌的黑烟浓雾冲破天际。
人们都站在阳台上浑身湿漉漉的，远远看到他们两，许多人踮起脚，高挥双臂，大喊道：“救命。”
江落停在远处，半张脸暴露在橘黄色的火光中，他朝百塔桥望去，那里塞满轿车也是火焰的海洋。
“我说怎么一路上都没丧尸，原来全在这里。”王哥淡定拿出香烟点燃。
江落转头望向火光漫天的居民楼。
王哥吹出烟雾：“小江，那可是几百只，咱们无能为力的。”
江落点头，安慰王哥和自己：“就是能救，但很容易把自己搭进去，有序社会里人们都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对处于危难中的弱者袖手旁观，更别说现在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谈话间一个啤酒瓶在身侧碎裂，江落抬头望去，原来是绝望的居民朝他们扔的，他拉着王哥走入树丛。
火焰作灯火，阳台作舞台，上演一幕幕离合，受烈火波及的家庭想尽办法自救，有一家人，丢出自家小狗，小狗落在远处，摔破了脑袋，鲜血流出，三五十只丧尸闻到味道瞬间如蝗虫般扑在小狗上，堆成一坨丧尸小山。
江落收回目光，他又总结出一条信息：一定范围内丧尸嗅觉敏锐，且对血液敏感，他掏出手机拨打叶雪的电话。
“嘟，嘟，嘟，嘟，嘟。”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
江落站起身来回度步，他抓住头发焦急思考对策。
“冷静，江落你要冷静。”
“啪啪。”他甩给自己两耳光，两只手抓住树干，脑门抵住树皮，开始思考：
假定叶雪家的防盗门被人砸破，那她保住性命也不难，不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在这末世活着已是奢侈，毕竟没有第一时间变成丧尸，已是上天的恩赐。
他抬起头眼眶通红，桥上走不了，那只剩下涉水，他望向桥下，前几日水库开闸，眼前水涨水面升，流速湍急，没有船只木筏他们只能望洋兴叹。
而如果要绕路，那可要多走一大圈，而且必须要穿过一处房子密集小巷狭窄的老城区，那里人口密集，肯定也是大片尸潮。
思来想去还是划船靠谱。
江落心里如受烈火烧灼，他握紧拳头，朝树干砸去，王哥丢下烟头拉住他：“小江，别急，急也没用，我知道你很难过。”
“可是...可是叶雪家的防盗门被人砸破了，被人！”
“冷静，还活着不是吗？你要知道我儿子小许他在我面前全身痉挛，我按住他，他一睁眼我放开小许，谁知道她醒来就抱着他妈咬，我举起菜刀，我就站在他们旁边傻乎乎地举着菜刀，直到我家小许把我老婆活活咬死，我才反应过来，他扑上来咬我，这时候我才把他踢出去了，我可是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的。”
说这话的时候，王哥默然抽烟，仿佛再讲述别人的故事。
“如今这世道，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意外频发，我们要想好好的活下去，我们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最正确的决定。”
江落从慌张无措的情绪中缓过来，他补充道：“不是最正确的，而是损失最小的决定。”
江落拿起手机再次拨打电话，在嘟嘟声中他看向王哥：“王哥，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找斧头，绳子，咱们造一个竹筏，渡河。”
“嘟。”
电话通了，江落抓紧手机：“叶雪。”
声筒里传来男声：“你老婆真漂亮。”并不是上次砸门的那个。
江落咬紧嘴唇，压下心底即将喷发的火山，平静说道：“确实。”脑海里转过千百个念头：“我和她还没有孩子。”
“兄弟我没那个意思，你应该知道我们宜都小区每层都有楼道门，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现在已经把丧尸处理干净了，现在你老婆没事，但是楼下全是丧尸，我们又没存粮食。你知道的人饿极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江落不自觉地来回度步：“你让她听电话。”
“简单，你送粮食来，你想听多久就听...”
江落咬牙切齿：“你，TMD，让，她，听，电，话。”
一阵脚步声与窃窃私语，听筒传来叶雪的呜咽声：“落落。”
江落拿远手机，才敢长舒一口气。
“兄弟，麻烦你引开尸群，或者运点粮食过来。”
江落一字一顿：“我这人有洁癖而且脑子很正常，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会丢到一边然后想办法一把火全烧了，听说宜都小区用的不是管道煤气，一把火不知道会不会爆炸。”
听筒中的男声有些结巴：“你...你..我....”
手机像是被人抢走，他手心直冒汗，江落揣紧，声筒中又传来叶雪的哭喊声，江落的心脏像被一双手紧紧拧住。
这次是砸门的那个男人：“你不是正常人吗？正常喜欢听老婆的惨叫声吗？要不要...”
江落忍受不住直接挂断电话，他平常连骂都舍不得骂的女人，现在被人...他的心里头一次冒出杀掉一个人的想法。
他抬起模糊的眼望向橙红火焰，刺眼的火光在泪珠的分割下迷蒙成一团团光晕，他无力地伸出手掌抓向那些光团，一眨眼，光晕消散，视线清晰：
那些处于烈火中站在阳台上的，发泄着的、挣扎着的、绝望着的人们徒劳哭喊。
美好尘寰随春去也，人间地狱。
王哥眼眶里蓄满泪水，他凝眸望向地上的小丧尸，慢慢靠近。
江落递给他棒球棍，同时贴紧王哥，近距离棒球棍不好施展，他双手抓住皮带，以防王哥朝他打，末日之下人的威胁大于丧尸。更何况地上的丧尸还是他儿子，将心比心他肯定没办法对叶雪下手。
王哥双肩颤动，泪水嗒吧嗒吧连成串，鼻子皱起，唇瓣哆嗦：“小许，爸爸对不起你。”
小丧尸发出咯痰的嘶吼声当做回应。
王哥一狠心高举棒球棍，一声闷响，世界短暂地陷入死寂。
“有烟吗？”
王哥瞥了眼江落，递还棒球棍，他的手脚仍在哆嗦。
江落打开书包递给他一包利群，“哒”微弱火焰点燃烟头。
“嘶...呼~”王哥吐出烟雾：“走吧，小江你是去找小雪吧，我和你一起去。”
江落送出棒球棍：“没错，王哥你怎么知道的？棒球棍这玩意好上手，我拿箭射，掩护交就给你了。你不埋一下小许吗。”
王哥和江落并肩下楼，楼道内散满黑血，还有不少断臂残肢，所幸今晚月色不错，月华散落，落地成霜，霜有微光。
“我昨天看到你搬了几袋子进房子，家里囤了那么多吃的你还出来冒险，那还用猜吗？我们小区是新建的人少，丧尸也少，到小雪那边我记得要过百塔河吧，那边桥头就是大超市和菜市场，咱们要穿过那里可真不容易。”
“至于小许，埋不埋都无关紧要，人都走了，小许已经去天堂了，所谓祭祀不过是安抚我们这些还活在地狱里的人。”
现在不是安慰人的时候，江落和王哥下楼道，出小区，绿化带里有丧尸的咀嚼声，江落下蹲猫腰，悄悄走出大门，王哥学他，一路上平安无事。
“丧尸主要靠听觉也有一定的视觉，不确定有没有嗅觉，咱们尽量悄悄走。”
王哥紧跟着江落，他语调低落：“小江不愧是大学毕业的，跟着你准能活下去。”
“我们先去箭馆，复合弓到手只要不是几十只一起全给他解决掉。”
王哥悄摸声：“全听你的。”
新城区人少没错，可街道空落落，风声呜咽吹过，不见半个人影，透过玻璃窗，江落朝里望，小区门口的便利店物资不少，货架坍塌，食物和生活必需品散落遗体。
再走几步便是箭馆，门虚掩着，江落闭上眼睛默数一百二十秒，待眼睛适应黑暗后，他带头握弓的手推开大门，远处有人影，但那不是人。
远隔五十多米，江落抽箭扣上弓弦，挽弓成月，朝头顶上方瞄准，搭在弓弦上的三只手指松开，自然垂于后脑，握弓的手朝斜下方轻推，避免箭台影响准度，箭矢无影，精准没入丧尸头颅。
在弓箭馆没人比他熟悉，他走遍整个弓箭馆连一只箭矢都没找到，墙壁上的消防斧也被人取走，连灭火器都不见踪影，复合弓倒是还剩下几根，但没专门的箭矢这玩意鸟用没有。
他踩住丧尸戴上橡胶手套握紧箭根，拔出箭矢，可劣质的箭头却留在丧尸颅内。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上拼嘻嘻买箭矢的。”
才刚装修好的箭馆遭人洗劫，江落叹息一声：“虽然末世不存在私人财产的概念，但被人搬掉整个箭馆的滋味真不好受。”
王哥倒是在江落的办公室搜出一把猎刀，就是穿越火线里面原始武器的那种小刀，王哥举刀示意：“这个归我了。”
“对了，王哥我办公桌上有墨镜吗？”
“没注意，你还关心那个？”
江落走出弓箭馆：“没事。”
活人可比死物重要，援救叶雪迫在眉睫。
走出新建城区，来到百塔桥边才真正看到末世：
几栋楼燃着橙红色的火焰，街道亮如白昼，大片成海似潮的尸群聚集在楼下，家家户户争相哀鸣与惨叫，防盗窗多处被人从里面打断，一条条花花绿绿的床单绳系在栏杆处，挂在丧尸们头顶，抓住绳子的人们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上面是吞人的火焰，下边是噬人的尸群。
爆炸声，燃烧的噼啪声，哭泣声，尖叫声，呻吟声没入夜色，随着上涌的黑烟浓雾冲破天际。
人们都站在阳台上浑身湿漉漉的，远远看到他们两，许多人踮起脚，高挥双臂，大喊道：“救命。”
江落停在远处，半张脸暴露在橘黄色的火光中，他朝百塔桥望去，那里塞满轿车也是火焰的海洋。
“我说怎么一路上都没丧尸，原来全在这里。”王哥淡定拿出香烟点燃。
江落转头望向火光漫天的居民楼。
王哥吹出烟雾：“小江，那可是几百只，咱们无能为力的。”
江落点头，安慰王哥和自己：“就是能救，但很容易把自己搭进去，有序社会里人们都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对处于危难中的弱者袖手旁观，更别说现在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谈话间一个啤酒瓶在身侧碎裂，江落抬头望去，原来是绝望的居民朝他们扔的，他拉着王哥走入树丛。
火焰作灯火，阳台作舞台，上演一幕幕离合，受烈火波及的家庭想尽办法自救，有一家人，丢出自家小狗，小狗落在远处，摔破了脑袋，鲜血流出，三五十只丧尸闻到味道瞬间如蝗虫般扑在小狗上，堆成一坨丧尸小山。
江落收回目光，他又总结出一条信息：一定范围内丧尸嗅觉敏锐，且对血液敏感，他掏出手机拨打叶雪的电话。
“嘟，嘟，嘟，嘟，嘟。”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
江落站起身来回度步，他抓住头发焦急思考对策。
“冷静，江落你要冷静。”
“啪啪。”他甩给自己两耳光，两只手抓住树干，脑门抵住树皮，开始思考：
假定叶雪家的防盗门被人砸破，那她保住性命也不难，不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在这末世活着已是奢侈，毕竟没有第一时间变成丧尸，已是上天的恩赐。
他抬起头眼眶通红，桥上走不了，那只剩下涉水，他望向桥下，前几日水库开闸，眼前水涨水面升，流速湍急，没有船只木筏他们只能望洋兴叹。
而如果要绕路，那可要多走一大圈，而且必须要穿过一处房子密集小巷狭窄的老城区，那里人口密集，肯定也是大片尸潮。
思来想去还是划船靠谱。
江落心里如受烈火烧灼，他握紧拳头，朝树干砸去，王哥丢下烟头拉住他：“小江，别急，急也没用，我知道你很难过。”
“可是...可是叶雪家的防盗门被人砸破了，被人！”
“冷静，还活着不是吗？你要知道我儿子小许他在我面前全身痉挛，我按住他，他一睁眼我放开小许，谁知道她醒来就抱着他妈咬，我举起菜刀，我就站在他们旁边傻乎乎地举着菜刀，直到我家小许把我老婆活活咬死，我才反应过来，他扑上来咬我，这时候我才把他踢出去了，我可是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的。”
说这话的时候，王哥默然抽烟，仿佛再讲述别人的故事。
“如今这世道，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意外频发，我们要想好好的活下去，我们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最正确的决定。”
江落从慌张无措的情绪中缓过来，他补充道：“不是最正确的，而是损失最小的决定。”
江落拿起手机再次拨打电话，在嘟嘟声中他看向王哥：“王哥，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找斧头，绳子，咱们造一个竹筏，渡河。”
“嘟。”
电话通了，江落抓紧手机：“叶雪。”
声筒里传来男声：“你老婆真漂亮。”并不是上次砸门的那个。
江落咬紧嘴唇，压下心底即将喷发的火山，平静说道：“确实。”脑海里转过千百个念头：“我和她还没有孩子。”
“兄弟我没那个意思，你应该知道我们宜都小区每层都有楼道门，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现在已经把丧尸处理干净了，现在你老婆没事，但是楼下全是丧尸，我们又没存粮食。你知道的人饿极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江落不自觉地来回度步：“你让她听电话。”
“简单，你送粮食来，你想听多久就听...”
江落咬牙切齿：“你，TMD，让，她，听，电，话。”
一阵脚步声与窃窃私语，听筒传来叶雪的呜咽声：“落落。”
江落拿远手机，才敢长舒一口气。
“兄弟，麻烦你引开尸群，或者运点粮食过来。”
江落一字一顿：“我这人有洁癖而且脑子很正常，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会丢到一边然后想办法一把火全烧了，听说宜都小区用的不是管道煤气，一把火不知道会不会爆炸。”
听筒中的男声有些结巴：“你...你..我....”
手机像是被人抢走，他手心直冒汗，江落揣紧，声筒中又传来叶雪的哭喊声，江落的心脏像被一双手紧紧拧住。
这次是砸门的那个男人：“你不是正常人吗？正常喜欢听老婆的惨叫声吗？要不要...”
江落忍受不住直接挂断电话，他平常连骂都舍不得骂的女人，现在被人...他的心里头一次冒出杀掉一个人的想法。
他抬起模糊的眼望向橙红火焰，刺眼的火光在泪珠的分割下迷蒙成一团团光晕，他无力地伸出手掌抓向那些光团，一眨眼，光晕消散，视线清晰：
那些处于烈火中站在阳台上的，发泄着的、挣扎着的、绝望着的人们徒劳哭喊。
美好尘寰随春去也，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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