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A World of Hurt
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会觉得天底下所有事情都不对劲。
天上的太阳不该是一颗暗到吓人的白矮星。每年也不该只有两百多天，搞得你心神不宁，老得不停地看日历。我也不应该跑到十几光年外，对着病房的玻璃墙发呆。
当然，最不应该的，就是让雪莉跑到这艘船上。
是的，我记得在地球上也有这样的日子。你感觉事事不顺心。但其实你细想起来，主要还是因为那一件事。
就像我爹妈死掉的那一天一样。
在让人糟心这一点上，这颗星球确实和地球没有两样。怪不得他们说“新世界就是你的家”呢。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隔离病房就像个棺材。而我妹妹，正躺在里面。发着高烧。医疗设备上显示着异常的读数。
“米勒斯。那个…虽然现在不合适，但是我希望能回忆一下，你们在地面的遭遇。这对解决病情会有帮助的。”这是东云澪的声音。
她的话语很轻微，好像害怕打扰到我一样。
我有点恍惚，努力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数个小时前的事情。
或许疾病的感染就发生在那个时候。我最心不在焉的那个时候：
随着救治工作的逐步完成，队伍频道也从个别交流变为喧闹，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莱克斯的声音尤其突出。
“我不觉得他们会这么容易死掉，你觉得呢，老大。这地方的环境比起比邻星可差太多了。你还记得网上的那段视频吗？就是比邻星的那些土著生物，个子更大，但却虚的很…我觉得中国人应该也知道那回事吧？你们看过那个新闻没？”
“当然…不对。我是想说，你应该遵守初次接触守则，莱克斯。”赵明羽的机体一动不动，应该是正盯着医疗设备，对莱克斯的话没什么回应。
“那是啥意思？”莱克斯还没看出意思来。
“意思是闭嘴。”
“我懂了，我懂了…”
我不怎么想听他们拌嘴了，把视角从交流频道切换到眼前。我的妹妹，此时正紧张地抢救这位非亲非故的外星人。
“雪莉，现在怎么样了？”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看起来还不错吧。米勒斯，你看看这个读数。”
“读数真有点奇怪…这些家伙的心跳，相比体型真是快的离谱。这是好事吗？还是说他们快死了？”
“我不知道…但是这位看起来有点意识了。应该不是快死的预兆吧…”
“行啊。那这次可算是有点收获。你干的很好，雪莉。”
我向雪莉轻轻点了点头；她让过机体，给我留下交流的空间。虽然她已经很努力掩饰了，但我依然看出了她内心的欣喜；为治疗眼前这个生命而欣喜。
或许这就是生命最原初的喜悦吧，为自己能挽回另一条生命而喜悦。
“你好。感觉怎么样了？”我俯下了身体，轻轻地挥着手，想在引起注意和打招呼之间找到个平衡点。
通用翻译软件上一片寂静。小队频道上也一片寂静。队员们也都看向了这里。
过了许久，才传来一声微弱而模糊的：“我在…哪…”
“你在天国，兄弟。我们是钢铁做的天使。”莱克斯早已经等不及了，立刻凑了上来。
“天使？我是在大树英灵殿里吗…你们是，等等，你们是人类？”眼前这位土著生物，喘着粗气，伸出手好像要抓住什么。
“小黑，别来捣乱。你好，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记得我。我是与你交谈过的人类。”我把莱克斯拉回后面，半蹲了下来，试图和它目光平行。
“人类？原来是人类。是你们救了我吗…”它抬起了头，把视线（如果有的话）投向旁边的另一个土著生物。
“可以这么说。我上次还没自我介绍呢。我是『米勒斯』。这些都是我的同伴。我们为你清理了伤口，补充了身体组织。虽然不清楚你们是不是处于危险中。”
“没关系。谢谢你们。我的名字是『ka：ts』。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了做了多少，但是谢谢你们。”这位名为“卡斯”的土著，挣扎着跪了起来，抬手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圆圈，似乎是表达感谢。
“不用客气，卡斯。我们只是有些问题。”我心下舒了一口气，正准备进行记录时，莱克斯惊慌的声音频道里传来：“老大！雪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你快来看看！”
我转过身，看到雪莉倒在了沙地中。
赵明羽打开舱盖，跃出机体，快跑到雪莉舱室旁，接入了机体的外部控制面板：“米勒斯，情况301，发动机体转移伤员！艾格尼尔，联系地面中继站！”
—————————————分割线—————————————————————
教会学校的老师曾教导学生，人在死后会托生于巨树的枝干，灵魂化为叶片；当叶片凋零时，巨树的天使会让我们再次降生人间。
但我并不相信。这不过是对远古文本的粗糙解读。
诚然，巨人遗迹中发掘解读出的《思想书》提到过：“我们用于计算的容器与头脑类似；但不完全如此。巨大的思考之树由无数个人的思想构建而成，为心智提供了基础。当这些成分老化和死亡时，它们会回到土地中，成为下一代。”
因为我亲身从死亡中活了过来。那里没有什么巨树，也没有什么天使。只有昏沉的黑暗，就像溺死在深邃的湖水中，什么也看不见。
而醒来时，迎接我的却是一群素不相识的人——这点倒和天堂的天使很像。
唯一的区别是：这些尘土之民没有让我重生，而是直接让我活了过来。虽然不知怎么做到的，但我必须好好感谢他们。
就在我想着要如何回答他们的问题；并同时编一个善意的，能够让他们理解的冲突原因时，他们却突然离开了，没有告别。就像上次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
我的视力还没能完全恢复，在巨树外的烈日下更难以看清事物，只是在隐约中听到了沉重的声响，如同巨大铜像倒下的声音。然后他们便越过了沙地的边界，再无身影。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不能感受到他们的内心情感。或许是受伤让我的精神链接衰弱了，读不出情感。
如果还有下次会面，我会当面送上谢礼，给这些素不相识的恩人。
当然，我没有忘记另一位贵客：白。
那边躺着的影子告诉我，他似乎还在沉睡。
虽然这里的风沙让每次呼吸都带着疼痛，但得快点行动，得赶在白醒来之前处理掉他这个问题。我也别无选择。即使尘土之民也救了他。
握住法杖，支撑身体。一步步地接近白的躯体。
“这把权杖不属于你。决定命运，执掌生死的权力，也不属于你。至少现在是这样。”
我将白身后的毁灭权杖抽了出来，横跨在腰间。
好了，接下来就是白了。得承认的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想着留他性命。
“好了，现在轮到你了。世事无常，这次是命运让你输了，白。”我努力想稳住刚刚恢复的身体，反握短剑，准备送他上路。
“住手！”熟悉的声调响了起来。
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岩缝里扑了出来，在砂砾上几乎是跳跃到了我身前，眨眼间伏在了白身上。
“厄莱克妮？是你吗？你在这做什么？”我又眨了眨眼睛，终于辨认出了她。
“我不会让你杀了白的。除非我死了。”她的声音十分坚决，一动不动。
“别这样。我…不会杀了你的。”我不想为了所谓的崇高目的，随便杀人。那让我感觉和教会没有区别。虽然不想说出来，但白的一番话其实让我有点难受。
“我看到了。我看到你们干了什么，你们就像仇人一样互相残杀。我看到了，但是我不敢，不敢…阻止你们…我太懦弱了…我太后悔了…那些奇怪的大家伙也很可怕…我不敢出声……”
“别…别哭。你总是这样。总是后悔。”
“我没有哭。我只是害怕，但我已经后悔过一次了，我不想等你杀了白之后再抱着尸体哭。”
“我也不想。但他让我没的选。”
“你错了，你一直都有的选，只是太固执，不愿意考虑可能性而已。看看，那些巨大的家伙是什么？他们救了你们吧。是教会还是魔物？”
“他们是…我不知道，可能是生活在沙漠深处的居民，只见过一次。”
“他们给了我们机会，别放弃这次机会，卡斯。为了我，也为了你。我不想看到恩人和朋友杀死对方。”
“厄莱克妮，你…”就在我试图上前把她挪开时，身后传来弓弦的响动，脚下也有些许触感。
环视四周，原先还空无一人的荒原，已经被数十个举着长戈，短刀，乃至弓箭的人围住了。
是村落里的村民。厄莱克妮，这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我丢开短剑，用布裹住毁灭权杖，高举双手就地坐下，向周围的人群示意投降。
“卡斯，你也别太小看我了。”厄莱克妮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握住我举起的手，把我稳稳拉了起来，向村民高呼：“今天是卡斯大人，赢得了这场生死决斗！”
周围的村民也爆发出欢呼。
我有点疑惑，小声问了一句：“你到底告诉了他们什么？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这位成长在沙漠里的姑娘，眼角挂着泪痕，冲着我微微笑了一下：“我告诉他们，你们选了今天进行决斗，胜者可以当我的丈夫。”
“呃。没想到，你还有这出。你要是说救人的话，或许他们就不会这么着急来了。”
“别急，我知道你看不上乡下人。”
“这倒不是问题…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净给你占便宜了。别忘了，要是给他们知道你想杀了白，你也没好果子吃。”
“我知道。我知道。那咱们啥时候成亲？”
“下辈子吧。”
白被扛上了红柳做的“雪橇”，前面拴着几条沙地犬，村医望着他衣服上的大窟窿苦思冥想。
我和厄莱克妮穿过人群，几个小伙子和姑娘簇拥着我们，面前洒满了干制的花瓣，几乎铺成了道路。
天上的太阳不该是一颗暗到吓人的白矮星。每年也不该只有两百多天，搞得你心神不宁，老得不停地看日历。我也不应该跑到十几光年外，对着病房的玻璃墙发呆。
当然，最不应该的，就是让雪莉跑到这艘船上。
是的，我记得在地球上也有这样的日子。你感觉事事不顺心。但其实你细想起来，主要还是因为那一件事。
就像我爹妈死掉的那一天一样。
在让人糟心这一点上，这颗星球确实和地球没有两样。怪不得他们说“新世界就是你的家”呢。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隔离病房就像个棺材。而我妹妹，正躺在里面。发着高烧。医疗设备上显示着异常的读数。
“米勒斯。那个…虽然现在不合适，但是我希望能回忆一下，你们在地面的遭遇。这对解决病情会有帮助的。”这是东云澪的声音。
她的话语很轻微，好像害怕打扰到我一样。
我有点恍惚，努力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数个小时前的事情。
或许疾病的感染就发生在那个时候。我最心不在焉的那个时候：
随着救治工作的逐步完成，队伍频道也从个别交流变为喧闹，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莱克斯的声音尤其突出。
“我不觉得他们会这么容易死掉，你觉得呢，老大。这地方的环境比起比邻星可差太多了。你还记得网上的那段视频吗？就是比邻星的那些土著生物，个子更大，但却虚的很…我觉得中国人应该也知道那回事吧？你们看过那个新闻没？”
“当然…不对。我是想说，你应该遵守初次接触守则，莱克斯。”赵明羽的机体一动不动，应该是正盯着医疗设备，对莱克斯的话没什么回应。
“那是啥意思？”莱克斯还没看出意思来。
“意思是闭嘴。”
“我懂了，我懂了…”
我不怎么想听他们拌嘴了，把视角从交流频道切换到眼前。我的妹妹，此时正紧张地抢救这位非亲非故的外星人。
“雪莉，现在怎么样了？”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看起来还不错吧。米勒斯，你看看这个读数。”
“读数真有点奇怪…这些家伙的心跳，相比体型真是快的离谱。这是好事吗？还是说他们快死了？”
“我不知道…但是这位看起来有点意识了。应该不是快死的预兆吧…”
“行啊。那这次可算是有点收获。你干的很好，雪莉。”
我向雪莉轻轻点了点头；她让过机体，给我留下交流的空间。虽然她已经很努力掩饰了，但我依然看出了她内心的欣喜；为治疗眼前这个生命而欣喜。
或许这就是生命最原初的喜悦吧，为自己能挽回另一条生命而喜悦。
“你好。感觉怎么样了？”我俯下了身体，轻轻地挥着手，想在引起注意和打招呼之间找到个平衡点。
通用翻译软件上一片寂静。小队频道上也一片寂静。队员们也都看向了这里。
过了许久，才传来一声微弱而模糊的：“我在…哪…”
“你在天国，兄弟。我们是钢铁做的天使。”莱克斯早已经等不及了，立刻凑了上来。
“天使？我是在大树英灵殿里吗…你们是，等等，你们是人类？”眼前这位土著生物，喘着粗气，伸出手好像要抓住什么。
“小黑，别来捣乱。你好，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记得我。我是与你交谈过的人类。”我把莱克斯拉回后面，半蹲了下来，试图和它目光平行。
“人类？原来是人类。是你们救了我吗…”它抬起了头，把视线（如果有的话）投向旁边的另一个土著生物。
“可以这么说。我上次还没自我介绍呢。我是『米勒斯』。这些都是我的同伴。我们为你清理了伤口，补充了身体组织。虽然不清楚你们是不是处于危险中。”
“没关系。谢谢你们。我的名字是『ka：ts』。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了做了多少，但是谢谢你们。”这位名为“卡斯”的土著，挣扎着跪了起来，抬手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圆圈，似乎是表达感谢。
“不用客气，卡斯。我们只是有些问题。”我心下舒了一口气，正准备进行记录时，莱克斯惊慌的声音频道里传来：“老大！雪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你快来看看！”
我转过身，看到雪莉倒在了沙地中。
赵明羽打开舱盖，跃出机体，快跑到雪莉舱室旁，接入了机体的外部控制面板：“米勒斯，情况301，发动机体转移伤员！艾格尼尔，联系地面中继站！”
—————————————分割线—————————————————————
教会学校的老师曾教导学生，人在死后会托生于巨树的枝干，灵魂化为叶片；当叶片凋零时，巨树的天使会让我们再次降生人间。
但我并不相信。这不过是对远古文本的粗糙解读。
诚然，巨人遗迹中发掘解读出的《思想书》提到过：“我们用于计算的容器与头脑类似；但不完全如此。巨大的思考之树由无数个人的思想构建而成，为心智提供了基础。当这些成分老化和死亡时，它们会回到土地中，成为下一代。”
因为我亲身从死亡中活了过来。那里没有什么巨树，也没有什么天使。只有昏沉的黑暗，就像溺死在深邃的湖水中，什么也看不见。
而醒来时，迎接我的却是一群素不相识的人——这点倒和天堂的天使很像。
唯一的区别是：这些尘土之民没有让我重生，而是直接让我活了过来。虽然不知怎么做到的，但我必须好好感谢他们。
就在我想着要如何回答他们的问题；并同时编一个善意的，能够让他们理解的冲突原因时，他们却突然离开了，没有告别。就像上次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
我的视力还没能完全恢复，在巨树外的烈日下更难以看清事物，只是在隐约中听到了沉重的声响，如同巨大铜像倒下的声音。然后他们便越过了沙地的边界，再无身影。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不能感受到他们的内心情感。或许是受伤让我的精神链接衰弱了，读不出情感。
如果还有下次会面，我会当面送上谢礼，给这些素不相识的恩人。
当然，我没有忘记另一位贵客：白。
那边躺着的影子告诉我，他似乎还在沉睡。
虽然这里的风沙让每次呼吸都带着疼痛，但得快点行动，得赶在白醒来之前处理掉他这个问题。我也别无选择。即使尘土之民也救了他。
握住法杖，支撑身体。一步步地接近白的躯体。
“这把权杖不属于你。决定命运，执掌生死的权力，也不属于你。至少现在是这样。”
我将白身后的毁灭权杖抽了出来，横跨在腰间。
好了，接下来就是白了。得承认的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想着留他性命。
“好了，现在轮到你了。世事无常，这次是命运让你输了，白。”我努力想稳住刚刚恢复的身体，反握短剑，准备送他上路。
“住手！”熟悉的声调响了起来。
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岩缝里扑了出来，在砂砾上几乎是跳跃到了我身前，眨眼间伏在了白身上。
“厄莱克妮？是你吗？你在这做什么？”我又眨了眨眼睛，终于辨认出了她。
“我不会让你杀了白的。除非我死了。”她的声音十分坚决，一动不动。
“别这样。我…不会杀了你的。”我不想为了所谓的崇高目的，随便杀人。那让我感觉和教会没有区别。虽然不想说出来，但白的一番话其实让我有点难受。
“我看到了。我看到你们干了什么，你们就像仇人一样互相残杀。我看到了，但是我不敢，不敢…阻止你们…我太懦弱了…我太后悔了…那些奇怪的大家伙也很可怕…我不敢出声……”
“别…别哭。你总是这样。总是后悔。”
“我没有哭。我只是害怕，但我已经后悔过一次了，我不想等你杀了白之后再抱着尸体哭。”
“我也不想。但他让我没的选。”
“你错了，你一直都有的选，只是太固执，不愿意考虑可能性而已。看看，那些巨大的家伙是什么？他们救了你们吧。是教会还是魔物？”
“他们是…我不知道，可能是生活在沙漠深处的居民，只见过一次。”
“他们给了我们机会，别放弃这次机会，卡斯。为了我，也为了你。我不想看到恩人和朋友杀死对方。”
“厄莱克妮，你…”就在我试图上前把她挪开时，身后传来弓弦的响动，脚下也有些许触感。
环视四周，原先还空无一人的荒原，已经被数十个举着长戈，短刀，乃至弓箭的人围住了。
是村落里的村民。厄莱克妮，这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我丢开短剑，用布裹住毁灭权杖，高举双手就地坐下，向周围的人群示意投降。
“卡斯，你也别太小看我了。”厄莱克妮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握住我举起的手，把我稳稳拉了起来，向村民高呼：“今天是卡斯大人，赢得了这场生死决斗！”
周围的村民也爆发出欢呼。
我有点疑惑，小声问了一句：“你到底告诉了他们什么？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这位成长在沙漠里的姑娘，眼角挂着泪痕，冲着我微微笑了一下：“我告诉他们，你们选了今天进行决斗，胜者可以当我的丈夫。”
“呃。没想到，你还有这出。你要是说救人的话，或许他们就不会这么着急来了。”
“别急，我知道你看不上乡下人。”
“这倒不是问题…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净给你占便宜了。别忘了，要是给他们知道你想杀了白，你也没好果子吃。”
“我知道。我知道。那咱们啥时候成亲？”
“下辈子吧。”
白被扛上了红柳做的“雪橇”，前面拴着几条沙地犬，村医望着他衣服上的大窟窿苦思冥想。
我和厄莱克妮穿过人群，几个小伙子和姑娘簇拥着我们，面前洒满了干制的花瓣，几乎铺成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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