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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药酒擦伤

    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京城的春天来得比江南晚,但毕竟还是来了。

    吕莹原以为城隍庙是龙潭虎穴,却不料收伏了十二名江南同道。楚直男的事,也算有了一点眉目。

    玉永镖局的王德标大爷说,当日太子爷的货,是托运到索府东边两里处的花子胡同的,那里唯有那一家朱漆的大门。

    吕莹已趁着天色未晚,混在走街串巷的人群中,去看好了周围的路径。准备今晚再进去探一探虚实。

    楚师弟没有武功,在里面不知受伤没有。不能飞檐走壁,尚不确定怎样让他走出那家门口。

    也不知里面有几个护卫,手段如何。

    今晚先去探过。楚大哥若在那里,再设法营救。需要人手时,江南十二剑客均同意帮忙。

    若不在时,恐怕会愧对师父,搞丢了楚师弟。

    吕莹尽量只想好的安慰自己,不想坏的让自己揪心。

    旅店仍旧客来客往,掌柜也永远一团和气,笑眯眯的。小二都快忙不过来了。

    吕莹推开那间房门,真想能舒舒服服地泡个澡。她又想起江南弛名的鲜花洗浴。以前化了名闯荡江湖时,她是常去的。

    吕莹又回想起与楚直男去的那回。那时她还是男装的官太白。

    然后是那一个可以改变清廷国运的刺杀计划。可惜被楚直男搅黄了。

    吕莹没多去计较楚直男该还是不该。她回想起在那间民房里,楚直男一步逼紧自己一步的情形。

    距离是那么近,两人都快贴在一起了。楚直男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他那时在心里,到底把我当成了女人还是男人?虽然他口头上说的喜欢上了自己,只可惜自己是个男的。可他明显当我是女的了。

    然后是他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那是自己从未有过的经历。自己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从来没有类似经验的。

    自己当时为什么没一掌推开他,或是点了他的穴道?反被他点住了自己。

    上山找师父救沈大哥的路上,楚直男已怀疑自己就是官太白了,还好自己遮了过去。从此,他只知道自己是吕莹。

    楚直男那一段时间,的确有点疯傻的样子。

    吕莹又想起沈大哥,早已引为知己的沈大哥。说吕莹早已对沈在宽倾心也不为过。

    但遇见楚直男后,情况复杂了。楚直男那次表白时,虽然是以为自己是个男人,但依旧令自己心动。那是平生第一次有男人向自己表白。而后,听说楚直男以吕莹的名字死了。自己真的伤心到几乎泪尽。

    一个打动过自己,又让自己哭过的楚直男,但他眼里只有男版的自己,没有女版的自己。

    那人不正常,吕莹恨恨地想。

    吕莹推开门,却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一脸贱贱的笑容,不正是楚直男吗?

    吕莹呆住,你,你怎么回来了?

    楚直男见吕莹回来,忙从床上起来,说:“师姐,请坐。”

    吕莹迅速调整了姿态,端起了师姐的架子,说:“才几天没见,师弟变得有礼貌了。”

    楚直男说:“你是我的掌门师姐,师弟本来该尊重你些。”

    吕莹冷笑一声,说:“还知道我是掌门师姐啊。快说,这两天私自脱离师门管束,到哪里鬼混去了。”

    楚直男道:“师姐不是当真的吧。在我心目中,师姐一直是又温柔又仗义的。知道我不敢独自来京城,主动就陪我来了。担心我的安全,宁愿屈尊降贵扮作我的保镖。”

    吕莹道:“那是你没有犯错的时候,本掌门当然不会乱发脾气。如今,私自脱离本掌门看管,论门规该当处罚,就让我责打二十个好了。”

    楚直男说:“快别忙打,把这处罚挪到下一次,现在旧伤没好,求师姐别让我又添上新伤。”

    吕莹一听楚直男负伤,心里着实关心,便换了口气,说:“受伤了吗?伤在哪里?快过来让师姐瞧瞧。”

    楚直男挽起袖管,说:“两只手臂受伤了,还有几处在腰上。”

    吕莹一看,尽是拳脚击伤的淤青,忙拿出跌打药酒,说:“别动,让师姐给你擦药酒。”

    那药酒才擦到身上,先是一阵凉意。接着吕莹一阵揉搓,楚直男便觉一片火热。然后,楚直男只觉得吕莹一双手,光滑细嫩,所到之处,只觉舒服。

    看着师姐专心致志为自己擦伤的模样,楚直男自是十分感动。不由得看入了神。

    吕莹将楚直男的伤都擦过药酒,抬起头来,却见楚直男呆呆地看着自己,神色十分古怪。心里知道有异常,便轻声喝道:“你看什么?”

    楚直男回过神,说:“刚才见师姐为我擦药,细致周到。不禁想起一位故友。便走了神,还请师姐原谅我的唐突。”

    吕莹听了,他那故友,却不知是谁,过去又曾有何等交情。便不冷不热地道:“想起你那故友又怎么了?”

    楚直男道:“我那故友曾经对我也非常好。虽然不似师姐这么体贴周到,却与师弟是金兰之交,肝胆相照。”

    吕莹道:“这么说来,你那位朋友,是一位男的了。男人怎么能和女人相提并论呢?怎么能从师姐联想起一个男人来?”

    楚直男说:“不瞒师姐说,我那位义兄弟,本和师姐有六七分相似。师姐扮了男妆后,已有八九分相似了。故看着师姐,便想起他。就他教了我那套十三式的剑法。师姐说你也会的,还曾经指点过我两招。一招春水照影,一招溪亭日暮。”

    吕莹听了,知道说的是自己的男版。心中暗道,原来他对男版的自己仍是念念不忘。看上去,他对男版的我,远胜过女版的我了。当下,也不回答,收了药酒,问楚直男道:“你还没说你当日怎么私自走了,如今又如何回来的。快从实说与掌门师姐听。”

    楚直男整理好衣衫,搬过一张椅子,说:“师姐,你先请坐。待我为你泡一杯茶来,再细细地将这几日情形说与你听。”

    吕莹见楚直男如此殷勤,心道,想必他这次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方才这般讲起规矩来。也不动声色,在那椅子上端坐了。又把那杯茶拿过来,轻轻地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