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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吃完早饭我们决定上山讨伐,如果可以,今天争取做到两次。这是阿魓提出的想法,但被我拒绝。

    “冯贝贝也是我们小队的一员,不能因为她的特殊技能在讨伐时将她置之度外。”

    我不想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昨天晚上从上午明堂开始我就没有睡觉,嘴巴就像含着一个气球。我在想是不是要给白靛普及一下性知识,以免这傻白甜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可转念一想,要是她知道真正的“做爱”是什么,昨天晚上……不寒而栗啊。

    冯贝贝说:

    “昨天我们失败了,今天的五行武士只会比昨天要强很多,之前我见过一个多日任务,那个讨伐对象每天都会产下十个崽子,当时要不是有我,达到第四天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个那样的怪物呢。”

    她说的话是为了凸显自己的价值,不希望我们把她抛下。其实就算她不说,我也不会抛下她,阿魓之前和我讨论时就说到过冯贝贝,她可是我们的大杀器,即使到未来有一天要打扶桑国,她也是我们的底牌,反倒说我是不是还要讨好她,毕竟鑫贝教义可不允许对任何人进行大肆杀戮。

    今天下午再开展讨伐活动,大家都干自己想干的事去了。

    我回宾馆躺在床上,老毛病又犯了。明明站在床边还困得要死,躺在床上却精神得辗转反侧睡不着。

    “起来,去找爱丽丝,她绝对是晓枣的女儿。”

    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困意不请自来。

    来到酒吧户部,见到正在端盘子的爱丽丝。

    “给我来一杯提神醒脑的饮品!”

    “好的很快就来!”

    有点想可爱的雪穗,她那副治愈的微笑能扫清一天的疲劳,难怪晓枣不愿意在他死之前和雪穗分开,毕竟听说美人沼泽的凶险足以让人发疯。

    “客人,你的提神冰红茶,要加糖吗?”

    “我想听听有关你父亲的事,不管知道多少都可以,我可能认识你的父亲。”

    爱丽丝对我的话表示惊讶,让我等一下,转身去找户部尚书也就是服务部长,说:

    “那位客人说他知道关于我父亲的事,我想暂时先休息一下,晚上我会将休息的时间补回来。”

    尚书很随和,同意爱丽丝的休息,而且不用晚上加班。

    “你想听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关于你父亲和你母亲的事情,事先说明,我只是可能知道。”

    “好的,没关系。”

    以下是爱丽丝关于她双亲的讲述。

    爱丽丝的父亲姓陈,曾经是五万驯兽师战队大队长也是西征将军,和扶桑在边境来回打了十年。扶桑国东线对其父是恨之入骨,光贿赂开过最高的价格能在买下现在新手城第一圈所有的房子。陈父却不为所动,拿钱不办事,都上交到国家。直到一次深入作战失利被困在山上后……

    之后的事情同晓枣讲的相似度高达九成。

    “据你所说,你的母亲是去青烟教的路上被马车撞死的,但你恨青烟教吗?”

    爱丽丝摇了摇头,给出否定的答案。

    “青烟教是我母亲是她祖祖辈辈的信仰,虽不知带来了什么,但至少是老人对事物的理解。我不反对信教的人,他们有他们的想法和寄托。”

    “你的父亲我认识,他算是我的一位老师,现在叫做晓枣。”

    “真的吗!能带我去看看吗?”

    爱丽丝雀跃起来,高兴到那双金色的眼睛都放光。

    “我不会说谎,还是告诉你事实吧。晓枣现在在美人沼泽里,和一只雪山白狼生活。小白狼叫他爸爸,算是父女关系。我做了小白狼的义兄,昨天那个蓝发女生是她的义姐。”

    爱丽丝摆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那也就是说,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母亲将我放在这里就是为了让她的丈夫看看我,却没想到分别就是永别。母亲走了,父亲在美人沼泽那个非人非神非鬼能落脚的地方,我就是一个药师,即使再努力也不可能到那里。”

    户部尚书还以为我欺负爱丽丝,生气走过来,先安慰哭得梨花带雨的爱丽丝,之后反过来埋怨我。

    “我没情商,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哭了。”

    我找不到方法安慰她,知道闲散的赵霦来这里找茶水才得救。

    “赵霦,快点来安慰一下这个女孩,我不会安慰啊!”

    赵霦奇怪地看着我。

    “你身边那么多女孩,你竟然连安慰人都不会,也看不出你哪里有魅力啊?”

    “什么魅力不魅力,你赶紧过来帮帮我吧。”

    旁边的客人更是看热闹的表情,有几个上年纪的老人来安慰也都是于事无补。

    赵霦却在那里像是个老手一样游刃有余,我看赵霦那操作就是想学也学不会。转头和户部尚书四目相对,那眼光几乎是要杀了我一样,只好溜之大吉,感觉被那姐姐抓住有我好果子吃的。

    刚出户部就看到一个摆地摊的算卦老头,他身穿皂黄道袍,头戴画着太极印的黄帽子,左手拿着一个黄色大葫芦正在往嘴里灌酒,我距离他好远都能闻到身上那股子酒气。他好像意识到我在看他,放下手里酒葫芦对我傻笑。

    “小年轻,来来来,让老头摸摸你的骨头。”

    我虽然心里不想去,可身子就是不受控制走过去伸手给他。

    “你小子看面相是大富大贵妻妾成群官位高同皇帝,骨象不错,就是有点虚回去吃点补阳的东西。你现在有三个喜欢的女生吧,我告诉你,第一个就是最好的。”

    “老东西,你是偷窥我了吧。我身体很好,一点都不虚。”

    “鞋脱了!”

    我非要证明点什么,于是把鞋子拖了脚伸给他。

    “哎哟,熏死我了。”

    “我每天都洗,不要诬陷我。”

    他拿拳头对着我的脚心用力捣,疼得我嗷嗷叫。

    “你看,我说什么。赶紧把鞋穿上,现在的小伙子新陈代谢快吗?”

    看见他旁边幡子上面写着“前知一千年,后知五百载”。

    “您这能算命吗?”

    “都给你说那么多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的亲人会死吗?如果会,那是几个?”

    他开始掐指算卦,几个指尖无规律碰撞,产生隐隐魔能波动。大约一分钟之后,他脸色大变,随后摇摇头小声嘀咕了些什么,之后对我说:

    “天命难违,天道啊。”

    他抛下这样一句话起身离开,那凝重的表情告诉我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刚想要拉住他,他就召唤出的两只鬼兽硬生生将我按在地上,脸贴在地上尘土飞进我嘴里。

    “你说清楚!你给老子说清楚!”

    我从开始的愤怒变得无奈,之后转变为悲伤。白靛、骊、阿魓还是傻傻的乔胭都是我这个世界的家人,我不想和她们分开,要是能代替,我希望死的是我。

    两个鬼兽等我放弃抵抗时才肯放开我,之后敬礼离开。

    我落魄回到宾馆,躺在床上悲伤和不解涌上我的心头,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可比任何情感都难受。我拿起军刺往大腿上来了一下,疼痛终于摧毁了储存眼泪的堤坝,哗的一下全都涌出来。鼻涕、眼泪、口水就连汗都出来了,将头埋在枕头里,那种让我窒息的感觉让我真正感受到初步的死是什么。

    “金燕大人,听说你在这里,能进来和你说会话吗?”

    我强忍着抽泣,回答:

    “你在外面等等。”

    我开始大口喘气、捏住鼻子、擦眼泪、洗脸,等等,我甚至往眼睛上附上一层冰箱里的冰,让白靛看起来不那么红,等到一起做好后我才招呼白靛进来。

    “你……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

    我嬉皮笑脸招呼她坐下,但她却坐在很远的地方。

    “我想和你聊聊关于我师父的事情,我与你的相见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接下来是白靛的讲述:

    当年听到金虎丧命的消息一度让白靛崩溃,好在白靛的师父出现及时,否则白靛早就杀入扶桑国拼命去了。白靛曾经与她师父也建立过联系,当时没有起名字,都拿小老虎称呼。师父不知道在哪里学来很多打斗技巧和战斗经验,都是经典武术理论和少许实践,三个鬼兽师兄师姐都很照顾当时的白靛,心理疏导和打斗动作指导都很细致让白靛走出阴霾。这样的时光很快,五年时光很短暂,但白靛学到很多有用的技巧,包括读书、写字些小学知识。

    “师父走的时候给我说,你将是对我最有改变的人,我选择师父说的,终于算是等到了你。”

    “你不会觉得我当时答应你推倒扶桑国是在给你画饼吗?”

    “会。胡饼充饥嘛,如果不是你去找阿魓的骨头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找错人,但那美人沼泽的凶险,即使你说是运气好才能活着回来我也信。师父说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白靛很听她师父的话,就像一个女儿听父亲的话一样,不知道这个“老丈人”看到我这样菜会不会像白靛刚见我一样对我进行魔鬼训练。

    “白靛,等下我把骊叫过来,我也有事情想和你们说。”

    既然白靛向我说敞亮话,对于我的事情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虽然有些事情方面我还是要加以美化。

    “骊,你在哪里?能来我房间吗?”

    “好好好,等这医生把我胳膊上的伤口包扎好就来。疼啊!”

    “怎么受伤的?谁打的?”

    “问你旁边那个,今天光顾着听她说话,脚下被绊住摔倒了,结果……就成这样了。”

    白靛做事习惯给身边人说下一步要干什么,估计这也是她师父教她时养成的。

    “那好,等你。”

    我回到房间,对白靛说,骊很快就来,我们等一下她。

    在房间里,白靛扭扭捏捏地还想要说些什么。

    “你昨天……”

    “啊,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你还出去偷偷去哪里了?”

    她长舒一口气,以为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笨笨的,这就是白靛有时候可爱的地方。

    我和白靛谈论些有关她师父的事情,从白靛的复述看来,她师父同我一样也是位转生者,转生年代有些敏感就不再赘述。我猜她师父和三个师兄师姐都把她蒙在鼓里,有时候会旁敲侧击透露些信息,但他们完全低估了白靛的单纯,白靛根本没有听出来其中的问题所在,都以为是废话或是别的什么跳过。仅仅她给我说的就足以让我听出,我想她师兄师姐说的可能更多。

    “我进来了,晟甫大人。”

    骊缓缓打开门,偷偷往里面望了一下。

    “我们什么也没干,你快点进来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大人,你是真不行还是龙阳之好?”

    “椅子。我给你们认真说点事。”

    骊乖乖趴下,我坐在她身上,刚坐上的时候她发出那种容易让人误会的叫声,把白靛脸都搞红了。

    我接下来将我从前在地球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她们,小到家庭关系、朋友情况和就业学历(本来想美化的东西等真说到时候都忘了)。大到国家矛盾等等,将我所学到的大学红色必学课都告诉她们(不管她们能否听进去)。

    “事情就是这样,我知道转生者给这个世界带来很多不好的事情,关于这点我向你们道歉。所以你们要是想同我接触契约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骊看到我低头想样子反倒是让我意想不到地笑起来,她支撑的手都软了,导致我也跟着一起翻过去。

    “你,啊哈哈,你这样反倒还让我更兴奋了呢。干嘛非要把你和那群人联系在一起?你之前的国家和岛国的战斗那是国仇家恨,但我们和转生者这远远不到那种地步,况且你也说了,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转生者要是一棒子打死也太绝对了吧。”

    骊我不担心,主要还是白靛,她可是实打实和转生者有大仇的老虎。

    “我看你也在等我表态,那我就说说好了。你和岛国的事情无论怎么看都是岛国错,但我敢肯定不是所有的岛国人想战斗。当时扶桑国和文刀拼命时说过:一万人玉碎,一万人无罪。先不说人数,假释扶桑当时真的有一万人,那一万人绝对不会都是想要战斗的人。师父在教导我之前就要求我学会宽容和仇恨,你在为你世界的转生者没有做过的事去道歉,而且从和你接触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认为你的道歉是真诚的,也就是师父要求宽容原谅。我想,如果扶桑也做到真诚的道歉,我是可以考虑宽容原谅他们。师父也曾经说过,他的国家没有将侵略者的俘虏杀掉,更多是改造放回,这也是宽容的一种表现。嗯,我说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白靛的师父算是一个圣人吧,他很理智的区分宽容和仇恨,我想白靛如果在未来某一天和扶桑国对上,她一定会理性解决。

    接下来骊讲述了一些她在灵马村的故事,说起来平平无奇也就不在这里多多赘述。上午勾陈的钟声敲响,也到我们集合吃饭的时间。麟漆宾馆有自助餐厅,我们只需要花二百鑫贝就可以吃饱。

    下午就是和五行武士的第二次讨伐,我们都摩拳擦掌准备一举击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