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莫向北行
天气回春，青荏大地。
一辆马车正碾着绿茸茸的细草，往北而去。
走走停停，一行人都疲惫不堪。所幸，希望就在不前方。
还有半日，就能到达京城。
行到一处湖边，马车最后一次停歇下来。
“小姐，休息下吧。再有半日，我们就能进京了。”
这时，一个身着桃红色裙子，还梳着双髻的姑娘走了出来。白皙的皮肤，乌黑的秀发，衬的小脸娇嫩可爱。
“秋婆婆，为什么京城里的女孩子要读那么多的书？如果不读那么多书的话，我就不用离开爹娘……”小姑娘嘟着嘴，一脸的委屈与不情愿。
“小姐，婆婆这一辈子没读过书。但是婆婆听说，书读的越多，将来就越能嫁个好郎君。”秋婆婆再一旁笑着安慰道。
“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辈子陪在爹娘身边，我也不要去读书。”小姑娘委屈极了，说着都快哭出来。
一辈子没读过书的秋婆婆只知道读书好，但是哪里好，她也说不上来。看着小姐憋屈，她只能默默转身，去马车上取小姐最爱吃的榛子糕。
小姑娘只以为秋婆婆也跟狠心的爹娘一样，不顾自己反对毅然要送自己进京。一时赌气，她站起来，不顾一切地跑开了。
满心的憋屈，从未见过世事险恶的她，只顾一路狂奔，想要逃开。因为她觉得这一切都跟小时候的每一次任性一样，不一会儿，总会有人找到自己的。
但这一次，暗处有双眼睛却早已悄悄地盯上她。
等到她跑累停下来时，却发现自己迷了路。等了良久，也没看到来寻自己的秋婆婆，她开始慌张起来。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一个与她身形相等，年岁相似的女孩子走了过来：“你迷路了吗？”
女孩茫然地点点头。
“我带你出去吧。”那个女孩子笑起来好甜，浅浅的梨涡，如同藏了蜜糖在里面。
女孩犹如得救般，牵起了梨涡女孩伸过来的小手。
一路上，女孩开开心心地同梨涡女孩讲话。虽然梨涡女孩回应淡淡，但她忍不住喜欢这个像姐姐一样的沉稳大女孩。
走了会儿，女孩的手链突然松脱，掉在地上。
“呀，我娘送我的手链怎么掉了。”女孩一边说着，一边蹲身去捡。
毫不防备的女孩，全心放在掉落的手链上。她不知道，一块即将砸碎她顺遂灿烂人生的石头，正高高举起。
梨涡女孩快速捡起脚边棱角锋利的石块，朝着捡手链的女孩脑袋上，用尽全力砸去。
女孩都未能抬头看一眼，便重重地栽倒下去。鲜血染红了绿茸茸的草地，渗入黑色的土壤。
秋婆婆转身不见小姐，立马喊人去找。但找了一阵子，却仍然不见小姐的身影。一个小姑娘能跑多远，秋婆婆心急如焚。
就在大家心急火燎时，远远看见小姐穿着那身桃红色的裙子跑了过来。
“哎哟，小姐你去哪里了，这里不比家乡，一个女孩子随处乱跑多危险……”秋婆婆心有余悸，喋喋不休。
可能是刚才关于远离家乡，进京陪读的事情还让小姐不高兴。所以刚才小姐一路跑近，捂着脸，不说话，径直钻进了马车里。
秋婆婆见状，也不再多说。小姑娘早早的离家，肯定很多不舍，很多不适。秋婆婆只能叹息，顺便看紧些，生怕再出意外。
所幸，后半日的路程里，小姐只是埋头躺在马车里的软垫上，不吃不喝，不说不闹，像是还再赌气。
日落前，终于赶到京城。
傍晚的京城，街道上的灯火渐渐点亮。照映着繁华的京城，更加迷离多彩。
马车在一处府邸门口停下，借着灯火，能看清门匾上写着“蒋府”二字。
“是可柔妹妹来了吗？”马车刚停下，就听到里面有人跑着过来。
“是，是。这是三姑娘吧，都长这么大了？”秋婆婆笑呵呵地说着。
门口逐渐聚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当首一白发老人，看样子是祖母，周围围着一群女眷。
“老婶子记忆还好，灵儿还不叫人。”祖母也开心地笑着。
“秋婆婆。”唤作灵儿的小姑娘甜脆脆地叫着。
还有些稚嫩的叫声，仿佛将两家人快十年没见的情分一下子又拉近了。
“来绣还好吗？”祖母满眼关切地看着秋婆婆。
“老祖宗，放心，夫人都好，都好……”说着，不知为何秋婆婆竟涨红了双眼。
祖母看着秋婆婆，心里一下子也不好受，忍不住也快落下泪来。
众女眷见状，纷纷岔开话题：“姑娘呢？怎么还没下来？”
说到这里，秋婆婆摸了摸眼角，又笑着说：“闹别扭呢，这一路上都不跟人说话。”
祖母听说后，心中又疑惑，又着急。怕老人家又伤心，女眷中有人说：“灵儿，快去看看你可柔妹妹。”说着，便推着灵儿向马车走去。
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面的两姐妹，在马车上叽叽喳喳一阵，好亲切，又好淘气。不一会儿，趁着大人们寒暄的空隙，灵儿拉着可柔从马车上跑下来，一溜烟消失在门后。
“这孩子……”秋婆婆看着自家小姐径直跑开，不跟人打招呼，有些不好意思。
“难得她们姐妹俩有缘投机，就让她们去玩吧。”祖母看着跑远的两个孩子，满脸的慈爱。
进入蒋府的两个孩子，一口气跑进灵儿的闺房。
“你们都出去，我妹妹来了。我们有话说，没有吩咐，谁都不许进来。”稚气的声音，学着大人的模样，说得一本正经。
“可柔妹妹，现在没人了，不要生气了。”灵儿拉着可柔的手，温柔地说道。
一路上不是埋着头，就是捂着脸的可柔，终于抬起头，看向带着她跑进来的女孩子。
“你爹娘狠心送你去伴读，我听我爹娘说了，你不要太生气了……”灵儿看着可柔说道：“以后有空我去看你，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听到这里，一直闷闷不乐的可柔，总算露出了点笑脸：“我饿了。”
“哎呀，你们赶路肯定没顾上吃饭，我差点忘了，我带你去前面吃饭吧。”说着，灵儿就要拉着可柔的手往外走。
但可柔却拉住了灵儿：“我不想去，她们又要问东问西，我好饿了，就想好好吃饭……”
“那我叫他们送进来，我们就在房间里面吃。”
吃饱喝足，灵儿拉着可柔一起泡了澡。两个女孩子又叽叽喳喳地躲进了被子里，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夜深了，灵儿迷迷糊糊睡着，嘴巴里还嘟嚷着什么，大概是向往那广阔的山野，成荫绿林。
山林旷野所有的美好，可柔都讲给了灵儿听。但她没告诉灵儿，山林旷野里还有野兽血淋淋的角逐厮杀，暗处还潜伏着无数的危机。
因为她现在叫顾可柔，是顾家的女儿，也是蒋家的外孙女。这次进京，是要去曹国舅府上为他家的女儿做伴读。
如果不是那场阴谋，她本可以做个普普通通，但快快乐乐的邻家小姑娘度过一生。
可一群堪比野兽的人，将她家撕碎，让她家破人亡。
这头野兽，它正姓顾。
一辆马车正碾着绿茸茸的细草，往北而去。
走走停停，一行人都疲惫不堪。所幸，希望就在不前方。
还有半日，就能到达京城。
行到一处湖边，马车最后一次停歇下来。
“小姐，休息下吧。再有半日，我们就能进京了。”
这时，一个身着桃红色裙子，还梳着双髻的姑娘走了出来。白皙的皮肤，乌黑的秀发，衬的小脸娇嫩可爱。
“秋婆婆，为什么京城里的女孩子要读那么多的书？如果不读那么多书的话，我就不用离开爹娘……”小姑娘嘟着嘴，一脸的委屈与不情愿。
“小姐，婆婆这一辈子没读过书。但是婆婆听说，书读的越多，将来就越能嫁个好郎君。”秋婆婆再一旁笑着安慰道。
“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辈子陪在爹娘身边，我也不要去读书。”小姑娘委屈极了，说着都快哭出来。
一辈子没读过书的秋婆婆只知道读书好，但是哪里好，她也说不上来。看着小姐憋屈，她只能默默转身，去马车上取小姐最爱吃的榛子糕。
小姑娘只以为秋婆婆也跟狠心的爹娘一样，不顾自己反对毅然要送自己进京。一时赌气，她站起来，不顾一切地跑开了。
满心的憋屈，从未见过世事险恶的她，只顾一路狂奔，想要逃开。因为她觉得这一切都跟小时候的每一次任性一样，不一会儿，总会有人找到自己的。
但这一次，暗处有双眼睛却早已悄悄地盯上她。
等到她跑累停下来时，却发现自己迷了路。等了良久，也没看到来寻自己的秋婆婆，她开始慌张起来。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一个与她身形相等，年岁相似的女孩子走了过来：“你迷路了吗？”
女孩茫然地点点头。
“我带你出去吧。”那个女孩子笑起来好甜，浅浅的梨涡，如同藏了蜜糖在里面。
女孩犹如得救般，牵起了梨涡女孩伸过来的小手。
一路上，女孩开开心心地同梨涡女孩讲话。虽然梨涡女孩回应淡淡，但她忍不住喜欢这个像姐姐一样的沉稳大女孩。
走了会儿，女孩的手链突然松脱，掉在地上。
“呀，我娘送我的手链怎么掉了。”女孩一边说着，一边蹲身去捡。
毫不防备的女孩，全心放在掉落的手链上。她不知道，一块即将砸碎她顺遂灿烂人生的石头，正高高举起。
梨涡女孩快速捡起脚边棱角锋利的石块，朝着捡手链的女孩脑袋上，用尽全力砸去。
女孩都未能抬头看一眼，便重重地栽倒下去。鲜血染红了绿茸茸的草地，渗入黑色的土壤。
秋婆婆转身不见小姐，立马喊人去找。但找了一阵子，却仍然不见小姐的身影。一个小姑娘能跑多远，秋婆婆心急如焚。
就在大家心急火燎时，远远看见小姐穿着那身桃红色的裙子跑了过来。
“哎哟，小姐你去哪里了，这里不比家乡，一个女孩子随处乱跑多危险……”秋婆婆心有余悸，喋喋不休。
可能是刚才关于远离家乡，进京陪读的事情还让小姐不高兴。所以刚才小姐一路跑近，捂着脸，不说话，径直钻进了马车里。
秋婆婆见状，也不再多说。小姑娘早早的离家，肯定很多不舍，很多不适。秋婆婆只能叹息，顺便看紧些，生怕再出意外。
所幸，后半日的路程里，小姐只是埋头躺在马车里的软垫上，不吃不喝，不说不闹，像是还再赌气。
日落前，终于赶到京城。
傍晚的京城，街道上的灯火渐渐点亮。照映着繁华的京城，更加迷离多彩。
马车在一处府邸门口停下，借着灯火，能看清门匾上写着“蒋府”二字。
“是可柔妹妹来了吗？”马车刚停下，就听到里面有人跑着过来。
“是，是。这是三姑娘吧，都长这么大了？”秋婆婆笑呵呵地说着。
门口逐渐聚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当首一白发老人，看样子是祖母，周围围着一群女眷。
“老婶子记忆还好，灵儿还不叫人。”祖母也开心地笑着。
“秋婆婆。”唤作灵儿的小姑娘甜脆脆地叫着。
还有些稚嫩的叫声，仿佛将两家人快十年没见的情分一下子又拉近了。
“来绣还好吗？”祖母满眼关切地看着秋婆婆。
“老祖宗，放心，夫人都好，都好……”说着，不知为何秋婆婆竟涨红了双眼。
祖母看着秋婆婆，心里一下子也不好受，忍不住也快落下泪来。
众女眷见状，纷纷岔开话题：“姑娘呢？怎么还没下来？”
说到这里，秋婆婆摸了摸眼角，又笑着说：“闹别扭呢，这一路上都不跟人说话。”
祖母听说后，心中又疑惑，又着急。怕老人家又伤心，女眷中有人说：“灵儿，快去看看你可柔妹妹。”说着，便推着灵儿向马车走去。
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面的两姐妹，在马车上叽叽喳喳一阵，好亲切，又好淘气。不一会儿，趁着大人们寒暄的空隙，灵儿拉着可柔从马车上跑下来，一溜烟消失在门后。
“这孩子……”秋婆婆看着自家小姐径直跑开，不跟人打招呼，有些不好意思。
“难得她们姐妹俩有缘投机，就让她们去玩吧。”祖母看着跑远的两个孩子，满脸的慈爱。
进入蒋府的两个孩子，一口气跑进灵儿的闺房。
“你们都出去，我妹妹来了。我们有话说，没有吩咐，谁都不许进来。”稚气的声音，学着大人的模样，说得一本正经。
“可柔妹妹，现在没人了，不要生气了。”灵儿拉着可柔的手，温柔地说道。
一路上不是埋着头，就是捂着脸的可柔，终于抬起头，看向带着她跑进来的女孩子。
“你爹娘狠心送你去伴读，我听我爹娘说了，你不要太生气了……”灵儿看着可柔说道：“以后有空我去看你，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听到这里，一直闷闷不乐的可柔，总算露出了点笑脸：“我饿了。”
“哎呀，你们赶路肯定没顾上吃饭，我差点忘了，我带你去前面吃饭吧。”说着，灵儿就要拉着可柔的手往外走。
但可柔却拉住了灵儿：“我不想去，她们又要问东问西，我好饿了，就想好好吃饭……”
“那我叫他们送进来，我们就在房间里面吃。”
吃饱喝足，灵儿拉着可柔一起泡了澡。两个女孩子又叽叽喳喳地躲进了被子里，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夜深了，灵儿迷迷糊糊睡着，嘴巴里还嘟嚷着什么，大概是向往那广阔的山野，成荫绿林。
山林旷野所有的美好，可柔都讲给了灵儿听。但她没告诉灵儿，山林旷野里还有野兽血淋淋的角逐厮杀，暗处还潜伏着无数的危机。
因为她现在叫顾可柔，是顾家的女儿，也是蒋家的外孙女。这次进京，是要去曹国舅府上为他家的女儿做伴读。
如果不是那场阴谋，她本可以做个普普通通，但快快乐乐的邻家小姑娘度过一生。
可一群堪比野兽的人，将她家撕碎，让她家破人亡。
这头野兽，它正姓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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