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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疑云

    希光、忽阿鲁和山美等狐狸以故人的身份去寒云寺里再见了下之香。因为男女殉情的消息广为传播,再加之方丈离奇的圆寂,因此寺院的香火显得十分旺盛。好奇的人们都前来观看,想知道更多。然而寺里一众僧侣都紧闭双唇,任人评说,绝无多言,因此有关于狐妖的话题并没有传播出去。

    然而想前来了解真相的人群里,有一位贵人,是不可怠慢的。他就是靖王。不喜欢稀里糊涂的靖王,一旦下定决心,行事起来就十分利落。要不是山美当天那一通叫喊,以及那天廊桥上蓦然见到的那个人,他还不至于这么下定决心。正是因为有这些蹊跷,所以他才要追根寻底。

    他先是去面见了一位有修为的禅师,那禅师已经十分苍老,过去一直替王族做事,后来因为什么事,被张太宰所诟病,因此便一直闭关。直到近期才出关。出关后的禅师精力大不如从前,他什么人都不见,只告诉自己的关门弟子说,如果见,只见靖王。

    寒云寺的新方丈交于了靖王一幅画,是老禅师临终前绘制的。上面画着一直漂亮的九尾狐狸与一个王族的人站在一树桃花下。上面写着:

    缘生?缘灭?缘起纠葛和纷争,缘灭守望和太平!

    靖王看着那画,百思不解。回想起当日去面见那老禅师的场景。老禅师眼睛紧闭,整个人已经像一堆干朽的木柴一样的,阖然不知人间之事的样子。靖王开始很失望,以为禅师已经老至荒芜了,谁想那禅师在他落座之后,第一句话却说的是:

    “靖王你一生终也难以走出当年的那段宿缘啊!该来的还是来啦!”

    靖王当时一听就知道这老禅师可并没有昏庸。那老禅师接着又说:

    “你身上环绕着一股祥和的妖气。是妖气,却又祥和。看来其中必然藏着许多渊源呀。”

    他接着又说:

    “你去!你去寒云寺,那里,或许能知道一些真相。”

    如今身在寒云寺,手持这副十分不解的谜一般的画作。难道那圆寂的方丈知道自己的事?难道这上面说的是自己和一只狐妖?谁是狐妖呢?一股祥和的妖气?

    寒云寺的新方丈始终三缄其口,并无多言。

    相比于眼前这位金口难开的新方丈。那位老禅师却更显得知无不言。可惜的是,老禅师也圆寂了。真是三日内,圆寂了两位高僧。这洛阳城,真恐怕不如表面那般平静吧?

    老禅师说:

    “天下间无非四件事,问情!问人!问心!问事!问情先要问心,问心先要看人,看人于微,必从事中寻。靖王要问的,老衲已经告知了。”

    靖王又问:

    “禅师能替本王预测一下结果吗?”

    老禅师叹气:

    “世间事本在变动中,结果是本人求取来的。预测只会流于武断或妄言。老纳本是世间一介平凡的僧人,并无多少慧根。常年奔走于王宫大族,以求得香火兴旺。终究为虚名蒙蔽了双眼,在闭关悔悟的这么些时日,才将眼睛前的那一片叶子摘下来。当然也非凭老衲一己之力就摘下了眼睛前的那片叶子,而是因为如今妖魔的力量苏醒,才逼迫天地增加了我等凡人的智慧。老衲知道宫中近来出了大事,那件大事并没有完结,须得大王和靖王亲自面对才行。此番靖王的际遇,并非偶然,凡是皆有因果。靖王只记住老衲一句话:皇族的礼冠很美,却没人知道它的沉重和隐藏其间的尖刺。得与不得,并非胜负可以评断。”

    靖王想再说什么,老禅师挥手打断了他,然后说:

    “老衲专等候你多时啦!该说的话已经带到,就此告辞吧!”

    说完就垂下了双手。弟子们赶来,一片恸哭和哀嚎。忙碌,一如眼前的寒云寺。僧众们身着素服,繁忙于事务料理,新方丈向靖王作了个揖就退下了。独留下靖王一个人苦苦思索。狐妖?因缘?

    是什么也不可阻挡他查明真相的决心!

    山美拉着希光、忽阿鲁掩进了寺庙的角落,躲过了匆匆离去的靖王的眼睛。她在知道实情后深深自责于那天的冲动,因此在看到靖王的时候,第一时间做出了弥补。忽阿鲁看着希光,希光如今变得安静多了,不像过去。正是因为不像过去,才让他心里难过。

    他心里还有隐隐的另外的担忧,是不可以对外诉说的担忧。那是之香事件出来后,花姑的反应,花姑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整治。而是轻描淡写的对忽阿鲁说:

    “看来你们狐族真是多情啊!”

    忽阿鲁当时很生气,他纠正花姑说:

    “那是我的妹妹,是被骗,被害死的妹妹。”

    花姑却说:

    “可正是因为你们的多情,坏了多少事?为妖就为妖,非要与人纠缠。过去如此,如今又是如此。罢了,我如此看重于你,也不知哪时,你这颗多情的心就会坏掉我辛苦多年的基业。”

    忽阿鲁觉得有些奇怪,问:

    “你不惩治一下这种类似的事情吗?”

    花姑用有些不同于平时的口吻说:

    “我惩治谁呢?惩治你吗?说实话,忽阿鲁,你这只很有魅力的狐狸,我还舍不得呢。忽阿鲁啊,你这只狐狸什么都好,就是可惜在了是一个情种。你知道自古多情空余恨的训诫吗?”

    话说得意味深长,以致于让忽阿鲁感到了一丝不自在,如同被窥见了隐私一般的不自在。这种不自在一直萦绕不去。虽然花姑很快就调整了话题,似乎就此要把之香的事淡化下去。可是她说出的那番话,却总令忽阿鲁感到一种不舒服。因此即便跟希光来到寺庙里,忽阿鲁依然无法挥走这种感觉。

    过去忽阿鲁一直警醒并担忧着花姑那越来越神秘的计划,如今的担忧又更深了一层。说不上来是基于哪方面的判断。忽阿鲁望着希光,看着她目前的样子,忽阿鲁心里非常不好受。甚至也产生了一种自己如此,到底是为了什么的疑问。

    而希光在看到形色匆匆的靖王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就像过去,他们也曾在寺庙相会过一样的错觉。希光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对族群的意义有多大,可一想到他可能会因此而死她就难过。有种悲悯的情绪,这是过去所从不曾有过的情绪。

    死亡,太不好了。从张云灏,到那些小妖,到之香,死亡,其实就意味着消失,就像树上的落叶,突然落下,融入泥土,悄无声息的消失掉。希光不希望任何人因她而消失掉。

    魔阿固如同旋风般的赶到万仙楼,找到了忽阿鲁和希光。他有紧急重要的事要与他们商量——猴子受伤了。那猴子明明跑了个无影无踪,都以为他会伺机去找那个花姑夺回天地之锁呢,谁知道那么没用。被伤得还挺严重。

    负伤的猴子找到魔阿固的时候,魔阿固正躲在一处观察,他看到了魔阿蒙,他正从肃王府里出来,魔阿蒙全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被跟踪。紧随他的是魔阿固之前打听到的那些奇怪的捉妖师。那些人除了长相特别之外,穿着都与普通人无异,因此魔阿蒙竟没有发现。

    然而正当魔阿固要上前去找魔阿蒙的时候,却见到猴子突然出现,受了伤的猴子没有变回原形,而是像个长胡子的小孩似的,他痛苦又活泼的向着魔阿固求救。打扰得魔阿固哭笑不得。转眼,那些捉妖师和魔阿蒙就全都不见了。

    没办法,魔阿固只得带猴子离开。那猴子痛苦得紧,口口声声要魔阿固赶快去找来忽阿鲁。于是魔阿固就来找着忽阿鲁了。

    魔阿固、忽阿鲁和希光一起赶到猴子身边。那猴子老头正哼哼唧唧的闭着眼睛难受,听到声响,就叫:

    “小狐狸啊,快救我,快快救我。”

    忽阿鲁说:

    “你被谁伤了,我怎么救你呢?”

    猴子老头说:

    “哎呀,你先给我渡点元丹吧。我现在正难受死了。”

    忽阿鲁于是照做了,那猴子似乎很受用于此。竟真一下好了许多。团坐起来,他一本正经的说:

    “说好是你帮助我找寻天地之锁,左右都等不着你,还害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希光觉得他说话莫名其妙,没好气的呛声:

    “谁害的你?老糊涂了么?刚才要不是忽阿鲁帮你,你能这么快恢复?”

    猴子老头不满意:

    “小狐狸丫头,讨厌!谁让你插嘴的?这都得怪你们,现在全乱了,我的锁呀。真是有够烦的。”

    说完他又对着忽阿鲁说:

    “你是我钦点的狐狸,你得陪我去拿回钥匙和锁。”

    忽阿鲁问:

    “你钦点的谁啊?钥匙和锁不是你搞丢的么?干嘛找我?话说回来,谁把你伤成这样儿啦?”

    猴子老头激动得左摇右晃,要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他恐怕已经跳起来老高了。他抓了抓头,疑惑的说:

    “难道狐族还没告诉你?我可是通过玄鸟通知了身在玄天的狐阿公的呀。不过他那里比较远,消息慢也情有可原。嗯~就是这么样的,我见你挺可靠的,而且又跟那锁那么接近,啊,不对,是窃取我那锁的家伙那么接近。想毕有你帮忙,咱们强强联手,或者可以把锁抢回来。”

    忽阿鲁摇摇头,说:

    “你可说得轻松,花姑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抢,恐怕是不行的。再说,那么多人不找,干嘛找我?”

    猴子老头又抓抓头,说:

    “因为只有狐族具备实力又愿意跟我合作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狐族一直想上去做神仙吧?嘻嘻~帮了我,我可以帮你们呀~”

    忽阿鲁没说话,想这猴子说得恐怕也是对的。既然族群也这么要求,那就暂且听他的。

    “可是,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啊?花姑伤了你?”忽阿鲁问

    猴子老头十分不高兴的说:

    “哎!别提,现在又是个动荡时期。我被一个叫‘歧’的邪恶家伙给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