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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调虎离山

    楚直男吕莹两人脚一出店门,果然就有个车夫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明显是做成了一笔极划算的生意后才有的笑容:“两位爷,要去哪儿?小人载你两老去。已有一位爷预付过车资了。”

    类似的话两人已听过不知多少遍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若真是故交,便应该露面说明情况。也许事务繁忙,来不及说明。但既然能安排人付钱,便能安排人来说清楚。

    很明显,这位故交一直安排人跟着楚直男二人。也许是出于安全考虑。但终究让人产生疑虑。

    吕莹道:“今天我们就想在附近溜溜。活动活动筋骨。不会太远。既然你已收钱,而我们确实又不需用车,你可以去找其他客人了。”

    车夫道:“收了人家钱,便该替人把事办好。咱们总不能赚昧良心的钱吧。”

    吕莹道:“这事不怨你。只是我们确实不用车。”

    车夫道:“这样好了。我赶着车离二位爷远远的,保证不打扰二位。万一二位爷累了,想坐车时,还请二位爷莫嫌弃,依旧坐车。”

    吕莹见对方这般执拗,只得作罢。

    两人似乎若无其事地走在街上,吕莹暗中观察着周围的人。

    两人假装走错路,在街上频繁掉头。终于在转过第三个街口时发现了异常。吕莹不露声色,带着楚直男继续瞎转。终于确定。

    吕莹用极低的声音对楚直男说:“前面那个穿宝蓝色衣服的人,脖子上有一个弯月形印迹,很是可疑。已跟了我们几条街了。”

    楚直男很快注意到了吕莹说的那人,不由一怔,那人好面熟。

    脖子上果然有一个月牙形的记号。

    楚直男想起遇到胤禛那天,用棍子戳中喉部的那个黑衣人。

    楚直男低声道:“想起来了,这就是那天要杀我,却被我戳伤那个人。”

    其实吕莹早就看清楚了,只是不能直接告诉楚直男,说那人就是被你打伤的黑衣人。

    那时候自己还是官太白。自己以吕莹的身份出现,是前不久的事。

    在楚直男印象中,官太白和吕莹是两个人。而现在官太白已不会再出现了,江湖上永远不再有官太白。吕莹也怕楚直男认出自己就是官太白,那样,有些事情就很不好解释。

    自己这次在扮成男装时,也特意易容成了另外的样子。但他仍有几次,发现楚直男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楚直男说:“也许他又是来杀我的,咱们走吧。”

    吕莹说:“不太象,应该是在跟踪我们。不用怕,咱们过去打个招呼。”

    找这样的人跟踪不就是在暴露身份吗?吕莹没多想。

    但那个人却似乎知道这两人发现了他,忙转身朝一条胡同走去。

    吕莹忙带着楚直男跟上。

    当二人走到胡同口,那人已快跑到出口。这时还不忘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

    吕莹带着楚直男终究跑不快,但那人也跑得不快。当二人从这条胡同口出去,他恰好要到另一胡同口。

    京城的胡同口如蛛网密布,始终有钻不完的胡同。

    终于,楚直男跑累了,跑不动了。

    吕莹不甘心,她想抓住那人问个究竟,对楚直男说:“呆在这儿别动,我回来找你。”

    说完,展开身法,快速追了上去。

    不过那人也跑得更快了。

    吕莹的轻功,在当时可算是天下第一,那人自然逃不掉。

    他没逃了,站在那儿,等着吕莹追上去。

    吕莹怕其中有诈,在几尺外站住,说道:“你跟着我们想干什么?”

    那人说:“我哪有跟着你们,是你们一直跟着我好不好。”

    吕莹不想和他狡辩,又问:“你为什么要跑?”

    那人说:“你们在后面追我,我怎么能不跑?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恶意?”

    吕莹说:“那你为什么不跑了?”

    那人道:“跑不过你,跑有何用?看样子阁下的轻功如果是天下第二,那就没有人敢说自己天下第一了。”其实他对自己的轻功很自负,输给天下第一,不丢脸。

    吕莹不想再胡缠下去,说:“那日在江南瓜子巷,是不是你想杀刚才跟我一起那人,反被他戳伤?”

    那人笑道:“不错,就是我。我当时的确没想到会败在他手下。但一直感念他不杀之恩,所以刚才在街上遇见他,本想暗中保护他的。因为我听说,有人要捉他。不过,现在,我……”

    吕莹没等他说完,跺脚道:“遭了,调虎离山。”

    忙转身就跑。等跑到与楚直男分手的胡同时,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吕莹顿时埋怨起自己的冒失,又埋怨起楚直男为何学不了功夫。但她突然眼晴一亮,那辆马车还停在胡同口。这可是她找到线索的最后希望。

    吕莹三步并着两步上前,双手抓住那车夫两个胳膊,问道:“你看到刚才那位爷没有?”

    那车夫显然被吓到了,说:“那,那位爷,被几个人请走了。我留在这儿是想问你,走累了没有?用不用车?毕竟收了人家的钱,就要为人家办事。”

    吕莹松开手,道:“你知不知道那几个人是什么人?他们带着那位爷往哪里走了?”

    车夫道:“那几个人,好象是太子府的。”

    吕莹心里一惊,忙强作镇静,说:“真的是太子府吗?你怎么知道那些人都是太子府的?”

    车夫说:“象我们这种满城跑的人,在街上的时间多了,自然就能将人分出类来。

    那几个人挂了太子府的腰牌,这是假冒不得的。

    那几个人去请那位大爷时,那位大爷姓楚是吧?

    他们几个先问了那位大爷是不是叫楚什么。然后又说:小人几个奉了我家主子之命,特来请楚先生的。

    那位楚先生便问,不知你们家的主子是谁?

    然后有人说:我家主子乃当今太子。

    然后,楚爷便跟他们几位走了。

    我就想,楚爷肯定是不用车了,不过还有一位爷没出来。便在这儿等着。

    上车吧,爷。咱们去哪儿?”

    吕莹道:“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出钱雇车的是谁?”

    车夫道:“这的确不知道,看上去也是有点身份的。”

    吕莹道:“好了,咱不用车。咱仍然走路。”

    吕莹沿原路返回,一边走一边回忆当时在街上的人,想发现被遗漏的线索。

    她没想到,楚直男不只认得胤禛,居然还认得太子。

    他还有什么秘密?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