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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分甘同味

    蚂蚁兵团以往聚会时,总是喋喋不休,有时辩得面红耳赤,有时互相调侃。因为事关投资回报,所以大家都非常认真。可是这回有点反常,大家一坐下来便噤若寒蝉。室内黯淡的气氛,同室外明媚的春光形成强烈的对比。

    高松架着二郎腿若有所思,简修文抓着手机看电视剧,吕刚全神投入的玩手机游戏,厉德勤听音乐,元月华则懒洋洋的捧着一本小说。米乐见大家都沉默不语,便跑进厨房去帮鲁晴准备咖啡和饼干。

    大家心里明白,开完这个会便将天各一方,恐怕日后便难有共聚一堂的机会了,所以心情都十分沉重。

    鲁晴捧出咖啡时,看到大家的情绪如此低落,终于憋不住。

    “这是怎么一回事?今天大家是来默哀的吗?干嘛没人开口说句话?”

    元月华感伤的说:“蚂蚁兵团就要解散了,你和修文都要走了,想想就难受,还能说什么话?”

    “你怎么到今天还是一派文艺女青年的范儿?都什么年代了,还是像黛玉葬花那样多愁善感。这里又不是有什么人要从地球上消失,解散就解散呗,你的微信难道就失联了吗?”

    这么一个抢白,让元月华更觉委屈。

    “别针对我好不好?你看大家还不是都鸦雀无声?”

    鲁晴一面把咖啡推到大家面前一面说:“大家都不开口,难道要用手语来开会不成?”

    吕刚放下手机,“是啊,别搞得像生离死别那样行不行?”

    鲁晴见大家还是黯然无声,就说:“老规矩,一人讲一个笑话,讲不出笑话就请吃晚餐。”

    米乐、高松、吕刚马上举手赞成。少数服从多数,这个动议就算通过了。

    鲁晴喝了一口咖啡就说:“我先来。昨天看了这则笑话,不吐不快。有一天,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个作文题目:《如果我是经理》。每个学生看了题目都抓紧时间奋笔直书。只有一个学生文风不动,只是东张西望。老师问他为什么还不动笔,他的回答令老师哭笑不得。你们猜他怎么回答?他说:我在等秘书。”

    大家都笑得人仰马翻。

    米乐接着说:“小明从学校带回老师的一封信,上面写着;‘张太太:我写这封信是要告诉您,小明同学身上有一股臭味,请改善他的卫生情况。刘老师字。’他妈妈马上写了回信:‘刘老师:我儿子又不是玫瑰花,您应该关注他的功课,而不是嗅他的身体。张太太字。’”

    大家又是一阵爆笑。

    吕刚挺直了腰板说:“有个书生,因赶路错过了可以投宿的店家,见天色已晚,只好去敲一户人家的门借宿。户内的妇人隔着门板说:这里没人。书生应道:有你啊!那妇人慌忙说:这里没男人。书生回道:有我啊!”

    厉德勤笑道:“那书生一定是你。”

    高松俯身拿了一块饼干说:“有个美国代表团到苏联访问,指定要参观一家工厂。苏联官方已预先教导工人如何回答问题。访客问一名老员工每月工资多少,老员工说是3000卢布。访客又问他有多少存款,他的回答是10万卢布。访客问:你存这么多钱准备干嘛?老员工回答道:我准备买一双靴子。”

    又是一阵笑声,

    简修文说:“在饭桌上,儿子问他爸爸:老爸,虫子可以吃吗?爸爸说:吃饭时别那么多话!饭后,爸爸问他儿子:你想问我什么?儿子说:没什么啦,刚才看到你饭里有一条小虫,但现在已经消失了。”

    轮到厉德勤时,他说:“有个被告对法庭很不满,索性给法官摆脸色。法官问他在哪工作,他说:有时这里,有时那里。法官换个方式,问他以什么为生,他说:有时做这,有时做那。法官下令把他收押起来。他问法官几时才会放他走。法官的回答是:也许很快,也许很慢。”

    最后只剩下元月华了。她摸摸脑袋说:“一时还真想不起,念首打油诗吧!据说打油诗的始祖是唐朝一位名叫张打油的人。他的诗不合格律,却令人发笑。他有一天技痒,在宗祠题了一首打油诗。有个官员到宗祠祭奠,看到这首题诗轩然大怒,觉得不成体统,派人把他抓来。当时安禄山兵困南阳,官员罚他以此为题写诗。张打油不慌不忙的念道:百万贼兵困南阳,也无援救也无粮,有朝一日城破了,哭爹的哭爹,哭娘的哭娘。大家哄堂大笑,官员也就饶了他。”

    阵阵爆笑之后,高松见气氛已经缓和,就进入正题。

    “今天召大家来开会,没想到大家的心情都那么沉重,真是抱歉。现在学业结束,难免各分西东,我们都要接受这个事实,毕竟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这些日子大家也同欢乐也同愁,要留下的应该是美好的回忆,对吧?”

    吕刚忽然打起精神,好像已经领悟到什么。

    “对啊,说到节骨眼上了。既然天下只有可散的宴席,那首先就要有个宴席才对。我们好像已经两个多月没尝到大厨的好菜了。鲁晴,你说是吗?”

    鲁晴叹了一声:“真是猪八戒转世,一天到晚只关心吃吃喝喝。放心好了,开完会我们就去超市办货,准给你一顿难忘的晚餐才宣布散席。”

    吕刚打了个OK的手势。

    “这就对了,就等你这句话!”

    高松笑着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今晚就请鲁晴最后一次掌厨,为我们准备一个告别晚餐,你们说好不好?”

    大家异口同声赞成。

    “说真的,”厉德勤道:“鲁晴的厨艺是我在沃顿最美好的回忆。好在今天午餐只吃了个汉堡,现在肚子空旷得很。管他明日如何,今晚大吃一顿再说。”

    高松说:“那就言归正传。请大家来,是要做个了结,把交易账户中的余款退还给大家。我们这些新手在股海滑浪,还能坐在这里分派战利品,一要感谢市场给我们制造机会,二要感谢大家衷诚合作,作出了许多漂亮的投资决定。我将开户以来的每一笔交易,都列在一张明细表上,已经传到各位的手机。大家如有什么看法,尽管提出。”

    米乐扫了一下手机上的明细表,“我们能有这样的成绩,应该要感谢我们的操盘手高松。如果不是他谨慎选股,果断作出决定,我们这些菜鸟搞不好早早就变成炸鸡了。”

    对高松来说,米乐是那种即使走进漫天风雪,也不会有一片雪花会掉到她头顶上的神仙中人,好像所有的杂碎事都跟她无关。没想到她会送给自己这几句好评,既感意外,又觉温馨。

    “米乐太抬举我了,我只是运气较好罢了。”

    简修文说:“您的表现有目共睹,何必谦虚?”

    米乐的声音忽然变了调,眼睛有点湿润。

    “现在想谈另一件事。简修文和鲁晴明天就要飞回上海,筹备婚礼。作为他们的好友,我们也应该要有表示。我建议从我们的账户中,拨出5000美元作为他们的贺仪,大家觉得如何?”

    元月华说:“我举双手赞成。”

    “这是应该的,”高松说:“我差点忽略了,感谢米乐提醒。好吧,我就从我们五人的账目,各扣1000美元作为贺仪,加到简修文的账上。这么一来,我的财务报表就得重做。我待会再把各位该得的现金,通过电子银行转到各位的户头。”

    鲁晴备受感动,脸上已有泪水。

    “感谢大家的贺仪。我和修文能够认识到你们这群哥儿,确实是非常荣幸。我们在一起度过的时光,都将成为温馨的回忆。我都说我在沃顿两年并没学到什么,只是交到了一群好友,这是真话。”

    简修文插嘴:“没错。你们的友情是我在沃顿最大的收获。我奶奶年纪太大,催着我们要马上完婚,否则我们还是很想陪大家在这里多玩几天。没关系,你们任何时候来上海,吃住都是我们的。我们在上海等你们。”

    “是的,”鲁晴说:“虽然我们先回上海,但我们的故事还没完。我衷心希望德勤和月华快快结成连理。还有高松、吕刚和米乐,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早日找到归属。”

    厉德勤说:“我们准备在美国再呆一年半载,到处玩玩,才会回国。结婚肯定要回老家再说。我们在这里祝福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鲁晴说:“感谢你们。德勤,你可要好好照顾月华了。她又贤惠又温顺,你如果欺负她,我是饶不了你的。”

    厉德勤连忙道:“我哪会?”

    鲁晴继续说:“我们广东人爱吃,口头禅多跟吃有关。人家说‘同一阵线’,我们说‘同捞同煲’,人家说‘依样画葫芦’,我们说‘照版煮碗’。人家说‘有福同享’,我们说‘分甘同味’。既然大家‘同捞同煲’,今晚就让我‘照版煮碗’,准备一顿好菜,跟大家‘分甘同味’,回谢大家对我们的祝福。”

    吕德一面鼓掌一面说:“你是好样的!”大家也都鼓掌。

    高松说:“现在蚂蚁兵团已经功德圆满,须要大家表决,让它正式解散。”

    大家当然毫无异议。于是这个在华尔街最不起眼、最默默无闻的投资组合,就这样走进了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