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论文过关
这场辩论，米乐知道自己在科恩的保护下，并没有处于下风，但结果如何，心里还是没底。她猜测，三位评审老师可能之前便已经作了决定，辩论只是照章行事，应该无法改变一切。
她打从心底认为，科恩既然站在她这边，应该会给她一个公平的评价。她用期待的心情看着科恩。
科恩合上米乐的论文，沉默片刻，再用温馨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心平气的说话。
“美国是一个自由民主的社会，而沃顿商学院所在的费城，更是美国自由民主的摇篮，你完全有权提出你的观点去挑战任何学术权威，即使所谓的学术权威就是我本人——对不起，我有点自大。”
他还是不忘幽自己一默，缓和一下紧张气氛后，再继续陈述。
“毕竟，学术没有所谓霸权主义，学术殿堂也容不下暴君。两位教授或许不赞成你的论点，又或许只同意你部分的论点，但这些都阻止不了你提出独特的看法。”
他的眼睛瞄了瞄两位教授。
“最后，我们三人都同意：第一，你有权提出大胆的推论，即使从数据上无法证明，因为数据不是一切。第二，你提出的改良版金融危机理论，是具有创意的构想，我们不应该抹杀你的创意。第三，金融危机确实不能排除政治因素，无论是外在或内在的原因，因为经济与政治是一对连体婴，总是难解难分。所以你的论文没有问题。”
米乐好像看到救星从天而降那样，赶紧说：“感谢你们给了我一个宽敞自由的空间，并接受我肤浅的理论。那我的论文通过了吗？”她觉得这才是她急于知道的。
科恩露出他总是挂在嘴边的神秘笑容：“你说呢？”
“您眼睛里闪现的光芒，好像已经泄露了秘密。”米乐凭自己的直觉下此定论。
科恩咧嘴而笑：“是的，我们最后都一致认为，你的论文可以通过。恭喜你！”
米乐的眼睛有点潮湿，激动的说：“真的？感谢您和两位评审教授。说实在的，如果没有您，这篇论文根本没有立足的根基。我也要感谢两位评审老师的包容，接受我带有疑问的观点。我太幸运了。”
这时，三位教授都不约而同的和她握手。
科恩接着转换了话题。
“好了，讲完了一个好消息，现在必须告诉你的是个坏消息。”
米乐兴奋的表情立时收敛。
“只要论文通过，其他都无所谓了。”
科恩有点遗憾的说：“昨天学院里的教授开了个会，敲定了这一回要向高盛、摩根士大通、花旗银行等金融机构推荐的毕业生，很抱歉，你的名字没有被列入推荐名单。希望你不要太过失望。”
米乐强忍住内心的酸楚，避免在他们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放心吧，我能接受。感谢您安慰我，我没事。”
“那就好。”科恩接着说：“你虽然没有得到学校的推荐，但我仍希望你毕业后能够在美国发展。当前美中两国的政治经济关系日益复杂，美国太需要你这种精通中英双语、思辨能力强大的中国女性来扮演一些关键性的角色。你可以直接写信给一些银行、投行、基金管理公司、市场研究机构等碰碰运气。”
米乐语带自嘲的说：“我当然希望能够继续留在美国，但美国的人才太多了，人家或许看不上我。”
约翰森说：“不是的，你很有魅力，别失去自信。”
科恩也半开玩笑的说：“美国太需要你们这种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美丽却不自负的中国女性。你们或许能够为美中两国的合作关系带来贡献。你们说是吗？”
约翰森似乎对东方女性有深刻的了解。“我同意，美中的关系太僵了，缺乏的就是东方女性的柔和。”
莱顿说：“单看米乐的论文，会觉得作者非常阳刚，谁也想不到你的外表却这么纤柔。”
米乐娇羞的露出贝壳般洁白的牙齿，笑着说：“中国女性看似纤柔，内心或许非常刚强。”
向来关注中国问题的约翰森，很喜欢引用中国名人的话来补充自己的看法。
“***不就说过：中国女人能顶半边天吗？男人把这个世界管得乱糟糟的，还是让你们女人来试试吧！”
米乐感觉到自己的脸有点发烫。
“可惜我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没有治国之才。”
科恩语带鼓励：“我已经说过，你是我最好的学生之一，我希望你的才华能够得到发挥。如果你想留在美国，本周末的毕业舞会你一定要出席，我知道有好几家大公司的高管会来，你或许可以从他们那里找到机会。”
“太好了，我一定会出席。”
科恩松了一口气：“好了，论文可以告一段落。现在来谈谈你的未来。”
约翰森对着米乐说：“你看，你的导师多关心你的前途。看来他又要发表伟伦了。”
科恩说：“我毕生都跟金融危机打交道，最能理解你的心情。你在文中提出一些警惕，希望能避免金融危机一再发生。这就是我年轻时的志向。可惜人们所重视的只是我对金融危机的拯救方案，绝少人会在意我所提出的防范措施。人们总是一再面对金融危机，一再检讨危机的起因，却从来没有严格推行杜绝金融危机的机制。这就是人类的悲哀。”
米乐表示她也有同感。
“是的，人类总是在犯错中学习，但始终没有学乖。也许上天赋给您的使命，就是要您充当金融系统的医生，不断医病，却无法防止人们生病。”
科恩面露感慨的表情。“但是防患于未然要远远胜过危机管理，不是吗？”
米乐点头赞成。
“是的。中国的老子就曾经说过，‘圣人不病，以其病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就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科恩不无感慨的说：“政客总是在危机发生后才需要我们这些专家学者，可是我们却在决策方面没有话语权。所以我奉劝你别走进学术界，而是向决策层靠拢，这才能有效的发挥影响力，避免让金融危机一再上演。要知道，金融才是国之重器啊！”
“没错，您在课堂上已经一再强调，我相信您的学生都已经接收到这个重要的信息了。”
“好吧，恭祝你一切顺利，希望你毕业后继续同我保持联系，我期待从你那里听到令人振奋的消息。可惜这周末的毕业舞会我们三人都去不了——他们两位要到加州去参加一个金融业年会，而我却要回丹佛老家去参加侄女的婚礼，然后在丹福住上个把月。”
“那我们再会了！您的教导我会牢牢记住。也再度感谢莱顿教授和约翰森教授费心审阅我的论文，你们还有什么临别赠言吗？”
科恩意犹未尽。
“从这篇论文，我可以感觉到你是个有抱负有理想的学生，即使你日后想从对你们国家的金融业有所贡献，先到华尔街去磨练磨练也是个不错的起点。还是那句话，做一个务实的金融家，而不是学院派的学者。”
“我正有这样的打算，我会不断努力的。”
约翰森说：“你有敏锐的观察力和坚定的意志力，以你的条件，你确实可以进入金融市场，做个专业的投资人。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女性的巴菲特——你们中国人所谓的股神。”
米乐忽然感觉到一道金光正罩着自己的头顶。
“就凭我这块料？”
科恩哈哈大笑，朗声说道：“对了，做个皇牌的女股神。这才是‘柏拉图’的得意门生！”
她打从心底认为，科恩既然站在她这边，应该会给她一个公平的评价。她用期待的心情看着科恩。
科恩合上米乐的论文，沉默片刻，再用温馨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心平气的说话。
“美国是一个自由民主的社会，而沃顿商学院所在的费城，更是美国自由民主的摇篮，你完全有权提出你的观点去挑战任何学术权威，即使所谓的学术权威就是我本人——对不起，我有点自大。”
他还是不忘幽自己一默，缓和一下紧张气氛后，再继续陈述。
“毕竟，学术没有所谓霸权主义，学术殿堂也容不下暴君。两位教授或许不赞成你的论点，又或许只同意你部分的论点，但这些都阻止不了你提出独特的看法。”
他的眼睛瞄了瞄两位教授。
“最后，我们三人都同意：第一，你有权提出大胆的推论，即使从数据上无法证明，因为数据不是一切。第二，你提出的改良版金融危机理论，是具有创意的构想，我们不应该抹杀你的创意。第三，金融危机确实不能排除政治因素，无论是外在或内在的原因，因为经济与政治是一对连体婴，总是难解难分。所以你的论文没有问题。”
米乐好像看到救星从天而降那样，赶紧说：“感谢你们给了我一个宽敞自由的空间，并接受我肤浅的理论。那我的论文通过了吗？”她觉得这才是她急于知道的。
科恩露出他总是挂在嘴边的神秘笑容：“你说呢？”
“您眼睛里闪现的光芒，好像已经泄露了秘密。”米乐凭自己的直觉下此定论。
科恩咧嘴而笑：“是的，我们最后都一致认为，你的论文可以通过。恭喜你！”
米乐的眼睛有点潮湿，激动的说：“真的？感谢您和两位评审教授。说实在的，如果没有您，这篇论文根本没有立足的根基。我也要感谢两位评审老师的包容，接受我带有疑问的观点。我太幸运了。”
这时，三位教授都不约而同的和她握手。
科恩接着转换了话题。
“好了，讲完了一个好消息，现在必须告诉你的是个坏消息。”
米乐兴奋的表情立时收敛。
“只要论文通过，其他都无所谓了。”
科恩有点遗憾的说：“昨天学院里的教授开了个会，敲定了这一回要向高盛、摩根士大通、花旗银行等金融机构推荐的毕业生，很抱歉，你的名字没有被列入推荐名单。希望你不要太过失望。”
米乐强忍住内心的酸楚，避免在他们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放心吧，我能接受。感谢您安慰我，我没事。”
“那就好。”科恩接着说：“你虽然没有得到学校的推荐，但我仍希望你毕业后能够在美国发展。当前美中两国的政治经济关系日益复杂，美国太需要你这种精通中英双语、思辨能力强大的中国女性来扮演一些关键性的角色。你可以直接写信给一些银行、投行、基金管理公司、市场研究机构等碰碰运气。”
米乐语带自嘲的说：“我当然希望能够继续留在美国，但美国的人才太多了，人家或许看不上我。”
约翰森说：“不是的，你很有魅力，别失去自信。”
科恩也半开玩笑的说：“美国太需要你们这种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美丽却不自负的中国女性。你们或许能够为美中两国的合作关系带来贡献。你们说是吗？”
约翰森似乎对东方女性有深刻的了解。“我同意，美中的关系太僵了，缺乏的就是东方女性的柔和。”
莱顿说：“单看米乐的论文，会觉得作者非常阳刚，谁也想不到你的外表却这么纤柔。”
米乐娇羞的露出贝壳般洁白的牙齿，笑着说：“中国女性看似纤柔，内心或许非常刚强。”
向来关注中国问题的约翰森，很喜欢引用中国名人的话来补充自己的看法。
“***不就说过：中国女人能顶半边天吗？男人把这个世界管得乱糟糟的，还是让你们女人来试试吧！”
米乐感觉到自己的脸有点发烫。
“可惜我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没有治国之才。”
科恩语带鼓励：“我已经说过，你是我最好的学生之一，我希望你的才华能够得到发挥。如果你想留在美国，本周末的毕业舞会你一定要出席，我知道有好几家大公司的高管会来，你或许可以从他们那里找到机会。”
“太好了，我一定会出席。”
科恩松了一口气：“好了，论文可以告一段落。现在来谈谈你的未来。”
约翰森对着米乐说：“你看，你的导师多关心你的前途。看来他又要发表伟伦了。”
科恩说：“我毕生都跟金融危机打交道，最能理解你的心情。你在文中提出一些警惕，希望能避免金融危机一再发生。这就是我年轻时的志向。可惜人们所重视的只是我对金融危机的拯救方案，绝少人会在意我所提出的防范措施。人们总是一再面对金融危机，一再检讨危机的起因，却从来没有严格推行杜绝金融危机的机制。这就是人类的悲哀。”
米乐表示她也有同感。
“是的，人类总是在犯错中学习，但始终没有学乖。也许上天赋给您的使命，就是要您充当金融系统的医生，不断医病，却无法防止人们生病。”
科恩面露感慨的表情。“但是防患于未然要远远胜过危机管理，不是吗？”
米乐点头赞成。
“是的。中国的老子就曾经说过，‘圣人不病，以其病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就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科恩不无感慨的说：“政客总是在危机发生后才需要我们这些专家学者，可是我们却在决策方面没有话语权。所以我奉劝你别走进学术界，而是向决策层靠拢，这才能有效的发挥影响力，避免让金融危机一再上演。要知道，金融才是国之重器啊！”
“没错，您在课堂上已经一再强调，我相信您的学生都已经接收到这个重要的信息了。”
“好吧，恭祝你一切顺利，希望你毕业后继续同我保持联系，我期待从你那里听到令人振奋的消息。可惜这周末的毕业舞会我们三人都去不了——他们两位要到加州去参加一个金融业年会，而我却要回丹佛老家去参加侄女的婚礼，然后在丹福住上个把月。”
“那我们再会了！您的教导我会牢牢记住。也再度感谢莱顿教授和约翰森教授费心审阅我的论文，你们还有什么临别赠言吗？”
科恩意犹未尽。
“从这篇论文，我可以感觉到你是个有抱负有理想的学生，即使你日后想从对你们国家的金融业有所贡献，先到华尔街去磨练磨练也是个不错的起点。还是那句话，做一个务实的金融家，而不是学院派的学者。”
“我正有这样的打算，我会不断努力的。”
约翰森说：“你有敏锐的观察力和坚定的意志力，以你的条件，你确实可以进入金融市场，做个专业的投资人。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女性的巴菲特——你们中国人所谓的股神。”
米乐忽然感觉到一道金光正罩着自己的头顶。
“就凭我这块料？”
科恩哈哈大笑，朗声说道：“对了，做个皇牌的女股神。这才是‘柏拉图’的得意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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