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迟到
顶真县被突如其来的异星打了个措手不及。
安逸已久的小县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遭此劫难，不曾做过针对这方面的应急演练。
异星来去匆匆，留下的一地狼藉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处理好的。
闭塞的小县与外界没什么信息交流，但如此惊人的消息显然不可能瞒住其他人的眼睛。
努力恢复运转的顶真县此时涌入大量记者，他们如同嗅到了猎物的野兽，贫瘠的小县成为诱人的肥肉，利齿撕开，露出内部深藏的不堪。
空调房里，一个肥胖的肉球瘫在椅子上，旁边是一位穿着清凉的女生，满眼媚意，正用嘴贴心的喂肉球葡萄；肉球挥舞着短肢对女生上下其手，脸色却出离的愤怒。
“木啊的，这些记者是不是脑子坏了？不去大城里采访甲等人，跑来我们这屁大点地方关心丙等人。”
“他们哪里是关心丙等人，他们只是关心自己的饭碗。异星来的突然走的神秘，还没进入县防卫系统监视范围，所有设施就全部瘫痪，一点资料都没记录下；什么收获也没有，他们可不会白跑一趟，顺手就把我们的事情挖出来了。”
清凉女生看样子是个秘书，对记者的情况做过一些了解。
“这么大一个东西，县里这么多人就没一个知道大概长啥样？一点线索也好，拿去打发打发那些破记者，让他们赶紧滚。”
“正是因为太大了，遮天蔽日，啥都看不清，再多人也没用啊。”
“该死！该死！”肉球也不摸清凉女郎了，气的把桌子上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花瓶砸在地上。
“员工不零零七干活，工厂怎么提高产值？产值不提高，经济怎么上的去？经济上不去，这些城里记者哪来的这么滋润的生活？”
“我们区是规定按九九六上班不假，这下面有哪个县是遵守的啊，区领导能不知道这些事？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帮记者倒当起了好人，把我架在火上烤。”
肉球越说越气，砸烂一件花瓶还不过瘾，又狠狠地捏了一下清凉女郎。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这些人素质是真的低。”清凉女郎吃痛，却不敢声张，反而帮起肉球骂记者。
“我安排你的事情做好了没有？”肉球发泄过后，心情舒畅一些，开始问起正事。
“放心，全部交代下去了。异星出现的第一天我就把工作制度改成九九六了，工厂里的条文也改了，药剂等相关证据也全部销毁。”清凉女郎信誓旦旦。
“准备一下，开个记者招待会，把这个事情定个基调，我们县遵律守令，从来没有强迫员工零零七；”
“再拉拢几个懂事的记者，给他们点好处，报道什么、怎么报道应该不用我教吧，不听话的我再找城里的领导上门照顾一二；”
“还有，让那群高级做题家拟一篇公文出来，语气要肯定，做做样子给区里、城里的人看；同时警告那些造谣的人，再多嘴，给他们寄律师函。”
“这样会不会影响公信力？”清凉女郎有些顾虑。
“公信力？这是什么东西？在这个顶真县里，我就是天帝，要那个有什么用？在外面，有整个城、整个区的公信力来为我们撑腰，不管我们错没错，我们都没错，不必担心。”
清凉女郎讨好地夸赞肉球：“主人真是神机妙算，异星事件刚发生就知道后续的进展，做出的决策也是天衣无缝。”
“那是自然，”肉球神色得意，又故作谦虚，“你在高一点的位置待久了，学会这些是水到渠成；对这次风波过去，我就提拔你。”
“月奴感谢主人赏赐。”清凉女郎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眼底却深藏一丝鄙夷。
“你伺候我这么久，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肉球故作风轻云淡的公子模样，只是配合他的短肢，显得有些滑稽。
月奴看肉球心情有些好转，担心破坏他的兴致；略显踌躇，她还是提醒道：
“那些记者还在挖做题家的事情，指责我们不该这样对待年轻人。”
“这都是小事，不同于零零七只有县里在搞，城里、乃至区里，上上下下哪个不是？他们敢说，不用我动手。”
“但我们不是还办了一个直接晋升乙等人的考试吗？这个是违规的啊，现在风口浪尖，会不会不太好。”
“违规又怎样，就一个小小乙等人的资格，谁看得上？影响谁的利益了？做题家？”
“底层的做题家们再愤怒又怎么样？最多在网上叫两声，还能干什么？我真的是想笑。”
“还有，这是丁校长的事情，真要出了事情，也是他背锅。”肉球幸灾乐祸。
清凉女郎脸上的忧郁不见消散，却也不再多言。
……
晋升考试在耽搁了两天后，终于再次举办。
没有人在意会不会因为这次变故使命运的齿轮错位，顶真学校上上下下都默认夺魁的人是白樱。
既然只有第一名能晋升，后面的人再挣扎又有什么用呢？
对白樱而言，只不过是推迟几天晋升罢了；对于其他做题家而言，这次却是个难得的放松机会。
一改往日的沉闷，回笼的鸟儿有了几分青春的色彩。丢下做题的包袱，谁还不不是个少年人？
考试的铃声响起，枷锁再次拷上。
“这个位置是谁？怎么不参加考试？”监考老师指着苏元的位置，面带几分疑惑。
“这个……”被问到的同学一时也忘了是谁，苏元在班上的存在感确实不高，要不是偶尔犯几次病被人议论，还真没人记得他是谁。
“是苏元，他可能不太舒服，没来参加考试。”
还是白樱站出来解释，不知道是因为她真的关注苏元，还是得益于良好的记忆力，苏元的缺席终于有人知晓。
“你们谁知道他在哪，能不能通知到他。再过十五分钟还不来，他的考试资格就要被取消了。”
波澜不惊。
白樱也摇摇头。
没人关心苏元去哪了。人们对小角色的关注度自然不高，缺席的要是白樱，他们高低会议论几句。
“先这样吧，你们继续考试。”监考老师摇摇头，也清楚这场考试就是为白樱量身定制的。
苏元是谁，他在何处，他参不参加考试，意义不大。
……
“求求你了大哥，放我进去吧。”
校门口，苏元风尘仆仆，低声下气地求门口的保安。
苏元是异星事件当天去的谷圣城，通宵赶路，第二天将近中午才到；在图书馆被溯折磨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累死累活，苏元此刻刚到学校。
回时花的时间比去时长，倒不是苏元后半途累了困了，毕竟有零零七药剂，此刻苏元还很精神；只是因为回来时没有乘坐出租车。苏元此刻倒也有点感谢那个占他便宜的“老头”，要不是他，苏元可不只是迟到了，恐怕会直接缺席考试。
“学校的规定还要我重复？你迟到了足足三十秒，我也是遵守规定，不能放你进去。”
保安斜睨身着破烂衣衫的苏元，脸上的不屑溢于言表。
因为异星事件，考试时间更改到周末，入校可以不用穿校服。
保安虽然也是丙等人，但地位可比错题家高多了。他们多半和校领导沾亲带故，才得以谋求这个位置，一般人可没这资格。
保安作息和学生相***日里虽然不是九九六的上班，但也用不着零零七，可比流水线的员工好太多了；保安亭里还能吹到电风扇，亭外还经常能看见出入的大人物。虽然大人物对他的打招呼熟视无睹，但他毫不在意；十次问好哪怕有一次回应，都是他与其他丙等人的谈资。
时间久了，他渐渐感觉自己在慢慢脱离丙等人的境界。
尽管大家都是丙等人，但照样可以划分个三六九等。他自然是最上等的，而没有收入、没有未来的错题家是最下等的；错题家还能继续分下去，那种衣服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家里也穷，父母也是零零七员工里混得最差的，在他眼里更是下等中的下等。
“可是别人迟到了都可以进去啊。”苏元没有在仅迟到二十秒上面纠缠，而是指着边上刚进去的、衣服稍显华贵的同学，提出质疑。
孩子衣服不差，家境应该还行，没必要得罪他，虽称不上多个朋友多条路，但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称得上是一种人脉。保安自以为是的想，这是他引以为傲的处事方法。
至于苏元，小角色，没有背景没有未来，得罪了又怎么样。踩在小人物身上，才能体现他的伟大。每次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他总有一种莫名的爽感，只有此刻，他才能真正感觉到自己已经脱离丙等人的范畴。
“你在恶意提问。”保安不咸不淡地回应，脸上的不屑毫不掩饰。
反正他是按规矩办事，谁都挑不出毛病。
苏元急得跳脚，心里把保安的祖上全都亲切问候个遍。
千载难逢的机会，做了这么多准备，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拦在门外功亏一篑。
“等我以后发达了整死你，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苏元心里骂个不停，头脑同时也在飞速运转思考办法，他知道迟到超过十五分钟就不被允许参加考试，手上急得冒汗。
一边骂一边想，烦躁的情绪逐渐蔓延，他一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
“苏元。”溯伸出援手，“溯源。想想他拦你的原因是什么。”
苏元有些惊喜，溯这家伙总在关键时刻冒出来。
“原因？还能有啥，狗眼看人低，看我衣服破破烂烂就瞧不起我，故意找我茬。”
“还不是源点。溯源，找到最根本的原因。”
“这不是原因吗？”苏元讶异，“你提醒我一下。”
“低看你是表层原因；你思考一下，他瞧不起你有什么好处？他对你的鄙夷之心起源于何？”
“有什么好处？”苏元默然思考，时间悄然流逝，愈发逼近十五分钟之限。
灵光一现，苏元恍然：“能有什么好处，不过是满足他想当上位者的心态罢了。他通过给我使绊子来展现他的权威，凸显他的地位。”
“他的这种心态，起源于见过的甲等人太多，过于向往他们的地位；”
“精神上充斥着这种扭曲的向往，现实却很难见到比丙等人还低等的存在，这种情感得不到机会释放；”
“平日大家都穿校服，看不出高低贵贱，理智告诉他不能随便欺凌不知背景的人，恐为自己埋下祸根；”
“此时身穿便服，以衣服好坏判断一个人的家境可谓是一清二楚；”
“我的衣服因为赶路破破烂烂，自然成为他宣泄的对象。”
“所以说，我只要满足他相当上位者的心态，让他不用刁难我也能获得这种人上人的爽感，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苏元已有定计，他脸上挤出笑容，回忆起那日丁公子生日会上他见到的人，摆出谄媚姿态。
他心里恶心的想吐，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溯，封闭我的六识，你能做到吧。”苏元强忍恶心，对溯说道：“我把讨好人当成一道题，已经设定好了解题步骤，我自闭一会，等完事了你喊我。”
“行。”溯淡淡地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以后这种事还多着呢。”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不对，这是最后一次；”
苏元狠狠发誓，“猫东西，看我以后怎么找回场子。今天整我的，改日让你加倍奉还。”
安逸已久的小县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遭此劫难，不曾做过针对这方面的应急演练。
异星来去匆匆，留下的一地狼藉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处理好的。
闭塞的小县与外界没什么信息交流，但如此惊人的消息显然不可能瞒住其他人的眼睛。
努力恢复运转的顶真县此时涌入大量记者，他们如同嗅到了猎物的野兽，贫瘠的小县成为诱人的肥肉，利齿撕开，露出内部深藏的不堪。
空调房里，一个肥胖的肉球瘫在椅子上，旁边是一位穿着清凉的女生，满眼媚意，正用嘴贴心的喂肉球葡萄；肉球挥舞着短肢对女生上下其手，脸色却出离的愤怒。
“木啊的，这些记者是不是脑子坏了？不去大城里采访甲等人，跑来我们这屁大点地方关心丙等人。”
“他们哪里是关心丙等人，他们只是关心自己的饭碗。异星来的突然走的神秘，还没进入县防卫系统监视范围，所有设施就全部瘫痪，一点资料都没记录下；什么收获也没有，他们可不会白跑一趟，顺手就把我们的事情挖出来了。”
清凉女生看样子是个秘书，对记者的情况做过一些了解。
“这么大一个东西，县里这么多人就没一个知道大概长啥样？一点线索也好，拿去打发打发那些破记者，让他们赶紧滚。”
“正是因为太大了，遮天蔽日，啥都看不清，再多人也没用啊。”
“该死！该死！”肉球也不摸清凉女郎了，气的把桌子上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花瓶砸在地上。
“员工不零零七干活，工厂怎么提高产值？产值不提高，经济怎么上的去？经济上不去，这些城里记者哪来的这么滋润的生活？”
“我们区是规定按九九六上班不假，这下面有哪个县是遵守的啊，区领导能不知道这些事？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帮记者倒当起了好人，把我架在火上烤。”
肉球越说越气，砸烂一件花瓶还不过瘾，又狠狠地捏了一下清凉女郎。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这些人素质是真的低。”清凉女郎吃痛，却不敢声张，反而帮起肉球骂记者。
“我安排你的事情做好了没有？”肉球发泄过后，心情舒畅一些，开始问起正事。
“放心，全部交代下去了。异星出现的第一天我就把工作制度改成九九六了，工厂里的条文也改了，药剂等相关证据也全部销毁。”清凉女郎信誓旦旦。
“准备一下，开个记者招待会，把这个事情定个基调，我们县遵律守令，从来没有强迫员工零零七；”
“再拉拢几个懂事的记者，给他们点好处，报道什么、怎么报道应该不用我教吧，不听话的我再找城里的领导上门照顾一二；”
“还有，让那群高级做题家拟一篇公文出来，语气要肯定，做做样子给区里、城里的人看；同时警告那些造谣的人，再多嘴，给他们寄律师函。”
“这样会不会影响公信力？”清凉女郎有些顾虑。
“公信力？这是什么东西？在这个顶真县里，我就是天帝，要那个有什么用？在外面，有整个城、整个区的公信力来为我们撑腰，不管我们错没错，我们都没错，不必担心。”
清凉女郎讨好地夸赞肉球：“主人真是神机妙算，异星事件刚发生就知道后续的进展，做出的决策也是天衣无缝。”
“那是自然，”肉球神色得意，又故作谦虚，“你在高一点的位置待久了，学会这些是水到渠成；对这次风波过去，我就提拔你。”
“月奴感谢主人赏赐。”清凉女郎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眼底却深藏一丝鄙夷。
“你伺候我这么久，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肉球故作风轻云淡的公子模样，只是配合他的短肢，显得有些滑稽。
月奴看肉球心情有些好转，担心破坏他的兴致；略显踌躇，她还是提醒道：
“那些记者还在挖做题家的事情，指责我们不该这样对待年轻人。”
“这都是小事，不同于零零七只有县里在搞，城里、乃至区里，上上下下哪个不是？他们敢说，不用我动手。”
“但我们不是还办了一个直接晋升乙等人的考试吗？这个是违规的啊，现在风口浪尖，会不会不太好。”
“违规又怎样，就一个小小乙等人的资格，谁看得上？影响谁的利益了？做题家？”
“底层的做题家们再愤怒又怎么样？最多在网上叫两声，还能干什么？我真的是想笑。”
“还有，这是丁校长的事情，真要出了事情，也是他背锅。”肉球幸灾乐祸。
清凉女郎脸上的忧郁不见消散，却也不再多言。
……
晋升考试在耽搁了两天后，终于再次举办。
没有人在意会不会因为这次变故使命运的齿轮错位，顶真学校上上下下都默认夺魁的人是白樱。
既然只有第一名能晋升，后面的人再挣扎又有什么用呢？
对白樱而言，只不过是推迟几天晋升罢了；对于其他做题家而言，这次却是个难得的放松机会。
一改往日的沉闷，回笼的鸟儿有了几分青春的色彩。丢下做题的包袱，谁还不不是个少年人？
考试的铃声响起，枷锁再次拷上。
“这个位置是谁？怎么不参加考试？”监考老师指着苏元的位置，面带几分疑惑。
“这个……”被问到的同学一时也忘了是谁，苏元在班上的存在感确实不高，要不是偶尔犯几次病被人议论，还真没人记得他是谁。
“是苏元，他可能不太舒服，没来参加考试。”
还是白樱站出来解释，不知道是因为她真的关注苏元，还是得益于良好的记忆力，苏元的缺席终于有人知晓。
“你们谁知道他在哪，能不能通知到他。再过十五分钟还不来，他的考试资格就要被取消了。”
波澜不惊。
白樱也摇摇头。
没人关心苏元去哪了。人们对小角色的关注度自然不高，缺席的要是白樱，他们高低会议论几句。
“先这样吧，你们继续考试。”监考老师摇摇头，也清楚这场考试就是为白樱量身定制的。
苏元是谁，他在何处，他参不参加考试，意义不大。
……
“求求你了大哥，放我进去吧。”
校门口，苏元风尘仆仆，低声下气地求门口的保安。
苏元是异星事件当天去的谷圣城，通宵赶路，第二天将近中午才到；在图书馆被溯折磨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累死累活，苏元此刻刚到学校。
回时花的时间比去时长，倒不是苏元后半途累了困了，毕竟有零零七药剂，此刻苏元还很精神；只是因为回来时没有乘坐出租车。苏元此刻倒也有点感谢那个占他便宜的“老头”，要不是他，苏元可不只是迟到了，恐怕会直接缺席考试。
“学校的规定还要我重复？你迟到了足足三十秒，我也是遵守规定，不能放你进去。”
保安斜睨身着破烂衣衫的苏元，脸上的不屑溢于言表。
因为异星事件，考试时间更改到周末，入校可以不用穿校服。
保安虽然也是丙等人，但地位可比错题家高多了。他们多半和校领导沾亲带故，才得以谋求这个位置，一般人可没这资格。
保安作息和学生相***日里虽然不是九九六的上班，但也用不着零零七，可比流水线的员工好太多了；保安亭里还能吹到电风扇，亭外还经常能看见出入的大人物。虽然大人物对他的打招呼熟视无睹，但他毫不在意；十次问好哪怕有一次回应，都是他与其他丙等人的谈资。
时间久了，他渐渐感觉自己在慢慢脱离丙等人的境界。
尽管大家都是丙等人，但照样可以划分个三六九等。他自然是最上等的，而没有收入、没有未来的错题家是最下等的；错题家还能继续分下去，那种衣服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家里也穷，父母也是零零七员工里混得最差的，在他眼里更是下等中的下等。
“可是别人迟到了都可以进去啊。”苏元没有在仅迟到二十秒上面纠缠，而是指着边上刚进去的、衣服稍显华贵的同学，提出质疑。
孩子衣服不差，家境应该还行，没必要得罪他，虽称不上多个朋友多条路，但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称得上是一种人脉。保安自以为是的想，这是他引以为傲的处事方法。
至于苏元，小角色，没有背景没有未来，得罪了又怎么样。踩在小人物身上，才能体现他的伟大。每次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他总有一种莫名的爽感，只有此刻，他才能真正感觉到自己已经脱离丙等人的范畴。
“你在恶意提问。”保安不咸不淡地回应，脸上的不屑毫不掩饰。
反正他是按规矩办事，谁都挑不出毛病。
苏元急得跳脚，心里把保安的祖上全都亲切问候个遍。
千载难逢的机会，做了这么多准备，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拦在门外功亏一篑。
“等我以后发达了整死你，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苏元心里骂个不停，头脑同时也在飞速运转思考办法，他知道迟到超过十五分钟就不被允许参加考试，手上急得冒汗。
一边骂一边想，烦躁的情绪逐渐蔓延，他一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
“苏元。”溯伸出援手，“溯源。想想他拦你的原因是什么。”
苏元有些惊喜，溯这家伙总在关键时刻冒出来。
“原因？还能有啥，狗眼看人低，看我衣服破破烂烂就瞧不起我，故意找我茬。”
“还不是源点。溯源，找到最根本的原因。”
“这不是原因吗？”苏元讶异，“你提醒我一下。”
“低看你是表层原因；你思考一下，他瞧不起你有什么好处？他对你的鄙夷之心起源于何？”
“有什么好处？”苏元默然思考，时间悄然流逝，愈发逼近十五分钟之限。
灵光一现，苏元恍然：“能有什么好处，不过是满足他想当上位者的心态罢了。他通过给我使绊子来展现他的权威，凸显他的地位。”
“他的这种心态，起源于见过的甲等人太多，过于向往他们的地位；”
“精神上充斥着这种扭曲的向往，现实却很难见到比丙等人还低等的存在，这种情感得不到机会释放；”
“平日大家都穿校服，看不出高低贵贱，理智告诉他不能随便欺凌不知背景的人，恐为自己埋下祸根；”
“此时身穿便服，以衣服好坏判断一个人的家境可谓是一清二楚；”
“我的衣服因为赶路破破烂烂，自然成为他宣泄的对象。”
“所以说，我只要满足他相当上位者的心态，让他不用刁难我也能获得这种人上人的爽感，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苏元已有定计，他脸上挤出笑容，回忆起那日丁公子生日会上他见到的人，摆出谄媚姿态。
他心里恶心的想吐，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溯，封闭我的六识，你能做到吧。”苏元强忍恶心，对溯说道：“我把讨好人当成一道题，已经设定好了解题步骤，我自闭一会，等完事了你喊我。”
“行。”溯淡淡地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以后这种事还多着呢。”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不对，这是最后一次；”
苏元狠狠发誓，“猫东西，看我以后怎么找回场子。今天整我的，改日让你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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