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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眼瞎千影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已经喝下解药了?”贺明扬惊慌。

    陶兴兴惊恐摇头,慌乱间踢到熬药的石堆摔了下去。

    贺明扬赶忙上前扶住了陶兴兴,见阿氓走了过来,忙问:“阿氓,她为什么喝了解药还是丧失了视觉?”

    阿氓看了眼陶兴兴簸箕里剩下的药材,佯装诧异地拿起了一根干枯的草:“这不是离魂草呀。”

    “不是?”贺明扬一把抢过了阿氓手里的草:“怎么可能不是,我们其他三人刚刚也喝下了解药都没有事啊?”

    “这离魂草与许多野草长得差不多,许是药铺老板没发现混了几株野草进去,恰好被陶兴兴喝下了。”

    贺明扬赶紧拿起了簸箕里其他两株草:“那这两株哪株才是离魂草?”

    阿氓摇头:“都不是。”

    贺明扬错愕:“那本世子现在就下山给她买。”

    阿氓拦住了贺明扬:“现在已经入夜,药铺早已关门。”

    “那本世子明早去买!”

    “这两日镇里又来了一群盗贼,不宜下山。”

    “镇里什么时候又来了一群盗贼?”贺明扬突然反应过来:“根本就没什么盗贼,是你不想让本世子去给陶兴兴买离魂草吧?”

    “世子这从何说起?”

    贺明扬冷哼:“我们有江傲月怕什么盗贼,分明是陶兴兴顶撞你致你受伤,所以你故意报复,趁我们都去捡柴火熬干了本世子的药,调换了陶兴兴簸箕里的离魂草,不让本世子下山买离魂草想置陶兴兴于死地,你就不怕本世子将此事上禀皇上?”

    阿氓镇定如常:“凡事都得讲证据,不是世子的一两句猜测就可定人的罪,你要如何上禀皇上,难道告诉皇上是你调换了陶兴兴的药罐导致她熬错了药害死了她?”

    贺明扬语塞。

    陶兴兴不可置信,摸索着扑抓起了贺明扬:“居然是你调换了我的药罐,我就说我那零星小火怎么可能把药熬干!”

    “我不是故意的!”贺明扬赶紧拉住了陶兴兴防止她再次跌倒:“我以为你那里还有很多药材只要再熬一罐就好了,没想到阿氓会借此害你,阿氓,她可是你的学生,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阿氓一笑:“我把她当学生,她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先生,你往日不是做事从不顾后果,今日我就教教你什么叫悔不当初。”

    贺明扬双眼渐渐充血:“你当真不让我下山?”

    阿氓笑了笑:“你可以试试。”

    贺明扬不顾一切地往山下跑,可还没跑出多远就被江傲月拦在了小道上,明知敌不过江傲月硬着头皮开口:“让开!”

    江傲月纹丝不动。

    贺明扬硬闯,被一击震飞,不服输的继续尝试,一次又一次地被击倒,直到再也站不起来,用满是鲜血的手一点一点地往前爬。

    秋子闻杵着拐杖赶来看见贺明扬这幅狼狈的样子,微微一叹:“江小姐乃武林高手之首,整个澜国怕是只有镇国大将军能与之一战,你根本不可能从她手里逃脱。”

    “我不能就这么停在这里,陶兴兴还等着我救命……”贺明扬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想站起来,但体力耗尽,最终丧失意识晕了过去。

    “贺明扬!”秋子闻担心上前,请求一旁的江傲月:“不知江小姐能否帮忙把他送回去?”

    江傲月把贺明扬扛回了竹屋放回了床上,秋子闻却又拦住了她。

    “其实先生没有想要陶兴兴的命吧?”

    她顿感错愕。

    秋子闻又说:“我与先生虽相识不久但相信她的为人,你们此举是想逼贺明扬学会千影步吧?”

    江傲月更是讶异。

    秋子闻不禁感叹:“先生从给贺明扬书的那一刻就已经谋划着此事当真是深谋远虑,如此之人为何江湖上从未听过她的名号,江小姐可知她的真实身份?”

    江傲月心底一慌,怕露出破绽不敢作声。

    秋子闻生疑,一步一步逼近江傲月。

    江傲月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难道秋子闻发现了什么端倪?

    秋子闻缓缓低头。

    江傲月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却听秋子闻说:“难道先生的身份不能为人所知?”

    她一愣,随即松了口气,对秋子闻摇了摇头,像逃似的离开了房。

    秋子闻更确定阿氓的身份有问题,望着江傲月离去的背影双目渐深。

    “呃……”这时床上的贺明扬疼痛醒来,果真想起了阿氓给他的千影步,慌忙从枕头底下翻找出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踉踉跄跄地走到院里翻起书比划了起来,奈何没掌握方法怎么也不得要领。

    秋子闻见此,上前拿过了贺明扬手里的千影步,翻阅一遍后就记住了所有步法,指点起了贺明扬:“先脚尖点地而跑,可体轻步虚。”

    贺明扬错愕,根据秋子闻的提点再次练习果真找到了窍门,连续练习了四个时辰后勉强学会了步法,忐忑地问:“这千影步真能让我下山吗?”

    秋子闻摇头:“我也不知,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贺明扬按下心中的忐忑,抱着必胜的信念再次往山下走。

    江傲月依然在昨夜的地方拦住了贺明扬。

    贺明扬深吸了一口气,使出千影步身如幻影地掠向江傲月,尽管他的身法已比昨日快了许多,仍轻易被江傲月察觉出方位一扫落地,数次尝试都被无情扫回,体力也渐渐见底,明白硬闯不行趁被扫落地面时偷偷捡起一块石子在江傲月四周不停闪移,消失在江傲月左侧后迅速朝江傲月后方掷出石子吸引江傲月的目光,再从右侧快速逃离,确定江傲月被远远甩在身后,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脚,欣喜若狂地下山买了药,想熬药给陶兴兴喝,但药的分量上回也是看秋子闻怎么放就怎么放,一时没个准。

    秋子闻及时出现替贺明扬分好了药材。

    贺明扬对秋子闻的态度顿时好了许多。

    陶兴兴喝完药后眼睛逐渐恢复光亮,看拿着药碗的贺明扬满身鲜血狼狈不堪错愕不已:“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贺明扬不忿:“还不是那该死的阿氓派江傲月阻拦我下山才让我受这么多罪!”

    秋子闻不忍阿氓被误解,将阿氓的真实目的告诉了贺明扬。

    贺明扬瞳孔猛地放大:“你是说这又是阿氓的一场测试?”

    秋子闻点头:“不然你以为就你那生疏的千影步能从江小姐手里逃脱,连药的分量也是先生叮嘱我告诉你的。”

    贺明扬难以置信:“那小丫头的心思竟如此深,她到底是谁?”

    秋子闻也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阿氓正在暗室中练习内功心法,小心谨慎地运行了一周,确认没有出错堪堪松了一口气:“终于有点进展了。”

    夏蝉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您一定要救秋子闻吗?”

    “此事不是已经说好了。”阿氓岔开了话题:“这几日苑中如何了?”

    “一切妥当。”夏蝉又停了停:“不过今日苑中的观星师观察天象发现三日后山里以北三十里将出现大暴雨,恐会引起山体滑坡导致房屋垮塌,是否需疏散山下村民到镇里暂避?”

    “要下雨了?”阿氓一叹:“旱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盼到一场雨居然是暴雨,此事我知道了,通知衙门协助他们一起加固河堤吧,疏散村民的事我会交给学生们去做。”

    她第二日就将此事告诉了学生们。

    贺明扬诧异:“你说有暴雨就有暴雨吗,天气这么热哪像会下雨,那些村民又怎么会听我们的跟我们走,再说我们又把他们带到镇里的哪里去,为什么不告诉衙门让他们派人去疏散山下的村民,你就是故意给我们找事做吧。”

    阿氓无奈:“暴雨即将来袭,衙门也需做许多准备,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疏散山下村民才让你们去,此事务必完成妥当。”

    秋子闻想了想:“那还请先生一助。”

    阿氓蹙眉不解。

    秋子闻问:“前几日围捕牙子时跟在您身旁的女子是南苑的左护法吧?”

    阿氓一惊:“你认识她?”

    “几年前曾在京城有幸见过一眼,看来您与南苑交情颇深,不知能否请南苑替我们在镇里寻座宅子,让学生以免费验病为由将山下村民引入宅中,再虚构病症暂时留住他们。”

    “啊……好,你去城西找他们就是,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阿氓还沉浸在秋子闻认识夏蝉的冲击中,恐被敏锐的秋子闻发现真实身份。

    “那我们便去说服村民了。”秋子闻拱手告退。

    “嗯。”阿氓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四人随即兵分两路走访山下村民,大部分村民听说能免费验病都自愿前往镇里,唯有一山中大爷怎么也不肯离开破败小屋,只得再次上门说服。

    陶兴兴耐着性子劝:“大爷,我们没有骗你,镇里可以免费验病,您不相信我们总得相信南苑的贤名吧?”

    大爷冷哼:“你们两个毛孩子休想借南苑的名头来骗我,什么免费验病,就是想把我骗去镇里随便安一个病花一大把银子,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陶兴兴苦口婆心:“大爷,我们真的是为了您好,您看我们都来两回了,就跟我们走吧。”

    大爷挥手赶人:“都说了不去了,你们给我赶紧走!”

    陶兴兴无奈转向贺明扬:“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