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Doom and Gloom
“东云澪姐姐，你为什么到萨吉特号上来呢？”
“欸，这个…”
面对雪莉的询问，这个活泼的女孩第一次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没事没事。我们都有苦衷啦。不想说也没关系。”
躺在床上的雪莉看到东云澪尴尬的眼神，急忙回道。
“嘛，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我只跟你说哦，雪莉。”
“怎么了？”
“其实我是克隆人来的。”
“啊？啊！”
“太大声了啦。有这么让人震惊吗。”
“可是，可是克隆人计划不是在战后被大规模叫停了吗。”
“所以我现在在这里啊。辐射尘战争中许多缺乏人力的国家都启动了克隆军队计划。我也是在那时候出生的。战后因为一些原因就留在美洲了。”
“这个…”
“嘛，如果你想知道克隆人的各种事情，以后可以问我哦。”
“这种敏感问题，不要紧吗…”
“没事啦，以后再说吧，现在你就好好疗养吧。要记得保密哦。”
东云澪给雪莉注射完恢复剂后，又露出了她标志性的微笑。
“第二次大规模侦察任务，我们的目标是降落地北面和南面的巨树领域。我作为舰长，虽然不能跟你们一起去执行侦察任务，但我会与你们同在。记住要保护好自己。面对土著居民，要保持谨慎的态度。愿任务成功。”
在我们出发前往地面中转站的时候，席拉博士难得来发表了一通讲话。
与其说是讲话，感觉更像是给她自己打气。
似乎我们的舰长一直处于一种过于紧张的情绪中，不知为什么。
宇宙辐射会导致经期异常吗？我瞎猜的。但如果是真的，我得注意一下雪莉的身体。
“侦察队02，准备就绪。请求落地。”
“检查完成，请求允许。”
随着降落仓重重地砸到地面，伞包自动燃烧完成，眼前又是熟悉的沙漠画面。
被塞在辅助机体里丢到地面还是不怎么舒服啊。感觉跟塔克饼被丢到地上一样，里面的馅料被狠狠地搅合在一起了。
“所有人整队！”
赵明羽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是该走了。
“跟上！跟上！”我也跟着喊了两嗓子，顺便活动一下筋骨。准确来说是机体的框架。然后再确认一下队员的情况。
“雪莉！”
“我很好！”
雪莉的机体上贴了许多闪闪发光的贴纸，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该走了，我们今天得赶快。别忘了你的训练内容。”
“好。”
队伍很快便集齐了，看来这次降落误差并不大。要是有队员挂在树上可就不太好办了。
清点完人数，赵明羽便带着队伍前进。而我负责在队伍末尾确保队形。
这次侦察的任务，是从上次的地点继续进行深入调查，尝试进入巨树遮蔽的地区内部，如果有可能，可以与土著居民进行更多信息交流。这次队伍里有语言学家，环境学家，还有各种学家之类的，大概不会有太大问题。
但这一次的遭遇，还是有点出乎预料了。
就在我们行进到上次的地点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不对，应该是躺在地上的两个身影。
“喂，这可怎么办。”赵明羽凑了过来。
看着地上的两具仍在呼吸的躯体，我陷入了沉思。
其中一个就是我们上次碰到的那位，打扮和长相和我们的录像里一模一样，然而身上却扎着根短矛，伤口还在汩汩流血，呼吸逐渐急促。
另一位则是个衣服穿的很厚的家伙，身上有几个看起来撞击严重的地方，身上还有几根冰柱。这地方怎么会有冰柱？
我又抬头确认了一下。现在是沙漠的正午。真是见鬼。
“额。我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不是请示一下比较好？”我不是很确定。
“可是他们看起来快死了啊。我们应该紧急救援一下吧。”雪莉的声音传入了通讯频道。
“的确。按照比邻星守则，对于外星智慧生命应该遵守最基本的互动与救援原则。”这是队伍里的社会学专家艾格尼尔。不过实际上是个还在读书的学生。基本上只会重复她脑子里那点可怜的文本。
一时间，队伍通讯频道叽叽喳喳地吵闹了起来。我努力想厘清思绪。如果，我们救活了这两位，那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可以了解更多地面上的基本事实？这倒也是个好处。按照之前的了解来看，他们是有基本的理解能力的。应该不会过河拆桥。从遵守人道原则的角度来说，也可以把报告写的好看一点。
“那这样吧。我们这里有没有懂机体上带的通用医疗模块的。”
“我懂。”雪莉的声音又传来了。
“那你来吧。”
“我也来吧。”
令人意外的，一向沉默的赵明羽也加入其中了。
“好的，那你们两个来吧。”我觉得这再好不过了，给报告添上几笔可写的。
我们的辅助机体自带有通用医疗系统，可以填充伤者的生物组织，防止排异和补充体液，用以外伤急救。一般来说是任何碳基生物都能用的，除了太过特殊的家伙。
希望这两个家伙能活过来吧。也不枉费我们一片心意。
此时所有人都还没意识到，灾祸的种子，正在发芽。
—————————————分割线—————————————————————
“向您问好，大人。”
“白。许久不见，你长大了不少。”
在村庄外，戈壁岩石的漫漫黄沙下，白终于来了。牵着一匹瘦马，跟普通旅人并无两样。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准确来说，是认出了他厚重装束背后那柄独一无二的权杖。时间并没有让这柄毁灭权杖失去威慑力，黑色的光芒从铁木制成的外壳中渗透出来。
“卡斯修士，教会之剑。没想到您还记得我。”白的眉梢露出了一丝笑意。
“在你的家乡等了两个月，我回忆起了很多事情。多余的话语会带来不幸，我当初就不应该告诉你们巨人遗迹的存在，即使是为了提醒你们可能的危险，我也不应该这么做。”
白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去，整理马鞍。
我有点语塞，“白，你听着，没有人能掌控那把权杖，把它交给我吧。”
白转过身来，将围巾拉了上去：“原来如此。您已经知道我拿到权杖了啊。很敏锐。但如果您足够敏锐，就应该知道，不是因为阁下当初的无心之语，危机的链条才开始运转；当教会选择驱逐无心者的时候，仇恨与灾祸的种子就已经埋下了。”
“如果是教会对无心者的不公待遇，我会道歉。但这不是向无辜者施暴的原因。”
“你看到的太浅了，卡斯。我比试图遮掩真相的教会知道的更多。这柄权杖证明了巨树并非神明，只是普通的生物罢了。当它的毁灭力量释放出来的时候，巨树将会屈服，枯萎，而我们会获得重生，成为新人类。”
“你说什么？难道你想毁掉巨树吗？让所有人都成为无心者？我本以为，无心者也不会如此冷血…”
这些话足以震惊任何人。他比我想的更为恐怖。我默默攥紧了法杖。
白将插在马鞍上的短矛握在手中，笑容未变：“冷血？这不过是你们强加的侮辱罢了。教会一直以来都错了。无心者不是怪物；而是更为完全的人类，是摆脱了巨树束缚的自由人。我要让这棵巨树下的同胞，都重获自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你完全疯了…你知道毁灭巨树会带来多少死伤吗？就连使用这柄权杖的人也会当场死亡…”
“我当然知道。挣脱锁链是痛苦的，但却是必须的。我有足够的追随者为自由而死。卡斯，我不想和你战斗。在我还是个孩童的时候，你保护了我的村庄和家人。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但在教会的这些年，让你距离真相越来越远；无心者证明了没有巨树，人们也能生存下来，并且，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以巨树为名的歧视与迫害。这柄权杖会是开启未来的钥匙。”
我无言以对。白将短矛和弩箭收在腰间，慢慢走近：“卡斯，回到村子里去吧。巨树荫蔽下的世界，接下来会天翻地覆。你在村子里才能保证安全。你效忠的教会就跟那块烂木头一样腐朽。我用几句谎言，几次贿赂便击垮了他们的精锐。还剩下谁来保护巨树呢？你还有什么抗争的理由呢？卡斯？大人？”
他的脚步愈发靠近。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勇气：“白，很遗憾，我依然不能认同你。如果代价是无数人的生命，换来的只是虚无缥缈的自由，这我绝不能接受。你所做的，和如今的教会一样，都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肆意挥霍他人的生命罢了。我会保护他们，就像当初在这个村子里一样。所以我要阻止你。”
白好像有点怔住了，微笑也变得苦涩。
“还有，”我抬手挥起法杖，摆出战斗架势：“恕我直言，你低估了我的决心。你说还剩下谁？还剩下我，这就够了。”
他止住了脚步，拉下围巾，轻轻叹了口气：“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
就在眨眼间的功夫，他手中的短矛掷了出来。我下意识地偏过身子躲避，却发现白已经不在视野中了。
不能被动应战。我侧身贴着岩壁，搜索着白的踪迹，同时准备释放法术。法术可能是我唯一的优势了。
簌簌的落石提醒了我。这里的石头质地柔软，足够让人轻快地攀上岩壁。
我努力搜寻着声音的来源。就在岩壁的死角处。
然而悄声摸过去后，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另一柄短矛。
“修士总是缺乏对诡计的警觉。”
白的声音在我身后。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瞬间回身释放了闪电链。
白的确就在我身后，面对袭来的闪电束，相当泰然自若。
“认输吧。你的失败是注定的。我了解你们的一切，装备，战术，武器，甚至是弱点。教会法师在面对未知危险的时候，总是会选择杀伤面广大的闪电链。我早就知道这一点了。你的伙伴们，也死在这种陈旧的战术上。”
白的面前插着短矛，闪电链如同遇到海绵的水一般，顺着短矛流入了沙地中。
就在法术消失的那一刻，他发动了全面攻击。一手的短矛架住了我的法杖，右手的弩狠狠地砸中了我的腹部。
“认输吧。你已经输了。”
不能继续被动下去了。没有顾念，我松开了法杖，握住沉重的铁制矛杆，用了最大的力气反手向前推。
白似乎没想到我还有余力，一时竟没那么凌厉了，被推了个踉跄。
就在他迟疑的一瞬，我缓了一下腹部的疼痛，身体后倾靠到岩壁，用尽全身的气力，朝着他来了一记正踢腿。虽然疼痛让我难以发力，但也击中了他的腿部。
白几乎不能稳住身形，撑着矛杆才勉强支住。
我伸手抽出短剑，抬腿向他冲过去。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告诉了我，白还远远没有被击倒。
他用短矛架开剑，向后退着，试图重新保持距离。他太了解我们的战术了，一般的修士没有机会击败他。但是，我今天必须打倒他。
我捡起法杖，重新默念咒语。
“似乎不用再保留实力了。你比我想的更强，卡斯。”白抬起弩箭，扣动了扳机。他不会射偏。
下一秒，我可以感受到，飞行的弩箭穿过了袍子，布面，锁甲内衬，深深地扎入了我的肩膀。但我没有停下。
就在他短矛丢过来的一刹那，我没有试图阻挡，躲避，而且直直地握着法杖向他冲了过去。短矛刺入了我的体内。但我的冰柱术也足够近了，这次不会被他挡开。
“欸，这个…”
面对雪莉的询问，这个活泼的女孩第一次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没事没事。我们都有苦衷啦。不想说也没关系。”
躺在床上的雪莉看到东云澪尴尬的眼神，急忙回道。
“嘛，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我只跟你说哦，雪莉。”
“怎么了？”
“其实我是克隆人来的。”
“啊？啊！”
“太大声了啦。有这么让人震惊吗。”
“可是，可是克隆人计划不是在战后被大规模叫停了吗。”
“所以我现在在这里啊。辐射尘战争中许多缺乏人力的国家都启动了克隆军队计划。我也是在那时候出生的。战后因为一些原因就留在美洲了。”
“这个…”
“嘛，如果你想知道克隆人的各种事情，以后可以问我哦。”
“这种敏感问题，不要紧吗…”
“没事啦，以后再说吧，现在你就好好疗养吧。要记得保密哦。”
东云澪给雪莉注射完恢复剂后，又露出了她标志性的微笑。
“第二次大规模侦察任务，我们的目标是降落地北面和南面的巨树领域。我作为舰长，虽然不能跟你们一起去执行侦察任务，但我会与你们同在。记住要保护好自己。面对土著居民，要保持谨慎的态度。愿任务成功。”
在我们出发前往地面中转站的时候，席拉博士难得来发表了一通讲话。
与其说是讲话，感觉更像是给她自己打气。
似乎我们的舰长一直处于一种过于紧张的情绪中，不知为什么。
宇宙辐射会导致经期异常吗？我瞎猜的。但如果是真的，我得注意一下雪莉的身体。
“侦察队02，准备就绪。请求落地。”
“检查完成，请求允许。”
随着降落仓重重地砸到地面，伞包自动燃烧完成，眼前又是熟悉的沙漠画面。
被塞在辅助机体里丢到地面还是不怎么舒服啊。感觉跟塔克饼被丢到地上一样，里面的馅料被狠狠地搅合在一起了。
“所有人整队！”
赵明羽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是该走了。
“跟上！跟上！”我也跟着喊了两嗓子，顺便活动一下筋骨。准确来说是机体的框架。然后再确认一下队员的情况。
“雪莉！”
“我很好！”
雪莉的机体上贴了许多闪闪发光的贴纸，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该走了，我们今天得赶快。别忘了你的训练内容。”
“好。”
队伍很快便集齐了，看来这次降落误差并不大。要是有队员挂在树上可就不太好办了。
清点完人数，赵明羽便带着队伍前进。而我负责在队伍末尾确保队形。
这次侦察的任务，是从上次的地点继续进行深入调查，尝试进入巨树遮蔽的地区内部，如果有可能，可以与土著居民进行更多信息交流。这次队伍里有语言学家，环境学家，还有各种学家之类的，大概不会有太大问题。
但这一次的遭遇，还是有点出乎预料了。
就在我们行进到上次的地点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不对，应该是躺在地上的两个身影。
“喂，这可怎么办。”赵明羽凑了过来。
看着地上的两具仍在呼吸的躯体，我陷入了沉思。
其中一个就是我们上次碰到的那位，打扮和长相和我们的录像里一模一样，然而身上却扎着根短矛，伤口还在汩汩流血，呼吸逐渐急促。
另一位则是个衣服穿的很厚的家伙，身上有几个看起来撞击严重的地方，身上还有几根冰柱。这地方怎么会有冰柱？
我又抬头确认了一下。现在是沙漠的正午。真是见鬼。
“额。我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不是请示一下比较好？”我不是很确定。
“可是他们看起来快死了啊。我们应该紧急救援一下吧。”雪莉的声音传入了通讯频道。
“的确。按照比邻星守则，对于外星智慧生命应该遵守最基本的互动与救援原则。”这是队伍里的社会学专家艾格尼尔。不过实际上是个还在读书的学生。基本上只会重复她脑子里那点可怜的文本。
一时间，队伍通讯频道叽叽喳喳地吵闹了起来。我努力想厘清思绪。如果，我们救活了这两位，那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可以了解更多地面上的基本事实？这倒也是个好处。按照之前的了解来看，他们是有基本的理解能力的。应该不会过河拆桥。从遵守人道原则的角度来说，也可以把报告写的好看一点。
“那这样吧。我们这里有没有懂机体上带的通用医疗模块的。”
“我懂。”雪莉的声音又传来了。
“那你来吧。”
“我也来吧。”
令人意外的，一向沉默的赵明羽也加入其中了。
“好的，那你们两个来吧。”我觉得这再好不过了，给报告添上几笔可写的。
我们的辅助机体自带有通用医疗系统，可以填充伤者的生物组织，防止排异和补充体液，用以外伤急救。一般来说是任何碳基生物都能用的，除了太过特殊的家伙。
希望这两个家伙能活过来吧。也不枉费我们一片心意。
此时所有人都还没意识到，灾祸的种子，正在发芽。
—————————————分割线—————————————————————
“向您问好，大人。”
“白。许久不见，你长大了不少。”
在村庄外，戈壁岩石的漫漫黄沙下，白终于来了。牵着一匹瘦马，跟普通旅人并无两样。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准确来说，是认出了他厚重装束背后那柄独一无二的权杖。时间并没有让这柄毁灭权杖失去威慑力，黑色的光芒从铁木制成的外壳中渗透出来。
“卡斯修士，教会之剑。没想到您还记得我。”白的眉梢露出了一丝笑意。
“在你的家乡等了两个月，我回忆起了很多事情。多余的话语会带来不幸，我当初就不应该告诉你们巨人遗迹的存在，即使是为了提醒你们可能的危险，我也不应该这么做。”
白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去，整理马鞍。
我有点语塞，“白，你听着，没有人能掌控那把权杖，把它交给我吧。”
白转过身来，将围巾拉了上去：“原来如此。您已经知道我拿到权杖了啊。很敏锐。但如果您足够敏锐，就应该知道，不是因为阁下当初的无心之语，危机的链条才开始运转；当教会选择驱逐无心者的时候，仇恨与灾祸的种子就已经埋下了。”
“如果是教会对无心者的不公待遇，我会道歉。但这不是向无辜者施暴的原因。”
“你看到的太浅了，卡斯。我比试图遮掩真相的教会知道的更多。这柄权杖证明了巨树并非神明，只是普通的生物罢了。当它的毁灭力量释放出来的时候，巨树将会屈服，枯萎，而我们会获得重生，成为新人类。”
“你说什么？难道你想毁掉巨树吗？让所有人都成为无心者？我本以为，无心者也不会如此冷血…”
这些话足以震惊任何人。他比我想的更为恐怖。我默默攥紧了法杖。
白将插在马鞍上的短矛握在手中，笑容未变：“冷血？这不过是你们强加的侮辱罢了。教会一直以来都错了。无心者不是怪物；而是更为完全的人类，是摆脱了巨树束缚的自由人。我要让这棵巨树下的同胞，都重获自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你完全疯了…你知道毁灭巨树会带来多少死伤吗？就连使用这柄权杖的人也会当场死亡…”
“我当然知道。挣脱锁链是痛苦的，但却是必须的。我有足够的追随者为自由而死。卡斯，我不想和你战斗。在我还是个孩童的时候，你保护了我的村庄和家人。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但在教会的这些年，让你距离真相越来越远；无心者证明了没有巨树，人们也能生存下来，并且，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以巨树为名的歧视与迫害。这柄权杖会是开启未来的钥匙。”
我无言以对。白将短矛和弩箭收在腰间，慢慢走近：“卡斯，回到村子里去吧。巨树荫蔽下的世界，接下来会天翻地覆。你在村子里才能保证安全。你效忠的教会就跟那块烂木头一样腐朽。我用几句谎言，几次贿赂便击垮了他们的精锐。还剩下谁来保护巨树呢？你还有什么抗争的理由呢？卡斯？大人？”
他的脚步愈发靠近。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勇气：“白，很遗憾，我依然不能认同你。如果代价是无数人的生命，换来的只是虚无缥缈的自由，这我绝不能接受。你所做的，和如今的教会一样，都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肆意挥霍他人的生命罢了。我会保护他们，就像当初在这个村子里一样。所以我要阻止你。”
白好像有点怔住了，微笑也变得苦涩。
“还有，”我抬手挥起法杖，摆出战斗架势：“恕我直言，你低估了我的决心。你说还剩下谁？还剩下我，这就够了。”
他止住了脚步，拉下围巾，轻轻叹了口气：“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
就在眨眼间的功夫，他手中的短矛掷了出来。我下意识地偏过身子躲避，却发现白已经不在视野中了。
不能被动应战。我侧身贴着岩壁，搜索着白的踪迹，同时准备释放法术。法术可能是我唯一的优势了。
簌簌的落石提醒了我。这里的石头质地柔软，足够让人轻快地攀上岩壁。
我努力搜寻着声音的来源。就在岩壁的死角处。
然而悄声摸过去后，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另一柄短矛。
“修士总是缺乏对诡计的警觉。”
白的声音在我身后。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瞬间回身释放了闪电链。
白的确就在我身后，面对袭来的闪电束，相当泰然自若。
“认输吧。你的失败是注定的。我了解你们的一切，装备，战术，武器，甚至是弱点。教会法师在面对未知危险的时候，总是会选择杀伤面广大的闪电链。我早就知道这一点了。你的伙伴们，也死在这种陈旧的战术上。”
白的面前插着短矛，闪电链如同遇到海绵的水一般，顺着短矛流入了沙地中。
就在法术消失的那一刻，他发动了全面攻击。一手的短矛架住了我的法杖，右手的弩狠狠地砸中了我的腹部。
“认输吧。你已经输了。”
不能继续被动下去了。没有顾念，我松开了法杖，握住沉重的铁制矛杆，用了最大的力气反手向前推。
白似乎没想到我还有余力，一时竟没那么凌厉了，被推了个踉跄。
就在他迟疑的一瞬，我缓了一下腹部的疼痛，身体后倾靠到岩壁，用尽全身的气力，朝着他来了一记正踢腿。虽然疼痛让我难以发力，但也击中了他的腿部。
白几乎不能稳住身形，撑着矛杆才勉强支住。
我伸手抽出短剑，抬腿向他冲过去。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告诉了我，白还远远没有被击倒。
他用短矛架开剑，向后退着，试图重新保持距离。他太了解我们的战术了，一般的修士没有机会击败他。但是，我今天必须打倒他。
我捡起法杖，重新默念咒语。
“似乎不用再保留实力了。你比我想的更强，卡斯。”白抬起弩箭，扣动了扳机。他不会射偏。
下一秒，我可以感受到，飞行的弩箭穿过了袍子，布面，锁甲内衬，深深地扎入了我的肩膀。但我没有停下。
就在他短矛丢过来的一刹那，我没有试图阻挡，躲避，而且直直地握着法杖向他冲了过去。短矛刺入了我的体内。但我的冰柱术也足够近了，这次不会被他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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