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解体
自畅谈过人生之后，柳师尊对王啸的态度，相当于触底反转。
又是半个月的时间，王啸除了夜间回自己房间，基本上都待在柳如是的闺房。
虽说修仙者不拘小节，看破红尘。但在小范围之内，闲话还是有的。你禁不住有人胡思乱想。
王啸寻思了，你不在乎，小爷特么也不在乎。
其实，柳如是现在就象一个受教的小童生，满脑子是学问数术；又似一个慈祥得体的长辈，嘘寒问暖。让人想家了……
这是一个浅黄绸面的小房间，家仕不多。一张紫檀雕花床榻，蚊帐半遮，被褥叠得齐整。
雕花弧圆凳几个。木案一张。
木案上面有茶具，有笔墨纸砚和瓷笔洗。还有算盘、铜尺、成摞的草纸和几本法阵类的书籍。
令王啸惊讶的是，一面墙上贴有三尺见方的青石板。上面以碳笔涂画了一些算术题。
她二人不干别的，讲授数术公式定理。以古文的方式翻译，这样能听得懂。
通常是王啸坐下，柳如是一旁侧头观看，时而提问。或者于青石板前写写画画。
十几天后，开始了涉及阵法演算及绘图。
王啸首先自制了几件工具，如三角板。面前有一张白纸，他以自制的碳笔，勾勒出一张草图。
这是一个六角形底座的六面体空间。六个面皆半圆拱形，上部仍是半圆拱形。
测算过程中，不免用到一些方程式。这乃是他记忆深处带来的。此界没有。
王啸曾坦言，柳如是的确很聪明，但远远不够。上述方法，不是短时间能学会的。
她能帮忙的地方不多，拔拉算盘或是端茶倒水，还是可以的。
后来发展到捶捶背，揉揉肩，稍稍亲昵一些的举动。象亲娘一样的关怀备至。
他没多想。无意识的慢慢接受了这种变化。人是会变的。
共一个月的时间，柳如是耽误了修炼，学到的不是很多。大都处在糟懵状态。
草图完成后，再将草纸上的图形按比例缩小。最后将底座刻画在白玉圆盘上。按步骤进行即可。
刻划之前，柳如是百般叮嘱，灵玉阵盘得来不易，可别刻废了。那可是她将几年的贡献值，从多宝阁换取的。
这边忙点头答应，让她放心。
不过柳如是仍很紧张、担心。攒眉蹙额，摆弄手指的样子，倒显出十足的女人气。
要知道，培养一个阵法师十分不易。刻坏百多个通灵玉，稀松平常点儿事。
大仙门无所谓，资源丰厚。小仙门未免捉襟见肘了。
况且，此番制阵乃柳如是个人行为，与宗门无关。
而宗门方面，早知道各脉什么情况，信不过你干脆不投入了。
这天夜里，王啸第一次制作阵盘，未免紧张，手心尽是汗水。
“好徒儿，你可要争气哦！为师的余生，就指望你了呵……”
柳如是在他耳边呢喃道，象乞求象倾诉，听着怪让人心酸的。给人压力蛮大的。
他突然想起，于倩曾说过类似的话。一个为了养老，一个想结成道侣，角色不同。
先稳定住情绪，郑重下笔。
以碳笔在阵盘上划线，先画草图。务求刻度精确。这样错了可以擦掉修改。
二人皆不敢马虎。反复对照之后确认。
刻盘乃是柳如是的强项，由王啸下手，足见对他的信赖。
他捣过飞刀的手巧得很。这一点比较自信。
“徒儿稍等！”
柳如是道，便盈盈步向床榻，低头拽出一个红漆木箱。
“你猜是什么？”
“徒儿不知。”
将木箱置于案上打开，有几件工具王啸不认识。
柳如是指着一个扁口黑黝黝的物件，“此乃灵錾，”又指着另一个尖锐物件，王啸忙抢答，“是灵锥么？”
“正是！孺子可教也！”
她笑容可掬道，大感欣慰。
灵錾和灵锥，即刻阵盘的主要工具，道器的一种。需注入灵力方可使用。
不敢大意，王啸提议找一个废弃的阵盘练练手。柳如是便找来一堆废阵盘。
“王啸小子，在么？”
金蟾子突然道。
“什么事？”
“有个蓝底带黄点的阵盘，留意一下……”
“知道了！”
王啸对此深信不疑，以金蟾子的眼光，绝对能分辨特别之处。
寻了一件废阵盘，比划了一阵子，结果还行。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二人暂时罢手。各自休息去了。
王啸不知道的是，在他酣睡之际，宗门发生了一件大事。翻天覆地的大事。令人措手不及。
在下午二时许，于倩进入他房间关门，他便察觉了。
遂转个身，背对于倩。
“啸儿，告诉你一件事，神算堂解散了，师姐也分配了他处。”
“不会吧？你骗人！”
骨碌一下坐起，他有些愠怒，竟不顾赤着上身。
“信不信由你，”于倩回应简单干脆。
其面色复杂多变，也不避讳。肩头挎着包袱。分明是即将出门的样子嘛！
一看这状态某人信了几分。
肩头上的老茧，乃是棺木硬磨出来的，资历的证明。还有漂亮的八块腹肌。令少女为之眼晕。
按当时的风俗来讲，应遵循男女授受不亲的旧例。在宗门可适度放宽，但有一定的限度。
不避讳是因为即将成亲了。
还有近一个月吧，婚房即大殿另一侧的厢房。于倩布置妥妥了。
再三询问之下，于倩回答了大概，和王啸后来掌握的差不离儿。
却原来，宗门下了一个通知，由宗主和另七脉长老，共同发布公告。
从即日起解散神算堂。柳师尊则调去了“兴隆行”主持大局，名义上是平级调动。
那柳师尊自然不服气，感觉是犯规被发配了，遂面见宗主理论。谁也不知道宗主说了什么，反正师尊回来，关上房门嚎啕大哭。
王啸则听了个糊涂。既然解散了，无所谓了，他只关心自己的去向。
先说说神算堂的日后的归属，据说这两天，便会有某一脉长老接收。暂时还未定下来。
而神算堂弟子的去向，则是个难题。分配去各脉的居多，有少数留下的。
“那我呢？”王啸问于倩。
“自己去看！”
说完于倩转身离去。
“你去哪里吖？”
问了等于白问，于倩根本不搭腔，早没影了。
又生气啦？为什么呢？
女人心，海底针。正如这天气阴晴不定，他想。
待穿衣出去神算堂，一些弟子开始背包裹相互告别了。王啸与几个较亲近的告别。
大门两侧各贴了告示，观望者不少，议论纷纷。
挤了上去，见告示的内容，即解散的原因，和猜测的差不多。
大概列举了四个理由。绝对无法辩驳的理由。
“神算堂”多年来毫无建树，此其一；其二是，该堂是唯一一个没有一级弟子的分脉；而柳如是本人教导无方，门下屡出道德败坏之徒，此为三；其四则是，柳如是本人修为尚低难堪大任。
上述说法实际上更含蓄。
以王啸个人观点，第二条最严重了，乃是宗门不能容忍之事。
没有一级弟子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首先是风气不正。
柳如是耳根子软，偏听偏信几个奸佞小人。大家忙着内讧，勾心斗角，自然荒于修炼了，间接导致了整体修为较低。
能出于倩这种，以杀人论道自诩者，便可见一斑了。
关于第三条王啸明白，指的是晨会那天揪出来的六个人。说道德败坏，确不为过。柳师尊是有一定责任的。
而柳师尊本人，修为在筑基五期，比一些一级弟子还不如。她能贵为一堂之主，皆因为她懂阵法，但是现在不需要她了。
还好！王啸在留用名单中，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找了找，于倩去了机关堂。那是一个神秘的地方，他人不清楚干什么的一个地方。
又找到吴喜的名字，这货去了惩戒堂。他寻思了，这是一个有特权的堂口。日后与他的争斗必不可少。
最倒霉的是郭明，分去了外门徐长老那里。月俸什么的，自然要降下一格。
同时有各脉弟子调入的名单，以填补空缺。
“刘逊、祁敏、孙越……”
一个都不认识。
当天下午晚饭时间，余下的五个神算堂弟子，方杰和丁寅几个，均无精打采的。一起去了膳食堂。
膳食堂大厅，仍如往昔一样热闹。今日膳食不错，多了一样凉拌灵笋丝。
灵笋么，即仙鹤林中的竹笋，叫上去好听。
五个人唉声叹气之际，一个少女道士和两个少年走近。王啸等几人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少女道士面容较好，眉宇中自带贵气，先冲王啸一抱拳，“在下祁敏，久仰王啸师兄大名，如雷贯耳自不必说。若非即将同脉，祁敏还不敢相见呢？”
“噢噢噢……”
王啸听明白了，他在告示上确实看见了祁敏的名字。
“在下孙越，见过王师兄！”
高个子微瘦的少年道士，即孙越，表情十分庄重。
“在下刘逊，久仰了！”
刘逊稍胖，也对王啸敬重。
三个小道士修为不低。其中祁敏炼气八段，刘逊和孙越皆炼气七段。
这一幕吸引了附近人的注意，包括云中鹤，他一直在关注王啸。
不远处的灵儿，向王啸摆手，后者挥手示意。
见三个同龄人不似有假，王啸不禁汗颜，“鄙人何德何能？羞煞人也！三位言重了。”
只见祁敏正色道，“祁敏并非戏言，乃发自内心，王啸师兄万里扛棺，棺不落地，早被祁敏尊为神明膜拜，况且，王啸师兄在驱鬼大计中，曾力挽狂澜，我等是有目共睹的……”
小丫头嘴叭叭的，越说越激动。王啸急忙示意打住。
遂冲左右使个眼色，几个师兄弟让位置给三个人。几个人边吃边聊。
王啸注意到，当祁敏说到驱鬼大计时，整个膳食堂都安静了。
这种安静，一般在出现敏感话题时发生。
很少有人公开谈论驱鬼大计，并且各脉师尊曾令行禁止这方面的言论。
这关乎长老阁及宗门的声誉。
以祁敏为首的三人，皆生性耿直。名副其实的热血少年。
稍加思索后，王啸明白了。这三只鸟是给踢出去的。几天后的一些传闻，证实了这一点。
包括王啸等五个本堂师兄，在外人眼中，全部是问题弟子，没人要的货色。
面临这种处境，的确不妙。
忽有一股茉莉花香入鼻，王啸不禁转头，见正是梁凤仪。
看见她，王啸呲牙一乐，心下说了：真希望成亲的对象是她，主要是丰满。于倩忒瘦，估计饿虎见了都要含泪离开。
若说美貌，梁凤仪占先，在宗门可排前二。
“我们将很快见面了……”
梁凤仪对王啸说，端着食盘，瞥向右首的祁敏，示意腾位置。她偏不。
还是左首的师兄让了位，梁凤仪落座的姿态十分优雅。
“不是经常见面么？”王啸夹了一口笋丝，边嚼边道。
“呵呵呵……笋丝怎样？”
梁凤仪所答非所问。也夹了一口笋丝品尝。才几根，食不露齿不发音，只见朱唇翕动。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味道不错！”
“嗯！是不错！”梁凤仪称赞说。微笑如常，话锋一转，“吁！不错的日子，不错的心情，恐怕一去不复返了，正如这灵笋，爽口清脆，下咽后只余回味，王啸师兄尽情享受吧……”
她的侧面象极了吴介宝，王啸不由得痴了。但另一部分心念，则听出了梁凤仪的弦外之音。具体指的什么，不是很清楚。
那边祁敏听了，有同感。但觉得王师兄这样瞅一个女子不太好，遂在桌下踢了一下提醒。
“额……在下实在是不懂，梁师姐字字珠玑，意寓玄妙，恕鄙人愚饨了，”王啸浅笑道。
“是么？”
梁凤仪以手帕拭了一下朱唇，凑近想说什么，某人极配合的附耳过去。
只听梁凤仪口风一变，恶狠狠道，“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与师尊通奸的无耻之徒，来日定叫你好看……”
“我擦！”
闻者顿时火冒三丈，腾地站起来，指向梁凤仪，“你胡说什么？休要侮辱在下师尊？”
“你能怎样？”
梁凤仪冷冷道，仍自不动。
且不说众人感观如何，金蟾子急忙提醒王啸，“小子不要莽撞？她想激怒于你，进而除掉你……”
如此！怒目而视十几秒钟，强压下怒气，遂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那梁凤仪凤目中，杀机一闪而过。
祁敏、孙越、刘逊三个，则灰溜溜跟了去。
全场肃静，静到可怕。哪怕汤匙掉在地上，均能引起震动。
而在十桌之外，约十丈远的一桌，则围坐六个青年道士。云中鹤便在当中。
这几个人乃玄鹤门的天才，精英中的翘楚，排名前十中的六位。梁凤仪也是当中之一。
等王啸走后，有五位默默的将各自的灵石袋子，递给云中鹤。
云中鹤得意道，“稍后，还有梁师姊的一份呢！”
遂将五袋五十枚灵石收起。
几人无语。
刚刚发生的一幕，只不过是一场生死赌局，王啸只是一个棋子罢了。
赌局的最大赢家是云中鹤。包括梁凤仪六个人皆输。各输十枚灵石。
却原来，众精英弟子平日较忙难得会面。今日人多一些。恰巧王啸等人来膳食堂用饭，便引起相关的话题。
不知谁人提议，想除掉这个宗门祸害。商议之后，决定由梁凤仪出面激怒王啸，诱其动手，便可光明正大的击杀当场。
于是设了赌局……
话又说回来，云中鹤有一点和王啸很象。就是从不轻视任何人。也正是他能赢的主要原因。
又是半个月的时间，王啸除了夜间回自己房间，基本上都待在柳如是的闺房。
虽说修仙者不拘小节，看破红尘。但在小范围之内，闲话还是有的。你禁不住有人胡思乱想。
王啸寻思了，你不在乎，小爷特么也不在乎。
其实，柳如是现在就象一个受教的小童生，满脑子是学问数术；又似一个慈祥得体的长辈，嘘寒问暖。让人想家了……
这是一个浅黄绸面的小房间，家仕不多。一张紫檀雕花床榻，蚊帐半遮，被褥叠得齐整。
雕花弧圆凳几个。木案一张。
木案上面有茶具，有笔墨纸砚和瓷笔洗。还有算盘、铜尺、成摞的草纸和几本法阵类的书籍。
令王啸惊讶的是，一面墙上贴有三尺见方的青石板。上面以碳笔涂画了一些算术题。
她二人不干别的，讲授数术公式定理。以古文的方式翻译，这样能听得懂。
通常是王啸坐下，柳如是一旁侧头观看，时而提问。或者于青石板前写写画画。
十几天后，开始了涉及阵法演算及绘图。
王啸首先自制了几件工具，如三角板。面前有一张白纸，他以自制的碳笔，勾勒出一张草图。
这是一个六角形底座的六面体空间。六个面皆半圆拱形，上部仍是半圆拱形。
测算过程中，不免用到一些方程式。这乃是他记忆深处带来的。此界没有。
王啸曾坦言，柳如是的确很聪明，但远远不够。上述方法，不是短时间能学会的。
她能帮忙的地方不多，拔拉算盘或是端茶倒水，还是可以的。
后来发展到捶捶背，揉揉肩，稍稍亲昵一些的举动。象亲娘一样的关怀备至。
他没多想。无意识的慢慢接受了这种变化。人是会变的。
共一个月的时间，柳如是耽误了修炼，学到的不是很多。大都处在糟懵状态。
草图完成后，再将草纸上的图形按比例缩小。最后将底座刻画在白玉圆盘上。按步骤进行即可。
刻划之前，柳如是百般叮嘱，灵玉阵盘得来不易，可别刻废了。那可是她将几年的贡献值，从多宝阁换取的。
这边忙点头答应，让她放心。
不过柳如是仍很紧张、担心。攒眉蹙额，摆弄手指的样子，倒显出十足的女人气。
要知道，培养一个阵法师十分不易。刻坏百多个通灵玉，稀松平常点儿事。
大仙门无所谓，资源丰厚。小仙门未免捉襟见肘了。
况且，此番制阵乃柳如是个人行为，与宗门无关。
而宗门方面，早知道各脉什么情况，信不过你干脆不投入了。
这天夜里，王啸第一次制作阵盘，未免紧张，手心尽是汗水。
“好徒儿，你可要争气哦！为师的余生，就指望你了呵……”
柳如是在他耳边呢喃道，象乞求象倾诉，听着怪让人心酸的。给人压力蛮大的。
他突然想起，于倩曾说过类似的话。一个为了养老，一个想结成道侣，角色不同。
先稳定住情绪，郑重下笔。
以碳笔在阵盘上划线，先画草图。务求刻度精确。这样错了可以擦掉修改。
二人皆不敢马虎。反复对照之后确认。
刻盘乃是柳如是的强项，由王啸下手，足见对他的信赖。
他捣过飞刀的手巧得很。这一点比较自信。
“徒儿稍等！”
柳如是道，便盈盈步向床榻，低头拽出一个红漆木箱。
“你猜是什么？”
“徒儿不知。”
将木箱置于案上打开，有几件工具王啸不认识。
柳如是指着一个扁口黑黝黝的物件，“此乃灵錾，”又指着另一个尖锐物件，王啸忙抢答，“是灵锥么？”
“正是！孺子可教也！”
她笑容可掬道，大感欣慰。
灵錾和灵锥，即刻阵盘的主要工具，道器的一种。需注入灵力方可使用。
不敢大意，王啸提议找一个废弃的阵盘练练手。柳如是便找来一堆废阵盘。
“王啸小子，在么？”
金蟾子突然道。
“什么事？”
“有个蓝底带黄点的阵盘，留意一下……”
“知道了！”
王啸对此深信不疑，以金蟾子的眼光，绝对能分辨特别之处。
寻了一件废阵盘，比划了一阵子，结果还行。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二人暂时罢手。各自休息去了。
王啸不知道的是，在他酣睡之际，宗门发生了一件大事。翻天覆地的大事。令人措手不及。
在下午二时许，于倩进入他房间关门，他便察觉了。
遂转个身，背对于倩。
“啸儿，告诉你一件事，神算堂解散了，师姐也分配了他处。”
“不会吧？你骗人！”
骨碌一下坐起，他有些愠怒，竟不顾赤着上身。
“信不信由你，”于倩回应简单干脆。
其面色复杂多变，也不避讳。肩头挎着包袱。分明是即将出门的样子嘛！
一看这状态某人信了几分。
肩头上的老茧，乃是棺木硬磨出来的，资历的证明。还有漂亮的八块腹肌。令少女为之眼晕。
按当时的风俗来讲，应遵循男女授受不亲的旧例。在宗门可适度放宽，但有一定的限度。
不避讳是因为即将成亲了。
还有近一个月吧，婚房即大殿另一侧的厢房。于倩布置妥妥了。
再三询问之下，于倩回答了大概，和王啸后来掌握的差不离儿。
却原来，宗门下了一个通知，由宗主和另七脉长老，共同发布公告。
从即日起解散神算堂。柳师尊则调去了“兴隆行”主持大局，名义上是平级调动。
那柳师尊自然不服气，感觉是犯规被发配了，遂面见宗主理论。谁也不知道宗主说了什么，反正师尊回来，关上房门嚎啕大哭。
王啸则听了个糊涂。既然解散了，无所谓了，他只关心自己的去向。
先说说神算堂的日后的归属，据说这两天，便会有某一脉长老接收。暂时还未定下来。
而神算堂弟子的去向，则是个难题。分配去各脉的居多，有少数留下的。
“那我呢？”王啸问于倩。
“自己去看！”
说完于倩转身离去。
“你去哪里吖？”
问了等于白问，于倩根本不搭腔，早没影了。
又生气啦？为什么呢？
女人心，海底针。正如这天气阴晴不定，他想。
待穿衣出去神算堂，一些弟子开始背包裹相互告别了。王啸与几个较亲近的告别。
大门两侧各贴了告示，观望者不少，议论纷纷。
挤了上去，见告示的内容，即解散的原因，和猜测的差不多。
大概列举了四个理由。绝对无法辩驳的理由。
“神算堂”多年来毫无建树，此其一；其二是，该堂是唯一一个没有一级弟子的分脉；而柳如是本人教导无方，门下屡出道德败坏之徒，此为三；其四则是，柳如是本人修为尚低难堪大任。
上述说法实际上更含蓄。
以王啸个人观点，第二条最严重了，乃是宗门不能容忍之事。
没有一级弟子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首先是风气不正。
柳如是耳根子软，偏听偏信几个奸佞小人。大家忙着内讧，勾心斗角，自然荒于修炼了，间接导致了整体修为较低。
能出于倩这种，以杀人论道自诩者，便可见一斑了。
关于第三条王啸明白，指的是晨会那天揪出来的六个人。说道德败坏，确不为过。柳师尊是有一定责任的。
而柳师尊本人，修为在筑基五期，比一些一级弟子还不如。她能贵为一堂之主，皆因为她懂阵法，但是现在不需要她了。
还好！王啸在留用名单中，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找了找，于倩去了机关堂。那是一个神秘的地方，他人不清楚干什么的一个地方。
又找到吴喜的名字，这货去了惩戒堂。他寻思了，这是一个有特权的堂口。日后与他的争斗必不可少。
最倒霉的是郭明，分去了外门徐长老那里。月俸什么的，自然要降下一格。
同时有各脉弟子调入的名单，以填补空缺。
“刘逊、祁敏、孙越……”
一个都不认识。
当天下午晚饭时间，余下的五个神算堂弟子，方杰和丁寅几个，均无精打采的。一起去了膳食堂。
膳食堂大厅，仍如往昔一样热闹。今日膳食不错，多了一样凉拌灵笋丝。
灵笋么，即仙鹤林中的竹笋，叫上去好听。
五个人唉声叹气之际，一个少女道士和两个少年走近。王啸等几人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少女道士面容较好，眉宇中自带贵气，先冲王啸一抱拳，“在下祁敏，久仰王啸师兄大名，如雷贯耳自不必说。若非即将同脉，祁敏还不敢相见呢？”
“噢噢噢……”
王啸听明白了，他在告示上确实看见了祁敏的名字。
“在下孙越，见过王师兄！”
高个子微瘦的少年道士，即孙越，表情十分庄重。
“在下刘逊，久仰了！”
刘逊稍胖，也对王啸敬重。
三个小道士修为不低。其中祁敏炼气八段，刘逊和孙越皆炼气七段。
这一幕吸引了附近人的注意，包括云中鹤，他一直在关注王啸。
不远处的灵儿，向王啸摆手，后者挥手示意。
见三个同龄人不似有假，王啸不禁汗颜，“鄙人何德何能？羞煞人也！三位言重了。”
只见祁敏正色道，“祁敏并非戏言，乃发自内心，王啸师兄万里扛棺，棺不落地，早被祁敏尊为神明膜拜，况且，王啸师兄在驱鬼大计中，曾力挽狂澜，我等是有目共睹的……”
小丫头嘴叭叭的，越说越激动。王啸急忙示意打住。
遂冲左右使个眼色，几个师兄弟让位置给三个人。几个人边吃边聊。
王啸注意到，当祁敏说到驱鬼大计时，整个膳食堂都安静了。
这种安静，一般在出现敏感话题时发生。
很少有人公开谈论驱鬼大计，并且各脉师尊曾令行禁止这方面的言论。
这关乎长老阁及宗门的声誉。
以祁敏为首的三人，皆生性耿直。名副其实的热血少年。
稍加思索后，王啸明白了。这三只鸟是给踢出去的。几天后的一些传闻，证实了这一点。
包括王啸等五个本堂师兄，在外人眼中，全部是问题弟子，没人要的货色。
面临这种处境，的确不妙。
忽有一股茉莉花香入鼻，王啸不禁转头，见正是梁凤仪。
看见她，王啸呲牙一乐，心下说了：真希望成亲的对象是她，主要是丰满。于倩忒瘦，估计饿虎见了都要含泪离开。
若说美貌，梁凤仪占先，在宗门可排前二。
“我们将很快见面了……”
梁凤仪对王啸说，端着食盘，瞥向右首的祁敏，示意腾位置。她偏不。
还是左首的师兄让了位，梁凤仪落座的姿态十分优雅。
“不是经常见面么？”王啸夹了一口笋丝，边嚼边道。
“呵呵呵……笋丝怎样？”
梁凤仪所答非所问。也夹了一口笋丝品尝。才几根，食不露齿不发音，只见朱唇翕动。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味道不错！”
“嗯！是不错！”梁凤仪称赞说。微笑如常，话锋一转，“吁！不错的日子，不错的心情，恐怕一去不复返了，正如这灵笋，爽口清脆，下咽后只余回味，王啸师兄尽情享受吧……”
她的侧面象极了吴介宝，王啸不由得痴了。但另一部分心念，则听出了梁凤仪的弦外之音。具体指的什么，不是很清楚。
那边祁敏听了，有同感。但觉得王师兄这样瞅一个女子不太好，遂在桌下踢了一下提醒。
“额……在下实在是不懂，梁师姐字字珠玑，意寓玄妙，恕鄙人愚饨了，”王啸浅笑道。
“是么？”
梁凤仪以手帕拭了一下朱唇，凑近想说什么，某人极配合的附耳过去。
只听梁凤仪口风一变，恶狠狠道，“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与师尊通奸的无耻之徒，来日定叫你好看……”
“我擦！”
闻者顿时火冒三丈，腾地站起来，指向梁凤仪，“你胡说什么？休要侮辱在下师尊？”
“你能怎样？”
梁凤仪冷冷道，仍自不动。
且不说众人感观如何，金蟾子急忙提醒王啸，“小子不要莽撞？她想激怒于你，进而除掉你……”
如此！怒目而视十几秒钟，强压下怒气，遂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那梁凤仪凤目中，杀机一闪而过。
祁敏、孙越、刘逊三个，则灰溜溜跟了去。
全场肃静，静到可怕。哪怕汤匙掉在地上，均能引起震动。
而在十桌之外，约十丈远的一桌，则围坐六个青年道士。云中鹤便在当中。
这几个人乃玄鹤门的天才，精英中的翘楚，排名前十中的六位。梁凤仪也是当中之一。
等王啸走后，有五位默默的将各自的灵石袋子，递给云中鹤。
云中鹤得意道，“稍后，还有梁师姊的一份呢！”
遂将五袋五十枚灵石收起。
几人无语。
刚刚发生的一幕，只不过是一场生死赌局，王啸只是一个棋子罢了。
赌局的最大赢家是云中鹤。包括梁凤仪六个人皆输。各输十枚灵石。
却原来，众精英弟子平日较忙难得会面。今日人多一些。恰巧王啸等人来膳食堂用饭，便引起相关的话题。
不知谁人提议，想除掉这个宗门祸害。商议之后，决定由梁凤仪出面激怒王啸，诱其动手，便可光明正大的击杀当场。
于是设了赌局……
话又说回来，云中鹤有一点和王啸很象。就是从不轻视任何人。也正是他能赢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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